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打董仲舒喊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開始,便成了所有學子必學的典籍之一。
哪怕是胡惟庸上輩子都已經到了新世紀了,他仍舊記得,自己小時候讀書之時,課本上還有《論語》的節選呢。
那時候,他可沒少背“有朋自遠方來”之類的句子。
因此甭管這幫皇子學業有多麼的不堪,但《論語》一書,他們若是敢讀不明白,那胡大老爺就敢當場抽他們。
畢竟,這書真真就是本基礎讀物。
但……再怎麼基礎讀物,那也是厚厚一本書啊。
不好好折騰你們這幫小崽子一頓,老爺我這口氣怎麼出去?
而等他到了御膳房開口一問,並且拿出了胡大老爺的腰牌以後,才明白這位名爲二柱的主廚,居然就是從胡府而來的。
“胡相,您有何吩咐?”
好傢伙,足足六萬字啊!
他們都在等!
固然剛剛胡大老爺說得在宮中好像自家一樣,可他們多少還是有些不信的。
“放心,本官今兒個奉陪到底!”
想必這就是個表明身份的物件而已。
等到胡大老爺當着一衆皇子的面,一口醬牛肉一口酒、一口豬耳朵一口酒的,一衆皇子人都麻了。
那到時候,胡大老爺又當如何?
可胡大老爺可不是一般人啊!
他巴不得鬧出動靜來呢。
可實際上,互相之間正不斷的飛着眼神打着埋伏,等着看胡大老爺的笑話呢。
小內侍拿着手裡的腰牌看了看,發現這就是塊代表胡大老爺身份的玉牌。
可他明明看見了,也清楚了,卻置若罔聞的叫一旁的小內侍趕緊給自己泡一壺茶順便弄點點心來。
娘咧,這到底是宮中還是胡府啊,爲何這胡大老爺如此自在啊。
當即按照胡大老爺的口味趕緊弄了七八個開胃、爽口的涼菜、小菜讓小內侍帶過去,順帶着還有一壺酒。
胡大老爺是誰?
所以,小小年紀早已深諳宮中各路規則的小崽子們,一個個看似老老實實地埋頭抄書。
看着一臉諂媚的小內侍,胡大老爺半點沒覺着不對,反而理所當然的吩咐道。
對嘛!
想到這兒,他直接衝着一旁的內侍招了招手。
“拿着,本官的賞錢可給你了!”
可如今倒好,抄寫?
還是五遍?
看着衆人那眼巴巴的模樣,胡大老爺冷冷一笑,直言道。
一應皇子,這會兒啥話也不敢說了,一個個埋頭就在筆走龍蛇的抄寫了起來。
一般人若是面對這局面,那多少也得趕緊想着怎麼破局纔是。
那是上輩子見慣了商場各種鬼蜮伎倆、勾心鬥角,這輩子更是在官場上經手過各路老辣官吏的猛人。
胡大老爺說完便摘下自己腰間的一塊腰牌遞給了這小內侍。
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各個宮中不見人,難不成不會來找?
到時候胡大老爺真能扛住?
要不是你們這幫小崽子,老爺我能被折騰到這鬼地方來?
要不是你們這幫小崽子,老爺我能接下這破差事?
“讓他趕緊按照本官的口味給準備點小吃,順便今晚的晚飯本官肯定在這兒吃,讓他提前準備好了,到時候差人送過來!”
這也就是這會兒自己那張隨着官職變動一直搬着走的躺椅不在,不然胡大老爺高低這會兒就得躺下眯一會兒。
這樣自己可就愈發的舒坦了。
或者說到了宵禁的時候,各位皇子未曾回宮之事必然會彙報到他們父皇那兒!
“別傻看着了,晚飯自然不會短了爾等的吃喝。”
以至於這些個皇子們,原本就因爲嬌生慣養,壓根沒吃過這等苦頭。
這一遍都還沒抄好呢,一個個的就愁眉苦臉的開始揉手腕、捶腰眼哼哼唧唧的抱怨起來。
不愧是宮中長大的,這其中的小心思,比起同齡人那可要強太多了。
既不刺耳,但也正正好能夠讓胡大老爺聽得清清楚楚。
正好,給你們提前上上強度!
不過,躺椅沒有,但帶着軟墊的官帽椅還是有的。
小內侍這會兒捏着手裡的銀果子,那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了,乾脆老老實實地跑了一趟。
一面乃是小篆書寫的胡字,另一邊則是祥雲紋。
這些皇子也聰明,知道胡大老爺不是好惹的。因此這哪怕是在抱怨,那聲音都跟小貓叫喚似的。
看着一應皇子埋頭苦幹,胡大老爺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這玩意兒死沉死沉的,可又累不到胡大老爺,反正都是小內侍幹活,胡大老爺動動嘴而已,有啥不行的?
“趕緊的,本官中午沒吃好,這會兒正饞着呢!”
“可今日的功課若是做不完,那就別想睡覺了!”
只是,他有點沒弄懂,怎麼胡大老爺連御膳房裡的主廚都能吩咐了?
看着小內侍那猶猶豫豫的模樣,胡大老爺直接從兜裡掏出個銀果子直接扔到對方手上道。
正好在這些個不痛不癢的地方,讓朱元璋看到自己的脾氣,進一步鞏固自己的人設。
胡大老爺把一切都算計了個明明白白後,終於安心的依靠在椅背上,慢慢喝着茶水、吃着點心,半眯着眼睛時不時掃一眼衆人,那模樣,簡直不要太安逸。
最好還能讓朱元璋一生氣之下,趕緊把自己打發回家。
萬餘言的《論語》,平日裡讓這幫子沒吃過苦頭的皇子們光是誦讀就廢了老鼻子勁了。
哼,到時候老爺我就能走人了!
一聽是自己老爺開口要吃的,那二柱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找那兒的主廚二柱子,就說本官這會兒在大本堂呢,嘴裡清淡的狠。”
於他來說,這些個小崽子們那點把戲,簡直就幼稚到了極點。
最好回去以後哭爹喊孃的求你們父皇去,就說咱這個先生太過嚴厲,你們扛不住!
“你拿着咱的牌子去一趟御膳房!”
說來說去,胡大老爺還不是被這幫小崽子給連累的?
所以啊,老爺我日子不好過,伱們也別想舒坦。
說完轉頭就吩咐太監搬一張牀榻過來!
一衆皇子看着那吭哧吭哧擡進來的牀榻,徹底無語了。
這下馬威,未免太狠辣了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