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拔出腰間天子劍,猛的一劍斬殺在了桌子上。
也不管是不是他心愛的桌案了。
這一刻,他的雙目紅很可怕!
這時候,若是能來到正德朝,他一定會教教正德皇帝朱厚照,該怎麼當皇帝。
讓他跟他太祖爺好好學學,如何和文官打交道。
並教教那些文官們,什麼叫做天威不可侵犯!
送給他們,來自於太祖皇帝的溫暖!
這些狗東西,當真飛揚跋扈,竟然如此殘害他的子孫。
還是當了皇帝之後,大有作爲的子孫!
朱元璋越想,心中的怒火和殺意越是壓抑不住。
這些人,當真好狗膽!
竟敢如此公然害死皇帝!
還如此可笑的,從第二次落水到朱厚照身亡中間,隔了幾個月的時間。
在這過程裡,不讓落水之後,染了風寒的皇帝在南京治病,而是不顧舟車勞頓,來到了北平。
治了幾個月,落水得來的風寒不僅沒被治好,還他孃的被治死了!
得了風寒,竟然還能吐血而亡!
可去他孃的吧!
這些人是真敢啊!
真是一點臉都不要!
韓成看看那被斬掉一角的桌案,又默默的拉開了一些,和朱元璋的距離。
話說,他也覺得挺可笑。
這些人是真的一點兒逼臉都不要。
若朱厚照是一體弱多病之人也就算了。
一個能帶兵打仗,自幼習武,正當壯年的皇帝。
落了水,得了風寒,還這麼久沒被治好,因此送了命。
皇帝想要找個外面的郎中來治病,還硬生生被楊廷和攔着,不讓去找。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嗎?
也是,這若是再找一個外面的郎中,把病給治好了。
那豈不是還要再來第三次落水?
這太麻煩了!
這事兒,看着就讓人火大。
也無怪朱元璋這個開國皇帝,會被氣成這樣。
以往看歷史時,只能爲這些人無恥的嘴臉,而感到氣憤。
但現在,想到自己可以在今後,帶着老朱過去送溫暖,韓成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這麼說,太醫院的問題很大啊!”
再次開口緩緩的向韓成詢問。
在問這話時,他想起了發生在他洪武朝的一件事。
這件事便是劉伯溫之死。
劉伯溫按照原本來算,還是能再活上一些時間的。
但是卻被毒死了。
是誰毒死的?答案是胡惟庸。
胡惟庸又是通過什麼樣的辦法,來讓劉伯溫死的呢?
是太醫。
太醫院裡有一人,和胡惟庸老早便交好。
隨着胡惟庸一路升遷,這人也一樣是一路升遷。
最終來到了太醫院。
並在弄死劉伯溫這件事兒裡,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當然,在劉伯溫之死的事情上,他也是因爲心裡的一個大疙瘩。
才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然他是有能力,把這個事情給叫停的。
自己的洪武朝,尚且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那到了後面的朝代,尤其是出現了楊廷和那種,權傾朝野,能同時掌握外廷和內廷的人。
連皇帝身邊,都佈滿了奸細。
那麼太醫院裡的人聽誰的,也根本不用再多想。
“問題何止是不小!”
聽了朱元璋的話後,韓成的聲音響起。
對朱元璋的話進行了肯定。
“問題已經特別特別嚴重了!
其實真的算是來,從朱見深的時候,太醫院就已經很爛了。
而且父皇,若是從根子上論起來,這事你還有一定的責任。”
聽了韓成的話,朱元璋愣了愣。
“這怎麼又扯到咱頭上來了?
和咱有啥關係?”
韓成道:“怎麼沒有關係?
據記載,說父皇你把太醫院這裡,也立下了規矩。
基本上就是太醫死了,太醫的兒子接替老子的班,繼續爲太醫。
雖然這後面,也會有從其他渠道進來的太醫,對太醫院進行補充。
可是這套繼承製度,也在向下運行……”
說起這事兒,韓成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吐槽老朱。
“父皇,你太喜歡弄世襲了。
這玩意兒怎麼說呢,雖然有一句話叫做門裡出身,強人三分。
可是虎父犬子的也多不勝數。
並不是說老子在醫術上厲害,兒子就在醫術上也同樣厲害。
倘若真的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
千古不變。
那又豈能會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太醫世襲這個事兒,除了這個,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那就是容易讓那些有資格進行世襲的人,心生懶惰。
不在醫術上面下大功夫進行鑽研。
反正就算是不在醫學上,下太大的功夫,也一樣是太醫。
直接就站到了諸多學醫之人,窮極一生,都達不到的最高點。
那爲什麼還要再努力,再自討苦吃呢?
除了極少數人外,大部分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心理。
這點兒,父皇可一定要改。
不能再這樣下去。
按照我的看法便是,很多事情上,都不要搞世襲。
優勝劣汰,有能力者優先,纔是最好的。
尤其是爲官,以及治病救人的太醫這上面,更是如此。
一直世襲,那是真的容易害死人。
會導致太醫院的醫學水平,嚴重下降。
更爲重要的是,一旦在一個位置上待的太久了,很容易就會多出各種各樣的牽連。
就像是一棵樹,在這裡紮根久了,根系就越來越發達。
牽連就會越來越多,也就更容易被人控制。
還是不搞世襲,只憑本事較高低的好。
醫術高明者,方可入太醫院。
如此才能在太醫院裡,彙集上一批醫術最爲高明的醫者,用來治病救人,救死扶傷。
而不是弄上一羣酒囊飯袋,或者是受別人控制的人。
不僅僅治不好病,有些時候,還會把皇帝把命給害了。
聽着韓成在這當面吐槽,朱元璋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對對,韓成伱說的對!
在這上面,咱又想當然了。
咱一直覺得,當爹的優秀,醫術高明,那麼當崽子的肯定也會努力的學醫術。
打小就接觸這事,肯定比別人知道的多。
老子對兒子,也不會藏私。
搞世襲的話,只會讓後面的人醫術越來越高明。
可咱卻忘記了考慮,這人是最容易懶惰的。
一旦活得安穩,就容易不思進取了。
就比如咱,咱現在想想,若是當初咱能吃飽穿暖,不,不說吃飽穿暖了,只是要能活下去,咱都不會造反!
世上也只會有朱重八,而不會有現在的朱元璋。
太醫院這事上,你說的很對,咱這就記下來,馬上就改!”
朱元璋一邊說,還一邊走到桌案前,拿出紙筆,當場將這個事給記下。
防止今後忘了。
從此便可看出,他對韓成說的這事,是真上了心,也是真的想改。
就朱元璋的這性子,若是尋常的人,給他說這些事,說他在這事上做的有多不好。
他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聽不進去。
就算是真聽進去了,那心裡也不太痛快。
真的下定決心更改之前,也會進行充分的調查,仔細的權衡,最終纔會做這個事。
想要讓他如此乾淨利落的,將之給改掉,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同樣的話讓韓成來說的話,就大大不同。
他不僅僅不生氣,反而還會爲自己的大明,經過韓成的提醒,又減少了一項影響不好的政策,而感到開心。
這就是區別。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兒。
尤其是現在,韓成又真正的成爲了他的女婿。
朱元璋對韓成,變得越發了信任了。
不說達到朱標的那個高度,但至少如今在大明,除了朱標,朱元璋的其餘兒子在朱元璋心裡,那論起來,都沒有韓成高。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通過韓成的講述,他得知了這太醫院在今後,都幹出了啥事兒。
所以在此時,接受起韓成所說建議,沒有絲毫的不適。
“說起太醫院,就不得不說一下,劉文泰這個非常出名的太醫。”
劉文泰很出名?
“這……莫非此人是咱後世的太醫院裡,出現的一位神醫嗎?”
聽到韓成的話,朱元璋對這劉文泰,頓時興趣大增起來。
能被韓成着重介紹,那說明很大可能,這人是真的有真材實料。
韓成聽了朱元璋的話,又看到朱元璋臉上的神情,頓時就知道朱元璋想歪了。
邊開口道:“父皇,這劉文泰在歷史上極爲出名,倒不是因爲他的醫術。
他的醫術到底高不高明,這事兒還兩說。
令他出名的是別的事兒。”
別的事?
他一個太醫不是因爲醫術出名了,那還能是因爲什麼事?
朱元璋有些奇怪。
但馬上便反應過來。
“你是說,咱的好兒孫朱厚照,便是這劉文泰下的毒手?!”
如此說着,聲音就變得冷冽了起來。
韓成搖頭道:“父皇,這正德皇帝,並非是遭遇了劉文泰的毒手。
因爲他在老早之前,便已經被正德皇帝給流放了。
他最爲出名的,是接連治死了兩位皇帝。
這兩位皇帝,分別是成化帝朱見深,以及明孝宗朱祐樘。
這父子二人,皆死於劉文泰之手。”
啥?!
朱元璋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太醫院竟爛到了這種程度?
接連兩任皇帝都死在了太醫手裡?!
那若是再算上這個被太醫治了幾個月,不僅沒有治好風寒,反而還吐血去世的好兒孫朱厚照。
這豈不是等於,說自己大明,接連三位皇帝都死在了御醫手裡?!
“不對啊!”
朱元璋吃驚之後,忽然疑惑出聲,望着韓成道:
“之前你和咱說朱見深的時候,不是說萬貞兒因病去世後,朱見深傷心過度,很快便隨之而去了嗎?
怎麼現在,卻又變成了什麼劉文泰,把他給治死了?”
韓成道:“父皇,這兩者並不衝突。
萬貞兒去世後,朱見深確實是傷心過度。
不過朱見深的身體,還是比較強壯的。
那時候剛四十歲出頭。
雖然整個人沒了精氣神,後面也又有了病。
可依照他的身體健康程度,若是把風寒給治好,還不知道能活多久。
但偏偏,就是死在了這風寒上。”
風寒?又是風寒!!
這怎麼如此似曾相識呢!
朱元璋的眼睛眯了眯。
“劉文泰此人原本不是個學醫的,是學文的。
只不過當官得罪了人,後面就找關係,不知怎麼運作的,進了太醫院。
而這人,其實也沒有什麼高明的醫術。
但在鑽營上面卻很有一套。
一路做到了四品的太醫院使。
此人還奉命編撰了一部醫書。
所編纂的醫書,到我們後世還有流傳,而且還是挺出名的。
大名鼎鼎的本草綱目,據說就是在受到這部醫書的啓發,才最終被李時珍編寫出來。
只不過那醫書上面,所寫的只是劉文泰撰,並不是劉文泰著。
按照關於此事的記載,是劉文泰牽了個頭,找了一批人來編撰這部醫書。
真正幹活的人不是他。
朱見深染了風寒,需要治病。
那劉文泰身爲太醫院使,職位高,那由他出手似乎也挺合情合理。
再然後,幾副藥下去,就把朱朱見深給送走了。
據記載,說是劉文泰開錯了藥方……”
“去它孃的!!”
朱元璋聞言,忍不住罵出聲來。
“這些狗東西,它孃的真能瞎扯!
堂堂一國皇帝,得的還是風寒,還能被人開錯了藥?
還因此直接送走了?
開的是什麼藥?專門開的毒藥吧!”
還有,這劉文泰他自己醫術高明不高明,他自己心裡沒有斤兩嗎?
他這種人,最精通的就是濫竽充數了。
尤其是又涉及到了皇帝的病。
又怎麼可能輕易以身犯險,去給皇帝看病開藥?
必然是讓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來看病。
再想想朱見深在位的所作所爲,以及劉文泰此人原本是個文官。
還是個善於鑽鑽營的文官。
朱元璋不可能不多想。
原來,不僅僅只是自己的好兒孫朱厚照,遭了這些人的毒手。
就連朱見深也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治死了皇帝,這劉文泰絕對是死罪。
他這罪,不光自己要死,死全家都不夠!
誅九族才行。
怎麼還有機會活着,且又接着再治死了咱大明的一位皇帝?”
朱元璋惱怒過後,望着韓成顯得不解的出聲詢問。
這事,他確實不能理解。
韓成道:“這也是最爲神奇的一點。
也是劉文泰爲什麼如此出名的最大原因。
治死了皇帝,那必然是死罪。
可是朱祐樘上位以後,想要問罪之時,卻有不少人出來幫劉文泰說話。
幫他開脫。
最終的結果,是劉文泰不僅僅沒有丟掉性命,反而還能夠接着在太醫院當中任職。
繼續爲太醫。
只不過是從四品,被降到了五品而已。
“啥?!”
朱元璋的聲音都提高了。
一個小小太醫,把得了風寒的皇帝給治死了,而且還是明確的,用錯了藥給治死的。
最終的結果,是他不僅沒有死,沒有被誅九族,還活了下來。
還能繼續在太醫院當中做太醫?
而最大的懲罰,不過是從四品降到了五品。
這這什麼狗屁東西?
這朱祐樘怕不是傻子吧?!
那些人的膽子是真大啊!
這是準備還再次啓用劉文泰,留着這把刀了?
“那朱祐樘呢?朱祐樘又怎麼回事兒?
按照你之前與咱所說的,朱祐樘是個只會批准奏的皇帝。
咱聽你和咱說了這麼多的皇帝,一直到朱厚照,也只有這朱祐樘在歷史上面的形象,最爲正面。
他這樣的人,那些文官豈不是要把他給奉爲親爹?
期盼着他能長命百歲,一直活下去。
怎麼到最後,也會被太醫給治死?”
韓成道:“這事兒……怎麼說呢,此一時彼一時。
據說是到了後期時,明孝宗朱祐樘身體開始漸漸不好了。
他不僅是個皇帝,同時也是個父親。
對於朱厚照,還是挺疼愛的。
所以就開始着手準備,爲朱厚照鋪鋪路。”
聽到韓成說鋪路這事,朱元璋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兒。
根本不用去想韓成與自己所說的,爲了給朱允炆這個憨貨鋪路。
自己在歷史上,都做出了多少事。
只要朱元璋把自己代入一下,年事已高,或者是身體不好的皇帝的角色裡。
他就能理解鋪路這個事兒。
也能理解,朱祐樘這個一直和文官愉快玩耍的皇帝,在後面會和文官鬧得不愉快的事。
大明的利益就那麼點兒,想要給他兒子鋪路,那勢必會動一些人的利益。
“所以,劉文泰又出馬了是吧?
然後又是開錯了藥方,又把朱祐樘也給送走了?”
朱元璋問這話時,身上殺氣騰騰的,那眼神看起來都怕人。
韓成點頭道:“對,就是和父皇說的一樣,太醫院第一神醫劉文泰,又一次出了手。
然後又是開錯了藥方,成功的把還有一些日子能活的朱祐樘,也給治沒了。”
“砰!”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它孃的!這些人當真膽大包天,膽大妄爲!
竟然換湯不換藥,接連施展這樣的手段!
關鍵還是用在了父子二人身上!
“然後,這劉文泰還是沒有死,只是被流放了是吧?”
朱元璋壓抑着心中憤怒,望着韓成詢問。
韓成道:“對,事情的流程,還和上次差不多。
朱厚照繼位之後,也是想要找劉文泰的麻煩,想要把這劉文泰給弄死。
只不過,還是有人出來阻撓,各種的求情開脫。
內閣裡的大臣都出來說情了。
那時,朱厚照纔剛剛登基,最終只能是把劉文泰給流放了。
不過太醫院裡面的其餘太醫,倒是被斬了一些。”
“這羣驢入的東西!”
朱元璋出聲罵道。
“當真無法無天,當真欺君罔上!
還真就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
一個接連治死兩個皇帝的人。
下任皇帝想要將其斬了,想要將其治罪,居然還在這裡極力阻撓。
還能保下他的命!
他們是真不怕有人戳他們的脊樑骨,是真的明目張膽,囂張跋扈之急!
太醫院必須要改革!
太醫世襲制度,必須要廢除!”
朱元璋出聲說道,聲音變得無比堅定。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爲重要的,還是要遏制文官勢力飛速膨脹。
防止一家做大,保持皇權獨尊!
不然真的讓他們一家獨尊了,皇帝手中沒了權力,可真的會被他們欺負到死!
“關於朱厚照的記載有很多,都是經不得推敲。
經不得後世之人,進行各方面論證。
比如說朱厚照頑劣不堪,不學無術。
那麼多的先生教他,卻一直到登基,都沒能將四書五經這些給學完。
可是,真實的朱厚照卻是個過目不忘的人。
極其聰慧,學東西也快得很。
頭一天先生教的東西,到第二天都能背的滾瓜爛熟。
除了應該掌握的知識外,還精通五種語言。
就這一點,便不是不學無術了。
是許許多多人拍馬都趕不上。
這要是還不學無術的話,那很多人真的只能是找塊兒牆撞死算了。”
說了太醫,以及太醫院的時候,韓成思緒從這方面移開。
又給朱元璋說起了新的,關於朱厚照的事。
這些,他自然是要根據他所知道的,儘可能給朱元璋講清楚。
如果是在以往,只是給朱元璋劇透一下,讓他了解一下他大明的子孫,還有後面朝代所發生的事。
讓他吸取一些教訓,然後把一些事兒,試着看能不能從根源上給解決,把大明變得更好。
那麼現在,又多出了可以帶着朱元璋前去後面朝代,轉上一圈的能力以後。
那就更應該將相關的事情,與他講清楚。
這樣的話,才方便朱元璋今後來到後面這些朝代,動手處理一些事兒。
該殺的殺,該埋的埋。
“精通五種語言?過目不忘?”
聽了韓成所說的,朱厚照的這方面能力後,朱元璋都顯得有些驚訝。
這可當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能力。
可偏偏這樣優秀的人,卻被哪些人給說成了不學無術,頑劣不堪
不過想想也對,韓成說了這麼多自己大明大明的皇帝。
除了完全站在文官那邊的朱祐樘得到了好評之外,另外一個得了一些好評的人,便是自己那個蠢蛋孫子朱允炆了。
剩下的,包括自己還有自己家老四,就沒有一個好話。
屬於是這些人的常規操作了。
“朱厚照繼位之後,又是通過什麼樣的辦法,來和這些人做鬥爭?
竟一步步演變到如此激烈程度?”
朱元璋望着韓成詢問。
韓成想了一下道:“和他爺爺朱見深差不多,也是開始動用宦官,培養一些聽他話的力量。
比如以劉瑾爲首的,被稱爲八虎的太監。
不能說這些太監是好人,不能說他們就沒有危害地方。
得了權勢後,他們也猖狂。
但站在皇帝,與文官集團之間的抗爭上面來看。
朱厚照啓用太監對抗文官,屬於是常規操作。
他的這個做法,無疑令的文官集團衆人,產生了極大的反感。
畢竟在朱厚照之前,他們所經歷的,可是那個對他們文官言聽計從朱祐樘。
所以,很快便圍繞着宦官,進行了及其激烈的抗爭。
正德元年便開始了。
那些文官,蒐羅了很多關於八虎的罪證。
同時又把國內的所發生的洪災,旱災等各種自然災害,都說成是天人感應。
說正是皇帝朱厚照,不聽他們的話,縱容八虎做出各種事情,才引發的結果。
是上天的警示。
極力要求朱厚照除掉這些宦官。
這一次的鬥爭很是激烈。
關於劉瑾等人的鬥爭,持續到正德五年。
最終,以劉瑾等人身死而告終。
這些事兒,自然不會如同記載的那般簡單。
最爲根本的原因,還是朱厚照成爲皇帝之後,不願意乖乖只聽那些文官們的話,想要做一些事兒。
他繼位之後,想要在各方面都做出調整。
比如考察官員,比如整頓軍隊,調整稅收,清查田畝……
很多方面只要能做成,那大明也必然會變得不一樣。”
聽了韓成這話,朱元璋頓時便明白了。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文官持續坐大。
想做這些事,那所牽扯到的利益羣體,簡直不要太多。
每動一下,都跟動了許多人的老命是一樣。
朱厚照想要做這些事兒,這些人不奮起反抗,不各種作對,那纔是怪事兒。
“除了這一系列的事之外,把他們之間的矛盾,給推到白熱化的。
還是朱厚照改名朱壽,領兵親征蒙古小王子,並打了一場大勝仗之後。
導致朝臣文官集團,和皇帝之間越來越緊張。
因爲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出現了。
一個掌握一部分軍權的皇帝。
而且還是一個極其能打的皇帝。
皇帝好武,能打,那武將必然就會變得強勢。
縱觀大明,文官過的最爲艱難的朝代,不外乎兩個。
父皇的洪武朝,和四哥的永樂朝。
不論是父皇,亦或者是四哥,你們二人都是極其能打,戰功彪炳之人。
現在又出了一個能打的朱厚照,他們怎麼能睡得着覺?
又怎麼可能會放任不管?
朱厚照聰明歸聰明,有手段歸有手段,卻是個性子不夠硬的人。
不願意痛下殺手。
在這種兇險的抗爭之中,他這種性子,吃虧是一定的。
性格在很大程度上,真的會決定命運。
對於很多人來說,當性格形成的那一刻開始,其實整個人生便已經被決定了。
這一路走來,會遇到各種選擇,看起來選擇的機會特別的多。
但是性格釋然,只會讓你把許許多多的選擇,視而不見。
只選擇符合你性格的路。
朱厚照便是如此。
其實正德朝,不僅僅只發生了寧王造反。
還發生了另外一個藩王造反。
便是正德五年時的安化王造反。
安化王造反的一個前提,便是劉瑾等人,開始清查田畝。
不光查民田,同時還查軍屯。
自從弘治年間,文官掌管五軍都督府,各衛所田產就被大肆侵佔了。
那時正德年間,軍屯被大量吞併的現象十分嚴重。
等於是這一刀,直接動了許許多多人的命根子。
於是,在寧夏那邊的安化王便造反了。
事先沒有太多的準備,只有三千兵馬就造反了。
而喊出的口號則是,劉瑾蠱惑朝廷,摒棄忠良。
把矛頭直接指向了太監劉瑾。
這次的叛亂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但卻也令的劉瑾等人,死的死傷的傷……”
一聽韓成這話,朱元璋就知道這次的藩王造反,也非是表面那樣簡單。
通過了這一事,朱厚照所發展起來的力量,被極大的削弱了。
遭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也是有了這事,朱厚照再想接着清查田畝,就更不好推行了。
作爲在洪武朝,建立了黃冊,清丈了全國大部分地方田畝的朱元璋。
他可太清楚清丈田畝這件事,能動多少人的利益,又會遭受了多少人的強烈抵抗了。
即便他是開國皇帝,來做這件事,前前後後都準備了差不多十年之久。
還是一步步來。
一開始先是建立戶冊,清查人口。
後面又經過了多年準備,纔開始清丈田畝。
就這,在這途中,還有各種各樣的對抗。
他這邊殺了很多人,做了很多的事,才最終將這件事情給推行下去。
完成了清丈田畝這件事。
朱厚照那時候,皇帝的權力遠沒有自己手中的權力大。
文官集團又異常的囂張跋扈。
他在那個時候進行清丈田畝,想要成功,可當真是千難萬難。
遭受的阻力,也遠比這個時候大。
出現這樣的一個結果,能夠理解。
但理解歸理解,朱元璋卻不認同。
他的天子劍又一次握在了手中。
很想到正德那邊大殺一番。
“除了這些外,朱厚照對於外面也非常的感興趣。
只不過最終也沒有開海,從海外獲得財富。”
聽了韓成的話後,朱元璋道:“這是爲什麼?是因爲咱海禁的祖訓?
還是說文官們阻撓的厲害?”
韓成道:“二者皆有吧。
不過還有一個最大的困難。
便是鄭和七下西洋,所弄的航海資料全部都找不見了。”
“全部都找不見了?”
“對,就是找不見了,朱見深時期,就被劉大夏給燒了”
“啥?燒了?!”
朱元璋的聲音,又一次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