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瀾從小就很少生大病,還喜歡到醫院和研究所去玩,鎮定且冷靜地盯着那些醫生和研究員,全然無懼。
不像吳楓,不喜歡這兩個地方,但又經常性地心疾發作,痛苦不堪,不得不去。
在見到小白、猜測林爾瀾是天階二後,吳楓其實就可以完全確定,她不是先天本源。
同是天階二,顯然她比姚天真要幸運,無論是否穿越,都會一生無憂。
而僅從字面理解,林爾瀾的本源倒很像姚天真說的“我化本源”。
一個過去的強大神秘生靈,將自我化作一種強大本源,開闢一條傳承晉升大道?
吳楓很爲林爾瀾高興,她與小白配合得也不錯。
石猛急急上前,發現阿山叔只是在睡覺,也不像會做噩夢,便鬆了口氣。
他打開祭殿木門,將兩人領進去。
裡面是一間庭院,庭院對面有一個大山洞,吳楓發現“祭殿”雖簡陋,但也是盡力修繕,落日村人很尊敬和盡心,每日打掃外部,修整草木,盡最大可能保證祭獸的體面。
“呼……呼……呼……”
三人靠近,可以聽見大山洞中輕微的呼吸聲。
“祭君?”
石猛神情肅穆,恭敬地呼喚祭獸的尊稱。
“呼……”
“祭君?”
石猛又呼喚了幾句,除了輕微的呼吸聲,裡面沒有傳出任何動靜,便苦澀地看向兩人。
小黑目光疑惑,極爲不解。
“啪!”
這隻一尺小獸,天不怕,地不怕。
在石猛心驚肉跳的眼神中,獸小力大,一腳將大山洞的大門,猛地踹開一條縫隙。
小黑沒有動用太多靈氣之力,否則門都會被毀掉。
呈現在吳楓和林爾瀾面前的,是濃密的銀白毛髮,以及只能看見半個的巨大頭顱,約丈餘,頭顱上還有一隻耷拉的耳朵。
吳楓判斷這是一頭銀狼生物,身約數丈,現在趴在祭殿的地上,佔據了全部空間。
它有多處脫毛現象,年齡應該較大,在沉眠,只有呼吸聲傳出。
散發出來的靈性也很微弱,很內斂,算上耷拉的大耳,這隻祭獸已經屏蔽所有聽覺,不準備甦醒。
小黑在門外探頭探腦,準備深入,探究這隻魘獸沉睡的原因。
吳楓腰間掛着的不滅陶罐,突然輕動了兩下。
這種輕動,只有吳楓能夠感知。
若此刻真有外人看來,也只會認爲是風動,或是吳楓在動。
什麼意思?吳楓內心驚疑,不滅陶罐這次的動作,只在吃人墓中的黑色大門前出現過,當時連不滅陶罐也恐懼,想要逃離,而這次的兩下,比那次更輕,更隱秘,它自身卻並不感到恐懼。
祭殿裡只有一頭魘獸在沉睡,氣息平和,不可能比那黑色大門更可怕,究竟會有什麼危險?
不滅陶罐沒有想逃,說明危險不會對它產生影響,只是在對外示警。
上次遭遇古代魘,它就沒有示警,而這次卻突然出現,說明危險要遠遠大於古代魘?
連動了兩下,說明危險很急迫,會在小黑踏入祭殿的剎那爆發?
動作隱秘,是避免危險的源頭有所察覺?
吳楓不得多想,沒有貿然用靈性,不動聲色地喊住小黑:“既然真的叫不醒,就別進去了,我們不過是一些路人,前來拜訪一下。”
吳楓又敲了敲不滅陶罐,說:“對了,我有點餓,但這罐子已經空了,是不是你將果子吃光了?”
小黑本來已伸腿,欲進去一探究竟,聞言目光迷惑,不滅那喜歡鋪張浪費的破罐子,吃東西除了固執地必須吐“皮”,只進不出,吳楓也沒往裡面塞果子,是那破罐子發現什麼了?
小黑不解,它沒發現裡面不對,但還是將小短腿縮了回來。
吳楓略鬆口氣,現在只是知道驚醒祭獸會有問題,卻不知具體會發生何種異變。
剛纔林爾瀾也只是說來祭殿,沒有細說來祭殿的緣由。
這倒完全符合她的性格和習慣,也許是認爲能輕易解決問題,真的不需要幫手,也許是連她也不確定能否發現並解決問題,甚至還會招惹麻煩,出於謹慎,想要獨自承擔。
他看向不滅陶罐,得設法讓不滅陶罐再示警一次。
林爾瀾美眸望着祭獸,若有所思。
她的原意是通過靈性溝通,設法叫醒祭獸,以祭獸之能,自然能判斷村子裡外是否存在危險,但這隻祭獸耷拉耳朵,靈性微弱,無論因何沉睡,拒絕對話的姿態都太過明顯。
林爾瀾對祭獸的工作態度,有些不滿,準備動用紫瞳的能力,強行驚醒它。
石猛所說血祭之事太過重大,真假暫且不論,都是祭獸該去履行的職責,有義務保證村子的安全。
醒來即便有怒,也只是由她一人承擔後果。
“爾瀾。”
吳楓發現林爾瀾也想驚動祭獸,轉身擋在她面前,一是阻止她,二是也有一個試探危險的想法。
“告訴我,你來做什麼?”
他盯着她的雙眸,目光誠懇,態度認真。
提出這個問題很冒險,危險也許跟她來此的目的有關,也許就藏在她的話語中,但值得一試。
若林爾瀾的話語有任何不對勁,他都準備好隨時打斷,避免事態惡化。
林爾瀾回望着他,吳楓很少這個樣子,神情微愕,說:“我……”
“去外面說。”
吳楓覺得想法還可以完善,便拉起她的手臂,往院外的山道走去。
林爾瀾覺得吳楓完全有些強勢,他的手掌抓她小臂的力量很大,不容掙脫,不像未被靈氣淬體過,但是通過這次只隔着衣服的接觸,他體內確實不存在絲毫靈氣,並非有意隱藏實力。
美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和驚疑,林爾瀾沒有掙脫,任由拉到院外路上。
石猛疑惑,這事他清楚,何必到外面說,只好也跟了出去。
直到吳楓停步,鬆手,林爾瀾才望向他,輕聲說:“我們在村外碰到石猛,他說有隻魘……”
“我不是問這個。”
吳楓當即又很蠻橫打斷,並非林爾瀾說錯,而是不滅陶罐聽到“魘”之時,再次以相同方式示警。
林爾瀾繼續說下去,會觸發小黑踏入祭殿相同的危險。
他內心驚疑,祭獸現在沉睡,遮蔽聽覺,靈性微弱,即便是裝睡,他特意隔着祭殿和這棟大院子,對方也不可能聽到林爾瀾說什麼,不滅陶罐預示的危險源頭,究竟是通過怎樣的方式感知?
而不滅陶罐也不瞭解事件真相,僅僅聽了幾個字,它又如何判斷危險會發生?
林爾瀾接連被打斷說話,星眸望着吳楓,也是娥眉微蹙。
以前即便是不滿,吳楓也從來不打斷她說話,他不是很沒耐心的人。
許久不見,他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