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山一回到營地,就下令一衆人收拾行裝,打道回江油。
拿到了足夠的好處,也得到韓文登的邀請,這次剿賊行動的成果,已經超出了陸皓山的期待,接下來應是軍民共慶,朝廷上下歡呼的情景,一白遮三醜,一場還算不錯的勝利足夠掩蓋很多醜陋,對於這些官員來說,報喜不報憂已經成了慣例,鮮花和掌聲的背後,是普通老百姓的悲痛、是孤兒寡母的淚水、是滿目的瘡痍,可是在這亂世中,沒有在意這些弱者的聲音。
沒必要搶這些官員的風頭,悶聲發大財,這纔是陸皓山的風格。
不管怎樣,戰事結束總是一件好事,四川的百姓可以把懸的心放下,起碼可以不用過一個提心吊膽的團圓節(明代稱中秋節爲團圓節),就是晚上也可以安心一覺睡到天亮,陸皓山也讓衆人策馬加鞭,準備回江油過團圓節。
一路上衆人興致不錯,在趕路時,還有心情唱起歌,來的時候爲了爭功,可以說風塵僕僕,也顧不欣賞沿途的美景,現在得勝歸來,心境也不同,衆人都饒有興趣地觀賞起沿途的景色。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是的形容四川的路,不過這是形容從地外進川的路,但是四川的腹地交通還是不錯的,境內有岷江、沱江、涪江、嘉陵江、烏江、金沙江所組成的“浮水轉漕之便”,經過多年的發展,陸路交通也得到長足的發展。境內的交通也比較便捷,龐大的支流既可以用作漕運之便,也可以灌溉農田,四川原是衝各平原,土地肥沃,再加上水利發達,就造成“天府之國”的美譽。
讀萬卷書不如讀萬里路,一路上,陸皓山一邊走一邊思考,想着以後路。江油是一個起點。夢開始的地方,如果目光放得長遠一點,那麼四川也只是人生一個驛站,天太寬了。地太廣了。有時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錯。陸皓山覺得這次出來很值,老實說,在江油的被百姓尊敬着。守着嬌妻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不知不覺間整個人有點的貪圖安逸、小富即安的感覺。
讓平靜、富足的生活腐食了鬥爭的意志。
慢慢地,陸皓山心裡就出現一個奇怪的念頭:四川物產豐富、易守難攻,是有名的天府之國,依照李念的“山川棋盤論”,據四角山川險固之地,大多能成就一方霸業,但是陸皓山想不出,歷史上佔據四川的人有哪一個成就霸業,最有名的就是三國時的蜀國,劉備從諫從流,手下人才衆多,文有聰明絕頂的諸葛亮、武有關羽、張飛、趙雲、馬超、黃忠等猛將,朝中上下一心,最後還是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當中。
爲什麼,據四川之險,就沒有成就霸業呢?
陸皓山的這個問題,回到江油才從李念口中得到答案。
一行人從重慶府回,沒有戰鬥任務,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陸皓山帶着手下一路遊山玩水,直到八月十三才進入的江油的地界,而一早聞訊的李念、張雲輝、曹虎等人早就在這裡守候,就是趙氏一族的趙軍,也奉命來迎接凱旋歸來陸皓山。
“下令拜見縣尊大人。”
“小的見過大老爺。”
“姑爺,你可以終於回來了。”
“大人辛苦了。”
陸皓山剛剛下馬,一衆人馬上包圍上來,一邊行禮一邊噓寒問暖,而陸皓山也笑着一一回應。
“張縣丞,怎麼這麼多人的,只是出去走了一趟,也不用這麼大場面,影響了工作可不好。”陸皓山笑着說。
好傢伙,縣丞、主簿、六房司吏等人都來了,就是稅監和驛丞也沒落下,可以說全員出動。
張雲輝連忙說:“大人,今天的不是訴訟日,衙門比較清閒,衙門上下都是自發迎接大人,絕對沒有強迫。”
“就是”一旁的趙虎連忙插口道:“大人,衙門的兄弟聽到大人英勇的事蹟,都對大人敬佩的五體投地,自發來迎接的大人的。”
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現在江油絕大部分人都相信陸皓有一個很大的後臺,這次來江油的只是歷練,早晚都會回朝廷的,不少人對陸皓山那麼盡心盡責訓練糾察隊有些不明白,直至陸皓山親自率兵去討伐反賊才“恍然大悟”,以爲他一早就在爲晉進鋪路,陸皓山這次的表現和功績,正好讓韓文登作爲典型激勵士氣,在四川各地以放榜的形式宣傳。
這讓陸皓山從一個小小縣令,一躍成爲聞名四川的大英雄。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位備受敬重的縣令大人,很快就要高升了,就是他背後的“靠山”不發力,皇上論功行賞,升遷肯定跑不了,花花轎子人人擡,這個時候混個臉熟,日後也好攀一下關係,於是,衙門上下的官員、鄉紳們聞風而動,頗有點“無利不起早”的感覺。
一衆人也連連稱是,然後對陸皓山所立的功勞大加讚賞,都吹得天上有地下無,陸皓山只能的打哈哈應付,接着又對那些慕名而來的鄉紳表示謝意後又像衆星捧月一樣打道回府。
“姑爺,敏姐本想來接你的,不過人太多,也不好拋頭露面,所以沒來。”路上趙軍找了一個機會,笑着對陸皓山說。
“嗯,這三伏天,太陽毒得很,在家呆着就好”陸皓山並不介意,趙敏沒成親之前,還要管理的家族的生意,拋頭露面沒覺什麼,可是一旦成了親,整個人也變得莊重賢淑起來,這不是她故作姿態,而是大環境使然。
說到底,是爲了照顧陸皓山的臉面。
“姑爺對敏姐真是疼惜,真是讓人羨慕。”趙軍在一旁恭維道。
陸皓山淡然的一笑,也不作解釋,轉而問道:“茶馬交易怎麼樣,沒有什麼阻滯吧?”
“很順利”一說到生意,趙軍馬上認真起來:“有了上次打好基礎,一切都很順利,無論是過關還是和普布萬戶長的交易,都暢順無比,那紫天關的蔡將軍還派人護送了一段路,普布萬戶長再三叮囑讓姑爺有機到萬戶府作客,我都有點受驚若寵,這次換回五百多匹好馬,挑出一部分好馬留給姑爺,其它的都讓人處理了,詳細記錄在帳簿,姑爺一查就知。”
雖說陸皓山連面都不露,可是那茶馬的交易還是可以分一半,這點上至趙餘慶、下至趙氏一族最普通的一員都沒有任何疑問。
很簡單,現在是少分了一份,但是沒有陸皓山那過硬的關係,就是剩下的那份都沒得分,不誇張地說,趙氏一族的位置可以被取代,但是陸皓山的位置取代不了,家族的傳統文化讓趙氏一族的人隱隱把自己的前途命運和陸皓山綁在一起。
“不用”陸皓山擺擺手說:“這些交給岳父大人打理即可。”
“族叔讓姑爺抽空到趙家莊一趟,說有些事和姑爺商議。”
陸皓山不用問就知與那五車財貨有關,拉回衙門影響不好,一不小心說是自己貪污所得,那就是自討苦吃,當時陸皓山讓李念直接拉回趙家村,趙餘慶有一個很隱蔽、堅固的密室,用來堆放這些東西最合適不過,再說那些財貨多是珍玩古董,到時要套現還得要趙氏一族的幫忙。
“估今晚走不開了,明日吧。”陸皓山想了下,很快回道。
“是,姑爺。”
今天的確走不了,張雲輝、曹虎還有幾個鄉紳,包了迎賓樓說要給陸皓山接風洗塵,這些是必要的應酬,陸皓山也不能顯得不近人事,再說手下的士兵在外面餐風宿露那麼久,也應讓他們放鬆一下。
說完要事,趙軍識趣地退下,而一旁的李念,有些急不及待策馬走了過去。
“學生恭喜東翁旗開得勝,載譽歸來。”李念笑着說。
陸皓山呵呵一笑:“這些功勞少不了李先生的那一份,以我們的關係,這些客套的話,不說也罷。”
“是,東翁,倒是學生入了俗套。”
“對了,衙門沒什麼事吧?”
李念笑着說:“現在東翁可是江油最炙手可熱之人,江油是小,不過小也小的好處,沒有什麼權貴人物,他們沒有和東翁叫板的底氣,自然是循規蹈矩,再說他們還期望東翁對他們多多提攜一下,又哪個敢給東翁添不愉快呢,如是學生只是師爺的話,估計是天下間最省心的師爺了。”
“這樣就好。”陸皓山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自己離開江油的幾個月間,一切還是有條不紊,這證明自己威望不錯,而各部門也很高效。
這時一行人已進入江油境內,官道上人來人往,一行人速度也慢了下來,陸皓山有意和衆人拉開距離後,這才向李念提出自己在途中想到的問題:“李先生,本官有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還想請李先生請教一下。”
“不敢,大人有什麼問題只管提出來,學生或許能解釋一二。”李念連忙謙虛道。
陸皓山一臉正色地說:“聽了李先生的華夏山川棋盤論,非常精彩,可以說受益不淺,記得李先生說過,佔據四角山川險固一地,多能成就一方霸業,四川位於四角之中,物產豐盛,地勢易守難攻,可是歷史上沒聽過說哪建立於四川的力量能一統天下,這是什麼願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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