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士哪裡肯聽姬仇解釋,氣急撐臂,想要起身,“無恥登徒子,焉敢壞我清譽。”
正所謂爛船還有三斤釘,女修士雖然傷重虛弱,但她靈氣修爲卻高,擔心被她打殺了,姬仇便急跑躲閃,與此同時高聲喊道,“我先前是在救你,你千萬不要誤會。”
待得跑到一棵大樹後,姬仇抻頭遙望,只見女修士並沒有站立起身,她體虛無力,正側臥在地,大口喘息。
姬仇趁機解釋,“你先前跌落入水,是我將你自湖裡撈了上來。見你溺水閉氣,我只得倒揹着你奔跑,試圖顛出你口鼻胸肺的積水,也是在那時拽下了你的褲裙,就在我想要幫你穿戴整齊的時候,你醒了。在我爲你包紮傷口時,你又醒了。”
誤會的產生往往源自缺乏溝通,姬仇雖然急切解釋,表述的卻很精準,應對邏輯,合情合理,女修士雖然氣怒羞惱,在聽得他的解釋之後卻也相信了他的話,不再痛恨於他,但臉上的表情卻仍然非常痛苦,亦不知是傷口疼痛,還是因爲與他有了肌膚接觸而傷心難過。
見她這般,姬仇急忙又道,“我真的沒有趁機輕薄,你落水的那處湖泊有巨蟒盤踞,我揹着你逃命,巨蟒在後面追趕,情勢危急,我也顧不得許多,總不能將你留在那裡,被巨蟒吃了。”
聽得姬仇言語,女修士擡頭看向姬仇,眼神甚是複雜。
“你傷的很重,傷口一直在流血,我不幫你包紮傷口,你會死的。”姬仇趁機解釋。
女修士沒有說話,看了看自己左肋,又看了看左右不遠處的篝火,知道姬仇所言非虛,便撐臂後移,依靠着一處凸起的岩石無力的坐了。
眼見女修士敵意大減,姬仇自樹後走了出來,“我說的都是真話,先前追趕我們的那條巨蟒被你的白鶴啄傷了,追着我們跑出十幾裡方纔死透,屍體我還能找到,你若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
女修士擡起右手衝着姬仇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轉而萎靡閉眼,大口喘氣。
就在姬仇想要回到篝火旁邊時,女修士同時睜開了眼睛,“小白呢?”
“啊?什麼?”姬仇疑惑。
“我的白鶴呢?”女修士問道。
姬仇沒有答話,他本以爲自己不說話,女修士就能猜到那隻白鶴已經死了,但女修士一直看着他,等他說話。
“死了。”姬仇說道。
姬仇言罷,女修士傷心閉眼,實則她已經猜到了結果,只是不想接受現實,希望出現奇蹟。
“它中了好幾箭,翅膀受了傷,腿也被人砍斷了一條,”姬仇說道,“但是它真的很勇敢,本來已經重傷瀕死,在發現巨蟒想要咬我們的時候,它還是硬撐着飛過來啄傷了那條巨蟒,如果不是它,我和你都會死。”
女修士本就在傷心難過,聽得姬仇言語,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悲傷,擡手捂臉,歪頭哽咽。
哽咽會令呼吸不暢,再加上傷心過度,女修士很快又暈了過去。
姬仇見狀,緩慢的回到篝火旁,往篝火裡投入柴草,此時天已經黑了,山中多有蚊蟲,生火不但可以取暖,還可以驅趕蚊蟲。
女修士再次醒來已是二更時分,姬仇正坐在篝火旁打盹兒,聽到女修士撐臂起身的異響,便睜眼查看,見女修士站的搖搖晃晃,便急切的想要上前攙扶。
女修士皺眉歪頭,表情嚴肅,姬仇只得尷尬縮手,低頭後退。
女修士失血過多,站的很是艱難,站起之後想要邁步移動,卻是步履踉蹌。
擔心她摔進火堆,姬仇本能的上前攙扶,此番女修士沒有表現出厭煩,只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眼見女修士體虛無力,不得行走,姬仇好心勸道,“你傷的很重,走不了的,還是坐下來。”
女修士只得坐了,姬仇自包袱裡拿出一個餜子遞了過去,“你餓不餓?”
女修士搖頭未接。
“你也別太難過了。”姬仇寬慰。
女修士嘆了口氣,“小白現在何處?”
“在湖邊,”姬仇擡手南指,“你放心好了,那些巨蟒雖然個頭兒很大,卻吞不下你的白鶴,待你能夠走動了,我帶你去尋它。”
女修士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你是何人?”
“我叫姬仇,來自雲陽城。”姬仇說道。
“你怎麼會在此處?”女修士又問。
“我要去鎮魂盟,恰好路過這裡。”姬仇說道。
“你被選中了?”女修士上下打量姬仇。
姬仇搖了搖頭,“沒有,雲陽城主姬東陽的兒子姬浩然被鎮魂盟選中了,我是送他去鎮魂盟。”
“你是他的書童?”女修士問道。
姬仇再度搖頭,“不是,雲陽城主姬東陽是我三爺,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小叔兒,我跟他是親戚。”
女修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姬仇,姬仇的穿戴打扮可不像是雲陽城的貴族子弟。
姬仇被女修士看的發毛,訕笑問道,“你是什麼人啊?爲什麼會受傷?”
女修士沒有回答姬仇的問話,而是轉頭看向背栓在樹上的毛驢,“你叔叔現在何處?”
“那處湖泊不止一條巨蟒,他和另外兩個人被巨蟒追着往別處跑了,我們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