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丈母孃向女婿,馬皇后的心全偏梅殷身上了!
“重八,你說咱家老四,在今後去了封地,會不會也胡作非爲,鬧的不像話?”
武英殿內,馬皇后擦乾了眼淚,望着朱元璋詢問。
這個時候,房間裡只剩下了朱元璋他們兩個。
被狠狠的抽了一頓了秦王朱樉,已經被人給擡着回去了。
可以用豎着進來,橫着出去來形容。
至於燕王朱棣,此時也得已從武英殿內抽身而走。
馬皇后朱元璋二人,抽了朱樉一頓後,馬皇后又在這裡溫聲細語的給朱樉說了不少的話,進行教育。
在馬皇后看來,這也是極爲重要的一步。
孩子不能只打,不給他說捱打的原因。
不告訴他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這打就等於白捱了
起不到教育的效果。
還容易讓孩子心裡面不服。
而這也是爲什麼馬皇后,在得知了朱元璋把朱樉召進武英殿內後,一路急匆匆趕來的主要原因之所在。
揍兒子重八很擅長。
但是在接下來,給孩子進行解釋,還需要她這個當孃的來做。
重八沒那麼多的耐心。
打了老二,又想想老二做出來的那些混賬事,馬皇后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剛纔也在場的四兒子朱棣。
就問出了這樣的話。
朱元璋聽了馬皇后的話後,想了想搖了搖頭道:
“妹子,這事兒應該不大可能。
老四這孩子和老二不同。
老二這傢伙,是真缺根筋,容易被別人糊弄。
老二老四這傢伙,表面上看起來和老二一樣粗豪,實際上心很細。
也有爭強好勝之心。
你看他和老三兩個人,整天爭來爭去,鬥來鬥去。
就連吃飯,都想要對方多吃一口。
雖然有些時候會落入下風,但基本上還能和他三哥扯平。
就能知道老四這孩子不簡單。
咱家老三,那是粘上毛比猴都精。
老四能和他鬥個旗鼓相當,那心思絕對不會差到哪去。
而且,看起來老四有韌勁兒,有擔當。
我看他今後就蕃了,肯定不會如同老二那般。
再說,老四娶的可是天德的女兒。
妙雲那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靠譜的很。
就連天德這個當爹的,在家之時都能被妙雲這丫頭給管住。
天德正房去世的早,而天德又經常帶兵在外征戰。
可徐府一直以來,都是井然有序,沒出什麼岔子。
這不都是因爲有妙雲這丫頭,在家裡管着徐家嗎?
只這一點兒,就能看出妙雲這丫頭是個有本事的。
有手段,關鍵是還明事理。
在這上面很隨天德。
老四成親後,肯定不會出什麼岔子。
老四本身就人就挺懂事,又有妙雲做賢內助。
他們夫婦兩個,我是不擔心的。
等一下他們成了親,老四在就蕃後,咱把他丟到北平那邊去找天德,讓天德這個當岳父的,再好好的調教兩年。
偷學習了天德的本事。
咱家老四今後,肯定乾的不會太差。
在今後能接替天德,爲咱大明鎮守北疆。”
說起燕王朱棣,朱元璋倒是挺有信心。
對於這徐達的女兒徐妙雲,也同樣是異常的滿意,信心十足。
畢竟徐妙雲在此之前,可是被朱元璋稱讚爲女諸生。
不僅僅學問好,人也知書達理。
處理起各種事情來,都很有條理,很有手段。
和衛國公鄧愈家的閨女完全不一樣。
徐達家的閨女徐妙雲,不論是朱元璋還是馬皇后,那都是真正的知根知底兒。
一方面是因爲朱元璋和徐達之間的關係更好,另外一方面也是馬皇后在徐妙雲小的時候,就經常將其給招入宮中,帶在身邊。
相處的也多。
“再說,剛纔咱可是當着他的面,狠狠的將他二哥給抽了一頓。
咱兩個對老二說的那些話,他也都聽到了耳中。
這就是殺雞儆猴。
有他二哥的例子在,想來老四今後望絕對不敢太造次了。
也不敢胡作非爲。”
聽了朱元璋所說的話後,馬皇后仔細想了想,覺得朱元璋說的很對。
老四性格沉穩,有韌勁,又有天德家的大丫頭做妻子。
兩人今後扶持着,肯定不會做的太差。
定然不會讓他們這做父母的人失望。
不過想了一下,馬皇后還是開口道的:“重八,今後那模擬器若是能夠再次模擬之時,伱還是要模擬一下老四的人生。
看看他的未來,究竟是如何。
都會做出什麼事情。
這樣的話才能讓人徹底放心。
就像是老二這傢伙一樣,若非是從重八你通過模擬器,看到了他的未來。
任憑咱們怎麼想都想不到,老二這個混賬東西,在今後去了封地後,居然做出了那麼多的混賬事兒!”
聽了馬皇后的話,朱元璋也覺得很有道理。
今後模擬器可以再次模擬的時候,確實可以對老四的人生進行模擬一下。
看看他未來的事。
不過對於模擬朱棣的人生,朱元璋卻信心十足。
之前在老二的事情上,他看走了眼。
但老四,他絕對不會再看走眼了!
他覺得老四肯定不會讓他失望。
他可是堂堂洪武大帝,還是這些崽子們的爹,眼光還是很獨到的。
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走眼?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夫妻二人在這裡說了一會兒話,朱元璋把心思,從老四身上收回。
望着馬皇后道:“這次老四從雙水村回來,倒是給咱帶回來了個消息。
梅殷這個混賬玩意兒,能說他能夠燒製出琉璃來。
並且還準備讓老四給咱說一下,準備在這事兒上。和咱進行合作。
共同賺錢。”
“梅殷還能夠燒製琉璃?!”
就連馬皇后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顯得很是吃驚。
“對,老四就是這麼說的。”
馬皇后吃驚過後,很快就變的高興起來。
相對於朱元璋,她更加容易接受,梅殷能夠燒製出琉璃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畢竟對於梅殷,她可沒有絲毫的偏見。
“重八,我給你選的這個女婿還可以吧?”
馬皇后在聽朱元璋詳細說了,從朱棣那裡瞭解到的情況之後,望着朱元璋臉上帶着一些驕傲和調侃的出聲說道。
朱元璋道:“妹子,什麼叫做你給咱挑的女婿?
咱憑良心說話,當初把梅殷定做咱的女婿,讓他和有容兩個人定下婚約。
那可是咱倆一同拿的主意,怎麼就變成你給咱挑的了?”
馬皇后道:“這會兒變成咱倆拿的主意了?
可我咋記得,後面有人要死要活,說什麼都不認這樁親事了。
下了旨意,將這門親是給廢了。
還說什麼梅殷這輩子,都別想娶咱家閨女。
這會兒,咋啥都變了?”
“妹子,這都啥時候的事了,你咋還記得?”
朱元璋大搖其頭。
說完之後又道:“再說,這混賬玩意兒,做的還是有些過分。
琉璃這等好東西,多賺錢啊!
他弄出來了,直接給咱不就成了?
今後讓咱來經營。
結果這混賬東西,還想要和咱一起合作。
等於是藉助咱的名頭賺錢了。
他也沒那麼好!”
朱元璋爲了挽回面子,又在這裡嫌棄起來。
“得了吧你!”
馬皇后白他了一眼。
“少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
梅殷這孩子弄成琉璃之後,能想着你這個老丈人,已經夠不錯了。
這可是琉璃,簡直就是金山!
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還想份額全佔?
那梅殷這孩子忙活來,忙活去,是幹嘛呢?
豈不是白忙活了?
有這時間,他在家裡面多休息一下,豈不是比什麼都好?
能和你一起合作賺錢,就已經是給了你多少好處了。
偷着樂吧你!還挑肥揀瘦?”
朱元璋嘿嘿笑了笑。
隨後又收起了笑容,用力的擺了擺手道:“妹子你就向着這混賬東西吧!
我看,咱們現在也先別把話說這麼早。
那混賬東西,也先別把調子給起的這麼高。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出水纔看兩腿泥。
琉璃這東西,多少年來都沒人能燒製出來。
咱之前還曾秘密下令,讓人逮了幾個販賣琉璃的胡商。
各種手段都用出來了,也沒從他們嘴裡面撬出製作琉璃的辦法。
這混賬小子,怎麼就能燒製出琉璃來?
現在,說什麼都是虛的。
他先把琉璃給弄出來了再說。”
馬皇后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對梅殷這孩子,信心足的很。
這孩子就不是個喜歡說大話的人。
既然已經說出了這些話,還把事情,給弄到了你這個當皇帝的跟前。
這事兒他指定有把握。”
馬皇后帶着一些憧憬的又道:“重八,你說梅殷這孩子,要是真的能燒製出來琉璃來,該有多好啊!
你手裡就沒有那樣缺錢了。
能多做出不少的事情來。”
朱元璋點了點頭,他也同樣希望梅殷能燒製出琉璃。
他沉默一下,望着馬皇后道:“妹子,你說這一個人得有多聰明,之前不顯山不漏水,只是憑着興趣愛好,私下裡鼓搗鼓搗。
就能弄出水泥這種全新的,十分好用的建築材料。
又能把陶成道,這等在火藥上面,經營了大半輩子的人給趕超過去。
弄出威力更大的火藥來。
還能夠把這麼多人想要弄明白,卻都是不得其門而入的琉璃,也給弄出來。
這種事兒,想想就讓人覺得吃驚,不敢相信。
這些事,一個人能弄出一項來,就已經是極爲了不得了。
可這混賬小子,卻能將之給全佔了。”
聽了朱元璋的話後,馬皇后也也同樣是陷入到沉思裡。
“所以,咱現在就盼着這模擬器,能夠早點結束冷卻器。
能夠早點讓咱模擬梅殷這個混賬東西的未來。
讓咱看一看他,到底是什麼妖孽!”
朱元璋對於梅殷的好奇,是越來越重了。
他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天才的人。
馬皇后也跟着點了點頭。
說實話,她對於這些,也同樣是挺好奇。
也能理解重八的心情。
不過想了一下,還是望着朱元璋開了口。
“別管怎麼說,別管梅殷這孩子有多聰慧。
有一點不可改變。
重八你也需要記住。
那就是他是咱閨女兒的夫婿,是咱們的女婿。
是咱的親人後輩。
而他所弄出來的這些東西,也令得重八你受益。
令得咱們大明受益。
出現了很多可喜的變化。
這些重八你可不能忘。”
馬皇后在說這話時,神色顯得很是鄭重。
“行,咱記住了。”
看到馬皇后說的鄭重,朱元璋也同樣是神色鄭重的將這事兒給答應了下來。
心裡面對於梅殷,也確實是越發的好奇。
不住的在想,梅殷到底有什麼能力,才能夠做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
京城,乃至於很多地方都不平靜。
尤其是那些公侯之家。
這個時候更是人心惶惶。
原因無他,還是朱元璋這個當皇帝的,突然動手把廖永忠給抄家了。
最爲關鍵的是,還是從廖永忠家裡,抄到了違禁物品。
還有那麼多的罪證。
這讓很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很多人都等着朱元璋作出判決。
看看他到底會如何處置德慶侯廖永忠。
這並不是說,廖永忠的人緣有多好。
巢湖水師因爲其地位的特殊性,和別的圈子不太一樣。
再加上本身也並非屬於淮西的核心,所以一直以來,和淮西勳貴裡面的很多人的關係,倒也算不得好。
之所以這麼多人,對於德慶侯廖永忠的事兒牽腸掛肚。
是因爲德慶侯廖永忠,是洪武朝建立以來,被直接拿下的,爵位最高之人。
而且犯的事兒也比較大。
作爲皇帝的朱元璋,對於德慶侯做出來的懲處,對於他們這些公侯之家,有着非常重要的參考作用。
不過大部分的人,此時都還是更加傾向於,朱元璋這個做皇帝的,手中板子會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並不會真的把德慶侯廖永忠給弄死。
最多不過是將他的爵位給削了而已。
畢竟德慶侯功勞大,地位高,最爲重要的是這個事兒,牽掛着衆多公侯們的心。
容易起到非常不好的影響。
就算是朱元璋,也不敢真的把事情做得太絕。
他們這麼多人彙集到一起,力量還大着呢!
再說,現在大明周邊並不算太安定。
北元韃子還在苟延殘喘,用得着他們的地方還多……
朱元璋坐在武英殿內,一言不發。
坐在這裡沉默了很久。
“父皇,要不……網開一面?”
太子朱標沉默了好一陣後,望着朱元璋試探的開口。
他能看得出來,對於德慶侯的處置,自己父皇也顯得分外糾結。
不然不至於好幾天了,還沒有做出最終的決定。 朱元璋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道:
“不行,網開不了!
這個口子不能開!
越開就越大。
你今日敢給他們開個口子,明天他們就能鑽出來個大窟窿,後天整張網都不在了!
這是個底線!
今日敢私下裡用這等違禁物品,還敢弄龍椅,明日他們就敢造反!
畢竟真的弄了這事,他們也不過是罷官奪爵,人還能活着。
這種事,絕對不能容忍,不能姑息!
咱這次就要給他們再重新立下規矩!
告訴他們,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誰做,誰死!
沒有任何的例外!!
北元韃子留下來的風氣,太過於散漫。
需要殺一殺這股子歪風邪氣!”
聽到朱元璋如此說,朱標有些欲言又止。
朱元璋道:“標兒,不用擔心。這些人鬧不出太大的亂子來。
看看咱把他砍了,接下來哪個人敢胡亂鬧騰,敢因爲這事兒來造咱的反!
咱就算是拼着有人會造反,也必須要把這事給辦了!
咱倒是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誰敢造反,咱就平了誰!”
朱元璋的話,說的是斬釘截鐵。
同時也真做好了,在他斬了德慶侯後,會進一步的讓他和這些勳貴武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裂痕越來越大的後果。
做好了掀桌子的心理準備。
朱標聞言,就再說話了。
把將要出口的話,都給咽回了肚子。
這事,父皇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德慶侯這次的事兒,做的也是真過分。
而那些,跟着父皇打天下的叔叔伯伯們,在天下承平之後,也確實有很多人都變了。
和之前大不一樣。
要是這些人都能如同大將軍那樣該有多好?
但可惜,大明只有一個徐達!
“這次的事兒,只斬廖永忠。
讓其子廖權,承襲德慶侯。”
朱元璋沉默一陣,最終說出了這樣的話。
做出了這個決定。
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按照規定做事。
否則就廖永忠做出來的這事,是需要誅九族的!
一方面是因爲,德慶侯廖永忠在之前立下的功勞是真大。
巢湖水師在朱元璋征伐天下的過程裡,那也當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另外一方面,對於這些開國公侯,朱元璋到現在還沒有對他們徹底失望。
還對他們抱着希望。
朱標在聽到朱元璋說出這話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如此就好!
如此,事情便留下了一線生機。
那些公侯們,雖然會因爲德慶侯廖永忠之死,而心中慼慼,但也並非會真的鋌而走險,與父皇之間徹底決裂。
氣歸氣,但父皇在很多事情上,尤其是重大的事情上,還是很有分寸的。
並不會不管不顧的胡來。
很快,便有旨意,按照朱元璋的意思被擬了出來。
朱元璋看過之後,便用了印,讓人帶着前去給德慶侯廖永忠唸了。
隨後昭告天下。
德慶侯廖永忠滿身傷痕。
不過他的這些傷,也並非是朱元璋讓人打的。
這些傷痕都是舊傷,是當年征伐天下時,留下的傷疤。
德慶侯廖永忠,也當真是硬氣。
在這幾天,連一句軟話都沒有和朱元璋說。
從這聖旨當中,聽到了自己要被處死的消息後,廖永忠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對於這麼一個結果,他心裡有數。
這麼多年下來,他太清楚朱元璋的性子了。
那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不過,隨後在聽到自己的家人都被饒恕,而自己的兒子廖權,還能繼承自己的德慶侯爵位後。
一直非常強硬的廖永忠,也終究是強硬不下去了。
跪在地上,流淚叩謝朱元璋的恩典……
一般都是秋後問斬。
但朱元璋殺人,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尤其是涉及到一些特殊的人物,在特殊的情況下,更不會等這麼長時間。
在聖旨下達後的第二天,就把德慶侯廖永忠壓赴了刑場。
而朱元璋,在得知了廖永忠知道自己赦免他的家人,讓他兒子承襲他的爵位後的反應,也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拿下廖永忠這個開國侯爵,他的心裡並沒有什麼高興。
這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反而是滿心鬱悶……
……
應天府城變得分外轟動,許許多的人,都彙集在那裡,前去看斬頭。
畢竟這一次的事兒,和普通的斬頭不一樣。
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斬首,斬的可是德慶侯。
大明成立了這麼多年,斬殺的貪官污吏已經不少。
但是斬殺的侯爵,德慶侯是頭一個!
在朱元璋這邊,公佈了德慶侯的罪行後,很多圍觀的百姓,也都拍手叫好。
畢竟這德慶猴犯下的事兒,是真大。
都敢私下打造有龍椅了,他不被斬首,誰被斬首?
午時三刻已到,負責監斬之人,丟下了監斬令。
劊子手一刀剁下,德慶侯的腦袋便掉了下來,鮮血噴涌。
就在很多人以爲殺頭已經結束之時,事情卻發生了意外。
只見一衆親軍都尉府的人,進行開道。
有身穿龍袍的人,乘着天子攆車滾滾而來。
竟然是皇帝親自來了!
這讓很多人,都是特別的意外。
完全沒有想到,天子竟然會在此時到來!
尤其那負責監斬的人,還有動手砍人的劊子手,這時候心裡面是七上八下的。
那叫一個忐忑!
他們是真怕皇帝這是突然間反悔了,想要趕過來,親自留下德慶侯的命。
而他們也已經動手,將德慶侯頭斬了頭,不可能再接回去。
那這事可就太大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畢竟德慶侯位高權重,立下的功勞也大。
如今的陛下,做事又有些喜怒無常。
若非是爲了留下德慶侯,陛下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急匆匆趕來走上這麼一遭?
在衆人行禮問安的聲音之中,朱元璋下了天子攆車,一路快步朝着德慶侯的屍體而去。
看着那已經身首異處的廖永忠,朱元璋當衆流下淚來。
“咱想給你留個體面,咱也想與你好好的相處下去。
咱不是容不下功臣的人!
咱一直都想着,咱今後不要做漢高祖,咱要做唐太宗,要做宋太祖。
和你這等打天下的老兄弟,好好的走下去。
可爲什麼打下天下後,你就變化這麼大?
做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來?
爲什麼就私自打造龍椅?
爲什麼就無視咱的禁令,販賣私鹽?
爲什麼……”
朱元璋看着德慶侯廖永忠的屍首,當衆流淚。
一邊流淚一邊說。
說到後來,更是泣不成聲。
原本還有不少人,覺得皇帝容不下功臣。
開始屠戮功臣了。
這個時候聽着朱元璋當衆說出來的這些話,聽着他的哭聲。
想法也都發生了轉變。
這事兒,還真不能賴當今天子。
着實是德慶侯自己作死,把事做得太過分。
就他做出的這些事情,哪個人當皇帝能容得下他?
況且當今陛下,在他做出這些事情後,還能留下他的妻兒老小,還能讓他的兒子承襲爵位,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朱元璋放聲哭了一頓,抹乾眼淚,而後親自出聲吩咐。
讓人用上好的棺木,將德慶侯的屍首給裝殮了。
並讓人用針線將其腦袋縫好。
做完這些後,他這個當皇帝的,親自把德慶侯廖永忠送回到了廖家。
並對廖永忠的家人說了一些話……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方纔從廖永忠家離開……
……
“果然,這死掉的德慶侯,纔是好德慶侯啊!”
京師之內,一處宅院裡,一個身穿大紅蟒袍的人低聲說道。
“誰說不是呢?
人死了,還是他親自令下令讓人斬殺的。
結果斬殺之後,他倒是跑過去開始哭了。
還說出了那些話!
他怎麼好意思做得出來?
明明人都就是他害死的,還說的他多無辜一樣!
他說這些話,是說給誰聽的?
就是專門說給咱們聽的!
還他不想做漢高祖?
他這不就是在做漢高祖嗎!
咱們這麼多人,當年拼死拼活,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給他打天下。
若無咱們這些人,他哪裡能當上皇帝?
現在做了皇帝了,就變得不一樣了。
開始嫌棄咱們這些人,胡作非爲了!
之前打天下的時候,他怎麼不嫌棄?”
“這些話還是別說了,今後我等還是都小心一些比較好。
原本還覺得,這免死鐵牌是真好用,真的能免死。
現在看來,好像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他不想讓你死的時候,這免死鐵牌才能起到作用。
可他真的想讓你死,這免死鐵牌,屁用不頂,就是一塊廢鐵!”
有人出聲說道,聲音之中帶着嘲弄。
“不過,他能把德慶侯的爵位留下來,沒有動廖永忠的家人,也算是幹了件人事兒,沒有真正的趕盡殺絕。”
“不過真的說起來,德慶侯廖永忠,也算是自己找死。
他不知道自己本身就一屁股屎嗎?還敢如此胡作非爲!
他若是別私自打造龍椅,或許結果會變得不一樣……”
德慶侯廖永忠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所造成的影響,是一點都不小。
令的許多人都是心中巨震。
原本,之前在中都城的事情上。
見到皇帝朱元璋哪怕已經盛怒,居然還是讓韓國公,用免死鐵牌抵了兩條命。
並沒有痛下殺手。
這讓很多擁有免死貼牌的人,都暗自欣喜。
覺得上位說話還是算話的,免死鐵牌是真能免死!
可結果現在,擁有免死鐵牌的德慶後廖永忠,就這樣被殺死了。
令的他們很多人,都是心頭爲之一顫。
好像……這免死鐵牌,也不能絕對免死。
不過,雖然有人爲之擔憂,但更多的人,對於手裡面的免死鐵牌,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畢竟德慶侯,是因爲私自造了龍椅這等被誅九族的事兒,才被砍了頭。
他們今後若是犯上一些其餘的錯,不碰這種誅九族的事兒。
想來手裡面的免死鐵牌,應該還是很好用的。
畢竟這免死鐵牌,可是皇上給他們發的!
他們許多人,對於這免死鐵牌,都特別的重視。
腦袋別到褲腰帶裡拼命廝殺,所爲的不就是高官厚祿!
爲的不就是恩蔭子孫?
不就是能夠過上好日子,能夠和那些尋常人不一樣嗎?
免死鐵牌這事兒,今後朱元璋要是不認賬,肯定會導致許多人與他離心離德。
就算是朱元璋,也絕對不敢如此做。
從這一次,朱元璋斬了德慶侯廖永忠,卻禍不及家人。
也沒有奪其爵位,而是讓其子繼續承爵位之中就能看得出來。
朱元璋是不願意把事情做的太絕了。
也不願意過於得罪自己這些人。
所以說,在這免死鐵牌這件事情上,他們倒也不必太過於擔憂。
這件事事關重大,朱元璋他不敢胡來!
不敢不認賬……
……
“雙水村那裡出現了一種野草?別人基本上都將野草給拔掉了,就梅殷和李景隆把野草給留下來了?”
武英殿裡,朱元璋仔細的觀看了手頭的這些情報後,轉頭望着那前來送情報的人詢問。
“回稟陛下,就是如此。
半個月前,陸續有雙水村的人,發現他們的田地裡,或多或少出現了這種野草。
據當地的那些百姓們說,這種野草他們在此之前,都沒見過。
是一種不知名的野草。
他們都鋤掉了,擔心會影響莊稼的生長。
不過駙馬爺在見到了這種野草後,倒是挺感興趣。
將其給留了下來。
說想要看一看,今後這些野草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會不會結果實,結出來的果實,能不能吃。
或許,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種不錯的作物……
小公爺見到駙馬爺留下了,就也把他田裡的留了下來……”
“這野草是隻有雙水村那裡有?
還是周圍都有?”
朱元璋詢問。
“回稟上位,這種野草很多人田裡都有。
也不光是雙水村有,其餘地方也都有零星出現。
不過,雙水村是最多的。
而雙水村裡,又數駙馬爺家田裡出現的最多。”
朱元璋又仔細的詢問了一些事後,擺了擺手。
示意自己明白了,讓此人下去。
這人離去後,朱元璋又仔細的看了看這情報,並拿起一株隨着情報送來的野草仔細看了看。
發現這種野草,好像確實是沒有見過。
他出身窮苦,兒時經常放牛,家裡也種田,和許多莊稼、野草都打過交道。
在這上面見識還是不少的。
仔細看過之後,朱元璋把紅薯藤隨意的給丟到了一邊。
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梅殷這個混賬東西,還當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是一種不知名的野草罷了,他竟然還能將其給聯想到一種作物,或者是一種野菜上去。
他可真敢想美事!
好的作物,這麼多年下來早就已經被髮掘出來了。
已經成了定局。
只有那麼些。
這種不知名的野草,若是一種好的作物,那在此之前,早就被髮掘並開始大規模種植了。
哪裡還輪到輪得到他來發掘?
又想起以情報之中說,梅殷還煞有其事的弄了一些這種野草葉子,先用別人家的雞和兔子,進行實驗。
後面還煮了親自嘗試着吃,還說味道不錯,不苦。
朱元璋的頭搖的就更厲害了。
朱元璋想了想,也揪下一片有些焉了吧唧的葉子,放在口中慢慢的品味。
發覺這葉子確實是不苦,但也說不上好吃。
這種野草,或許今後能夠當做一種菜蔬來吃。
但如同梅殷所想的那般,成爲是一種不錯的作物,只能說是異想天開了。
朱元璋坐等梅殷今後被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