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陵墓的路上,吳楓已經從陳醇香那瞭解事發情形。
樸珍紅做完飯後,應該是心有忐忑,曾跟張靈竹等人說,能否將吃人墓的“機緣”還回去。
然後她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便是擅自重返了第八號陪陵。
就在樸珍紅進去的這段時間,第八號陪陵和其他陵,都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
它們在快速虛化,連同當時在陵墓中的六人,全是一塊不見了。
吳楓先陳醇香衝出陵墓,跟其他人一樣,便是相當震驚。
此刻四周哪還有八座陵墓的影子,曾被陪陵佔據的前山,全部恢復了本來的樣貌。
一眼看上去,山體完全沒有開鑿過陵墓的痕跡,彷彿所有陵墓從不存在。
吳楓急忙回頭看去,主陵也是變成一座石頭山,光禿矮小。
顯然,這纔是此地本來的模樣。
只剩山谷中的空地,山谷中心的巨石碑,靠山的營地還在。
這太詭異了!
衆人聚在第八號陪陵“遺址”,議論失蹤的七人,連林小棠也被人叫出,生怕再出變故。
許多人都在後怕,心驚肉跳,都很慌亂。
“樸珍紅,對不起!都是那個,我害了你們哇……”
張靈竹跪坐在山前,哇哇大哭,很是傷心。
小畫眉圍繞着她,不知怎麼安慰。
烏蘭卷着發,身材纖細,也是情緒激動,目光紅腫,站在旁邊不停抹眼淚。
兩人很是懊喪、悔恨。
如果不是她們兩人,探索第八號陪陵失蹤,也就沒有骷髏所說的機緣。
衆人不會爲她們探索吃人墓,樸珍紅不會得到遺物想歸還,惹惱吃人墓,他們就不會失蹤。
沒人指責兩人,但許多人心情都不好,很不安。
鬆川洋子想上前安慰兩人,被柳生太二制止,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光是柳生太二,有些沒從吃人墓得到機緣的人,此刻都有些得意,他們跟吃人墓沒有羈絆。
至於說進去過,也有牽連的話,太過牽強,他們不服,因此不願意相信。
鬆川洋子轉頭看向中島俊,那道高大的身影,依然是面目冷峻。
雖然也從吃人墓中,得到了機緣,但中島俊自信且無懼。
吃人墓的離去,沒有動搖他的心志。
目光環顧,鬆川洋子看向遠處剛出陵墓的吳楓。
那個人步履穩健,才幾個小時不見,身材好像不再消瘦,目光震驚過後,已恢復往日的沉穩冷靜。
鬆川洋子有種感覺,他身上有特別氣息,很有安全感,似乎只有他能庇護衆人。
但是,她突然有些後悔沒過去,吳楓徑直走向了張靈竹。
中島俊有所感擡頭,目光不由微縮,面部也難得地露出驚詫之色。
探索吃人墓前後,吳楓的氣息只是有些不同,現在吳楓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果將吳楓的身體比作一個氣球,前幾天他是癟氣的,吃人墓前後是標準的,而現在他好像有些膨脹,纔不到四個小時,便已脫胎換骨,氣息難以自斂。
吳楓探索吃人墓前後,應該沒有初覺醒,但現在不但初覺醒,還是完全鞏固了?
這怎麼可能?
這幾個小時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他從吃人墓中得到了什麼?
中島俊無形中壓力倍增,感到一種強大的危機,他恐怕遠遠落後於吳楓了。
“中島君,發生了什麼?”鬆川洋子察覺中島俊的異常。
“我去修行。”中島俊轉身離去,又略停步,“鬆川小姐,骷髏先生若有講話,麻煩轉達給我。”
“啊,好的,中島君……”
鬆川洋子有些愕然,中島俊不擔心吃人墓,反倒是看到吳楓,便急於要去修行?
難道……
鬆川洋子又看向吳楓,這次面現震撼,甚至有點驚恐。
“樸珍紅,跟你說了什麼。”吳楓直接問張靈竹。
張靈竹擡起淚眼,盯着吳楓看,愣了一下。
她的心態莫名稍安,啜泣着說,“樸珍紅說不安心,想將那個東西還給吃人墓,我當時嚇得不敢去,也勸她不要再去,她的魘獸也說可以安心,可……她還是進去了。”
“魘獸?那隻蝴蝶?”
吳楓目光一愣,想起樸珍紅頭上,那隻假裝蝴蝶髮釵的魘獸,敏感地捕捉到一個問題。
“他們七個人都曾帶魘獸進去?”
被吳楓認真地盯着,張靈竹從那黑亮的眸光中,感受到一種不可抗拒的氣息。
那種強大靈性,親切而溫和,彷彿能爲她遮擋風雨。
她的靈性感到安逸,甚至愉悅,想要譜曲輕吟。
張靈竹表情古怪,雙眸瞪大。
她想了想說:“我知道好像有兩個是的,那個其他人我也不熟。”
吳楓的目光突然凝重,其他魘獸都說第八號陪陵不祥,不願進去,爲何這幾隻不怕?
吃人墓唯獨帶走樸珍紅等七人,是否正與此有關?
“吳楓,那個你想到什麼?”張靈竹瞪着紅腫的大眼,吳楓身上有着奇怪的、令人親近的氣息,可她反而不敢靠近,吳楓救過她,但其實不熟,心裡忐忑地問,“他們沒事吧?”
烏蘭的感受比張靈竹更甚,明明很陌生,卻感覺吳楓是一棵大樹,她是在樹下安家的小鳥,很安心。
此刻,她有些怯弱,一雙淚眼,也緊張兮兮地望着吳楓。
回來後,她們聽說是吳楓首先推測出骷髏不是墓主,而後吃人墓果然跑了,他的推測很準。
“需要證實,黃解在哪?”吳楓問起黃解的行蹤。
“吃人墓抓人跑了,他去找骷髏救人,還要給個說法。”跟過來的陳醇香說。
“骷髏?”吳楓發現自己也沒見到骷髏,便說,“我也去找找。”
“回來了。”有人喊道,吳楓等人當即朝那邊看去。
一具通體發光的骷髏走在前面,沒有靈性和氣息波動,步伐穩健,後面跟着黃解等人。
“骷髏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陵墓爲何突然跑了?”
“它還抓走七個拿了機緣的人!”
“它會不會去而復返,繼續來抓人?”
“我們只是進去過,什麼都沒拿,應該沒牽連吧?”
衆人都圍上去,特別是同樣得到遺物的人,七嘴八舌地提問,急於排解不安。
骷髏憑空手裡多個本子和圓珠筆,黃解站在旁邊盯着,負責念詞。
“小墓子跑了?”
黃解還自帶語氣,但轉述中臉就綠了,氣得嘴巴有點歪。
“小墓子?這叫得也太噁心了吧?你莫非跟吃人墓穿同一條褲子?”
“哦,我說錯了,你倆都不穿褲子!”
衆人原來羣情激奮,聽到這稱呼,也大都表情古怪,各有不同程度的惡感。
吳楓先是一愣,也感覺這稱呼,也確實太過輕佻。
不過黃解後續說的話,確定不會被打嗎?
“不識,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