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李景隆,廢物利用,中華之美德!
翌日,風和暖陽,春風拂崗,天地一片清和明媚。
紫禁城,太液池畔。
經過一夜鏖戰,終得大勝的皇帝陛下靠坐釣魚臺之地,一條魚竿落在水中,金魚遊走在魚竿周旁,泛起幾縷漣漪波紋。
此時在朱雄英的身邊,劉伯溫也是坐着,這老頭兒倒是沒有釣魚,而是在盤膝打坐,吐納天地之氣。
“陛下,這大半月來之朝局,便是如此。”
劉伯溫將朱雄英閉關這段日子,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和朱雄英說了個遍。
當然,都是一些重要的大事,小事劉伯溫自己就消化了。
其中有些事,倒是讓朱雄英頗爲感到意外。
但仔細想一想,說意外倒也不意外,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更何況是林子起火的時候。
“朝中但凡有通朱權之意的臣子,你自行處理。”
在朱權兵臨應天府,而朱雄英不知在何方的境況下,應天府中不少大臣都在暗中向朱權送信,表達臣服之意,甚至有些還表明願意從內部協助的想法。
朱雄英不是曹操,既然這些牆頭草喜歡擺,那自己就索性讓他們迴歸草籽狀態,一擼到底。
“遵旨。”
劉伯溫點了點頭。
他當然明白皇帝陛下這話裡的意思,所謂自行處置,最輕都是罷官,嚴重點直接吃牢飯,再嚴重的殺頭抄家等等。
“免死金牌收的怎麼樣了。”
朱雄英在閉關前,曾下令讓劉伯溫負責收繳所有免死金牌一事,以爵位換之,以此來打擊勳貴的囂張氣焰。
“回稟陛下,勳貴中的大部分免死金牌都已經收回,剩餘的幾塊,老臣都已經差人前去傳話警示了,這幾日也就能全部收回了。”
劉伯溫說完之後,又是頓了頓。
沉默片刻後,還是決定開口。
“陛下,近期西南突發鼠患大疫,延綿速度極快,半旬之間已經是波及周遭五個布政使司,老臣第一時間讓戶部撥款賑災,可在這賑災過程中,卻是發現了一些問題。”
朱雄英聽出來劉伯溫是有話要說。
“直言。”
“是。”
劉伯溫點了點頭。
“鼠患之災,與水患等災有所不同,一地有一地的情況,各不相同。”
“故而各地需要根據各地的實際情況,來使用朝廷下撥到地方的賑災款,這就導致朝廷無法對各地賑災款進行有效的監察。”
“各地各級官員,若是在這賑災款上動一下心思,便可以撈個肥水橫油。”
朱雄英又是瞥了眼劉伯溫。
他知道劉伯溫什麼意思,話裡有話。
什麼叫做‘無法有效監察’?
都是純特麼扯淡。
只要是大明朝的事情,就沒有不能查的。
準確來說,並不是不能查,而是劉伯溫不敢查。
縱然他是內閣首輔,是百官之首,是這大明朝地位與權位最高的臣子,亦是如此。
原因也簡單,涉及五個布政使司,那就是涉及近萬官員。
哪怕是劉伯溫,也不敢輕易對近萬官員展開調查,畢竟一旦查出來事情,該怎麼處置?
畢竟在廟堂混,誰都清楚一件事,更別說劉伯溫這種老油條。
廟堂之地,連蘿蔔帶泥,那就是一層連着一層,你要是拔蘿蔔連泥都扒出來,那不知道蘿蔔須下面還串着多少小魚小蝦。
當然,劉伯溫還可以有一種辦法處理。
那就是拔幾根大蘿蔔,然後斬斷根鬚,這樣就能夠起到示警的作用。
但劉老頭很清楚,如果自己那樣做了,事後被皇帝陛下發現,以皇帝陛下的果斷性子,必定要降罪。
“查。”
朱雄英淡淡開口。
“不論結果如何,牽扯出多少人,以國法處之。”
大法師拍了拍劉老頭的肩膀。
“你這老頭,怎麼越活越回去了,朕讓伱幹首輔,你就得拿出點魄力來,朕有很多事,無暇顧及朝中的一些零碎瑣事。”
話是這樣說,其實朱雄英也不忙,無非就是懶得管。
“老臣明白了。”
劉伯溫其實早知道會得到這麼個答覆,不然他也不可能說出來。
因爲他想得到的就是這個答覆,若無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他劉伯溫是絕不敢一次性去動近萬名官員的腦袋。
“對了陛下。”
劉伯溫又是一頓,接着皺起眉頭嘆了口氣,一副很是虛弱的模樣。
“老臣近日感覺這個氣力不是很足,恐怕無法繼續爲陛下效力…”
還沒說完,一瓶丹藥已經落在了劉伯溫眼前。
“吃一枚,保你七天精龍活虎。”
劉伯溫心頭頓時一喜,美滋滋的收了起來。
他雖‘年事已高’,但有了這些丹藥,雄風依舊,依然可以馳騁疆場。
“陛下,老臣還有要務在身,還請準老臣先行告退。”
小心翼翼的收起丹藥,劉伯溫站起身來行禮。
他已經在這裡打坐了半個時辰,感覺從所未有的神清氣爽,和自個在家打坐時的感覺,截然不同。
不知道爲什麼,他發現現在的皇帝陛下看起來,比之先前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滾吧。”
朱雄英擺了擺手。
劉伯溫在他身邊打坐的時候,朱雄英刻意引導了劉伯溫體內的生機循環,自然讓劉伯溫感覺神清氣爽。
待劉伯溫離去之後。
“踏天境。”
朱雄英靠躺着,望着碧波陣陣的太液池喃喃一語,陷入了思索之中。
從艾麗婭身上發現的那輪紅月,朱雄英可以得出結論。
那就是西方的那位紅月聖教主,擁有的實力應該也是在齊天境,並且很有可能,已經找到了從齊天境修煉至踏天境的方法,而且在這個方法上修煉了很長一段時間。
至於方法的邏輯的很簡單,無非就是將紅月印記賜予教衆,然後由教衆吸納這方大世界的本源力量,最終再收回紅月,有點像種蠱的方式。
這個方法,就是利用這個大世界來充盈自己的小世界,以此來達到突破踏天境的目的。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那些所謂的信徒,都只是一些任其擺佈的棋子,用來犧牲的工具罷了。
從正常的邏輯推論上來理解這件事,在沒有可以修煉的法門前提下,這確實是個很不錯的法子。
因爲這方大世界的界主,所擁有的實力必然在踏天境之上,挖他的牆角來助長自己的實力,自然是一條最爲容易的捷徑。
朱雄英其實也可以這般做。
他只要在那些覺醒靈根的大明子民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那這些子民未來修行的一切,都是在給他打工。
可,朱雄英不願。
甚至於,他打心裡厭惡這種模式。
以犧牲億萬生靈來完成自己的目的,這絕非他朱雄英要走的道,而且也絕非是長久之道。
用這種方式成就的踏天境,恐怕突破的那一刻,此生也就到頭了。
“要怎麼才能繼續修行。”
現在擺在朱雄英面前,就是這個不得不解決的問題。
先前的朱雄英以爲自己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去解決這個問題,畢竟那時候的他以爲這天地間只有他這麼一個齊天境,那就是絕對的當世無敵。
可現在看來,他並沒有多少時間。
一山不容二虎,他與那西方的聖教主,必定會有一場絕殺之戰。
這一次大堰河之戰,自己這個大明皇帝的聲名以及大概的實力,必定會傳入西方,傳入那個紅月聖教主的耳中。
以朱雄英的估計,這紅月聖教主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銀幣。
既然是老銀幣,那就絕對不會貿然出動,而是會派遣更強的力量到來,以此來逐步打探自己的實力。
不僅是對方想打探自己的實力,朱雄英也想試探對方。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打開系統。’
朱雄英心意一動,選擇打開了系統,掃了眼商店和抽獎頁面,裡面的東西很多,各式丹藥法器功法,一眼望去,眼花繚亂,數不勝數。
但是並沒有一樣是適合齊天境可以使用。
而且朱雄英發現,自從系統徹底覺醒之後,原本隔三差五出現的提示音也消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魚竿晃動了起來,雀躍的幾縷水花,把朱雄英的注意力喚了回來。
朱雄英看向這魚竿,手指微微一勾。
剎那間,這魚線揚動划起,在這魚線盡頭的直鉤上掛着一隻白紅相間的錦鯉,在半空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擡手一抓,這錦鯉脫離直鉤,便是落入了朱雄英手中。
錦鯉散發出熟悉的光芒,待到光芒消失之後,有着一本極爲古樸的舊冊子,出現在朱雄英手中。
冊子微微泛黃,其上沒有書名。
“什麼玩意?”
朱雄英看着這古樸冊子,正準備翻開好好研究一下。
釣魚這門技術活,有時候總會帶來一些意外驚喜。
“陛下!”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只見身着官服的小寶快步跑了上前,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距離朱雄英三丈之外,便是撲通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響頭。
“臣鄭伐,奉聖命太湖水訓歸來,特向陛下覆命!”
在小寶前往太湖特訓之前,朱雄英已經特意下了旨,撤去了小寶內廷太監的身份,給了他一個外朝的光祿寺卿的掛職,以這個掛職身份,前往太湖正式接受水上特訓。
朱雄英看向一身官服,精神奕奕的小寶。
果然老話說得好。
人靠衣裝馬靠鞍。
這小太監平日裡穿着宦官服飾,看起來總是給人一股陰陽不調的感覺,現在換了身英氣官服,倒也是確實有幾分氣勢。
其實小寶身高八尺,在一衆男子中,也是挺拔的存在,再加上臉龐五官本就立挺,穿上官服,妥妥有着一股風雅儒士的氣質。
“起來吧。”
朱雄英收起這古樸冊子。
直覺告訴他,這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值得自己抽個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是!”
小寶咧嘴笑了,起身快步來到朱雄英的跟前。
經歷半個月的特訓,小寶的皮膚變黑了些許,看起來也滄桑了些許,看得出來這小子在太湖水上特訓的時候不敢有分毫鬆懈。
“太湖的訓師官員給朕寫過彙報的摺子,具體內容你就不用再說一遍了。”
“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三日後,朕會安排你前往海域實訓。”
朱雄英淡淡道。
太湖畢竟是內陸湖,在湖上航行,和真正的大海相比起來還是有極大區別。
現在中南半島全境已經盡數戡定,大航海也可以開始了。
當然,在小寶出海之前,朱雄英還得做一些事情。
他在滅殺那界靈的時候,吸收着界靈本源之力的同時,特意留了三百多道界靈本源,他準備將這些本源之力,用來提升大明境內資質最強的那一批子民。
鄭伐這一趟大航海,也得帶十幾個出海,以防萬一。
“陛下。”
正當小寶激動的準備感恩的時候,有着一個宮人低着腦袋快步來到了釣魚臺之外,恭敬的行禮之後。
“曹國公李景隆在外覲見。”
一聽‘李景隆’這名字,朱雄英頓時就樂了。
當時北境造反的時候,朝廷只是下令削去了各個藩王的王爵,倒是忘記了李景隆這號人才,故而從正兒八經的制度上,李景隆依舊是保留着曹國公的身份。
再加上朱老四已經歸順朝廷,更是沒有人記得李景隆這貨的存在。
沒想到這貨還敢堂而皇之的回到應天,而且還敢來覲見自己。
“讓他…”
朱雄英本想說‘讓他滾’。
這種吃裡扒外的孬貨,朱雄英壓根沒有興趣見,看在他當年在北境瞎攪和也算是變相立功的份上,朱雄英沒削去他的爵位,讓他混吃等死即可。
可轉念之間,朱雄英突然想到了什麼。
“廢物利用,實乃中華之美德。”
朱雄英霎時改了口。
“宣他進來。”
小寶則是乖乖的站在一旁,他跟在皇帝陛下身側十數年,對於朱雄英的行事風格極爲了解,自然知道陛下有事要安排。
至於自己的事,一會再說。
“是。”
宮人匆忙行禮,然後快速跑遠,去宮外宣召跪於宮門之外的曹國公李景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