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擎達拿出來的碧色丹藥很顯然比那老頭拿出來的丹藥品級高了許多,通體晶瑩剔透,宛如一顆碧霞玉珠,丹藥散出的奇香令人聞之全身舒爽,精神爲之一振。
看到這顆碧色丹藥,那被困在火球中的黑貂綠豆小眼睛愈發的亮了起來,目光中盡是貪婪之色,垂涎的口水不自覺地流了一下巴。
看到這顆丹藥,那老頭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你贏了!你拿出的這顆丹藥的確比我的好了很多。願賭服輸,即日起,老夫就是你的藥童。”
嶽擎達看得出來他雖然嘴上認輸,但心底卻還是有着諸多的不樂意,當下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心底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過我相信,以後總有一天你會爲你今天的選擇而感到慶幸和高興的。好了,你先站到一邊。我先來跟這小東西算算帳。”
看着那困在火球中的黑貂,那老頭眼中閃過一抹不捨,不過隨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想想也是,一個異獸就算再有能力,又怎麼能與自己重塑肉身相提並論呢?要重塑肉身,就必須擁有生骨丹,而能煉製生骨丹的人,絕對是自己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目前還沒有能力煉製,但從他能拿出這等高品級的丹藥看來,這丹藥就算不是他自己煉製,那他也必然與煉製這丹藥的人熟識,而從這顆丹藥的成色和品級來看,煉製這丹藥的人手段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如果能就此跟隨這個年輕人,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真能請動那煉製這丹藥的高人出手幫自己解決生骨丹的問題也說不定。
想到自己將來有一天,可以重塑肉身,實實在在地在陽光下行走,老頭的眼中充滿了希冀之色,目光轉向他方,再也不看那黑貂一眼。
那被困在火球中的黑貂見自己唯一的依靠就這麼捨棄了自己,目中不由閃過一絲絕望之色,難道自己真要認這個討厭傢伙爲主麼?
心有不甘的黑貂見無計可施,不由急的抓耳撓腮起來,那兩隻可愛的前肢小爪子不停地在臉上抓啊抓,直把那一頭順滑的毛髮抓得亂糟糟的也沒能想出什麼可行的辦法。
“小東西,現在你的依仗已經沒有了,你還要跟我對着幹下去麼?你再不答應,我可就要收縮火球了哦,反正對於我來說,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嶽擎達盯着黑貂,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微笑,渾不在意地對着那火球輕輕握了握。
隨着他的虛空輕握,那火球頓時開始向中心緩慢縮小起來。
感受到嶽擎達那堅決的態度和四周那灼熱無比的溫度,黑貂眼中再也拖不下去,連連點頭,同時尖叫着,兩隻小巧的前肢抱在一起,連連做着拱手作揖的動作,請嶽擎達手下留情,饒過自己一命。
看到這小東西求饒,嶽擎達也鬆了口氣,他可捨不得真的燒死這小東西,切不說這小東西的變態天賦能力將來能不能給自己帶來幫助,就單說這小東西的另一種隱藏特性,就足以讓他三思而行了。
這種隱藏特性就是噬魂貂非常記仇,往往被逼到無奈之時會自爆,在自爆之時,會通過一種神秘的方式將自己的死亡之因以秘法傳回噬魂獸族內,噬魂獸族自然會派人前往尋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種尋仇。當然這種特性並不是所有的噬魂貂都可以被激發的,一般只有達到成熟期的噬魂貂纔可以激發成功。
當年嶽擎達還是大羅金仙車候元時,爲尋找珍奇藥草四處遊歷,就曾親眼目睹一個地仙被幾隻壯年期的噬魂貂圍攻。雖然那幾只噬魂貂比那地仙弱了好個層次,被那地仙虐得體無完膚,但那些噬魂貂愣是用天賦秘法噬魂互相配合,拚着重傷將那地仙給圍毆至死,最後被幾隻噬魂貂分而食之。
見幾只噬魂貂奄奄一息,自己一時善心大發,就隨手醫治了一下,將那幾只瀕臨死亡的噬魂貂拉出了鬼門關。出於感激和信任,那爲首的噬魂貂便對自己說出了與那地仙相鬥的原因,而他也因此而知道了噬魂貂這一個奇怪的種族。
除此之外,噬魂貂還有一個特性是讓他難以下手的原因,那就是噬魂貂一族若是認主,終其一生絕不會背叛主人,不過這個認主,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必須是在噬魂貂心甘情願的情況下,纔可以認主成功。
正是因爲這兩點原因,才讓嶽擎達捨不得傷害這小東西,而是存心收留於它,因此見到它服軟,心念一動,那包圍在黑貂四周的火球頓時消失無蹤。
黑貂見四周危脅解除,卻並沒有逃跑,它知道憑自己的能耐,根本就逃不過這比自己更加鬼魅的傢伙,更何況那火球消失的突然,誰知道一旦自己逃跑,會不會再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周?因此它很自覺地做出了選擇,利齒在小爪子上輕輕一咬,頓時那小爪子上便彈出了一絲殷紅的血跡,小爪子一抖,那絲血跡便彈向了嶽擎達。
嶽擎達滿意地點點頭,他知道這是噬魂貂一族的認主血契,這份契約一旦簽下,將會產生神秘的約束力,終生不可更改變化,除非一方自然死亡。
嶽擎達隨手在指間輕輕一劃,也彈出一絲血珠,迎向黑貂射來的血滴。
兩滴血珠在空中融入一體,頓時爆出一片紅色的光幕。
隨着嶽擎達的指尖虛空揮舞,那片紅色光幕顏色逐漸加深、凝聚,最後再次凝爲兩滴暗紅色的血珠,分別彈向嶽擎達和黑貂,沒入二者的額頭,二者額頭中心處頓時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紅色印痕,那紅色印痕轉眼間便淡化、消失。
完成了認主血契,嶽擎達微笑着將手中那顆碧玉如珠的培元丹丟給黑貂,淡笑道:“好了,我說過,認主之後,會還你自由,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黑貂在那暗紅色血珠沒入額頭後,心中不由一愣:咦?怎麼不是認主血契?而是平等契約?要知道認主血契和平等契約雖然都是血契,但其約束力卻是截然不同的。
簽訂了認主血契,就代表着自己的生死完全受對方掌控,對方讓自己往東,自己絕不敢往西,對方讓自己打狗,自己絕不敢攆雞(當然也要有這麼無聊的主人才行),更重要的是,簽訂了認主血契後,自己的一切都不存在秘密,一切都將暴露在對方的意識之下,若對方想知道自己知道的事,只需要簡單的一個念頭,就可以讀取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簡單得就如同讀取自己的記憶一般。
而平等契約就不同了,它代表着雙方之間乃是平等的合作關係,自己的生死只會由自己掌控,而不會被對方掌控,自己完全可以掌握與對方之間的的合作深度和關係,至於自身的秘密,只要自己不想讓對方知道的東西,對方絕不可能知道。
這傢伙不是要跟自己簽訂認主契約麼?怎麼籤的的是平等契約呢?以他的精明,應該不會不知道二者之間的區別吧?難道自己碰上了一個難得一遇的傻逼良主?不過怎麼看這傢伙也不象傻逼的樣啊?
黑貂正疑惑間,看到嶽擎達將那顆令自己垂涎欲滴的丹藥丟了過來,眼前頓時一亮,忙張口將其接住,幾口就將丹藥嚥了下去,
感受到吞下丹藥,那在體內揮發而開的藥力,全身上下盡皆透着一絲說不出的舒爽,這種感覺可比之前那老頭給自己吃的丹藥效果強太多了,可以說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東西。感應到體內的變化,再聽到嶽擎達那隨口一說,真的放自己離開,還自己自由,黑貂不由愣住了,疑惑地小眼睛望着嶽擎達看了又看,發現他根本就沒有敷衍的意思,這才確認他的確不是跟自己開玩笑。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奶媽,又豈會輕易離開?若真離開,豈不是會讓人說咱噬魂貂一族都是背信棄義之輩?這樣的蠢事自己可萬萬不能幹,絕不能給自己家族丟臉、抹黑。想到這裡,黑貂連忙對着嶽擎達又是一翻拱手作揖,並搖了搖尾巴,表示願意跟在他的身邊,隨時聽候差遣。
嶽擎達見這小東西果然如自己所料,誠心投靠,不由微笑道:“那好,既然你要跟隨於我,那麼從今後你就叫小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