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開鑿洞府的聲響,迴盪在寂靜的第九峰中。
只見蘇銘忙碌的驅動着小劍,在那些堅硬的冰岩中來回穿梭。
“小師弟,還有這邊!”
“這裡菱角也要去去幹淨,不然休息打坐會硌到屁股!”
方朔站在一顆被冰雪裹白的大樹下,伸出手指時不時指揮一二。
倒不是說,他仗着師兄的身份在欺負小師弟!
而是,方朔一身修爲被天邪子封印,加上身無長物,沒有可以使喚的蠻器,拿什麼開闢洞府!
所以,只能勞煩一下小師弟!
得知真相的蘇銘,差點感動的眼淚掉下來。
不過有個年輕師兄和他做鄰居倒也不錯,畢竟兩人一同入門,適當可以增加感情。
巖壁被小劍不斷鏤空,兩個不大不小的簡陋洞府出現在眼簾中,耗費不少功夫的蘇銘,終於鬆了一口氣。
“師兄,師弟先行休息去了!”
蘇銘捂着獸皮圖紙,向方朔打了一聲招呼後,便迫不及待的鑽入一旁洞府中。
方朔微微一笑,走入小師弟費勁打磨的洞府內。
洞府內壁皆是冰岩,透露着絲絲寒氣,若是凡人在此長期居住,必定會身寒而亡。
而方朔,雖然修爲被封印了,可依舊有仙台強者的體魄,居住冰府中倒也無妨。
他盤坐在地,神色陷入沉思,在腦海中回想那九轉星蠻功。
雖然不知道仙種爲什麼不允許他修煉蠻功,可這套功法也能借鑑一番,或許對他的創作有幫助。
“靜心嘛!”
方朔思緒半響,輕嘆一聲。
天邪子最著名的功法,便是自創的心變之術,那是一種尋求自我的道路,而且極爲艱難!
他的聖賢心自從崩潰以來,融入了百世輪迴的記憶,還有天的一部分,可以說早已亂七八糟!
如今,成爲另類的道心,也阻擋了他的步伐,所以必須打破僵局,在混亂中尋找自己的心!
“雖然很想盡快找回本體,可我現在的狀態,哪怕到達仙境,也成爲不了最強的仙,相反還會有諸多破綻隨之產生!”
“到時,後悔莫及也沒用,本體出現意外,背後究竟牽扯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但想解決這些問題,必須要強悍的修爲支撐!”
“靜心!靜心!”
“尋找自己的造化!”
方朔眯上眼睛,在這簡陋的洞府中開始了他的靜心之路。
寒風呼嘯,冰雪飄落。
時間匆匆而過,天邊漸漸泛起白光。
方朔從打坐中起身,撐了撐腰桿,看向洞府外,那肅立在風雪中喃喃細語的小師弟。
他不由走去問道。
“小師弟,幹什麼呢?”
蘇銘回過頭,面色一楞,驚呼道。
“師兄,你昨晚幹什麼了,怎麼這副模樣?”
只見方朔一臉萎靡,彷彿縱慾過度一般,雙眼黯然,體魄虛弱,一夜之間蒼老許多。
“哈哈,一言難盡。”
“師兄昨晚不是在練功嘛?”
“一不小心就過火了,將氣血燃燒殆盡,不過沒事,過個時辰就恢復了!”
方朔睏意滋生的打了個哈欠,那曾經吞噬邯山鏈而來的氣息,在不斷回饋肉體。
“原來如此,師兄,你還是要多注意身體,這大風雪的容易傷及體魄!”
蘇銘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
“我在想師尊的話語,這修心該如何修,這頓悟該如何悟,我始終不得其所!”
聞言,方朔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露出捉摸不透的神態,胸有成竹的講解道。
“最難懂的就是心,一個晚上你就想明白,那豈不是異想天開?”
說罷,方朔率先衝去,張開雙手似乎要擁抱這冰天雪地一般,大笑道。
“人若瘋癲無煩惱,心若瘋狂無牽掛!”
“走吧,時間會給出答案!”
蘇銘懵懂,看着師兄那假癡不癲的模樣,不禁替他捏把汗。
這一夜,師兄到底經歷了什麼?
兩人一路向第九峰山頂走去。
當他們到達時,天邪子已經在那等候。
“師傅!”
兩人拱手禮道。
天邪子目光掠過方朔,似有詫異的停頓了一下,隨後單手一揮,取出一張白紙靜立在風雪中。
“爲師所創的心變之術,每位弟子皆有不同的收穫,他們有些悟了卻不能踏入,但卻走出了另一條道路。”
“今日,爲師傳授你們何爲心變,希望你們各有所得,將來能夠繼承爲師的衣鉢,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天邪子開始講解曾經屬於他的心變之路,聽得下方二人如癡如醉,身臨其境。
雪花撲面,花草欣榮。
不知何時,一身白衣的二師兄與捧着酒壺的三師兄,靜靜的端坐在岩石上,聽着師傅傳來的話語。
“咕嚕!”
虎子將酒壺提起,隨後灌入三四口,尤意未盡的舔了舔嘴脣,對着身旁的二師兄說道。
“師傅又在裝了,這故事我都聽了不下百次!”
“可每次看到師傅這起勁的模樣,還是忍不住來聽聽,結果一如既往沒什麼新花樣,都是老套路!”
二師兄捉弄了一下自己種下的花草,那枯萎的花朵再次盛開,重新燃起了無盡生機。
他擡首一望,徐徐說道。
“師傅吹的雖然誇張,可的確讓人心生嚮往,也難怪兩位小師弟那麼着迷,就像當初的我們一樣!”
虎子點頭晃腦,身有體會的說道。
“那時候,就是這樣被忽悠的!”
清晨的陽光,照耀大地。
天邪子猶如淋浴在光輝中的神棍,看着下方兩位徒兒,露出滿意欣慰的笑容,點頭說道。
“古有一名畫家,以白紙作畫,映出心聲,在國家即將滅亡之時,繪出百萬雄師,造化莫測,扭轉局勢!”
“而這兩張白紙,就是爲你們準備的,想清楚自己的心,用什麼筆墨去作畫,要畫什麼景象!”
“當你們畫出答案時,就有了自己的路,爲師先去了,你們在這裡悟吧!”
說罷,天邪子袖袍一卷,人影消失在了兩人身前。
方朔取過白紙,漸漸陷入沉默,隨後轉頭看向蘇銘,面面相窺。
“畫吧!”
“可畫什麼?”
“畫自己的心!”
兩人望着風雪,端坐在冰地上,思索着自己的心究竟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