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逃出城,片刻不敢逗留,用全身積蓄買了兩匹馬,連日奔波離開了南疆那鬼地方。
不愧是陰晦之地,人與人的交易都是灰色,甚至沒有正經的官府去管轄,估計有人管第二天那官府一家也會命喪黃泉,說白了就是亡命之徒的天堂。
朱祁鎮驚魂未定,好在沒有受傷,伍洋就不一樣了,他在和那羣人戰鬥時受了輕傷,小腹處被紮了一刀,此時,放鬆下來,血不斷的涌出。
“伍洋,你感覺怎麼樣?”
朱祁鎮拿手去堵,他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平時都有御醫來處理,眼下在這小破鎮子,可能連個醫館都沒有。
“皇上,你放心。這樣的傷就像我在田間幹活,被鐵耙紮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嘴硬,伍洋情況已經說明,他失血過多,逐漸沒了力氣。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朱祁鎮在這小破鎮上可算髮現了一間診所,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消炎藥止痛藥止血藥一個不少。
終於是搶回了伍洋一條命,朱祁鎮心中後悔,自己還是太過自大,本不該帶着的伍洋來冒這樣的險,最後非但沒有抓住幕後黑手,還差點將自己搭了進去。
看着朱祁鎮悔恨的表情,伍洋不知怎樣勸慰,其實一切都是自己自願的,那捕頭長的死對他也造成了衝擊,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真相。
二人現在冷靜下來了,在這小破鎮子休息兩天又啓程回宮。
在南疆的這次行動損失了不少人,但他們也對目前局勢有了大致的瞭解,朱祁鎮猜想這應該並不是李堂風的人。
以他對這個人的瞭解,他只是一個想要推翻自己政權的瘋子,但總的來說並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
而這個幕後黑手有所不同,在朱祁鎮的視角來看他就是在報復社會。
伍洋對此事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皇上,既然那位老闆那裡確實有記錄,我們不能明着要,因爲在那裡,他估計還是受着他人管制,我們將他接來京城,收到保護他應該會說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朱祁鎮點頭,打算回宮之後就讓人去南疆請那位店鋪老闆,自己是不願意踏上那片土地一步。
因爲伍洋有傷在身的緣故,原本兩天就能趕回去,最後花了四天的時間,並且很不幸,因爲處理不當的原因,伍洋的傷口感染了。
一回到京城,朱祁鎮幾乎是將伍洋背進了醫院,醫院的人奇怪了,明明皇上早上都因爲生病沒有上朝,怎麼現在又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揹着伍洋來醫院呢?
娟兒聞訊趕來,知道朱祁鎮在這裡,她大概猜出來二三。
其實剛一回到京城她就發覺朱祁鎮不是本人,因爲行事作風一看都是另一個人,並且拒絕與自己親近。
發現對方不是朱祁鎮後,他曾經質問過朱祁鎮去了哪裡,但是對方表示自己也只是一個替身,並不知曉原配的身份。
娟兒很生氣,沒想到朱祁鎮有了情況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不是自己,對自己還是有所隱瞞保留,娟兒傷心了,幾天都吃不下飯,可一點兒朱祁鎮的消息也沒有。
外面的人都以爲皇上只是暫時生病,爲了朝中大局,娟兒不得不陪一個替身演戲,爲了隱瞞各位大臣朱祁鎮不在的事實。
同時他發現,伍洋竟然也不見了蹤影,想來應該是和朱祁鎮一起去了,沒想到這兩個人通通瞞着自己。
已經很多天了,娟兒突然收到消息,說朱祁鎮和伍洋出現在了醫院,其他人疑惑,以爲朱祁鎮又在出什麼幺蛾子,而只有娟兒知道,是他們探險回來了。
在醫院,娟兒見到了風塵僕僕的朱祁鎮,她本想去怪罪朱祁鎮,怪他怎麼不相信自己,什麼事情都不告訴她。
但是看見對方疲憊的雙眼,娟兒突然就說不出話了,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去了哪兒,又經歷了怎樣的變故,更何況其中一個人伍洋還躺在急診室內。
過了好一會兒,急診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出來,朱祁鎮第一個上前:“伍洋情況如何?”
“還算好,第一時間處理比較及時,命算是保住了,不過可能會有些後遺症,以後可能每次下雨傷口都會特別疼。”
朱祁鎮算是鬆了口氣,想到因爲自己一個輕率的決定就讓忠心耿耿的伍洋遭受這樣的罪,朱祁鎮心中後悔極了。
不過好在是搶回了一條命,朱祁鎮心情逐漸恢復平靜,他一把抱住旁邊的娟兒,娟兒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先安撫他。
伍洋還需要住院治療,朱祁鎮和娟兒回宮了,晚上,在娟兒的逼問下,朱祁鎮將一切全盤托出。
得知他們竟然隻身去了南疆,娟兒恨不得給朱祁鎮一巴掌,雖然說自己不是專業的,但最起碼能早早給朱祁鎮提個醒。
南疆那地方本身蠱毒盛行,更何況偏遠之地,官府無法插手,該是多麼灰色的地帶,不熟悉的人去那邊,能夠撿回一條命都是他們小心謹慎還有那位老闆幫忙的福。
“你這個呆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大明要怎麼辦!”
娟兒捶打着朱祁鎮的胸口,她生氣,但是又拿毫無辦法,朱祁鎮明白娟兒心中有氣,所以任由她發泄。
“對不起,這次確實是我衝動了,沒有考慮好情況,甚至帶上伍洋一起去,害的他身受重傷......”
朱祁鎮也在娟兒面前反思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娟兒不再生氣。
朱祁鎮還是有不懂的地方想要明天請教言生,看起來言生似乎對蠱毒一方面很瞭解,會不會他曾經就是南疆那邊的人。
娟兒表示自己並不知道師傅的來歷,明天可以陪朱祁鎮一起去問問看。
娟兒因爲哭累了先睡着了,而朱祁鎮還在擔心伍洋的情況,一晚上都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