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賀州篇 二十五
看着外面的大雨，凱文的眼睛亮了起來。雨水是無法直接給人以傷害的，但是下起雨來卻足以給人制造足夠的麻煩。像現在這樣的大雨，如果不能形成洪水是不能對人直接構成威脅的。但是即便如此，下起雨來無疑會對於那些趕路的人們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煩，像商隊這樣的甚至被迫停下來休息，等地上的水乾了後才能上路。那麼魔法爲什麼一定要用來直接攻擊對手呢，如果給對手造成足夠的麻煩，甚至只是威脅都可以有效地限制對方的行動。而要設法讓克里斯塔貝爾能在用劍戰鬥時使用魔法，無非是爲了彌補因爲力量減弱而帶來的不利影響。事實上無非是處處限制對手的行動，以爭取對自己有利的局勢。那麼如果可以像大雨限制商隊那樣，限制對手的行動，從另一個側面來達到爭取有利局面效果，那爲什麼一定要使用魔法直接攻擊對手的身體這種途徑呢？想到這裡，凱文不由地想到了北唐帝國使用的噴氣式發動機。那種發動機使用的颶風陣事實上來自一種大型的攻擊性法術，本來是十分複雜的，但是既然只是用來吹風，自然不需要那種控制攻擊的複雜部分，簡化後的法陣簡單多了，甚至可以用機器來幫助生產，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
那麼既然可以有颶風陣這種只是用來向特定方向吹風的陣法，那麼爲什麼不能製造出可以放電的魔法陣呢？去掉魔法陣中控制攻擊的部分，將使陣式變得簡單得多。屆時將魔法陣附在武器上，那麼這把武器便變成了帶電的武器。敵人的身體，甚至即使是手中的武器與這把帶電的武器接觸都會因爲金屬具有導電性而被電擊。除非敵人不和克里斯塔貝爾的武器接觸，並且不能使用金屬武器，否者即使是與任何導電的物質接觸都會電擊。這樣一來，敵人必須小心翼翼地避免和克里斯塔貝爾的武器接觸，當是這正中凱文的下懷。要和克里斯塔貝爾的那套以靈動爲主的劍術比技巧，那可真是自己找死。在這世界上可以和華族比靈巧的民族大概還沒出生呢。唯一的辦法就是一擁而上，或者拼着被電擊盡全力打掉克里斯塔貝爾的武器。不過克里斯塔貝爾雖然力氣沒以前那麼大了，但是並不會比一個普通壯漢差，再配合上凱文教的步伐和技巧，像要打掉她的武器可沒那麼簡單。要是被“粘”字決粘上，不被電死就算走運了。而想要實現人多的優勢，沒有長期的配合，和一整套合擊的技術，一擁而上只會變得礙手礙腳，順便提供對方混水摸魚的機會。況且要是發現人太多了，直接逃跑就是了。凱文教的反重力咒在北唐帝國被大量用於工業生產，是一種十分成熟而且簡單的法陣，是用降低自身磁性的方式來大幅度削弱地球引力對自身影響。克里斯塔貝爾本身對魔法就有着很高的造詣，這種簡單的法術第一次聽到後，便立刻便學會了。在練習幾次後，已經可以在心念之間發動。雖然不能真地完全抵消重力，但是足可以將體重減輕大半，和練了輕功的葉蓮娜相比都有得一拼。真要是逃跑，定無人可以追得上。
擁有如此美好的前景，凱文實在找不出再去鑽雷系魔法的牛角尖的理由了。當即便在裡找出一個克里斯塔貝爾以前做的初級雷系魔法的卷軸來，將這個作爲參照重新找張羊皮紙，三下五除二一個心目中的電擊陣畫在了羊皮紙上。憑藉多年的經驗，改改一個小小地初級魔法陣自然是手到擒來。在魔法陣上附上魔力，效果果然不錯，電擊陣一獲得魔力立刻放起電來，魔力的利用率高達九成以上，看來十分成功。不過修改一個小魔法陣容易，自己發明一個可就不那麼容易了。雖然電擊陣相比雷擊陣已經簡化了很多，但是畢竟還是由符號組成的魔法陣。隨後的幾天了，凱文一天到晚都閉着眼睛琢磨着這個新陣法，其間的麻煩不足與外人道也。這種魔法可算是前無古人了，就連對魔法最爲熟悉的西方諸神也沒幹過這種差使。在這種完全沒有借鑑的情況下，所有的一切都必須通過自己去摸索。爲了做出這個全新魔法，凱文自己都被電了好幾次。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魔法終於做了出來。雖然使用時精神力的消耗降到了初級魔法的水準上，不過卻很不穩定，而且喜歡漏電，以至於凱文幾次都把自己電到了。
對魔法極其繁瑣的調試工作一隻進行了將近半個月，期間大小事故無數。要不是屏藉着自己遠比常人強鍵的身體，凱文怕是早完蛋了。這天進行的最後測試十分順利，電擊魔法運行十分成功。從一大早，一直到晚飯的時候電擊陣都十分穩定，不論是產生的電壓，還是魔力輸送的穩定性都沒有問題。得到這樣的好結果，凱文依然不敢大意，又重新試了幾次魔法的發動，確信再也沒有問題了方纔放心。至此，前前後後總共用了二十來天的電擊陣魔法終於成功了。新魔法的作用範圍雖然不遠，僅僅只有一臂長的範圍，但是卻足夠用了。不僅可以將魔法陣附在手中的武器上，而且可以附在掌心裡使用，成了名副其實的“掌心雷”。而這個魔法最大地點是這個魔法是使用西牛賀州的模式，但是生成的電擊陣卻是東勝神州的模式。這樣的巧妙結合將西方魔法的簡單和東方法術的靈活實用精密結合起來，將克里斯塔貝爾同時擁有魔力和靈力的優勢充分利用起來。不僅如此，由於魔法陣的結構大幅度簡化，使得魔法陣對魔力的利用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使得本只有初級水準的魔法陣產生了中級水準的效果。不過這樣擁有劃時代意義的魔法雖然優點衆多，但是其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除非像克里斯塔貝爾這樣同時擁有魔力和靈力兩種力量，否則是不可能學會這種魔法的。開發出這樣一種優秀的魔法居然只能讓一個人使用，的確是太浪費了。
不過這還僅僅是開始，當天晚上，凱文正準備再次使用“傳夢”的方式將這種魔法教給克里斯塔貝爾時才發現，真正的麻煩纔剛剛開始。首先魔力的運行就無法用拉丁語解釋，而沒有魔力的運行，這個魔法就不可能實現。迫不得已，凱文只得等第二天當面和克里斯塔貝爾解釋。不過即便如此，無論凱文說了多少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的克里斯塔貝爾始終是一頭水霧。雖然魔力運行和內力運行是一樣的道理，但是克里斯塔貝爾是魔法師，她從來就不知道氣是什麼東西。相比之下，在幾個月前就領會了氣之奧妙的葉蓮娜到是先聽懂了，雖然她並不能使用。看着雲裡霧裡的克里斯塔貝爾，她也在旁邊乾着急。雖然凱文可以通過將自己的魔力送入克里斯塔貝爾體內來帶動她自身的魔力運動，但是這僅僅能讓她知道魔力是如何在體內運行的，而學會獨自推動魔力運行則必須要靠自己領悟。就這樣，凱戊天對着克里斯塔貝爾，一直耗到快要到達拜占庭帝國的邊境的時侯。忽然在一天早上，克里斯塔貝爾終於奇蹟般的開竅了。當時幾乎絕望的凱文竟然激動地掉下了幾滴眼淚，最後不顧周圍殺人的目光，抱着葉蓮娜痛哭起來。而興奮過頭的克里斯塔貝爾也沒閒着，一不留神用剛剛學會的新魔法將庫里奧拉車的兩匹強壯公馬給電暈了過去，致使整個商隊被迫休息了半天。仔細算算，從克里斯塔貝爾開始學習這個魔法，到她學會，整整用了三十九天時間，幾乎是凱文研究這個魔法所用時間的兩倍。
三天後的臨近中午的時侯，商隊終於到達拜占庭帝國邊境重鎮阿姆裡薩，這裡也是商隊出發的地方。在這裡，商隊將解散，所有的商人將各奔東西。有的人就地將自己的貨物賣掉，有的則準備加入其他前往國內大城市的其他商隊，準備在那裡賣上一個好價錢。看着那些對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依依不捨，但是卻又不得不離開的仰慕者們沮喪地消失在人羣中，不知道又有多少可年輕的心受到了傷害。
在商隊宣佈解散後，庫里奧便和凱文約定在四人現在站的地方爲集合地點，並定下時間，然後騎着馬，帶着自己的馬車向西邊去了。那裡是奴隸和牲口的市場，庫里奧準備將自己的馬、奴隸和馬車賣掉，好換幾個錢應急。他的身上的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本來還比較充裕，但是給凱文三人支付了加入商隊的錢後就有變得緊張起來。雖然商隊首領萊皮多先生只收了三人基本膳食和分攤的傭兵費用，但是必須負責兩人協議上的開銷，這使得庫里奧必須先籌集一部分錢來。等到了大城市將手中的紅寶石賣掉，後面的事情就輕鬆許多了。
庫里奧去湊錢的時侯，凱文三人自然不會傻站在這裡等。葉蓮娜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部落，克里斯塔貝爾也沒離開過森林，而凱文跑到西牛賀州來就是爲來旅行的。如今好不容易來到了城市，自然要好好參觀一下。走在街道上，兩旁酒館、旅館林立，沿街的民居幾乎都是商人們的住宅。這種住宅通常是兩層，一樓做了店鋪，就在門口兜售起各種貨物。二樓則住人，不時還可以看到窗口正曬着衣服。整個城市簡直就是一個大市場，街道上彙集的南來北往的人流川流不息。在這裡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人，有的帶着尖尖的帽子，有的抱着頭巾，大街上至少彙集了三種膚色的人，至於來自那個國家就數不清了。在這裡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們用各種古怪腔調的拉丁語和其他語言大聲吆喝叫賣，兜售的貨物也是千奇百怪。這種熱鬧的場面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還是第一次見到，高興地東張西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摸摸這個，一點也看不出除了早餐喝了一些肉粥外還什麼也沒吃。一路顛簸的勞累早就被扔到九霄雲外去了。而凱文雖然來之北唐帝國，對人口上百萬的大城市見的多了，但是這樣的異域風情正是吸引他來西牛賀州的，自然也是興趣昂然。
沿着街道溜達，凱文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住了。就想越是在城市生活的人，越是希望回到大自然中一樣，生活在早早就現代化的北唐帝國的凱文，對於這種無處不透露出濃濃的古樸氣息的城市同樣充滿着嚮往。“要是有攝像機就好了，全部拍下來拿回去，一定會讓家裡那些丫頭們羨慕死。”凱文一邊想着，一邊感受着這愉快的心情。本來跟在他後面的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現在已經不知道跑到那去了，不過凱文一點也不擔心她們兩個會走丟。這個城市雖然在拜占庭算是一個大城市了，但是在凱文眼中只相當於一個小縣城，畢竟十萬人的城市想大也大不到那去。正溜達着，忽然前面一個貨攤吸引了凱文的注意。“羊皮紙？！”凱文喜出望外。沒有攝像機，用紙畫下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這種羊皮紙十分結實，也有利於長期保存。大喜之下，毫不猶豫地走到貨攤面前，打聽起羊皮紙的價錢來。在一番討價還價後，凱文以一個金幣的價錢買下來貨攤上全部的羊皮紙。對於這樣乾脆的買主，貨主自然十分高興，特意提供了額外的服務，按照凱文的要求定做了四個木製的封面和封底，並將這些羊皮紙分別裝訂成四冊。爲了儘可能的方便書寫，這些羊皮紙的裝訂不是用犀而是用彎成圓環的白銀環代替線將羊皮紙裝訂起來。這樣的好處是，翻到任何一張羊皮紙都能夠保證其完全放平。當然，使用白銀來代替普通的線顯然不會便宜，用了整整一個金幣。在約定了取貨的時間後，凱文滿意地轉身準備離開。
一轉身，凱文才發現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不知什麼時候居然雙雙站在自己身後。葉蓮娜到還好些，克里斯塔貝爾可就不同了。那一幅氣鼓鼓的樣子，顯然是在責問凱文你怎麼會有錢？“哈！你們兩個在這裡呀？”凱文打個哈哈，準備矇混過關。不過，很顯然二女不準備就這樣放過他，大家身上本來都是有沒錢的，而凱文身上卻忽然有了，而且居然還有兩個金幣，這足以構成興師問罪吊件。正在凱文在心中盤算如何解釋的時候，克里斯塔貝爾忽然笑嘻嘻地拿住凱文的手：“我們到那邊去吧！”說着拉着他向人少的地方走去。“她居然沒發火？！”凱文對克里斯塔貝爾的溫柔舉動感到十分意外。不過待克里斯塔貝爾停下來後，凱文的“意外”變成了“原來如此”。一股強勁的電流讓他徹底清醒過來，克里斯塔貝爾還是那個克里斯塔貝爾。“骸活該？”克里斯塔貝爾瞪了差點發出一聲慘叫的凱文一眼，“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路上打着我和葉蓮娜姐姐的旗號招搖撞騙來着？快說，不許想？”說着，手上一使勁，就在凱文胳膊上擰了一把。
“我沒有，是他們硬找我要的。我覺得煩，所以隨便說了一句要出錢買。本來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的，沒想到他們當真了。你也知道，被那麼多人圍着是很煩的，我實在是沒辦法，只好答應他們了。”凱文一臉無辜地地摟着剛纔被擰的地方。看着凱文臉我也是受害者的表情，二女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凱文倒賣那些所謂的二女隨身物品的事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是有耳聞的，本來是不相信，不過現在親眼看見這個身無分文居然掏出兩個金幣後，才知原來傳言不假。將他帶到這個沒人的小巷子裡來，本是要對他興師問罪的，不想這一張油嘴居然把自己說成被人脅迫的無辜受害者。這種想都不用想，就能信口胡編的本事，想不佩服都不行。
克里斯塔貝爾雖知道凱文說得是歪理，可是卻找不出詞來反駁。見克里斯塔貝爾氣鼓鼓地瞪着自己說不出好來，凱文也心裡發毛。若只是講道理，凱文到不當心。講起歪理，他自認還沒輸過。可是克里斯塔貝爾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如果講道理講不過，她很可能會亂來。氣極了，會把雷擊魔法到處亂扔，若是在沒人的野外倒也罷了，可現在在城市了。這種搞法，引來騷亂不說，要是引來城衛軍可就麻煩了。而且一旁的葉蓮娜一直都沒說過一個字，站在一旁一點也沒有要勸勸克里斯塔貝爾的意。當凱文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時，她還將頭轉到一邊去，擺出一副我沒看見的模樣。很顯然，這一次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葉蓮娜也生氣了，雖然她不會對凱文使用暴力，但是這種不理睬的無聲抗議無疑是給克里斯塔貝爾傳遞一個信號：這次這個太過分了，教訓教訓他吧，我支持你。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貝爾。”凱文很自然地走過去，摟住克里斯塔貝爾的肩膀。如此危險的時刻，見風使舵自然是扭轉乾坤的不二法門。見克里斯塔貝爾並沒有躲開，凱文又伸手將葉蓮娜摟了過來：“我們去逛街把。我身上還有兩個金幣哦，你們有什麼想買的嗎？”說着便推着二女向大街走去。當二女踏出小巷子的第一步時，凱文才舒了一口氣，危急總算數去了。重新回到大街上，二女的注意力立刻被大大小小的貨攤吸引過去了，那裡還記得去生凱文的氣。而且剛纔只能看，許多有趣的東西都是愛不釋手，可是卻沒錢買，只得放棄了。可現在不同了，有人掏錢了，而且是兩個金幣，這筆錢足夠買上一頭牛。於數不多久，克里斯塔貝爾和葉蓮娜便換上了新衣服，並且迅速被各種各樣的小飾物“武裝”起來，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的小吃也同樣要個個“掃蕩”一次。當到了和庫里奧約定的時間時，凱文已經生無分文了，兩個金幣被花得乾乾淨淨，就連一個銅板都沒剩下。
在這段時間了，庫里奧也沒閒着。四輪馬車、馬匹和奴隸很快就賣了個好價錢。這裡畢竟是一個重要的貿易城市，對於這些東西的需求量一向很大。許多商人甚至只帶着現金來到這裡，然後就地採買自己需要的東西和貨物，這樣雖然價錢貴上一些，但是省卻了長途運輸的麻煩，總的來說所費相當。特別是遠道而來的商人，這樣就更划算了。庫里奧拿到錢，很快便到驛站去聯繫好第二天上午的馬車。不過晚上的住宿卻成了一個問題，在走遍全城的旅館後，發現居然都沒有房間，從最貴的到最便宜的，全都沒有，所的房間居然都在兩個月前就被預訂一空了。最後一個好心的旅館老闆告訴一臉失望的庫里奧，許多商隊都是在城外搭起過夜的，還有很多找不到房間的人多在城外選一個靠近大商隊宿營地的地方支一個過夜。這樣可以受到商隊傭兵的間接保護，所以晚上在城外露營還是很安全的。在這種無法可想的情況下，庫里奧也沒辦法了。這一，時間也差不多了。剛到四人約定的地點，庫里奧便遠遠看見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高高興興地向這邊走來。當二女走到面前時，庫里奧纔看見跟在二女背後的凱文。看看二女的新衣服，新飾物，再看看凱文愁眉苦臉的模樣，自然是已經被洗劫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