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師,如果是爲了稅制改革之事,就不要再提了,朕意已決。”朱由校說道。
“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陛下今日所爲太過剛硬,於人於己都不太好,過剛易折啊!”孫承宗委婉地說道。
“朕知道,但是此次新政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稅制改革的政令已經頒行天下,如果今天朕退了一步,明天朕就會退第二步,到時候,所有的新政就都會變成空談,整個帝國在新政執行之前猶如一團死水,外有強虜,內有內患,而整個帝國卻沒有一個人想着如何去改變現狀,整個帝國死氣沉沉,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朱由校輕聲說道。
“所有的人彷彿都在等大明帝國死掉一樣,但朕卻覺得我大明帝國還有希望,還能挽救,既然整個帝國都在等死,那朕就拖着整個帝國往前走,如果有人和朕背道而馳,那朕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他們,但如果有人敢阻攔朕,朕也會毫不猶豫地從他們身上碾壓過去。”朱由校冷聲繼續說道。
“吾師,自從新政實施之後,取得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這個就不用朕來說了吧。”朱由校說道。
“的確自從陛下實施新政以後,帝國重新煥發了生機,民間也都說陛下是中興之主,大明帝國也即將進入一個盛世,但是陛下在推行新政之時,有點過於激進了。”孫承宗說道。
“從古到今,推行新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無論推行新政的人,還是反對新政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從無例外,今天輪到反對新政的人付出代價了,而朕付出的代價可能是千古的罵名,或者更多,但朕不在乎,殺一人是爲罪,屠萬人是爲雄,屠得百萬人便爲雄中雄!朕自從推行新政以來,南征北戰,東征西討,殺的人何止十萬,朕根本就已經不在乎再殺個百萬。都說人是萬物之靈,這一灘死水也許用鮮血來澆灌才能重新煥發生機。”朱由校說道。
“臣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陛下了,臣只希望陛下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將事情做得太狠了。”孫承宗說道。
“朕自然會把握好尺寸的,朕從來都只殺該殺之人,張溥一定要死,他會成爲此次罷市的犧牲品。雖然朕這次只是殺雞駭猴,但如果這猴依然不聽話的話,那就不要怪朕開始殺猴了。”朱由校說道。
“當年先帝曾讓臣教導陛下孔孟之道,治國之道等等,但今日陛下似乎卻是走了上另外一條路,臣真的有懷疑陛下是否曾經另尋名師?”孫承宗也不再計較了,他知道如果這些人一定要和朱由校決一勝負的話,那他說什麼也沒用了,朱由校手握百萬雄兵,已經不是以前的朱由校的了。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朕的確曾另尋名師尋求治國之道。”
“陛下可代爲引薦?”孫承宗說道。
“朕的這位師傅朕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每次當朕得到他的消息想去尋找之時,卻是每次都錯過了。”朱由校想了想說道。
“陛下多次出巡可是爲了尋找此人。”孫承宗問道。
“有這方面的原因。”朱由校睜眼說瞎話本事見漲。朱由校每次出巡都有人反對,朱由校覺得這樣說的話,也許會讓出巡的阻力會小很多吧。
“陛下如果再碰到此人,一定要替臣引薦,此人學究天人,臣實在是想見見。”孫承宗誠懇地說道。
“吾師,只要朕再碰到,一定會替你引薦的。”朱由校說道。
“謝陛下!”孫承宗說道。
“說起孔孟之道,朕在江南之時,曾聽人說,孔家人說:‘天下只有三家人家:我家與江西張、鳳陽朱而已。江西張,道士氣(這裡指得是龍虎山的張天師);鳳陽朱,暴發人家,小家氣。’不知吾師可曾聽聞此話?”朱由校問道。
“臣的確不知此事,陛下肯定是聽得是謠言,絕不可信。”孫承宗聽到朱由校說起這事,心裡也是一驚,頓時覺得朱由校想對孔家人動手。
“吾師,你可以告訴衍聖公,朕真的很小氣。”朱由校微笑着說道。
“陛下聽得肯定是謠言,衍聖公孔懋甲一直忠於大明,絕不可說出這樣的話。”孫承宗說道。
“孔懋甲是忠還是奸,朕心裡明白,但這大明的天下還姓朱不姓孔,也永遠不會姓孔。”朱由校說道。
孔子第六十四代孫孔胤植,字懋甲,這可是個漢奸。在歷史上,1644年,愛新覺羅?福臨在北京登基稱帝,孔胤植便立即在第二天上書順治皇帝稱臣。他還在《初進表文》中諛頌滿清君主,極盡阿諛奉承之詞。
孔家人享受了中國人最好的待遇,歷經兩千年不倒,這跟他們的處世哲學是分不開的,每當外族人入侵中國之時,孔家人絕對是迅速地向外族侵略者投降,然後屁顛屁顛地請求這些外族侵略者去冊封延續他們的“衍聖公”的封號。
在孔家人的字典裡就沒有氣節和操守這兩個詞語。朱由校對孔家人沒有一絲的好感,只是現在還不是廢除孔家特權的時候。
“陛下,道統不可輕言廢棄,孔家之事關乎天下讀書人的看法,務必慎重。”孫承宗說道。
“朕明白。但吾師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明亡於後金這等外族人之手時,孔家人會怎麼做?這個你也應該能猜到吧。”朱由校說道。
“太祖高皇帝當年封賞衍聖公的目的也是爲了讓天下人歸心。”孫承宗解釋道。
“太祖高皇帝此舉的用意朕明白,但是將來也許有一天就不再需要了。每當朕想起蒙古人入主中原之時孔家人的嘴臉,朕就明白這樣的特權家族根本就沒存在的必要。”朱由校說道。
“難道陛下的科舉改制就是爲了廢除孔家?”孫承宗驚訝地問道。
“只是爲了廢除孔家還不值得朕如此興師動衆。”朱由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