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義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只是回來以後,那臉色多少有些不大對。
“怎麼了胡義,難不成他們出事兒了?”
胡大老爺看着胡義那神色,疑惑的主動問了起來。
他怎麼有些不大相信呢?!
有錦衣衛護送,還是從蘇州這等繁華之地回來,難不成還能出事兒?
胡義聞言擡頭看向胡大老爺。
“老爺,如今姨娘她們已然快到家了,按照路程來看,明天就能到!”
“他們之所以耽擱了,乃是因爲路上碰上水匪了!”
胡大老爺眨巴眨巴眼睛,楞了一下才問道。
“你說啥?”
“水匪?”
“從蘇州來應天,還能遇着水匪?”
胡義一聽這話,頓時苦笑不已。
“是啊,老奴初聽着消息也是驚訝不已!”
“咱承平多年了,按理來說這劫道的好漢們都從良了啊!”
“可二位姨娘還有我家那小崽子隨同錦衣衛一起,真碰上水匪了!”
“要不是錦衣衛機警還有些戰力,怕是都要出大事!”
胡大老爺一聽這話,頓時眉頭都快皺到一塊了。
“不對!”
“十個有九個不對!”
“若是其他地方,你說有水匪,我信!”
“畢竟啥年頭也不缺鋌而走險的!”
“可蘇州到應天這一段,特麼能有水匪,那我可不信!”
“特孃的,這條水道上每日裡光是來來往往的官船就有多少?”
“更何況,老爺我雖然沒在那兒,可錦衣衛還在,他們沒調用一艘官船?”
胡義苦笑着搖搖頭。
“您不在,誰有資格調用官船?”
“反正咱家也不缺錢,當時也沒想着會有水匪,所以胡榮那小子直接僱傭了一艘民船!”
“此事都是老奴家那逆子冒失!”
胡大老爺直接擺了擺手。
“咱倆不說這個!”
“這事兒說來說去都怪不上胡榮!”
“僱傭民船沒問題!”
“老爺我不在,他們調用官船反而麻煩。”
“老爺我現在就想知道,這幫水匪哪兒來的,錦衣衛那邊給說法沒有?”
“既然人都落在錦衣衛手裡了,總不能沒掏出點東西來吧?”
胡義一聽這話,臉上的神情愈發的不對了,直直的看向了自家老爺。
胡大老爺被這眼神看得直發毛,沒好氣的給了胡義一腳,當即罵道。
“你少給我來這套啊!”
“有話直接說!”
胡義捱了一腳卻當做屁事兒沒有,渾不在意的拍了兩下後,撓了撓頭道。
“老爺,這事兒說來也是奇怪!”
“錦衣衛那邊給出的說法是,按照他們審訊的結果,那幫人是您的仇人!”
“他們其實之前您還在蘇州的時候就盯上您了,只不過您突然走了,所以他們乾脆就衝着姨娘們下手了!”
胡大老爺聽到這兒,人都傻了。
他略有些茫然的看向胡義。
“你確定你沒聽錯?”
“仇人?”
“咱家還有活着的仇人?”
“不都弄死了麼?”
沒錯!
胡大老爺就是這麼豪橫!
一個絲毫不諱言自己小心眼、記仇的大明頂級大佬,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仇人活着?
畢竟,有矛盾跟結仇可不是一個概念。
官場上或者生意上有矛盾有利益之爭,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可能算得上有仇的,那絕對是出了人命的。
可但凡有這種人,那胡大老爺還能讓人活着?
指定得送人一家老小團圓啊。
不然將來冒出個啥啥啥復仇記之類的,那不特麼傻眼了麼?
也正因爲過往這麼些年,胡大老爺要麼不結仇,但凡結仇就下死手的作風,讓胡大老爺自己都懷疑起來了。
死活不相信自己居然還能有仇人活着找自己報仇!
胡義聽胡大老爺這麼一說,同樣深有同感的連連點頭。
“老爺,別說您了,老奴也是這麼想的啊!”
“咱家按理來說一般是不會結仇的,但凡結仇,也是早些年的時候了。”
“可那時候咱下手幹乾淨淨啊,一家老小全沒了!”
“可這回錦衣衛那邊給出的消息就是這個啊!”
“所以老奴才覺着納悶!”
“因爲錦衣衛也沒說具體是個什麼仇人,所以老奴才摸不着頭腦呢!”
胡大老爺聽到這兒,眉頭徹底皺到一塊兒了。
他思來想去,忽然猛的一拍桌子。
啪……
“特麼的,毛驤那小崽子倒是會玩兒啊!”
“這是拿那些個消息給咱釣魚呢?”
“得!”
“老爺我給他面子,我還真想看看,到底老爺我哪兒冒出來個仇人來了!”
“還特麼能聯繫水匪在水上劫道,有點本事啊!”
胡大老爺一邊說一邊朝着外間走去。
而胡義趕忙跟上腳步。
他也得陪着!
一方面自然是對這事兒好奇,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兒子胡榮如今還在船上呢。
作爲與胡府榮辱與共的管家,他這些年也不是沒幫胡大老爺幹過髒活。
所以,對於接下來的事兒,他倒是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仇人?
還特麼能動用水匪於水道上劫船?
看起來倒是挺有實力的,可只要底子露出來了,那他們就死定了。
胡義可太知道自家老爺那性子了。
自家老爺面對着這種情況,那必然會下重手、下死手,不把人骨灰都揚了,那絕對不算完。
現在唯一的問題,便是對方的身份了。
而來到錦衣衛衙門以後,胡大老爺拉着毛驤第一個問題也是這個。
“老毛,你可別說你那兒的錦衣衛連這點事兒都沒問出來啊!”
“現在我人都到這兒了,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反正吧,這什麼仇人的名字,你肯定得給我!”
“我倒想看看,我胡惟庸怎麼就惹上這麼一個有權有勢能調動水匪的仇人了!”
胡大老爺勾着毛驤肩膀,話說得那叫一個不客氣啊。
可毛驤不僅不生氣,反而滿臉笑容。
“胡爺,您這麼說,豈不是顯得卑職不會辦事嘛!”
“您之前去蘇州,可是奉皇命去的,錦衣衛也是奉旨護衛的。”
“那回程的路上,被水匪給劫了,這事兒可不僅僅是您一個人的事兒了。”
“我錦衣衛的臉面,多少也得值點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