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首嶺遺址
明媚的光焰燒着了漆黑的永夜讓歷史的畫卷從愚昧的枷鎖中掙脫了出來,文明的堡壘堆砌着幸福的磚瓦將虛構與真實混雜在了一起,所有的記憶猶如迸濺的花火看似短暫卻留下了永恆的影子,當這些影子一點一點串聯成斑斕的美夢通向未來時,苦難的歲月就會停止肆虐變成影子上的一顆顆鑽石。郭思遠走下公交車穿過馬路進入了羣建巷,行走在巷道里他聞到了樹木的清香和花朵的芳香,蔥鬱的樹木掩映着嬌豔的花朵將腐臭的氣息埋葬進了混沌裡,他邊走邊看不一會兒便到了北首嶺遺址的門口,在景區門口佇立着刻有北首嶺遺址——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石碑,鮮紅的字體夾雜着塵封的碎片讓原始的光輝照亮了現代的繁華,在石碑的旁邊佇立着一塊巨大的宣傳牌,簡樸的屋舍依附着精美的陶器把智慧的源泉澆灌到了野蠻的各個角落,他觀望了許久然後轉過身進入了鐵門,來到景區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刻有“北首嶺博物館”六個大字的矩形山石,在山石的上方佇立着一座陶塑人面像雕塑,小孩的嘴脣微微開啓好像在述說着遠古的安逸又好像在述說着遠古的紛亂,走過陶塑人面像雕塑的山石他看見了牆角邊的景觀石,這塊景觀石上面書寫着北首嶺遺址一些不爲人知的故事,他走上前去撫摸着景觀石似乎自己穿越到了過去成爲了他們的一分子,在景觀石的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林,修長的竹子一棵連着一棵遮蔽了日月的朗照也遮蔽了風雨的侵襲,離開景觀石他走向了一塊塊高高低低的草坪,在綠油油的草坪上分佈着考古區、製陶區、墓葬區以及屋舍區,他思忖了一會兒來到了發掘現場復原的考古區,只見一墩老師雕像擱置在土坑的上方正在指導着下面的工作人員,兩墩考古人員雕像半蹲着身子正在清理文物上面的泥土,逼真的造型演繹着生活的細節使他想起了當年的發掘現場。1958年8月,寶雞市文化局收到寶雞龍泉中學歷史教師李培基關於發掘北首嶺遺址的建議信,寶雞市文化局十分重視,於是即日起至1960年2月,在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主持下,進行了第一階段的五次發掘,發掘面積共4500平方米。1977年10月到1978年6月,進行了第二階段的兩次發掘,發掘面積227平方米,遺址的平面佈局和地層關係得以進一步理清,西北大學等單位也參與了此次發掘。前後兩個階段累積發掘面積共計4727平方米,共發現房址32座,灰坑75個,燒陶窯4座,排水溝2道,竈坑2個,墓葬451座。發現陶器皿900餘件,其他生活用具、生產用具、生產工具及裝飾品等遺物共5000餘件,是一座保存較爲完整的仰韶文化村落遺址。看完考古區他走到了製陶區,五六個人物雕像佇立在草坪上正在忙碌地製作着陶器,他們有的在揉泥有的在拉坯有的在修坯有的正曬坯有的在施釉還有的在燒窯,辛苦的勞作並沒有使他們覺得勞累反而讓他們的生活增添了一絲情趣,他凝望着製陶雕塑羣彷彿歷史的影像又在今天重新上演了一遍。在製作陶器的窯場共發現陶器166件、陶片10餘萬片,以細泥紅陶和粗沙紅陶爲主,陶器是氏族的集體財產,供氏族成員使用,有一部分作爲死者的陪葬品,尤其是陶紡輪的發現,證明了先民已經開始縫織衣服以蔽體。北首嶺遺址出土的陶器紋飾大多簡單明晰,主要以繩爲主,但也有少量精美的寫真畫面,最爲珍貴的是彩陶,先民們在製作彩陶時將各種圖案繪製在器物的口沿、腹部、內壁、肩部等處,將精美的裝飾作用和日常的生活功能密切結合,使這些器物既發揮了生活用品的實用價值,又在日常生活中擔當了重要的藝術品,特別是給後人研究當時的社會生產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他揉了揉眼睛望向了不遠處的墓葬區,痛苦的哀嚎裹挾着死亡的嘆息在生命的終點勾勒出了輪迴的開端,他長吁一口氣走到了一座墓葬前,在墓葬裡有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骸,在屍骸的旁邊放置着一件陶器,而在陶器的四周是大大小小的陶片,他閉上眼睛回想起了自己在書本上看到的有關先民們的喪葬制度。在墓葬區共有墓坑451座,墓葬大多爲長方形土坑墓,或者相互緊挨,或者上下疊壓,而且距地面深淺不一,葬式多樣而複雜,其中單人葬最多,另有合葬墓14座,分男與男、女與女、男女合葬三類,墓葬區還有甕棺葬66座,此乃當時處理夭折兒童的葬式,葬式大多爲俯身葬,只有墓主人仰身直肢,頭向西北、面朝上,還有個別墓葬爲屈肢葬,墓主人兩手交叉和兩足交叉仰臥。墓葬大多都有陶器等隨葬品,可分爲生活用具、生產用具兩大類。離開墓葬區他前往了屋舍區,在房屋遺址復原區他看到了一座又一座用茅草搭建的屋舍,厚厚的茅草支撐着心靈的高牆也支撐着天地的高牆,走進房屋首先看到的是放置着一堆堆柴火的土坑,在土坑的四周放置着十幾只陶器、骨器和石器,他望着簡易的屋舍又望了望遠處的高樓大廈,林立的高樓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阻斷了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在快節奏的生活方式中物質上升到了制高點而精神下降到了負極點,接着他坐在了草坪上想象着先民們建造房屋的點點滴滴。北首嶺遺址中房址呈現出南北兩組,每組房址的中央均有一個大廣場,各有一座大房,面積分別爲85.5平方米和88.26平方米,其餘的房屋都圍繞着它,中央廣場是先民議事、祭祀、慶典、集中的中心,氏族長居住在大房子,其周圍那些中小房屋則是氏族成員家庭居住的地方。這些房屋呈現出半地穴式結構,露出地面部分爲圓形狀,中有火坑,外有煙囪,房內地面是先鋪一層姜古漿,然後抹一層草泥土,四周牆壁也塗草泥土和灰色硬麪,光滑平整。走出草坪他來到了北首嶺博物館,進入館內他看見了一塊古色古香的木牌,木牌上寫着寶雞北首嶺人——一個遠古部族的故事,在這塊木牌的旁邊是一塊介紹寶雞風土人情的木牌,通過了解他知道了寶雞不僅是周秦文化的發祥地,還是炎帝故里和青銅器之鄉,他看了許久然後走到了各個展櫃的前面,在展櫃裡放置着精美的陶器和光滑的石器,其中以船形網紋壺、鳥銜魚紋壺以及陶塑人面像最爲著名,在展櫃後面的牆壁上描畫着先民的打獵圖、製陶圖、建屋圖等圖景,瑰麗的色彩點綴着生活的細節讓光明的藍圖變成了一種華夏的信仰,繼續朝前走他進入了墓葬遺址陳列室,在屋內有一個巨大的墓葬,墓葬內擱置着零亂的屍骸和各式各樣的隨葬品,而在四周的牆壁上懸掛着先民們人臉的復原圖,在人臉復原圖的旁邊是北首嶺人和藍田人的人臉對照圖,高挺的鼻樑和堅定的眼神向無情的自然宣誓着他們的倔強也宣誓着他們的生生不息,卑微的個體可能弱小但凝聚在一起的民族會強大的令世界顫抖,他望着巨大的墓葬想起了自己去年參觀過的姜氏城遺址、代家灣遺址以及福臨堡遺址,姜氏城遺址只能看到一座古樸的廟宇,廟宇的匾額上鐫刻着“姜城保障”四個大字,在廟宇的上方佇立着一座懷炎亭,而在廟宇的四周全是鱗次櫛比的居民樓,該遺址是原始社會仰韶文化遺址,距今約7000年至5000年,相傳上古時炎帝母親姜嫄氏居住於此,遺址面積大約有49萬平方米,遺址中有迄今寶雞最大的房屋,面積約124平方米,出土的生產工具和陶器晚於北首嶺,但相對先進。代家灣遺址緊靠着引渭渠,爲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該遺址被一層綠油油的植被所覆蓋,而在遠處的土崖邊有幾座墳頭若隱若現,該遺址爲仰韶文化村落遺址之一,內含龍山、西周、春秋、秦漢文化堆積和陳倉占城址,民國14年到15年該遺址遭軍閥黨毓琨盜掘,其所盜殷周青銅器中的7件現藏美國紐約市博物館。蘇秉琦先生曾對該遺址做過考古發掘,出土的文物少量運往北平,大多留在西安,1960年引渭渠從遺址中心穿過,加之平整土地,原標誌移動不清。1983年春對遺址進行搶救性發掘,出土了新石器時代至漢、唐、明、清等時期的文物800餘件,其中有石器、銅器、古貨幣和數量較大的漢代陶器。福臨堡遺址爲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也被大大小小的居民樓所覆蓋,引渭渠的河水從它的旁邊川流而過,該遺址位於渭河北岸第一級黃土臺地上,臺地高出河牀約30米,北依馬家塬,東西長約2000米,南北最寬處約1000米,隴海鐵路、引渭渠從臺地上東西平行穿過,將臺地分割成三部分,引渭渠以南,臺地西南部臨渭河的突出地帶,爲仰韶文化遺址的主要分佈區,臨河的斷崖上到處有文化層、灰坑暴露。福臨堡村覆壓着遺址的東半部,引渭渠以北,鐵路以南爲遺址的北緣,斷崖上也有遺蹟暴露,這一帶又有春秋墓葬區。
歷史的階梯堆滿了智慧的錦囊帶領着有夢想的民族攀上了光明的頂點,希望的火種驅逐了自私的一面讓博愛的精神撒遍了頹喪的各個角落,安逸連接着安逸在安逸的生活中感受着幸福的起起落落,虛晃的幻夢積聚着幸福的瓊漿讓真實的影像迴歸到了原始的時代。郭思遠離開北首嶺博物館參觀完了整個北首嶺遺址,破碎的念想拼湊着當代的畫卷在理智與瘋狂之間拉出了一條細細的紅線,他聆聽着遠古的聲音走出了景區的大門,一種熾熱的幸福感劃過指尖衝上頭頂馳騁在了光明的大道上……
(完) 完稿於:2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