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啊,糊塗!”
老婦人哭着連聲說道。
但顯然已經是勸不住他的兒子兒媳……
……
“咚咚咚咚……”
大鼓被敲響。
裡面的縣令聽到這鼓聲,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哪裡來的沒眼色的?
居然在這個時候來敲鼓?
帶了一些不情願,讓人升堂辦案……
沒過多久,青年人和年輕婦人兩個,跪在了堂中。
“大老爺,爲小人做主啊!
大老爺!”
男子哭着說出了昨天所發生的事兒。
而那縣令,原本還算淡然。
但是現在,在聽到了這人所說出來的話後,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明顯是慌了。
臉也黑了下去。
只覺得這人好不曉事。
當真是要了親命!
這是能惹得起的?
只聽這人一說,他家女兒是被人賽馬時給撞死的。
他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京師來的幾位爺,這幾天來到他這邊進行霍霍的事兒,他再清楚不過。
也儘量的派出人,來進行維持秩序。
就是擔心鬧出了什麼幺蛾子,出了什麼人命。
把事情鬧的難做。
結果還是出了事兒。
“你這兩人,好不曉事!”
他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聲呵斥起來。
“昨日已經是對你二人進行了賠償,那這事就算了處理過了!
你們還告什麼?”
這縣令拉着一張臉,直接不接受這個案件。
他是準備和稀泥,把這件事兒給壓下去不受理。
也不讓這些人來告。
畢竟一旦告的話,他是真惹不起。
那些爺,都是什麼人物?
裡面的隨便拉出來一位,他都惹不起。
所以他準備息事寧人。
不息事寧人的話,這事鬧將起來,誰都落不了好。
自己這個縣令尚且如此。
就更不要說他們兩人了。
一邊說,一邊給這兩人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就是讓他們趕緊走,別在這裡鬧了,見好就收算了。
事情鬧大了,真不行。
但是很顯然,他使的眼色這夫婦二人沒有看到。
這個時候,他們只想讓青天大老爺做主,還他們一個公道。
還在這邊流着淚,出聲求着。
這縣令是勃然大怒。
直接出聲怒斥:“把這兩人給我叉出去!
事情已經很明瞭了,對方確實有些不對。
但也已經賠了錢財。
這些事兒就此結束,不許再告!”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那些衙役,也不再客氣。
立刻就將這夫婦二人,連同她們女兒,一併給叉了出去。
並有衙役,惡狠狠的進行威脅。
說他們再告,就打斷他們的腿。
把他們關大牢!
還有另外一個,看起來長得比和善的年長衙役。
則壓低聲音道:“那些人,地位實在太高。
縣令都惹不起。
發生了這事,誰都難受。
可……這真的沒辦法……”
夫婦二人,一時之間都顯得有一些絕望。
在他們看來,縣令已經是高得不能再高。
也是他們所能想到的,解決事情的最後手段。
可是現在,縣令都不敢對那些人動手。
說出這樣的話。
那是真正的暗無天日!
……
“不知好歹的狗東西!居然還跑到縣衙去告官
當真該死!”
縣城的另外一側,又一次準備在這裡賽車時。
有人前來稟告胡天賜。
胡天賜頓時大怒。
這件事,在他看來,他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
撞死了人,他這邊並沒有說不負責任。
已經定好了價格,並賠償了。
十兩銀子,對他來說,不過是灑灑水。
屬於掉到地上,都懶得去撿的那種。
但是,他知道十兩銀子的購買力很大。
尤其是對於底下的那些泥腿子而言,可是一點都不少。
他這等身份,在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不僅僅沒有躲避。
以勢壓人。
還主動的進行承擔。
結果,這泥腿子卻沒有任何的感激。
反而還要來告官。
胡天賜是真覺得異常委屈。
自覺受到了極大的欺騙。
並覺得他的面子落在了地上,被人瞧不起。
“這人,太過分!
一點兒都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做的。
不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胡老弟的一片好心當了驢肝肺。
她們女兒衝撞了胡兄,胡兄沒有和他們計較。
他們反倒是鬧上了。
當真是過分!”
梅義第一時間便開了,站在胡天賜立場上來進行說話。
邊上其餘人,也都紛紛罵道。
說這夫婦二人不知好歹,沒有他們這麼做事的。
胡天賜又是什麼地位?
之前做出那些事,本就已經是屈尊降貴。
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
結果,他們居然還如此不知好歹!
真以爲他們去告了官就行了?
卻不知道,在他們眼中大如天的大老爺。
在他們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不過還別說,這縣令還可以的,倒是挺會來事。
“胡兄,我看這事兒,就這樣好了。
沒必要再多理會,免得擾了咱們的興致。
那縣令做的不錯。
有了這麼一遭,讓其知道了這裡誰說的算。
肯定會讓他們清醒……”
有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想要就此把這件事情揭過,不再去理會。
但話剛出口,立刻就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
不能就此放過!
這事兒,明明就是那夫婦二人,不知天高地厚。
把天賜老弟的面子,都給丟在了地上踩!
就這麼算了,天賜老弟的面子該往哪裡放?
那縣令,其實就是在和稀泥!
看起來處理的不錯,實際上確實在偏袒泥腿子。
再說,自古民告官就是一個大罪。
更何況這事,天賜老弟也沒有做錯。
這純粹就是誣告。
咱們這裡,必須要做出一些相應的事情來。
不然的話,天賜老弟的面子,可真就徹底撿不起來了!”
梅義那是義憤填膺。
原本胡天賜都有些不想去計較了。
可這個時候,聽到了梅義所說的話後。
又一下子覺得梅義所說的很對。
這一次的事,自己一開始確實做的仁至義盡了。
憑藉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能夠給對方開出這樣的條件,實屬難得。
給了他們天大的恩賜!
結果他們反倒不領情。
兩個螻蟻一樣的人,也敢挑戰天龍?
真不知死!
給臉不要臉!!
“今天咱們就先不賽車了。
先過去戲耍一番。
讓這些人明白天高地厚。
讓這裡的這些人都明白,這裡是我等之天下!
我等想要怎麼耍就怎麼耍!
別在這裡沒有眼色,打擾我等!
免得今後還會有別的什麼不開眼的人,再做出一些不開眼的事兒!!”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胡天賜經過別人的勸說,本來都已經不準備,在這件事情上多糾纏了。
這件事,也屬於可理會可不理會的範疇。
但是現在,突然跳出來了一個梅義,在邊上一番的添油加醋的訴說之後。
很快就把胡天賜的怒火,給撩撥了起來。
令的胡天賜的諸多想法,一下子發生了極大地變化。
讓他直接就暴躁了!
要好好的處理一下這個事。
有人還要再勸,但是卻被梅義給直接嘲諷了回去。
所以沒過多久,這些人便吆五喝六,駕着車橫衝直撞的朝着另外一側衝去……
……
年老的婦人,見到自己家兒子兒媳,帶着惱怒,又帶着諸多不甘的。
帶着孫女的棺槨,從裡面顯得失魂落魄的出來。
尤其是又聽到了那年長衙役所說的話後。
又是慶幸,又是難受。
難受的是自己家孫女,冤屈洗刷不了。
慶幸的是,事情沒有鬧大。
自己家兒子,兒媳全都在。
這已經是一個天大的恩賜了。
一家三口人,帶着那被放上了牛車的小棺槨。
幾人低着頭,也不說話。
在這極其沉悶的氛圍裡,壓抑着諸多悲傷,宛若行屍走肉一樣,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結果沒行多久,便只聽到一陣呼和聲響起。
一陣兒的雞飛狗跳!
很快就有七八輛極其豪華,張揚的馬車滾滾而來。
直接把他們圍住了。
除了他們之外,周圍還有這麼多打扮誇張極,兇悍,一看就招惹不起的家丁護院。
見到這樣的一幕,老婦人頓時就慌了。
男子還有這年輕女子,也突然有些慌。
在他們兩人慌的同時,也有着徹骨的仇恨,在心裡升起。
就是這些人,這裡駕車橫衝直撞。
把他們的小囡囡的命給奪走了!
有冤屈而不能伸。
這事兒,想想就讓人極其的憋屈!
他這個時候,是真想衝上去和這些人拼命。
但是眼前的這些人太多了,他拼不過。
而且,通過之前在縣衙所經歷的那些事。
也讓他逐漸的認識到了,一些事實。
知道對方,確確實實站的太高。
胳膊擰不過大腿。
所以最終決定要嚥下這口氣了。
但到了這個時候,顯然並不是他想要息事寧人,就能息事寧人的。
“去!打他一頓!
我看那賤婦,還是有幾分姿色。
馮六,就賞給你們了幾個了。
讓你們幾個,好好的快活快活!”
胡天賜直接下了令。
手裡面拿着馬鞭,指着那夫婦二人。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立刻就有一個滿臉橫肉之人。
應了一聲,帶着七八個人衝了過去。
在這個過程裡,還故意做出一些誇張的舉動。
以此來向胡天賜表現一番。
“啪!!”
來到了年輕的夫婦跟前,這人一把扯過那男子,一個耳光對着他的臉,就狠狠的抽了上去!
“狗東西!給臉不要臉!
那十兩銀子是白給的是吧?!
你們女兒被撞死,是她的福分!
十兩銀子還嫌少?
還想要去告官?
知不知道,你們眼中的大老爺,見到眼前的這幾位爺爺,都得老老實實的盤起來,磕頭!”
一邊罵,一邊猛抽!
接連十幾耳光抽下來,直接就將這人整張臉都打得腫了起來,
牙齒都給打飛了。
揍過之後,馮六就讓人,將這男子的兩隻手給反綁起來。
而他這邊,已經一臉放蕩笑容的,走向了這年輕的女子。
“你也是個不識擡舉的!
既然你不識擡舉,敬酒不吃懲罰酒。
那咱就替公子,好好的懲戒懲戒你。
本來什麼事都沒有,是你們自己來找事兒。
那就接受你們的懲罰吧!”
如此說着,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的耐人尋味。
他直接就對這女子伸了手。
見到這年輕女子,伸手打掉他的手。
他不怒反喜,笑了一聲道:“還是個烈馬!
咱喜歡說!”
說着,啪的一耳光,狠狠的抽了上去。
直接就將這女子給抽的倒在了地上。
又喊了兩個人幫忙按住,三下五除二的便是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
將她摁在了牛車上。
就在這牛車邊上,在她女兒的棺槨旁。
在這大街之上,當着其婆婆,丈夫的面。
做出了禽獸之事!
邊上響起了一陣兒的叫好聲。
那年輕男子,眼見這種情況,眼睛都紅了。
拼命的掙扎想要衝上來,弄死這些人。
但是他這樣的舉動,根本沒什麼用處。
根本掙扎不得。
反而招致了更多的打。
原本,一直在勸他的老婦人。這個時候,也愛同樣是傻了眼。
隨後整個人,顯得比較瘋的,一個勁兒的喊着讓停一下。
並掙扎着,要過去救自己的兒媳。
同樣也被一記窩心腳,給踹翻在地,爬不起來。
“哈哈哈哈……”
胡天賜看着這樣的一幕,忍不住笑了起來。
坐在馬車上的他,轉頭看向梅義道:“多謝梅兄之前的提醒。
讓我認識到,我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
現在看來,對於這些不知死活的人,還是要多上一些手段才行。
不然,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還別說,這事情看起來都還挺不錯的!”
得到了胡天賜的誇獎,梅義斂心中,變得越發的得意起來。
臉上有光。
果然,別看在場的人這麼多。
真的論起來,能被胡天賜真看得上的人,只有自己!
心裡面升起了,諸多的驕傲!
覺得自己露個大臉!
在這裡,等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
見那女子都昏死過去。
胡天賜等人,才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招呼一聲。
便按呼啦啦而走。
接着進行賽車。
沒有再理會哪幾人。
對他們來說,這事情就像是碾死了螞蟻那般,稀鬆平常。
懲戒已經進行過了。
這個時候,他們該幹什麼事兒就幹什麼事兒。
這樣的螻蟻,自然不會被他們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