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乘着馬車轉過大理寺後門,還沒等行駛出城,馬車忽地停了下來。
長恨挑了車簾向外看去。
車伕道:“姑娘,大理寺官差出來了,咱們先稍避下。”
數十名衙役護着一輛馬車,從街頭駛過。
所有街邊的百姓與車輛都停下來讓路。
對面的馬車裡並沒有車簾擋着,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車裡坐着的人:五皇子於元君。
今天,大理寺就要將他轉交至宮裡,從此後。他生死便要全由天定了。
想起晚上於元君在意識不清的時候求她帶他離開,長恨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她在大理寺供職多年。知道這種事由不得她來決定。
青墨顏騎在馬上,隨車護行。
經過長恨這邊的馬車時,青墨顏的視線若有若無的看過來。
長恨迅速放下車簾。直到所有大理寺官差全都通過後,她的馬車才重新轉動起來,緩緩駛離城門。
青墨顏護送於元君進了宮。
剛過三道宮門。從他們身後過來了一行人,引路的內侍看到青墨顏時彎腰見禮。
青墨顏回過頭去,只見後面過來一頂轎子。
轎子經過他們身邊時停了下來。
“五弟?”太子從轎子裡露出臉來。
於元君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眼神空洞。
“五弟何時進宮來了?”太子下了轎,看到於元君時不禁露出微笑,“可是父皇想要見你了,也好,你好好向父皇請罪,他總不會太過爲難你。”
於元君沒有接話,青墨顏微微冷笑,“皇上要在清陽殿召見五殿下,我等還有差事在身,恕不能讓五殿下與太子你長談。”
太子驚訝道,“五弟要去清陽殿?”
於元君默默轉過身去,無視了太子。隨同內侍繼續向前。
“五弟莫非還在怪我?”太子幽幽嘆道,“我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早知今日當初我定是不肯放你去四皇子府的。”
聞聽此言,於元君沒有回頭,卻揚頭大笑起來。
他邊笑邊向前走,那笑聲聽着讓人覺得比哭還要讓人難過。
青墨顏冷目微閃,“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計。”
“少卿大人此言何意?”太子故作不解。
“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如此,五殿下要是受了刺激尋了短見,太子殿下覺着我會善罷甘休?”
太子微微一笑,“少卿嚴重了,我不過是疼惜五弟。”
青墨顏毫不掩飾眼底的不屑,“皇上還在清陽殿那邊等着,我就不多陪太子殿下閒談了。”言罷青墨顏轉身跟上於元君等人。
太子站在那裡望着青墨顏等人的背影,臉上的微笑漸漸凝結。
“殿下?”身後轎子裡傳來女子的聲音。
太子轉過身來。太子妃林靜怡從轎子裡露出頭來,“時辰不早,殿下不是要去皇后宮裡請安麼。”
太子最後又看了一眼遠去的青墨顏,這才上了轎子,由內侍擡着往皇后宮裡去了。
皇帝早就等在清陽殿裡了。
“爲何來的這般遲。”皇帝不悅道,一大早就下了些秋雨,清陽殿裡顯得格外冷清,待的時間久了難免會覺得身上發冷。
青墨顏等人上前施禮。
一名內侍解釋道:“時纔在宮門口遇到太子殿下,耽誤了些時辰。”
皇帝眉頭蹙的更緊。
於元君安靜的跪在那裡,連頭也不擡,皇帝越看這個兒子越覺得心裡不舒服。
如此軟弱,竟是一點也不隨他的性子。
“元君。你不是想見朕嗎,今日朕召你來便是想聽聽你的解釋。”
之前於元君被關在大理寺的時候,千方百計的想要得皇上召見,可是現在他真的進了宮,反而卻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於元君向上叩首,“兒臣有罪,今日能再得見父皇一面已是心中無憾,兒臣不想再解釋什麼了。”
聞聽此言,周圍衆人齊齊一愣。
好不容易見到皇上正是解釋求饒的好機會。只要皇上軟了心就能留他一條命在,五殿下這是怎麼了,爲何連半句解釋也沒有。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怕死?
“好……”皇帝隱住心中怒氣,“如此說來,你已承認弒兄之罪。”
於元君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兒臣從未害過四皇兄。”
“你可有證據?”
“無。”
皇帝猛地拍在椅子扶手上,“既說你沒有害人,卻沒有證據。你讓朕如何信你!”
“兒臣不求父皇寬恕,兒臣只是希望父皇相信兒臣是清白的,縱是兒臣死在這裡也會含笑九泉。”
“一派胡言!”皇帝怒斥於元君,然後轉向青墨顏。
青墨顏會意,馬上將準備好的摺子遞上去,“有關五殿下毒殺皇兄一案確實存在諸多疑點。”
皇帝低頭看着摺子。許久不語。
於元君只是跪在那裡,神色冷清,就好像他的生死與他無關一樣。
皇帝細細的查看青墨顏呈上來的口供與卷宗,足足耗費了小半個時辰。
於元君就這樣一直跪在那裡,即使身形搖搖欲墜也沒有吭聲。
還是皇帝身邊的內侍瞧出端倪,噓聲在皇帝耳邊提醒了句。“五殿下怕是身子抱恙,吃不消了。”
皇帝擡眼看向於元君,果然看到對方臉上失了血色。額頭鬢角盡是虛汗。
“扶他起來吧。”皇帝隨口說了句。
於元君是帶罪之身,自然輪不到由皇帝身邊的內侍攙扶,他以手撐地。起了幾起,竟是沒有站起來。
就在這時,從旁過來一名小內侍。雙手扶着於元君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皇帝只瞥了一眼於元君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專心看手上的卷宗。
“五殿下……這。這是怎麼了?”皇帝身後的內侍突然叫起來。
皇帝再次擡頭,只見於元君眼睛瞪的老大,兩手死死抓着剛纔扶他起身的內侍。
“你……你……”他扯着那名內侍,身體顫抖着。
青墨顏大步上前,猛地拉開那名內侍。
內侍的嘴角流出黑血,一頭栽倒在地上,聲息皆無。
“啊!”殿內響起抽氣的聲音。
再看於元君,他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血正不斷從傷口涌出來……
“護駕!”
“有刺客!”
殿內霎時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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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偏殿大火,以皇子之禮厚葬加更,物是人非795562~胡白白~兩巧
禁衛軍涌進清陽殿。
“護駕!”
“抓刺客!”
殿內亂作一團。
皇帝被禁衛軍護在當中,穿過層層身影,看到他的五皇子面色慘白的跪倒在地,身形搖搖欲墜。
青墨顏單膝跪在於元君身前,一手捂住於元君的傷處,另一手扶住他的肩頭。
清陽殿裡到處都是人聲,吵得於元君耳朵裡嗡嗡直響。
“躺下來。”青墨顏命令道。
於元君順勢栽倒在地。
“快去請太醫來!”皇帝喝道。
話音剛落,青墨顏道:“微臣帶了大理寺醫官,就候在殿外。”
“還不快請。”皇帝毫不猶豫。
很快醫官從殿外飛奔而至。簡單查看完於元君的傷勢道,“傷雖不深然利器帶毒,需要速速移到安靜之處。方便下官診治。”
“那就把五殿下安置在偏殿。”皇帝開口道。
青墨顏找來幾名禁衛軍,擡了於元君一路小跑着往偏殿去了。
皇帝又讓人去查那個刺殺於元君的小內侍。
就算服毒死了,也要查一查他的身份來源。是怎麼進宮的,進宮後又是分在哪裡伺候的奴才。
不多時內侍總管便將結果報上來。
“此人以前是在太子殿下宮中,太子殿下成親後便離了宮。因爲此人辦事甚是伶俐,所以便留下來,前幾日皇上下旨召五殿下入宮,此人便被挑選中了到清陽殿這邊服侍……”
內侍總管說的清清楚楚,並無偏頗之處,但這話聽在衆人耳中卻有了別的意味。
皇帝眸光深邃,沉默不語。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青墨顏從殿外匆匆進來。
皇帝見他的袍子上沾滿了血跡。
“微臣失禮了。”青墨顏進殿後直接跪了下來。
“免了,朕恕你無罪,元君傷的怎樣?”
“傷可醫,但毒卻不好解,而且……此毒與當初毒殺四皇子之毒乃是同一種,所幸微臣帶來的醫官早有防備,解毒藥之類帶了不少,暫無性命之憂。只是服了解藥後五殿下陷入昏迷,什麼時候醒過來還在兩說。”
皇帝抿緊了嘴脣。
青墨顏把話說的很清楚,早有防備。
也就是說,五皇子於元君極可能是被冤枉的,所以才處處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太子現在何處,喚他來此。”皇帝吩咐身邊內侍。
既然刺殺於元君的那名內侍是太子的人,皇帝自然要詢問。
“太子殿下帶着太子妃去了皇后處請安,說是得了皇上您的允許。”
皇帝點了點頭。
此事確實是他允下的。
等了很長時間,太子才隨着內侍前來。
皇帝看了他一眼,“靜怡呢?”
“太子妃不便前來,正在皇后宮中。”太子上前,恭恭敬敬的向皇帝施禮。
“你來看看,可認得此人?”皇帝指了指地上倒着的內侍。
太子這才發現地上躺着一人,身上蓋着白麻布。
一名禁衛軍掀起麻布,方便太子查看。
太子端詳半天。搖頭。
“你不認得他?”
太子猶豫,“看着有些臉熟,但想不起來。”
皇帝冷笑了聲,“你以前居於宮中時,此人便是在你宮裡服侍,你認不出?”
“兒臣確實沒有認出來。”太子正色道,“不知父皇因何問起此人?”
一旁有人將剛纔五皇子遇刺之事說了。
太子臉色大變,突地轉頭看向青墨顏,眼中隱現猙獰之色。
青墨顏垂眸低首,站在皇帝身側如同最規矩的臣子,連看都不看他。
太子無法,只得跪下來請罪。然卻矢口否認自己與此事有關。
皇帝心情不好,殿外秋雨也越下越急,殿內浮動着一層消不去的寒意。
皇帝仍在與太子問話,青墨顏突然揚起頭來轉向殿外。
皇帝注意到他的異常舉動,目光順之向外望去,但是他什麼也沒看到。
“墨顏,你在看什麼?”皇帝問道。
“皇上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青墨顏問。
衆人??屏息靜聽,殿外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青墨顏搖頭,“請恕微臣出殿外查看。”
皇帝點頭。
青墨顏隨手點了兩名禁衛軍同去。不多時一名禁衛軍驚慌失措的跑回來。
“皇……皇上,不好了,偏殿走了水。請皇上速速撤離清陽殿!”
好端端的,怎麼會走了水。
這話說出去誰都不可能相信。
就在這時,青墨顏從殿外現身進來。身上的官袍上全都是黑灰,“偏殿火勢太猛,恐難以控制。請皇上速速離殿!”
衆人簇擁着皇帝起身,冒雨出了清陽殿。
到了外面衆人才看清片殿那邊的火勢。
因爲風向關係,外面又下着秋雨,所以燒焦的味道並未傳到清陽殿內。
遠遠望去,偏殿已然籠罩在一片火海當中。
“怎麼會失火……”
“……五殿下怕是還在裡面。”
“這也太巧合了吧,先是遇刺結果被少卿大人救回來。現在竟要被燒死了……”
衆人低低的議論傳進皇帝耳朵裡。
太子就站在皇帝身側,這些話他也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此事還真就不是他安排的,雖然他確實是打算要除去於元君,可是今天他帶着林靜怡進宮是爲了給皇后請安,順便要讓他的母后澄清當初他中蠱毒之事,他根本沒有空閒去管於元君。
青墨顏……你下手還真是夠狠的。
太子死死盯着偏殿方向。袖內雙手攥成了拳。
他與青墨顏並不是第一次交鋒,只是像這般不計後果的法子,他還是頭一次見青墨顏使出來。
偏殿的大火足足燒了一個半時辰才被撲滅。
禁衛軍清理了偏殿殘骸。從裡面搬出四具屍體來。
焦黑的,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
青墨顏讓人辨認,最後確定了那四具屍體的身份。
大理寺的一名醫官因不肯捨棄於元君獨自逃生而被燒死了。還有兩人是宮裡的內侍,最後一人,則是於元君本人。
皇帝看着地上擺着的焦黑的一團。面色鐵青。
“皇上,保重龍體啊。”一旁內侍小聲勸道。
皇帝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按皇子之禮。厚葬。”而後怒衝衝甩袖離去。
臨轉身時,他的目光從太子身上掠過,帶着毫不掩飾的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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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加更,小小小丫頭~兩巧克力~~
茹小囡坐在車裡打了個哈欠。
好無聊,等人什麼的最無聊了。
史大天一副小管事的打扮,站在車外四處張望,忽地低聲叫起來:“來了來了。”
茹小囡嗖地一下竄出車來,伸着脖子向宮門處張望。
只見幾輛送菜的馬車從宮中角門出來,慢悠悠順着街道向東駛去。
史大天跳上馬車,催着馬伕將車駛出小巷,跟在送菜的馬車後面。
轉過兩條街,行在最後的一輛送菜車慢了下來。有人從前面送菜車上擡下一隻裝菜的籮筐丟在路邊,然後馬車繼續前進。
史大天與馬伕快速上前把那籮筐擡起來,就像做賊似的拼命往車上搬。
茹小囡挑着車簾子興奮的兩眼放光。
“快看看。裡面的人死了沒?”
史大天苦笑道:“一會再看,我們先離開這裡。”
他們緊張的要命,可是郡主卻滿臉的興奮。
他們哪裡能明白茹小囡的心情。
真是太刺激了。這可是從皇帝眼皮底下往外偷人啊,雖說要冒極大的風險,可是有青墨顏在。所以安排周密,一路下來有驚無險。
馬車直接駛出城去。
茹小囡這才揭開籮筐,從爛菜葉子裡把於元君拔出來。
“喂,你可別死啊,我們好不容易纔把你弄出來的。”茹小囡拍打着於元君的臉。
於元君頹然的倒在車廂裡,等茹小囡將籮筐跟菜葉全都清理出去後回頭再來看他,發現他臉色發青,不過意識還是清醒的。
“你傷了哪裡?”茹小囡問,“我這裡有長恨以前留下的傷藥,很好用的。”
聽到長恨的名字,於元君眼中閃過些許光彩,而後又很快黯淡下去。
“少卿爲何要幫我……”
“因爲覺着你還不壞。”茹小囡笑嘻嘻的,“雖說你以前差點害死我,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哼。原諒你啦。”
於元君咧了咧嘴角。
這個郡主……還當真不同。
茹小囡從車裡的櫃子裡扯了條毯子出來,蓋在於元君的身上。
“我們這是要去哪?”於元君問。
“去找大夫啊,雖然傷口不深,但還是要找人處理一下的好。”
其實茹小囡可以用替身咒將於元君身上的傷轉到別人身上,不過青墨顏之前叮囑過她,不讓她管於元君的傷,就讓他這麼受着。
這一路想要追上長恨的馬車怎麼也得花費一日功夫,就這麼顛簸着,等到了之後於元君怕是隻剩半條命了。
於元君蜷縮在毯子裡昏昏沉沉的睡着,車外秋雨一直都沒有停過。
空氣中帶着清爽的氣息,比起大牢裡的空氣更加讓人愉悅。
可是,這冰冷的空氣吸進身體裡後卻讓人感覺到分外的冷清,每時每刻都像是在提醒着他,他還活着,但是他已經失去了一切。
秋天的雨真的好冷。
他不記得馬車停過幾次。也不知道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
他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每次移動身體,腹部被刺中的傷處都在叫囂着,像是要將他從內部撕裂開來。
“哪,這傢伙就交給你啦。”
他聽見茹小囡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脆生生的,帶着十二分的活力。
“小囡……你這是……”有人低低的嘆了聲。
那聲音熟悉的令他渾身一顫。
長恨?
馬車外,茹小囡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站在驛站前面跟長恨說話。
“我不管,反正是青墨顏讓我把人送給你的,你要是不要那是你的事,丟到路邊或是找地方埋了都行。我明天就要回去了,這鬼天氣真是太冷了。”
茹小囡哈着手,轉身要走,長恨急的一把抓住她的肩,“你先等一下,你把這麼個累贅丟給我,到底是要我怎麼樣啊。”
茹小囡嘿嘿笑着,“反正青墨顏說了,於元君現在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你就看着辦吧。”
長恨無力扶額。
少卿大人這是要亂點鴛鴦譜麼?
“長……長恨?”
馬車的簾子突然被人掀開,於元君白慘慘的一張臉。就像見鬼似的瞪着眼睛。
“別讓他出來,當心讓人看見!”茹小囡急了,直接撲過去一把就將於元君推回了車廂裡。
長恨還來不及阻止。便聽見車廂裡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小囡啊。”長恨嘆息着望着車廂,“你這麼用力,他只能成爲你的鬼。”
於元君已然撞暈過去了。
茹小囡尷尬的笑着。“我忘了,他現在有傷在身。”
秋雨停後,路邊樹木落葉紛紛。
風吹過,那沙沙的聲響大的幾乎讓人會誤以爲外面還在下雨。
“……來,張嘴。”熟悉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是他嗎?是他終於要來接他了嗎?
水流和着苦澀的味道闖進了嘴巴里。
於元君睜開眼睛。眼前天旋地轉的一片。
“是不是覺得頭暈?”有人在身邊問,“覺得暈就把眼睛閉上。”
於元君閉上眼睛,手卻從毯子底下伸了出去,緊緊抓住了他身邊的那個人。
溫暖的觸感,暖意從他的手掌中傳遞過來,彷彿連同他的身體也一併跟着暖起來。
“長恨。是你嗎?”
“啊。”回答的語氣裡盡是敷衍。
於元君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扣着長恨的手腕。
“你來接我了,是嗎?”
長恨苦笑不得。
“你要是跟我走的話,以後就不再是什麼尊貴的皇子啦。”
於元君閉着眼睛輕輕搖頭。
不是就不是。他已經全都放下了。
生在皇室,看似尊貴,可是又有誰知他心中的無奈呢。
他是生是死。對於皇帝來說,只是又少了個爭奪皇位的人而已,他知道父皇只關心夜夏國。心中只有這個國家而已。
“帶我走吧。”於元君堅定的握緊了長恨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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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你走可以,但是你要乖乖聽我的,現在張嘴……”
於元君聽憑擺佈的張了嘴。
長恨順利把藥一骨腦的灌下去。
茹小囡裹着厚氅坐在邊上笑眯眯的看着長恨忙前忙後。
第二天一早。長恨棄了原來的馬車,帶着於元君離開驛站。
因爲驛站這裡不利於元君養傷,所以他們尋了附近一小城,茹小囡知道長恨一個人忙不過來,讓史大天幫着她在城裡租了間小院。
一切都安排好後,茹小囡這才帶着史大天離開,返回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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