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大明朝廷的政務,主要由這個幾個方面:第一,遼東戰事,第二,山西高迎祥部戰事。其三,提升國家儲備。第四,壓制溫、周結黨勢力。
而這四條,都要竭盡所能的搶在災難帶來前結束。
其中,第三和第四大項,兩者是伴生關係,壓制溫、周的目的,也不過是朱大皇帝想從二人及其黨羽口袋來掏出些金錢罷了。
周延儒這邊其實已可算結束,只要自己這邊把錦衣衛的供詞一公佈,五城兵馬司、順天府再把那些市井上的人都抓到。
到時候他們爲了活下去,傾家蕩產也是願意的。
對!
就這麼幹。
隨着王承恩這邊把諭令傳遞下去,所有人都在按照他的聖旨辦事,溫體仁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巡視直隸了。
在臨走之前,他向自己的黨羽交待,朝廷需要他們認籌的這份錢,從現在開始,可以陸陸續續地一點點繳納,但拖延兩個字是核心,必須遵從。
除非皇帝把周延儒的黨羽全部公審定罪,不然絕不許他們一股腦地把錢都交上去,做戲就要做全套。
別讓人看着覺得他們的抵抗,是故意陷害周延儒,哪怕事實如此。可只要你不承認,那就無所謂。
姚成再接到了升職之後,當天就去找到章青,兩人密謀之後,章青在第二天清晨,帶着孫、吳二位老闆離開京師。
姚成則指揮着兩司兵卒、差役,把京師捲了個底朝天,但凡是和周延儒及其黨羽有瓜葛的,一個不留,全部下獄審訊。
幾天的功夫,朝野內外,都被這股“倒周”風,吹得人心惶惶,而溫體仁的黨羽們,在竊喜之餘,或多或少也都以一點畏懼,皇帝的手段。
開始、結束,過**的很快,當內行廠、錦衣衛,還有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所有相關公文都堆在朱大皇帝面前時,他終於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辛苦你們了。”
說着,他 衝王承恩點了點頭,大總管從一旁取過兩個小盒子送到二人面前,“這是主子爺賞給二位的,裡面是玉牌。”
玉牌?
駱養性和姚成對視一眼,接下了,“臣,謝陛下恩賞!”
“客氣了,這是你們該得的。”朱由檢說着緩緩站起身來,臉色也肅穆了很多,“這個案子到今天爲止,算是有了一個交代,接下來就是要判了,所有官員的判定,朕來做決斷,姚成。”
“臣在!”
“你抓到的那些市井之徒,從嚴辦理,能殺的不要活。明白嗎?”
姚成點點頭,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陛下,臣全都明白,從嚴從重,殺住他們的不正之風!”
“對,但是京師只是一個開始。”朱由檢說着,眉宇之間閃出一抹兇狠,要知道,天災必有人禍相伴,要想到時候不出現意外,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此之前把可能出現的問題,扼殺在搖籃之中。
他的話,讓姚成和駱養性,不由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皇帝這番話代表着什麼。
“好了,事情就這樣,姚成你們那邊也要從速辦理,三天時間,把公告貼出去,朕也會在三天之後廣告結果。”
說着,他擺擺手,讓兩人離開了,等到沒了外人,朱由檢讓王承恩坐下,和他討論起來,“王大伴,對那些市井上的人,可以誅殺,但是朝廷的官員卻不能一概而論,他們結黨雖然混蛋了些,但多少也有本事,全殺了空出那麼多位置來,也是個麻煩事。”
“主子爺,您的意思是,繞過他們?”王承恩目光有些凝重。
朱由檢點點頭,“差不太多,雖說不能把他們全殺了,但想要饒過,就沒那麼容易了。”他已經對那些官員的家財,動了心思。
清朝乾隆年間,宰府和珅曾提出過一項叫做“議罪銀”的章程,說白了就是一些犯錯的官員,可以用錢買命。
這個政策,加速了乾隆朝國庫的收入,但是也直接導致了貪腐的形成,這條政策就是雙刃劍,朱由檢很清楚其中利弊。
但有一個點,值得注意,乾隆朝的議罪銀製度,是一直保留使用的,所以纔會加劇官員貪腐。
這種政令,其實好處還是很大的,但只能在必要時短期使用,或者是論次使用,而這一次,朱大皇帝就打算這麼做。
隨即,他把議罪銀的章程說給了王承恩,大總管聽完之後,有點差異,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和敬服。
這種手段,前人從未使用過,甚至還有一點違背了太祖爺朱元璋定下的祖訓,但正是因爲如此,王承恩纔會有這種敬服的感覺。
不破不立,規矩都是死的,要隨着時代和現實情況的改變而改變,雖然說遵守祖訓孝悌的表現,但那種偏執,在某種程度上,也耽誤了國家的發展。
大膽!
敢於承擔責任,這就主子爺身上,吸引他的地方。
“你要是沒什麼意見,這個事就這麼辦,三天時間你派人去,逐一和那些官員把情況講清楚,然後把他們的選擇記錄下來。之後朕好用於裁斷。”
“是,老奴遵旨。”
朱由檢笑了笑,長出口氣,“其他人都解決了,而且這一次要是估計不錯的話,國庫又能填充一部分。就這麼辦吧,明天晚上,咱們去香山,朕要親自把這些話,說給周延儒聽。”
“老奴這就安排。”
翌日午後。
處理過一天公務的朱大皇帝,帶着王承恩踏上夕陽餘暉,向香山而去,吳孟明作爲這裡的建立者,自然接到諭令,提前一步在山下等候。
“臣,吳孟明參見陛下!”
“平身。”
朱由檢說着,跨在馬背上衝他揚了揚頭,“怎麼樣,這幾天你來看過沒,周相爺在這過得如何?”
“得吃得喝。”
雖然他的回答只有四個字,但卻明瞭生動,朱由檢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山了。
來到香山軍營外,不等他們走進轅門,朱由檢就聽到裡面周延儒正在放肆的大喊,“今天晚上的烤羊什麼時候能送來?對了。昨天本相說要一罐韭花醬,帶來了嗎?知道不,吃羊肉沾韭花,那是別有風味,當年傳說成祖爺遠征的時候,曾經在阿魯臺就這麼品嚐過,你們懂什麼!千萬別忘了,還要一點酒,羊肉太燥沒有清冽的酒,是吃不下去的!”
聽着他的話,朱大皇帝都樂了,感情我把你關在這,你還真以爲自己是來度假的不成?要吃要喝的。
不過也好,你就要吃要喝吧,老子索性不進去,等一會那些吃的拿來了,我再去和你把話說明白了。
看到你到時候還吃得吃不下,你要吃不下,老子非把你開膛塞進去不可!
你個瓜慫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