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朱祁鎮過來,於是也站起身。
“他怎麼哭了?”
女子不解的指着那邊門口站着,目送朱祁鎮離開的小二。
朱祁鎮一陣尷尬。
“沒什麼,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地下城這裡人情味太過於淡薄,所以那小二才如此感謝我。”
女子點點頭表示理解,她其實也有同感,地下城的事情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了,當初她剛開始適應這裡的時候,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和做夢一樣。
“怎麼?你現在去哪兒?”
女子向前走了一陣,以爲朱祁鎮應該已經去做別的事情了,可是一回頭,他竟然還是若無其事跟在身後,女子有些疑惑了。
朱祁鎮笑笑:“這裡我不熟,當然得跟着你走了。”
女子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位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偏偏就纏上她了。
其實朱祁鎮自有自己的打算,這女的一定是來歷不凡,她有這樣的氣度,一定也是王公貴胄出身。
對於高麗皇室他不瞭解,但是機緣巧合讓他找到了關聯人物,他一定不會放過。
更何況,這女子看起來似乎在地下城很有門面的樣子,想來應該跟着他不會受什麼傷害吧。
女子想不到主意趕走朱祁鎮,只好讓他跟在後面,只是自己還有些不適應有男子跟在後面。
她看着街邊的各種小巷旮旯,突然計上心頭。
既然他是因爲自己對地下城熟悉所以纔跟自己的話,那就讓她來試試到底是真是假吧!
朱祁鎮正好整以暇跟在女子後面,突然見她往旁邊一拐,不見了身影,朱祁鎮連忙追上去發現她又立馬拐走。
原來是想甩掉自己,真是不讓人省心。
可是朱祁鎮好歹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他疾走兩步就追上了女子,繼續氣定神閒跟在後面。
女子本以爲自己甩掉了朱祁鎮,沒想到一個回頭他還是跟在後面。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女子的好動愛玩心理突然起來,於是就繼續在大街小巷穿梭了。
朱祁鎮心想:“想玩?那就陪她玩玩!”
於是假裝消失不見,又每每在女子鬆下一口氣時突然出現。
最後,女子終於不再亂跑,老老實實向前走着,還不忘和朱祁鎮說兩句。
“沒看出來你還有兩下子......那你跟我走吧,不過見到什麼都不能輕易告訴別人!”
“你就放心吧!我答應你,向來嘴很嚴的。”
朱祁鎮當然應下,跟在女子後面。
他們似乎是走了很遠,一路上兩人還說說笑笑,女子臉上的表情也多了起來,想必也是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你似乎對地下城很熟悉,在這裡很久了嗎?”
朱祁鎮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順便還附加一句:“我看他們都很怕你。”
女子神色似乎比剛纔暗淡一些,很快恢復如常,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過還是解釋說。
“有兩年了吧......在這裡生活,別人都會欺負我,我不得以纔會這樣,你沒有見過我剛來這裡的時候,日日被人欺負,如果不是......算了......”
女子話沒說完,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傷心事,搖搖頭表示不願意繼續說下去。
朱祁鎮見她不願意繼續說,便也沒有強求,開始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女子似乎是恢復了,不再神色黯然,又轉頭似乎心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的笑笑。
朱祁鎮看着眼前的女子,欲言又止。
“快跟上吧,我們馬上就到了。”
女子又往前走着,朱祁鎮跟着她,此時已經走到了很偏僻的地方,這裡已經是人煙稀少,朱祁鎮不知道一個女孩子來這種地方是要做什麼。
“你......是住在這裡嗎?”
朱祁鎮疑惑的說,怎麼看也覺得這女子是個小康的水平,但如今在一些斷壁殘垣裡晃悠,也不知是爲何。
“算是吧,跟着我就好了。”
女子似乎要讓朱祁鎮一看究竟,於是帶着他小心翼翼來到這比地下城還要深的地下,是一座破廟。
這破廟從外面看上去似乎什麼都沒有,但是裡面內有乾坤。
“你站在這裡別動,馬上就好。”
只見那女子左瞧右看,確保附近一切正常之後,這才走到中間那座大佛的旁邊,在後面似乎摸索着什麼。
隨着一聲“咔嚓”的響聲,大佛旋轉了一半,在旁邊地下突然出現下沉,出現了一扇通向下的門。
“走吧,你想要知道的大概都在這裡了。”
那女子招呼朱祁鎮一聲後就率先進去了。
不知爲何,朱祁鎮總覺得這女子不是壞人,因此對着眼前突然出現的未知的地方,他心中也沒有多害怕。
反正來都來了,這些也都體驗一下好了。
他在心中反覆深呼吸,做着思想準備,最後終於小心翼翼踩着廟裡冰涼的石板,下到了下面,推門而入。
“阿斌!你別亂跑了!”
“大哥,你的傷還沒好,躺着去,我來吧!”
一進來他又聽到了女子的聲音,不過這下面沒有想象中陰冷,倒是有很多電燈,燈火通明的。
朱祁鎮定睛一看,女子正在忙前忙後,幫別人倒水,敷藥,還要負責抓回淘氣的孩子。
而這下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似乎都看能過得去一般,臉上也沒有地下城灰敗的死氣。
朱祁鎮猜想這大都應該拜女子所賜,這些人穿着似乎也並不是窮人家,但是能擠在這裡的唯一原因只能是......她們不能出去。
他上前一把拉住女子。
“你到底是誰?這些都是什麼人?”
朱祁鎮的表情略顯嚴肅,很是鄭重其事。
女子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否則這裡不會這麼多人都聽她的。
“我是高麗國的公主,王曦。”
女子像是丟出來一枚重磅炸dan,在朱祁鎮平靜無波的心中盪漾出一股漣漪。
這個清麗脫俗的奇女子,竟然就是高麗國的公主!
但是公主怎麼會在這樣的地方,這令朱祁鎮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他表面不露分毫,至少在公主和其他人眼裡,他只不過是陷入了沉思罷了,其實內心早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