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靈性元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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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吳楓同黃解趕回主陵頂,灰色小獸自然是不見了。

兩人找了一通,也沒有搜查到,黃解氣得跳腳,找來一隻比他高一個頭的火紅色大雞,他的魘獸,破口大罵。

“真是家賊難防,你這個只會窩裡橫的慫包!”

火雞耷拉着腦袋,如同做錯事的孩子,很是委屈。

“我把通訊器給你,你就上供給那小霸王?它是你爸爸?”黃解恨鐵不成鋼,怒聲說,“你這個蛋生的大孝子,你這輩子還想拍照?我用你發電啊?”

不遠處,一頭劍齒虎出現,身高近二米,高大威猛,毛色雪白純正,虎目眯起,在看火雞的笑話。

吳楓詢問灰色小獸的來歷,替這隻火雞解圍。

黃解氣呼呼地告訴他,十多天前,有人在廣場的巨石碑下,挖出一枚佈滿神秘符文的蛋。

“我們正在爭論烤着吃,還是煮着吃,它就突然破殼而出,還耀武揚威,將所有人暴揍一頓,然後抱着蛋殼,揚長而去。”黃解說,很悔不當初,烤着吃早完事了。

吳楓很無語又震撼,越發覺得這小不點不錯,來歷定然不凡,也許涉及古老的秘聞。

黃解罵也罵了,便打發火雞去尋找灰色小獸,找不到沒飯吃,他自己則繼續回去廚房幹活。

吳楓帶着怏怏不樂的火雞,遍尋灰色小獸,但找遍整個陵墓都無果。

他問了許多人,大部分是“小霸王”的受害者,據不少人講,小霸王總是神出鬼沒,欺負他們的魘獸。

一言不合,就直接拔毛。

據說那些魘獸無論體型大小,實力強弱,事後都說不清不能反抗的原因,這種事十分詭異和可怖。

也有人說,灰色小獸喜歡偷東西,尤其是通訊器,每次用光電才歸還,神不知鬼不覺,歷來沒人能逮到它。

聽着灰色小獸的“累累罪行”,吳楓真是感到臉紅,幡然醒悟,找不到真不意外。

這傢伙調皮搗蛋,神憎鬼厭,儼然是公敵,完全不符合他第一印象中的幼小無助,還沒斷奶的形象,應當也有自知之明,找絕對安全的地方安家。

吳楓光是聽這些傳聞,便很中意這隻小霸王,它得罪大部分人和魘獸,都沒被抓到,這就是有大能力。

小就小點,強就是王道。

但吳楓現在也是“小霸王”的“受害者”,它實在藏得太好,暫時只能放棄搜尋打算,等小獸下次來找他。

現在只能採用黃解的另一個辦法,蹭林小棠的能力,聽說她整天都在睡覺,吳楓覺得事不宜遲,即刻返回墓室。

吳楓已從骷髏筆下了解修行入夢之法,按照步驟,先在石臺上盤腿坐下。

兩手各持手訣,眼觀鼻,鼻觀心,心與神會,嘗試閉目入定。

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吳楓眼前因閉眼造成的漆黑,逐漸變成了混沌不明色。

他感覺正在俯視,睥睨着這方世界,現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形成任何形象,也沒有顯化出本源印記。

接下來是刻畫本源印記,建立心靈世界與本源的聯繫。

這形同作畫,不能用手,而必須通過心靈操作。

手背的“青葉”印記,吳楓這些天來已不陌生,何況還做過巨大樹葉的夢,樹葉的輪廓早已瞭然於胸。

若是作圖,他很有信心。

但吳楓還是未得正法,額頂冒汗,每次都刻畫失敗。

這次,他想到一個幾何概念,不需要同時刻畫整片青葉,完全可以從“點”開始,先刻畫點,再一點點刻畫成“線”,將葉的骨架先弄出來,再填充“面”,最後完成“體”。

從點到面,從簡易到複雜,這才符合修行循序漸進的思想。

心靈的刻畫,必須擁有堅韌的精神和強硬的意志,心無旁騖,洞心通明,不可受到干擾。

吳楓聚集精神力,一點點地開始“素描”。

這個過程極其艱澀,往往他後面刻畫一點,前面便消失一點。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心靈不斷受到錘鍊,他每次刻畫出二三點,纔會消失一點。

他的精神意志,受到了強化,心靈世界更加凝鍊。

此刻,吳楓“看”到一條細長的“線”,這條線完全透明,只能感知,從混沌之上伸出,彷彿是他俯視整個心靈世界的意志,垂下並觸向他的青葉“線條畫”。

吳楓有所動容,這是心靈之線?

這種實化的意志,如同操作木偶的線,可以更精細化來操縱心靈世界。

吳楓體內也是同時多出一點神秘的靈性。

這點靈性,如一條新生的懵懂生命,隨着他的意念,在四肢百骸遊走,很溫柔,很自然,帶給吳楓的不是一般的新奇感受,應該就是達到身與心合,靈與魂通的境界。

靈性是心靈之線在現實的實化表達,它們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元覺”。

元覺是“修者三覺”之一。

修行者通常有三覺,本覺、直覺和元覺。

本覺是生靈感受外界的所有能力,包括視、聽、觸、味、嗅等感覺。

直覺玄之又玄,是生靈的潛意識,有時能夠預知危險。

元覺是修者纔有的,融入本源,駕馭本覺,還具有察知、隱匿、心靈攻擊等超凡能力。

吳楓驚喜,初步誕生了元覺,意味着他已經邁出了修行的第一步,半天內就完成了初覺醒十分之一的進度。

最少需要積累十點靈性,也就是誕生十道心靈之線,本源印記纔會初步覺醒,修行進入入夢境“初覺醒”階段。

按骷髏的意思,他的病情纔不會在短期復發。

現在有了心靈之線,吳楓不必一點點刻畫本源印記,可以直接用心靈操縱心靈之線,像握筆一樣,去刻畫構成青葉的“線”。

一圈線條圍攏成葉,青葉外部輪廓成形,吳楓接着便開始刻畫“葉脈”,讓本源印記顯化出“骨架”。

此時,心靈世界的畫風大變。

吳楓看到一株巨樹,青色枝葉繁茂,聳立在天地之間。

他深感莫名,這棵樹很像他的本源,卻有顯著差別,這次應該不是夢到混沌巨樹,怎麼會看到這個場景?

青葉沙沙作響,漸漸瀰漫出了黑霧,一團猙獰的黑氣,兇猛地撲向吳楓。

吳楓的元覺感知到了恐懼,慌亂地避開衝擊。

撲通。

吳楓從石牀上滾下來,保持着躲閃的姿勢。

心靈世界中形成的夢境實化,“魘”直接攻擊了吳楓的本體,但他成功躲開。

太危險了,吳楓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好驚險……”

身後傳出一聲幽幽的女孩聲音,聲音迷迷糊糊,好像在半夢半醒的狀態,她將這道魘氣淨化了。

“我就去吃個飯……”

吳楓條件反射地回頭,墓門不知何時被打開,身後站着一名少女。

少女低垂着腦袋,柔順的烏髮,自然散在肩前背後,額前的劉海細發,則半遮掩上半張臉,她一身棉質的睡衣睡褲,是睡袋熊的圖案,穿着同款小熊毛絨拖鞋,露出一小截白嫩無暇的腳踝。

“林小棠?”

吳楓驚愕,林小棠去吃放,他就馬上遇到“魘”了?

“嗯,我們天階產生的魘……很恐怖……估計,嗯,可以打八百個黃階四產生的魘……”

林小棠點頭,擡起粉嫩的臉孔,瑩白生光,五官精緻,宛如一株正在盛開的曇花,純淨無暇。

小巧纖細的睫毛顫動,雙眸依然處於閉合的狀態。

“天賦越好,越危險……”

“同期玄黃階產生的魘,沒有討論價值……”

林小棠語氣含糊,形同囈語,但無形中透着自身天階本源的強大與自信,與其他本源是兩個世界。

“我接着去睡覺……”

林小棠打着哈欠,拖着夢遊般的步子轉身,低垂着腦袋出門。

吳楓目送她離開,走進對面墓室,隨手拉上粗重的墓門。

聞着滿室曇花清香,提神醒腦,吳楓卻分不清這姑娘是天生嗜睡,還是曇花本源導致的現象,她從進門到離開,從未睜開眼,這狀態是睡着,醒着,還是半睡半醒?

吳楓細想才明白,林小棠是用“靈性”在走路。

“元覺”有着神秘的靈性觸覺,可以隨時代替“本覺”中的視覺。

吳楓用“元覺”審視自身,聽到猛如雷鳴的心跳聲,擂鼓的脈搏聲,甚至血液的流動聲,當他目光焦距於一點,能清晰望見數米外,空氣中的微塵,放開元覺才恢復正常感官。

“吳楓,睡美人怎麼來了,你沒事吧?”

黃解在林小棠離開後,正巧路過,便關心地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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