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武將不行!
治民,武將不行!
權謀,武將不行!
兵法,文官不行!
打仗,文官不行!
殺人,文官不行!
金戈鐵馬的鐵血戰場,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該去瞎摻和、亂指揮的地方,大明健兒的血性,從來就沒有真的丟過。
貪生怕死的敗類,哪兒都有。
縱使是在大明軍中也不能免俗。
但,這些都不能掩飾,大明中尚有敢戰,敢殺的好兒郎!
“這他孃的是什麼打法!”
騎在馬上的周遇吉面露驚愕,隨軍前衝逼近赫圖阿拉外城之際,看見白桿兵攻城,有砸城門衝殺進城的,有藉着白杆槍攀爬上城的,有聚於城外朝城上射敵的,這一幕幕無不讓周遇吉感到震驚。
而震驚的不止周遇吉一人,從各處率領所部殺奔赫圖阿拉外東城的周敦吉、袁見龍、鄧起龍、張名世等將,瞧見秦邦屏所統白桿兵的這種打法,一個個都震驚了。
尤其是那些浙兵營將校,尤感震驚與不可思議。
倘若眼下對付建虜的這套戰法,當初在通州時用到他們身上,那浙兵營真的可以扛住嗎?
瘋子!
一羣瘋子!
誰都知道土司兵悍不畏死,歷來是最不懼戰事的,每至大戰開啓前,就會有一批批土司兵徵調。
可是像石柱的白桿兵這等表現,還是甚少能見到的。
“來人!!!”
而在這等態勢下,曹文詔的喝喊響起,叫震驚的周遇吉回過神來,“去給鄧起龍、張名世部傳令,叫他們隨我部殺奔赫圖阿拉內城,放棄炮擊外東城!!”
此令一出,叫周遇吉皺起眉頭。
“曹將軍,我等接到的軍令,是炮擊外東城。”
周遇吉瞅了眼,被驚到說不出話的劉鴻訓,皺眉對曹文詔道:“現在離開外東城……”
“你覺得戚帥、秦帥他們,尤其是秦帥所統白杆,需要我部炮擊協同嗎?”
勒馬而定的曹文詔,卻皺眉喝道,旋即對身旁掌旗騎卒下令,曹文詔所統混編隊伍,便開始調轉方向,朝赫圖阿拉內城奔去。
一匹匹駿馬、騾馬的背上,
被束着一尊尊虎蹲炮及配件,相較於那些死沉的火炮,或許虎蹲炮射程、威力都比不過它們,但相對容易攜帶,容易調轉炮口,卻在明軍之中列裝最爲廣泛。
“曹將軍,你爲何擅離職守!”
此刻纔回過神來的劉鴻訓,忙追上曹文詔喝道:“你部離開外東城,戚帥、秦帥他們該如何保障?”
“周敦吉、袁見龍所部下轄火銃手、擲彈手足以!”
曹文詔看都不看劉鴻訓一眼,騎馬疾馳着,“我部去外東城沒有作用,還極易誤傷到秦帥所統白杆精兵,眼下我等要做的,是徹底攪亂赫圖阿拉城,不給駐紮鴉鶻關的建虜反應機會,儘快將赫圖阿拉內外城悉數攻陷下來!”
時間!
對於戚秦這支偏師來講,最爲寶貴的就是時間,在最短的時間內,迂迴奇襲空虛的赫圖阿拉,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赫圖阿拉內外城攻陷,在最短的時間內,燒燬,殺光這座赫圖阿拉的一切!
這座在建虜心中有特殊象徵的城池,必須遍撒明威!!
戚金過去做的種種決斷,不顧一切的領軍朝赫圖阿拉殺奔,就是爲了這一點,當奇襲一旦開啓,就再沒有退路可言!
“殺啊!!!”
彼時的赫圖阿拉早就亂了,率部衝殺進外城的戚金,根本就不知秦邦屏所部幹了什麼,更不知城外各部變換戰法,他現在滿腦子就一件事,將赫圖阿拉外城徹底攪亂。
“戚忠!!!戚忠!!”
在率部向前衝殺之際,戚金邊居高臨下的騎砍,邊厲聲喝道,“領着你麾下的人,去尋建虜在外城的糧草地,軍械地,全都給老子燒光!!”
“喏!!”
而相隔不遠處,奮力殺敵的戚忠聞言,騎砍一名建虜,便厲聲喝道,旋即便統領麾下百餘騎分出。
大戰一旦打起,混戰是不可避免的,越是混亂的戰場,則代表着戰機越多,同樣也越考驗參戰將領和麾下將士。
“殺!!!”
在十餘衆親衛鐵騎的簇擁下,戚金也不管其他,統領着麾下聚攏的騎卒,便沿着主道不斷疾馳。
敢有阻擋者,殺!
敢有反抗者,殺!
無論男女老弱!
孤軍深入建虜敵後,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一想起那些被建虜殘忍屠戮的遼民,戚金就有滿腔怒火。
殺!
殺!
殺!
此時此刻,在戚金的腦子裡就想一件事,殺虜復仇,聚在這座建虜賊巢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當戰爭陰霾降臨之際,就沒有無辜二字。
被努爾哈赤統領的建虜八旗,在快速對外擴張的態勢下,將勢力核心遷移至薩爾滸城前沿, 就代表着後方不能出亂,一旦出亂,僅靠那點披甲建虜,想要抵禦戰爭來襲,無疑是可笑的。
建虜是強,可冷兵器時代下,沒有甲冑護身,再強,也抗不過一刀劈砍,也擋不住一箭射殺。
天啓時期下的建虜八旗,還沒有那麼強的鍛造能力,這就是殘酷事實!!
可惜在遼地的明軍,被戰場上的建虜殺怕了,被並肩作戰的怕死之輩坑慘了,被後方瞎咋呼的文官害慘了,以至於一場場潰敗無法避免。
“轟轟轟!!!”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開始在赫圖阿拉各處交替響起,率部殺上城牆的秦邦屏,在左右親衛的護佑下,見到城內有滾滾黑煙開始升空,那股戰意讓秦邦屏感到顫抖。
“白杆!!死戰!!!”
秦邦屏緊攥那杆白杆長槍,仰天長嘯起來,這引起更大的山呼,數不清的白桿兵,架起手中白杆長槍,開始在城牆上掀起新的屠殺。
滿桂所部僞裝建虜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