沈銘斐的面色在聽到裴南歌這番直截了當的詢問之後頓時變了幾番,最終他只是脣角上揚冷冷淡淡道:“裴南歌,我說你這是在懷疑我?該不會就是因爲我與你五哥小吵了幾句就來報復?你可還真是……護短。特麼對於151+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其實沈銘斐的話多少有幾分取笑的意味,但此刻裴南歌卻沒有功夫,也委實顧不得他到底是什麼樣的語氣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沒有道理不懷疑你,”裴南歌依舊緊緊攥着拳頭, “就在不久之前,你將所謂的你所查到的情況告訴了我,可是你卻偏偏遺漏掉了關於盧龍的那一部分。”
沈銘斐波瀾不驚道:“有嗎?我不記得我看到過跟盧龍有關的內容。”
裴南歌輕輕笑了起來:“是嗎?那還真的巧,就連沒翻過卷宗的薛主簿都知道此事跟盧龍割據勢力有關,你調查的結果卻還不如他來得仔細。”
沈銘斐攤着手解釋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發出這樣的疑問,但是我覺得你不應當不相信我,我們是兒時的夥伴,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不是嗎?”
“是啊,我們是朋友,”裴南歌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可是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把最關鍵的部分掐斷不告訴我?你究竟是否知道,你隱瞞我的內容,不僅關乎我爹的死因,甚至可能關係到現在我倆腳下的這片土地!”
“南歌,就像你所說的,只是漏掉了跟盧龍有關係的那部分,而且儘管我有所遺漏,但你還是從別的地方知道了,我不笨,我若是真的想瞞着你,你當然也不可能還能從別人那裡得知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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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歌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不得不說,沈銘斐的辯解還是或多或少有些道理:“但是更巧的是,茅溉逃獄是在你進大理寺之後,而且替茅溉驗傷的人恰好又是你。”
沈銘斐輕輕搖頭:“南歌,你也說這是巧合,查案講求的是證據,無憑無據你爲什麼會懷疑到我呢?”
“我看過之前大理寺整理的記錄,如你所說,在茅溉被押去刑部之前是你和另外一位醫工驗的傷,”裴南歌說得愈發堅定,“但是在茅溉回來之後稱自己身上有傷時,去驗傷的醫工就只有你一人。”
“大理寺並沒有規定驗傷非要由兩個人來完成,”沈銘斐解釋道。
“如果驗傷的是你,以你的警覺,你會毫無知覺就被人下藥,你會無所察覺地看着茅溉逃獄?”裴南歌對於沈銘斐的解釋毫不受用。
“我也並不清楚我當時是怎麼了,”沈銘斐繼續辯解,“但我確實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唐律中沒有規定要由我來承擔責任,你可以責備我,但這並不是我的錯。”
裴南歌倏爾扯動嘴脣冷冷一笑:“那如果唐律中沒有規定殺人償命,那你殺了人也不是你的錯?”
“南歌,你不能這樣理解……”沈銘斐說得有些急了。
“在今天以前,我也一直以爲這一切都是巧合,我也從來不曾懷疑過你,”裴南歌擡起頭,絕望地望向這位曾經的夥伴,“可是在來這裡找到你之前,我在我家的院子裡想起當初你哭着跑回來時的情形……”
沈銘斐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南歌……”
“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很害怕,你說長安城會吃人,你說長安的達官貴人都很可怕,你發誓說你再也不會來長安……所以你回到南譙,你甘願做一個聆聽死者心聲的仵作,我很敬佩你,”裴南歌越說越慢,“可是如今你不僅回到了長安,還進了大理寺任職,不久之後你或許就會平步青雲。”
裴南歌幽幽嘆了一口氣,晶瑩的眸子真誠地注視着沈銘斐:“你知道嗎,你即將成爲你當初最害怕的那一類人。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沈銘斐嗎?”
“南歌,”沈銘斐亦輕輕嘆息,“如果我說,你來長安是因爲想見到你、在你身邊,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