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朱元璋已經對成化帝朱見深,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想要從韓成這裡,多知道一些,關於成化帝朱見深的事。
想想也對,得知朱見深的行爲處事風格,以及做出來的那些功業,得很多人都會心情激盪。
真的是一掃叫門天子朱祁鎮,帶來的低迷,讓大明再次變得強大!
在韓成看來,朱見深是大明後世帝王之中,除了朱棣之外,行爲處事,尤其是對外戰爭上面,最爲像朱元璋的人。
不然的話,也不會被一些人稱之爲‘小漢武’。
朱元璋在得知朱見深做出來的一些事情之後,對朱見深興趣大增,也在情理之中。
韓成想了一下道:“成化帝朱見深,還做出了不少令人振奮的事。
比如,咱們不久前討論的武舉,成化帝也進行了改革,並且還很有成效。”
“這麼說,你剛纔說的那些,關於提高武將地位,以及改變武舉的辦法,都是咱的好兒孫見深給提出來的?!”
朱元璋一下子激動起來。
怪不得韓成這小子,說的頭頭是道,原來的是將自己兒孫的辦法給弄了過來!
用自己後輩兒孫的好辦法,來震驚自己這個做祖宗的,韓成這小子真過分!
“額……”
韓成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雖然他知道,老朱慣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但卻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貼到這種程度。
“那個,岳父大人,我說的那些,很多都是後世的辦法。
朱見深對武舉的改革,和我方纔所說的那些辦法,算起來只有一個地方是相同的。”
朱元璋面上的笑容爲之一滯。
好吧,原來是自己有些多想了。
但能有一個地方是相同的,也足可以說明自己這個後世兒孫的不凡。
“朱見深在對武舉的改革,最大的一個貢獻,就是讓武舉制度化,常態化。
以往大明雖然也有武舉。
但是這東西,到底什麼時候纔開一回,具體的標準又是什麼,不固定。
經常是變來變去的。
武舉的舉行,簡直比陛下你的開科取士都要隨意,多少年一考,關停之後,什麼時候再次舉辦,都沒有什麼規律可尋。”
邊上的朱元璋聞言,有些臉黑,想要動手捶韓成。
這渾小子,說武舉就說武舉,沒事了將這些事情,往自己頭上攀扯做甚?
這小子,不要以爲他仗着自己對有容寵愛,就可以爲所欲爲!
做的過分了,自己該捶他還是要捶他!
當然,朱元璋也就心裡面想的熱鬧,並沒有捶韓成,而是繼續等着韓成往下說。
韓成道:“朱見深改革武舉之後,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依照科舉那樣,也給武舉的舉行,定下了固定的時間,每隔一段兒時間,就會舉行一次武舉,用來選拔人才。
還規定了武舉的考試內容,並形成規範。
他在武舉上的這些舉動,在當時,肯定是取得了不少的成效。
朱見深在世時,多次對外對內用兵,從未敗績,武舉在其中具體起到了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武舉肯定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而且,也是自他之後,這武舉在大明,纔算是一直正常的延續下去。
並且在後來,還真出現了通過武舉走上的名將!”
朱元璋聞言,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孫肯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當然,若不是提前從韓成這裡,得知了更多更好的,改善武舉的辦法,朱元璋心中的快樂將會更爲充足。
“除了這些,朱見深還整頓吏治。”
韓成的聲音響起之後,朱元璋的心中又是一喜。
還有?!
自己的好兒孫朱見深,竟然還有別的功績?!
朱元璋聞聽韓成之言,顯得驚喜異常。
沒有知道朱祁鎮的各種操作之前,朱元璋聽韓成講述自己兒孫們的功業,心中的想法大多都是‘就這?’‘還有沒有?’‘這也太少了吧?’
但經歷了朱祁鎮之後,朱元璋再去聽後世兒孫的功績時,則變成了:‘這麼多?’‘怎麼還有?’‘我後世兒孫太優秀了!’
“得益於攤上朱祁鎮這樣一位好爹,朱見深上位時,可不僅僅是內部各種叛亂,外部各種敵人。
大明本身的吏治,也出現了很多的問題。
朝政腐敗。
文官勢力擡頭,並開始膨脹……
朱見深前面整頓軍隊,後面開始對吏治動手。
開始觸碰文官集團的利益。
錦衣衛到了成化帝時期,內部問題不少。
成化帝不知道是覺得這些問題不好處理,還是處理了之後,依然覺得用起來不夠順手。
於是成立了西廠。
其中,成員是汪直從錦衣衛校尉之中,精心挑選出來的。
西廠之所以會起名叫做西廠,主要是爲了和東廠進行區分。
東廠的全名,叫做東緝事廠,是永樂帝在永樂十八年的時候所設立的。
主要就是覺得,錦衣衛用起來還不夠方便。
而當初永樂帝起兵時,身邊也有不少宦官,很好用。
所以他直接在宮廷之內,以宦官爲首腦,組建了東廠。
東廠設立,不僅僅令永樂帝的權力得到了加強,同時也有監視制衡錦衣衛的意思。
不過,不論是錦衣衛,還是東廠的設立,到了成化帝這裡時,都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所以朱見深來了一個另起爐竈。
建設西廠,使西廠的職權,比東廠和錦衣衛更大。
西廠針對的就是衆多官員。
依照成化皇帝在歷史上的種種表現來看,爲了整頓吏治,他最終把西廠給弄了出來。
在此之前,他肯定用了常規手段來,沒有奏效,或者是收效甚微之後,纔會動用這種非常規的手段。”
朱元璋雖然不喜後宮干政,但也要分情況。
在朱見深的時代,土木堡一戰,把大明的諸多武勳,以及精銳兵馬都給葬送。
對於武勳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武勳集團力量被嚴重削弱。
文官力量開始膨脹。
再加上朱祁鎮奪門之後瞎胡搞,武勳力量會變得更弱。
朱元璋自然知道,朝堂之上,最忌諱的就是一家獨大。
既然武勳扶不起來,力量太弱,不足以對抗文官,那麼該用誰呢?
答案就是宦官。
這是老早之前的,早到漢朝就在用的辦法。
朱元璋不願意後宮干政不假,但若是後宮不幹政,就會造成文官一家獨大,朱元璋還是會忍住心裡的一些不情願,變一變底線的。
朱元璋從來都不是一個認死理的人。
至少在不涉及到原則的問題上,他還是不介意處理事情時,讓手段和底線,變得靈活一些。
“這一步棋走的不錯!武將不行了,皇帝需要培養出新的刀!
這些文人,慣會胡攪蠻纏摳字眼,不知不覺的,就給你編織出來一道道網。
伱按照他們的規則來根本不行,攪纏不過他們。
就該突破出去,拎着刀子對他們砍上一番,他們就老實了!”
西廠,東廠這些,在各種影視劇裡面,基本都是反派角色,各種的爲非作歹,各種殘害忠良,各種的搞恐怖。
被各種的妖魔化。
這是因爲它們的存在,讓許許多多的官員頭上多了一把刀,日子過不安生。
而筆桿子以及輿論,又都在文官他們手中掌握着。
在這等情況下,他們要是能說這東廠,西廠這些一句好話,那才真的是奇怪。
可站在朱元璋的位置,依照朱元璋去看,成化帝做這些很應該。
就該這樣來!
這些傢伙們,頭上有刀懸着,還一個個不老實,各種大動作小動作不斷。
就更不要說沒有刀子了。
沒有刀子懸在頭頂,早一個個上房揭瓦翻天了!
要他說,朱見深就是做的力度還不夠!
依照他老朱的脾氣,動起手來比朱見深更狠!
天底下想要做官的人海了去了,不差那一點!
殺了這些,馬上就有別的人可以填充進來!
那五代十國時,不還有一個光着身子曬太陽,被狗一口變成太監的皇帝嗎?
被狗咬了之後,心裡極度不平衡,然後就弄了一個硬性規定出來。
讓凡是想要做官的人,都要先自宮。
那不也一樣不差做官的?
聽了朱元璋的話,韓成是一點都不意外。
他知道,在得知了當時是一個什麼情況之後,朱元璋肯定不會介意使用宦官這把刀。
“朱見深在用了西廠之後,果不其然,很快就招致了衆多官員們的不滿。
這些官員,沒有哪個想要頭上懸着這樣一把刀。
於是,很快大學士萬安,劉吉等人開始上奏汪直罪狀。
朱見深見此大怒,訓斥這些人。
但這些官員,哪裡會肯在這等事情上服軟?
不僅說他們是爲國除害,還在第二天就組織了一大批有分量的人,聲援助萬安等人,呈遞上大量奏疏……”
朱元璋聞言,面色難看回頭看着朱標道:“標兒,你看看,這就是一家獨大的後果!
這些狗東西,已經開始限制皇帝了!
一旦皇帝做的不順他們的心,他們就搞這種手段!
當真令人氣憤!
放在咱洪武朝,咱一個二個全給他們砍了!
都是慣出來的臭毛病!”
說罷之後望着韓成道:“那結果呢?見深這孩子是怎麼做的?”
韓成道:“形勢比人強,這場鬥法,成化帝服軟了,不得已之下,下令罷設西廠。”
“啥?!”
朱元璋聞言頓時愣住。
這一情況,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
畢竟按照韓成之前所言,這朱見深是一個很剛的人。
韓成還給出了他那樣高的評價。
可誰能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個?
纔不過是剛一和文官打擂臺,就直接服軟了?
韓成這傢伙,不會是又在說什麼反話吧?
朱標也同樣滿是意外。
實在是這事情的轉折太大了!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朱元璋摩拳擦掌,看起來一副要揍韓成的樣子。
“當然沒有,要是這樣輕易的就結束,那他就不是朱見深了!”
見到老朱摩拳擦掌,韓成的瞬間就加快了語速,不再賣關子。
“當年六月,也是一個月後,有御史跳了出來,盛讚汪直的功勞。
另外一個御史也說,汪直的所作所爲,不但可以爲當世人所效法,也可以爲萬世之後的人所效法。
畢竟汪直之前辦的案子,一個是弄了百十船栽運私鹽不說,還騷擾沿途府縣,又把責問他的典吏毆打射殺的南京鎮監覃力朋。
另外一個是楊榮曾孫犯罪,躲避鄉野,後又和其父偷偷來到京師,讓其姐夫向錦衣衛百戶求情,想要徇私枉法。
朱見深得到這一機會,立刻重新設置西廠。
繼續讓汪直主管西廠之事……”
“哈哈哈哈!”
朱元璋爆發出了一陣兒爽朗的笑聲。
自己之前,真的是白擔心了。
朱見深這小子,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機靈。
這一手玩的漂亮!
先是退了一步,讓那些朝臣們高興高興。
然後再借着機會,馬上又將西廠給重新弄了出來。
一退一進之間,雖然還是保持了西廠,但是卻沒有和那些文官們徹底的撕破臉,能籠絡着他們,讓他們接着幹活。
但也正是因爲在此之前,朱見深已經退了一步,這些文官們再在西廠的事情上面放屁,就沒有那樣容易了。
之前皇帝已經給了面子,這個時候繼續放屁,那就太不識擡舉了。
更爲重要的是,提出這事情的還是御史。
並非是朱見深自己說出來的。
當然,這御史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建言,究竟是出自於他們自己的本心,還是說背後有朱見深的影子,這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表面上的情況,就是如此。
朱見深這一手,比直接硬懟那些文官們,來的要好玩的多。
至少在朱見深所處的那種環境之下,動用這種手段完成目標,要比直接硬着來,效果要好上不少。
這朱見深很可以,自己方纔還爲他擔心是白擔心了!
自己還真的是有一些,小瞧了這個後世兒孫。
朱標也一樣是面露笑容,心中的那些擔憂,通通消失不見。
相對於自己父皇的殺伐果斷,他覺得朱見深所採用的這種策略,還是很不錯的。
能讓很多文官們,有氣兒也要憋着。
打碎了牙齒,混血吞下去
“有了西廠的存在,接下來整頓吏治,就要方便的多。
再加上有西廠這把刀在手中握着,很多官員行事也都小心謹慎,很多都不負之前的那般囂張跋扈。
若非是朱見深整頓吏治,並且動用了這樣的辦法,大明的文官集團,將會更加的膨脹。文官獨大的時代,也會早上多年到來。
而汪直此人,也成功的成爲了大明歷史上的,四大太監中的一個。
只不過從汪直所做出來的種種事情上來看,可以看出,汪直此人能力是非常強的。
主管西廠之時,能夠把朱見深所交代的事情,都給完成。
巡視邊軍,如遼東,大同等地時,也都能夠立下功勞,完成任務。
成化十七年,汪直作爲監軍,還三度抗擊入寇大同宣府的異族,取得黑石崖大捷,穩定邊防。
這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並不是擅權。
和王振,劉瑾以及魏忠賢這些比起來,要好的太多。
不僅如此,大明的武舉制度能夠健全,汪直也在裡面出力很多。
成化十四年,汪直奏請說,武舉也要進行考試。
要仿照鄉試,會試和殿試三級錄取進士的辦法。
成化帝朱見深採納了汪直的建議,並命人摸索出來了相應的規章制度。
這些,一直用到了崇禎年間。
汪直此番奏請的意義,在於把武舉擴大到鄉試和會試。
使得武舉逐漸發展成爲,與一般文史考試相對式的體系。
有利於武人人才的全面選拔。
不過就算是這樣,汪直最終的結局也不算好。
被文官各種的上書彈劾。
到了後來,被貶爲閒人。
再之後,具體是什麼命運,就不得而知了。
因爲史書上沒有記載……”
韓成的聲音落下,房間之內裡的氣氛稍微有些沉重。
幾人的心情都顯得有些複雜。
朱元璋沉默不語,不過因爲有着汪直的原因,對於宦官的認知,有了一定的改變。
當然,也僅僅只是有一定的改變而已。
並不會因爲歷史上汪直的表現,就會改變後宮不得干政這一原則。
至少在他洪武朝時,絕對不會!
在朱元璋看來,宦官是一把雙刃劍。
用的好還行,用不好了也容易傷己。
能不動用,就儘量不要動用。
能用別的辦法來制衡朝堂,就要用別的辦法。
宦官是最後的辦法。
“標兒,作爲帝王,活在這個世上,爲了事情的順利推行,不少時候都是要採用不少手段。
帝王手中必須要有刀。
但如果刀好使的話,今後把刀換下時,也要想辦法給刀一個善終。
至少也要讓他,能夠衣食無憂的活下去。”
朱元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望着朱標如此說道。
其實就算是韓成不說,朱元璋也能知道汪直的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畢竟像汪直這種幹髒活,得罪諸多朝臣的人,一般而言到了最後,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因爲到了後來,肯定會有很多人對幹髒活的,羣起而攻之。
意見非常的大。
在這種情況之下,爲了緩和一下矛盾,這把刀肯定是要廢掉的。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一把刀用的時間太長了,也有可能會變得不太純粹。
牽扯的利益太多。
不如新換上一把刀,用起來更加的方便,更加順手。
停頓一下,朱元璋又望着朱標道:“除了這些之外,標兒你還要記得,把刀給換掉,並不是說今後就不用刀了。
而是把那一把已經卷刃,招惹了許多人不滿的刀換掉後,需要立刻換上一把新的刀,接着使用。
不然的話,今後很多事情都不好使。
不要指望那些飽讀詩書的人,有多少高尚的情操。
或許有那種比較純粹的人,但是一百個裡面,能出來一個嗎?
況且有很多人,本身滿嘴仁義道德,自己貌似很廉潔清正。
但是他們的家人,門生故吏,手下的奴僕,卻各種藉助他的名頭,進行爲非作歹,仗勢欺人,巧取豪奪。
這種情況之下,還能說那人清廉嗎?
他清廉個屁!
就是罪魁禍首!
作爲帝王,手中要有正常的刀,還需要有一些不太常用的刀。
只有時刻保持手中有刀,才能夠讓很多人老老實實的聽話,好好的幹活。
許多人都是賤皮子,不用刀逼着不行。
刀不行了,需要換掉,而不是從此之後不再用刀,這點你一定要記住。
別的不說,只說韓成曾與咱說過的崇禎,這個被忽悠傻了的傻孩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那魏忠賢已經是一把用捲刃的刀了,他剛繼位時,還沒有坐穩皇位。
爲了緩和一下矛盾,把魏忠賢解決掉也無可厚非。
他的錯誤不在殺魏忠賢,而在於殺了魏忠賢之後,還自廢武功,從此之後不再用刀。
這種情況之下,豈不是要被那些文人們給活活的玩死?
這就是他最愚蠢的一點兒!
這都是教訓,你千萬千萬要記住!”
朱標聞言,雖然心情多少有些複雜,但還是鄭重的點頭。
表示自己記住了。
朱標仁義不假,但卻不是瞎仁義。
他知道處理朝政,該用一些手段的時候,必須要用一些手段。
尤其是最近一些時間,從韓成這裡得到的消息越來越多,受韓成的影響越來越大之後。
許許多多原本有違宋濂等人,給他傳授的知識,以及爲人處事的大道理的認知,他接受起來更爲順利和自然。
而朱元璋能夠當着韓成的面,對朱標說這些,本身也說明了朱元璋對於韓成沒有見外。
是把韓成當成了自己的親近之人。
否則,這些話他肯定不會當着韓成的面說。
說完這些之後,朱元璋轉頭看着韓成,示意韓成接着往下講……
“朱見深還整理鹽業,提高商稅。”
鹽自古就是國家收入的大頭。很早之前就施行了鹽鐵官營。
尤其是鹽,說是和國家的存亡息息相關都不爲過。
有些躲進深山老林裡的人,官府想要收他們的稅,正常手段根本收不到。
但是,卻可以用鹽來收。
把稅加在鹽裡。
那些躲在深山老林裡的人,別的可以不用,但是鹽必須要吃。
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要購買了鹽,那就算是變相的繳納了稅。
當然,要是購買私鹽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而這也是爲什麼,官府會大力打擊私鹽,爲什麼私鹽會屢禁不止的原因,
走私私鹽,真的很賺錢!
“朱祁鎮給朱見深,留了一堆的爛攤子。
導致朱見深登基的前十幾年,可以說都一直在給朱祁鎮這個當爹的擦屁股。
朱祁鎮導致大明的各個地方,都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鹽這個利潤超級大,無比重要的產業,同樣不能倖免。
一樣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但對於這些,朱祁鎮卻視而不見。
或者說是看到了,也根本沒有什麼能力來解決,
朱見深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在將不少的事情處理之後,也開始整頓鹽業。
他是一個很有手段的人,通過各方面的努力,他將顯得混亂的鹽業,又給弄的安穩下來。
將這個關係到大明國本的東西,給穩定住。
除了整頓鹽業,他還增加商稅。”
聽到韓成說起朱祁鎮造的孽,朱元璋又一次的,想要錘爆朱祁鎮。
他這屬於是日常的操作了。
聽到韓成說見深對鹽業進行整頓,並且成效還非常的可以,朱元璋不住點頭。
對朱見深的這些做法,還是滿意。
覺得朱建深不愧是他朱元璋的子孫!
就是不一樣!
當然,如果是朱祁鎮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朱祁鎮是燕王朱棣的後世子孫,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倒黴玩意兒,是朱棣的責任,和他朱元璋有什麼關係?!
鹽業不能亂,這不僅僅關係着大明的穩定,關係着朝堂的收入。
同時也關係着,大明千家萬戶的生活。
這一方面必須要弄好。
朱見深能看到這些問題,並加以解決,確實非常的可以!
但是在聽到韓成說起朱見深,還增加商稅時,朱元璋就顯得有些不太理解了。
“韓成,他增加商稅做什麼!商稅也收不了太多,三十稅一就挺好。
太多的話,只怕不少商人都要負擔不起。”
聽到朱元璋如此說,韓成望向朱元璋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目光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朱元璋被韓成這樣看着,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這傢伙,你有啥話就好好說,你這樣看着咱做啥?
咱哪裡說錯了?”
對於商稅,朱元璋還真的沒看到眼裡。
大明徵稅的主體是種地的百姓。
與之比起來,商稅只能算是毛毛雨。
畢竟大明是農業爲本。
當然,從韓成那裡所聽到的,市舶司的收入除外。
市舶司是市舶司,和朱元璋認知裡的商稅,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至少他是這樣認爲的。
這一思想,對於朱元璋而言,可謂是根深蒂固。
哪怕是從韓成那裡,得知了不少商業的事,可在這事情上,他還是有些轉不過來。
韓成道:“倒沒什麼意思,就是我覺得我要是在大明做生意的話,絕對能樂開花。
就沒有見過比岳父你還大方的人!
三十稅一啊!這是什麼概念!”
朱元璋對於商業有多賺錢,當真是一無所知。
他太小看商人的賺錢速度了。
只怕他眼中的那些商人,都是小攤小販。
沒有將目光彙集到那大商人的身上。
“這真有那麼誇張?三十稅一還低嗎?”
韓成用力點頭:“真就那麼誇張!
三十稅一對於商人而言真不多。
大部分商人掙錢的速度,都是要遠超種地的百姓的。
結果他們掙着遠比百姓們種地更多的錢,卻交着遠比種地百姓低的稅,面對這樣的一個情況,難道不應該樂開花嗎?”
朱元璋聽到韓成所說的話,頓時覺得,自己貌似……又做了一件比較愚蠢的事兒。
“商業很賺錢,真的很賺錢,尤其是那些大商賈,賺錢的速度,遠超陛下你的想象。
這些人賺着最快的錢,卻繳納些最低的稅,簡直是沒天理了!”
“那你覺得,對這些商人應該如何收稅?
稅應該定到什麼程度。”
韓成道:“十稅一都是輕的,五稅一,甚至於更高才算是正常範疇!”
朱元璋聞言一愣,帶着一些遲疑的道:“這麼多不行吧?
這樣收下去,是容易出事兒的!
況且,這做生意的,也並非全是你說的大商賈,還有很多都是小商販。
這樣收下去,很多小攤販都要活不了了。”
韓成道:“這些簡單,可以分情況來。
針對不同的情況,收不同的稅。
陛下你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最根本的原因,其實是因爲陛下沒有明白稅收的本質是什麼。
稅收的本質?
稅收還有本質?!
“稅收的本質是什麼?”
朱元璋詢問韓成,並一下子來了精神。
之前韓成與他說,社會發展的本質,結果弄出來了屠龍術這一震撼人心的東西。
現在,又對自己說稅收的本質。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很有可能會從韓成這裡,又得到一些不得了的知識。
從而可以運用這些,自己之前所不曾掌握的東西,來制定出符合大明情況的稅收,從而令大明能夠更加健康的運行下去?!
而朱標也在此時,不自覺的就坐直了身體,等着聽韓成的高論。
作爲大明的常務副皇帝,朱標接觸並處理了很多政務。
也與很多稅收的事打交道。
但你要真讓他說稅收的本質是什麼,他還真的說不上來。
同時還會顯得比較懵,這稅收不就是稅收嗎?咋還有本質?
因此上,也想聽聽韓成能說出什麼道道。
朱標還有一種直覺,那就是若是能夠從韓成這裡,得知稅收的本質是什麼,極大可能會對大明,產生很大的正面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