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本命功效,賜仙法,羨慕嫉妒恨,嚴嵩成衆矢之的!
嚴府,院子裡。
“爹,仙,仙人!?”
小閣老嚴世蕃,擡着頭,張大着嘴,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呆滯中。
一旁的嚴嵩也是擡着頭,瞪大着一雙渾濁的老眼,看着天穹之上那金燦燦,充滿無上威嚴的眸子,眼神中茫茫的全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仙人,爲何突然於人間顯聖?!
此前他們倒是聽說了陰山葬滅的當日,有將士看到了仙人臨世,可畢竟沒有親眼所見。
此時親眼看到這仙人顯聖的一幕,心中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入宮!”突然,回過神來的嚴嵩,幾乎是想都沒有多想,說話間直接衝入了大堂之中,“來人,更衣,快更衣,備轎!”
聽到老爹的嘶吼聲,嚴世蕃也是渾身猛的一個激靈,猛的反應過來,也折身衝向大堂。
此時,裕王府,剛剛睡醒沒多久,抱着已經出生有三個月的兒子,瞪大着眼看向天穹。
“王爺,那,那是什麼?!”
已經成爲王府第一寵妃,雖然依舊是側妃,可如今地位上完全不在正室之下的李氏,害怕道。
“拿着,”反應過來的裕王來不及多想,一把將懷裡的兒子遞給李氏,轉身就朝着大殿內走去,“來人,更衣,備轎,本王要進宮!”
“快來人,不長眼的東西,別愣着了,備轎去!”李氏也趕緊招呼着王府中的衆人。
與此同時,寧波府。
知府衙門後堂空地處。
“老天爺顯靈了,老天爺饒命,老天爺……”海瑞的妻子和老母,也像是大多數百姓一般,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對老天禱告着。
嗯,雙手合十這種舉動,是他們從寺廟裡學來的,下意識的覺得敬神就應該這麼做。
此時,站在屋檐下的海瑞,擡頭凝視着天穹之上,那審視着整個人間的威嚴虛影,眉頭深鎖,眼神中滿是擔憂之色。
“仙人嗎?到底出了何事?爲何如此……”海瑞從來都不認爲,嘉靖踏上仙途是靠自己。
雖然之前葬滅陰山的不是真正的仙人,而是皇上自己,可皇上的仙法從何而來?
所以內閣衆人猜測的,皇上身後站着仙人,甚至可能是一整個仙界這種猜測,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反而非常的合乎情理。
因爲海瑞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此時看到這一幕,海瑞心中第一時間想的,也是皇上是否和仙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皇上雖然已經踏上了修仙之路,可若是跟仙人之間有了衝突或是不愉快,也難逃凶多吉少。
“老爺,老爺,不好了,遠處海面上突然掀起無盡海浪,颶風,仙人發怒了!”
僕人從外面闖了進來,滿臉的驚恐之色,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心中一動,海瑞深深看了一眼那天穹之上,驚擾整個人間,可能是仙人的虛影一眼,轉身大踏步進入了內堂房間之中。
而後,直接跪在地上,開始禱告了起來。
“天地異象,疑有仙人驚擾人間,臣海瑞有心皇上,敢問是何緣故……”
海瑞一遍遍不厭其煩的說着。他期許皇上若是聽到他心中所想,能夠給予迴應。
西苑外,裕王、景王,嚴嵩父子,徐階、高拱、張居正和趙貞吉等人,已經焦急的等在了宮門口,不過他們卻被陳洪帶着西廠攔住。
“陳洪,你敢攔二位殿下!”
小閣老嚴世蕃指着陳洪,怒聲喝問。
不過是個閹人,仗着是家奴,得了幾分恩寵,現在還敢翻天了不成!
以往他懶得跟這些閹人廢話,以至於這閹貨越發的囂張狂悖,上躥下跳,沒想到今天竟然敢公然將他們攔在西苑外。
現如今的西苑,在他們眼中,那已經是仙家福地一般的存在,每三個月他們會被允許進入靈田小院一次,領取仙祿。而裕王跟景王二位殿下,也是每三日才能進入一次。
如此重要之地,行,一些時候不讓進就不讓進吧,他們也沒有異議。
雖然知道玉熙宮有皇上和呂芳坐鎮,但那事關他們日後能否真正踏上仙路的福地,他們還是覺得,不管怎麼管理嚴格都不爲過。
可是有輕重緩急,這都什麼時候了?
沒看到頭頂上有仙人審視人間嗎,這個時候必須要見皇上,不管怎麼說,要問清楚不是?
這可事關他們在場每個人的未來長生大計。
若是皇上真的跟仙人之間出現了什麼矛盾,他們也好趕緊跟着幫忙想想對策啊。陳洪這狂悖閹人,竟然還攔着他們,簡直混賬!
此時,內閣所有人,都是目露不善的盯着陳洪。
“哼,”然而面對內閣衆人的眼神,陳洪卻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恭敬的對着裕王跟景王,道:“二位殿下,主子此前吩咐的,未到入宮修煉之時,任何人不可進宮。”
“隨着如今身居仙官官身之人增多,仙祿和每日在靈田小院身處的時辰都要嚴格管控。”
“二位殿下昨日入宮修煉,兩日後才能繼續入宮修煉,其餘時間,宮裡會專門送靈物資源入王府,還請二位殿下莫要爲難奴婢。”
陳洪雖然話說的恭敬,可態度卻非常明確,誰都不能進玉熙宮,除非有旨意明確下達。
聽到這話,裕王跟景王也是臉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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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早聽說陳洪狂悖,目中無人,但平日裡根本不將其放在眼裡,畢竟你再怎麼狂悖,還能在我們這些皇子面前狂悖不成?
不過今日,他們倒是真的體會到了陳洪的囂張。
“狂妄!”裕王壓抑着怒火喝道:“本王今日若是要強闖,你敢攔嗎!”
說完,裕王根本不理會陳洪,大手一甩,招呼衆人,“隨我去見父皇!”
說着,冷冷盯了一眼怔在原地,面色難看的陳洪,大步踏入了西苑之中。
“哼!”景王在路過的時候,也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二王身後的內閣衆人,這次再次用正眼看陳洪了,但眼神中的冷意,誰都能看出來。
雖然司禮監陳洪等人也被敕封了仙官官身,可對於同樣有官身的內閣衆人來說,彼此的身份地位,根本沒有任何的改變。
哪怕有一日,大明成爲仙朝,他們依舊是內閣諸老,而你陳洪也不過是個閹人。別忘了,司禮監中,還有個呂芳,你陳洪算什麼東西!
被衆人冷待的陳洪,那敏感脆弱的神經,再次被刺痛,看着衆人進入西苑的背影,站在原地,拳頭捏的嘎嘎嘎響。
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活的依舊像是一個嘍囉一般,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笑話。
不管他多能力,多麼被主子賞識,這些人始終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過,也從未看到過自己。
陳洪自認爲,自己不是個普通太監。
他是一個有追求,甚至想要名垂青史的太監。
他瞧不上那些沒有追求,沒有夢想,甘於現狀的太監,他認爲自己的一切要爭取。
而他也是這麼做的,他如今能成爲西廠督主,就是自己一步步掙來的。
所以,他的人生中,除了爭取還是爭取,會爭纔會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們會後悔的!”狠狠怒了一下的陳洪,收拾好心情後,做了個深呼吸快步入了西苑。
衆人急匆匆來到玉熙宮的時候,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呂芳、陸炳、清風、黃錦、石三。
而玉熙宮的大殿則是緊閉着。
“二位殿下強行闖進來,我……”陳洪快步跑了上來,見呂芳看來趕緊解釋。
嗯,他現在是對呂芳,那是根本沒有半分不服氣了。
呂芳擡了擡手,打斷了陳洪的話,表明自己知道了,然後對裕王等人微微頷首示意後,便繼續沉默的跪在玉熙宮外。
“呼……”這時,突然一陣大風吹來,繼而天穹之上,飄起了雪花。
如今正是嘉靖四十二年十二月,早已入冬,再加上大明天氣本就反覆無常,雨雪交加不斷,還未入冬,有時便已是雪花飄飄。
裕王等人見此,也都上前跪在呂芳等人身旁。
天穹之上,那威嚴的仙人虛影依舊存在。
衆人不知道仙人想幹什麼,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從皇上的口中,得知這到底是什麼。
此時,玉熙宮內。
嘉靖確實遇上了一些問題。當然,這個問題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在綁定大明的第一時間,他就開始嘗試着操控大明,並一步步嘗試着腦海中,綁定本命後出現的感悟,比如對本命物的掌控。
其中就有對大明境內的天氣操控。
他嘗試着將大明其他地方的降雪天,轉移到京城上空。
這是初步對整個世界的自然之力的試探。
畢竟,他綁定的本命物是大明,而大明不過是地球上的一隅之地而已。但風霜雨雪,四季氣候,卻是整個世界的自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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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想操控四時氣候,就等同於是對整個天地自然進行了干擾,等同於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必然會引起整個自然之力的抵抗。
而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想的那般,在他將大明沿海地區的降雪天氣,強行用意志拉扯干預到京城上空的一刻開始,隨之而來的是反撲。
比如海外氣候驟然涌入,導致在屬於大明海域的地帶,直接掀起了滔天的風浪。
眼看着就要朝着整個寧波席捲而去,屆時對於整個沿海來說,都將會是一場無盡的災難。
爲了避免整個沿海地區遭難,嘉靖不得不用意識,努力的平息着海浪,還有氣候,然後將其均攤到整個大明境內。
也是這一天,整個大明境內,天降暴雨,雨雪、冰雹驟然落下。
海面那無盡的風浪,這才漸漸平息。
但即便如此,依舊讓沿海一些漁船和房屋,遭到了衝擊。
在嘉靖的竭力控制和引導之下,這才避免了百姓的傷亡,而內陸地區的山洪和地震,也都避開了百姓,和大部分的農田。
“呼……”看着逐漸平復的大明,嘉靖這才呼出一口氣,此時他額頭上細汗密佈,饒是他築基期的修爲,此刻也是面色蒼白。
此時,看着全國境內下雨的大明,還有那些被自己引導,改道的河流,洪水,嘉靖心頭一陣後怕,同時還有深深的忌憚。
僅僅只是將沿海地區的一場降雪還有冷空氣抽調至內陸,竟然引發了整個自然之力的反撲。
那股力量,彷彿是整個世界的意志般,若是他不及時做出補救,那整個東南就完了。
這一刻,嘉靖明白了,自己如果動了,動的就不光是整個大明境內的四時氣候,而會遭到整個世界的針對,這是自然規律的反抗。
“自然規律,世界規律,世界之力,”嘉靖低頭思索片刻後眼底精光爆閃,沉聲道:“其實,這就是整個地球的天道之力!”
天道是什麼?就是世界法則運行的一套規律,任何違背,或者說是打破世界法則運行的力量,都是一種對整個世界的挑釁。
不同的是在修仙世界,世界法則運行的這一套規則,更爲嚴苛,繁雜而龐大。
其中囊括了萬物生長,生靈的生老病死,修煉等等一切,甚至還蘊育了各種特殊能力。
比如天罰、雷劫、還有修士之間可以立下的血契,發誓等等,都由世界法則囊括進去。
但大明沒有,相比之下就是修仙界的世界法則運行規律更爲複雜、龐大、靈活。
而大明所在世界的世界法則運行規律更爲簡單,只是維持了基本的世界框架,僅此而已。
不過世界運行規律也是會蛻變的,比如這方世界,若是出現了靈氣這種不該存在的東西,那麼世界法則運行規律就會自適應。
然後再自己的運行規律上,加入進去。
再比如出現修仙者,那麼同樣會出現相應的,法則規律將修仙者囊括進去。簡單來說,就是萬物生靈,皆在道之內!
這些都是嘉靖在綁定本命物後,冥冥中油然而生的一種明悟,就像是悟道一樣,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這一切。
不過即便是簡單的世界法則運行規律,也不是一個築基修士的意志可以隨意挑戰的。
嘉靖剛纔是想要改變自然氣候,這等同於是在向整個天道挑釁,自然會遭到反撲。
若是隻對大明境內的簡單雲雨進行一些小範圍內的干預波動可能不會有什麼大反撲,但若是直接抽調其他地域的雨雪就不行了。
別說這世界自然規律不允許被亂來,就算是用後世科學的角度解釋,衆所周知什麼冷空氣,什麼熱帶風,可都是全球性相關的。
什麼時候到哪裡,在哪裡消失,都是自有一套規律,嗯,理論作爲支持的。
突然抽走沿海形成的冷空氣還有降雪,海上局部氣壓驟然降低,從而引發風力加劇,可不就是風浪掀起了嗎?嘉靖對這些不太懂。
但諸法同歸,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別看後世的科學跟仙道是兩條路,可有些道理的底層邏輯是不會變的。
仙道說,世界是法則運行,萬物遵循天道,後世的科學角度說,這是各種物理規則。
想及此處,將這些念頭壓下後,嘉靖緩了緩,心中一動掌心之中的大明緩緩縮小,化作一顆被金色包裹的金球。
在他手腕處,那透明筋條狀神識,勾連着光球,然後又緩緩隱去。
也是這一刻,大明天穹之上的虛影也緩緩隱去,烏雲翻滾的深處金光消散。
繼而是滿天的鵝毛大雪,飄蕩而下。
也是這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個大明百姓見證了天地異象的可怕。
很快,各地官府開始出面,安撫民衆。
此前大同就傳出有仙人降世,內閣已經總結出了以他捂嘴流程,相應事件處理流程,也都早早的隨着吏治的肅清整頓下發了下去。
一時間,隨着官府的安慰,雖然百姓依然對剛纔那恐怖的異象,還有各地遭遇的地震、山洪,山體崩塌,感到心驚和害怕。
只是對老天爺的存在,越發的深信不疑了起來。
玉熙宮外。
嚴嵩等人看着天穹之上的異象消失後,眸光顫了一顫,確實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是否皇上跟仙人在交談?彼此達成了某種約定?又或者是其他什麼?
不過這些他們都不得而知,只能在心頭不斷盤算着各種可能會遭遇的問題。
現如今,皇上已經對他們言明瞭修仙的事實,而且他們也已經被敕封了仙官官身,所以他們也是有資格討論跟仙界的對策的。
玉熙宮中的嘉靖,自然不知道衆人所想,此時,他看着漂浮在面前的大明,心思百轉。
綁定本命物之後,他的腦海中冥冥中有了太多太多的感悟,對大明天下直接通過本命進行‘上帝視角’一般的干預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還有一個在他看來,足以爲大明撈取修仙世界巨大好處,最便利的法子。
“本命物綁定,但大明依舊是個凡人國度,想要儘快反哺本命,就必須讓它蛻變……”心中想着,嘉靖大手一揮,本命大明一角放大。
然後將本命大明中的靈田小院單獨摘了出來,像是零件一樣,風離開來懸浮在眼前。
沒錯,就像是積木玩具一樣,在神識綁定本命物後,本命可以任意由主人心意而改變。
現在的本命大明,他可以任意的拆卸、組裝,甚至是單獨拿出一部分出來觀看把玩。
不過,這不是綁定本命物後的重點。
重點是他可以將單獨從本命大明上摘出來某一部分,直接送入修仙世界之中,從而通過本命,吸收靈氣,從而與本命物大明勾連。
比如,他將本命大明裡的一條河放入修仙世界的一條河與之融合,那麼在本命物大明這邊對應的那條河,也就與修仙世界勾連了。
若是那條河是一條匯聚着靈氣的河,那毫無疑問本命物大明這邊,這條凡河也會滋生靈氣。
反之亦然,他本身就是本命物大明,他自己可以勾連修仙世界,那大明的一切也可以在自己的意志影響下,進入修仙世界。
同樣的一條河,他隨時可以將一條凡河,直接從本命物大明這邊挖出來,投入修仙世界。
不過,這麼做沒有意義。
把本命物放過去,與一些地域融合,可以從根本上汲取源源不斷的靈氣通入大明。
但把大明放到修仙世界,那等同於舉國進入修仙世界了,突然放進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至於把人放過去,雖然這些人也是本命物大明的一部分,受自己的意志管控,隨時可以帶回來,但人心思變,嘉靖是不會輕易這麼做的。
修仙世界何等神奇何等之大,萬一有個奇遇,脫離掌控,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就是了,但嘉靖也不願平白給自己找麻煩。
他連兒子都信不過,自然就更信不過其他人了。
只需要將本命大明的部分摘出來,送入修仙世界,比如說將整個本命大明找一條靈脈,放進去,那照樣可以將靈脈靈氣引流進來。
這算是自己正式獲得靈脈之前,快速讓大明發展起來的方法之一。甚至,短時間內,他都不需要爲弄靈脈而操心。
比如,裕王府裕王要修煉?簡單,那就把本命大明中,裕王府這一部分拆下來,送入大明仙宗的靈脈之上,源源不斷的靈氣就會涌入。
若是把整個大明都按在大明仙宗的靈脈之上,那大明全境之內,都會有靈氣誕生。
這就等同於是打了一口井,源源不斷水從地底涌入地面一樣的道理。
與給大明種入靈脈相比,就是一個是打井吃水,水是地下河的。另一個是自己自足。
不過眼下,他還沒有弄到靈脈,自然不急着給大明這邊種入靈脈,只能以這種方式了。
之前李長卿給的九品靈脈,他不能拿回來的,一來他需要向宗門表明沒有二心,二來李長卿給自己靈脈,本身就是對大明的投資。所以,靈脈這東西,嘉靖還是希望自己去弄。
“如此,朕將大明的部分拆出來,放在宗門之中,吸收靈氣倒也不算是偷了……”
想着嘉靖心中一動,將靈田小院這部分單獨從本命上拿出來,心中一動溝通修仙世界,整個人又返回了修仙世界的傳承閣內。
這也沒辦法,他倒是可以不用過來,直接將靈田小院放在這裡,但也得將其安置對地方不是?所以,他不得不親自跑一趟。
看着手上的靈田小院,嘉靖心中一動,打出一道遁地符籙,直接從傳承閣進入地底。
隨着他不斷下潛,靈氣就越發的濃郁。傳承閣自然也是通了一條靈脈支流的。
一路下潛,終於看到了一條深埋地底的,透明狀,粘稠液體的支流,足有人的身體粗壯。
看到這一幕,嘉靖維繫一口氣,攤開手掌,下一刻靈田小院就被他拿了出來。
心中一動,看着手上被金色包裹的,只有本命大明一小塊的靈田小院,放在了靈脈上。
而後,嘉靖又在周圍佈下一道禁制,一旦被人碰觸,他就會第一時間感應到。
不過也不影響,就算是在大明,他也可以通過本命,察覺到地底的一切。
一旦有不正常的地方,他隨時可以召回。
返回傳承閣後,嘉靖心中一動,返回了大明。
神識探出,查看玉熙宮後的靈田小院,果然發現,源源不斷的鮮活靈氣滋生而出。
“嗯,接下來倒是可以專門在京城外,開闢出一片修煉福地來,通過勾連修仙世界,當做是大明的修煉聖地……”
“不過如此一來,宗派這邊,只融合了兩條靈脈,多少有些不夠了…後續靈脈生意走通以後,融進去幾條高品質的倒也可以支撐。”
將心底這些想法,暫且壓下後,嘉靖的視線,這纔看向玉熙宮外。
裕王和景王,以及嚴嵩等內閣衆人跪在門外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不過先前顧不上而已。
拿起身旁的罄錘隨手一擺,隨着‘鐺’的一聲響起,聲音悠揚綿長,傳入內閣衆人耳中。
聽到這個聲的嚴嵩等人,身體一顫,下意識的擡頭朝着玉熙宮緊閉的大門看去。
“呂芳。”悠悠之聲響起。
聽到呼喚自己的呂芳心頭一顫,來不及多想趕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積雪,趕緊起身朝着玉熙宮大門而去。
衆人聽到皇上的聲音,都仔細揣摩着其中是否有什麼不同,但可惜他們什麼都沒聽出來。
“奴婢呂芳恭迎,太上大羅天仙/紫極長生聖智昭靈/統三元/證應玉虛/總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萬壽帝君,主子陛下出關。”
呂芳進入大殿的第一時間,立刻滑跪在地上,腦袋杵在地板上,大聲恭賀着。
“起來吧,”看着跪在地上的呂芳,嘉靖面容微寬,道:“沐浴。”
“是,”呂芳不敢怠慢,“奴婢這就去安排。”起身的同時快速看了眼嘉靖的面色,發現主子的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有疲憊色。
呂芳心中不由的一揪,以往主子出關,都是紅光滿面,精神飽滿,這次怎麼……莫不是真的與仙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一時間,呂芳心亂如麻,出門看着擡頭望來的黃錦,壓低聲道:“準備沐浴更衣。”
“是。”黃錦看出呂芳眉宇間的一抹陰沉,也顧不上身上的積雪,起身就走。
“我也去。”陳洪也是會察言觀色的,低聲說了一句,趕緊起身跟上,石三也一樣跟去。
嚴嵩等人自然是在呂芳露面的第一時間,就死死盯着呂芳的神情。
通過觀察呂芳的神情,衆人心頭都不由的一沉,同時暗道一聲,果然出事了!
一時間,心都不由的沉了下來。
嘉靖自然不知道這些人心裡這麼多戲,他確實很累,不過那是之前對抗“天道”的原因,俗話說,就是抻到了,所以纔會如此。
這是元神上的消耗,需要好好靜養恢復,可不是單純的短時間打坐修煉就能行的。
很快,呂芳就準備齊全了沐浴的一應物什。
正是窗外飄雪天,嘉靖舒服的躺在冒着熱氣騰騰的浴桶裡,不自覺的發出一聲低吟。身後,呂芳則是給他輕輕按壓着頭上穴位。
而在玉熙宮外,裕王、景王、清風、內閣衆人,都跪在門外,心思各異的等候着。
“主子……”這時,呂芳突然開口,有些欲言又止。
“知道你想問什麼,”嘉靖閉眼說着,“放心,朕無礙,只是突破築基後,做了一些嘗試,有些疲憊而已,總的來說……”
說着,嘉靖面容微寬露出淺笑,“算是修爲突破築基,喜事!”
築基?!聽到主子的話,呂芳先是心裡一寬,主子沒事就好,不過當聽到主子竟然突破到了修仙路上的第二個大境界,成爲築基期的修士,呂芳頓時一愣,繼而面色狂喜。
“奴婢恭喜主子帝君仙途再進一步!”說着,直接跪在了地上,大聲道賀。
“起來吧,”嘉靖說着,“裕王的孩子生了?”既是閒聊,嘉靖自是不會說國事。
聽到這話,呂芳起身繼續給嘉靖按壓着頭上的穴位,臉上也掛起笑容。
“回主子,是個小世子。”說着,語氣微微一頓,“嘉靖四十二年九月初四生。算到今日,滿打滿算正好百日。按照祖制,百日後主子是要爲世子賜名的。”
皇子的命名通常遵循一定的規制和禮儀。新生的皇子在百日時需要由皇帝賜名,並傳諭禮部進行登記,然後在宗人府記錄到玉牒上。
當然,現在的皇帝是嘉靖,裕王的兒子,自然也是要經過嘉靖手的。
果然是朱翊鈞……心中想着,嘉靖暗道一聲果然,對於裕王的兒子是誰並不意外。
“對了,”這時,呂芳又道:“還有個喜兒,景王妃今日也找了宮裡的御醫請了喜脈,想來也是有了,恭喜主子再添皇孫。”
“呵,”聽到這話,嘉靖嚴肅的面容寬慰下來,“還不一定是孫子呢。”
大明皇室,子孫綿延,他自是欣慰的。
“就算是小郡主,也是好的。”呂芳附和着笑道。
嘉靖面露笑容,沒有說話,不一會便在呂芳的按壓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呂芳則是一邊按着,一邊測試着水溫,只要水涼了,就會立刻從一旁的火爐上取下熱水壺,往浴桶裡不時的添加熱水。
殿外大雪紛飛,不知道過了多久,嘉靖打了個哈欠,睜開眼,伸了個懶腰。
嗯,他已經許久不曾這麼舒心的睡過了。
自從踏上修仙一途開始,他睡覺的時間就不算多,心裡總是壓着一個目標。
就算是在大明的時候,也是修煉時日多於睡眠的時間,如今突破築基,又綁定了本命物,基本上解決靈氣問題,算是完成了一個大目標。
一時間,心中前所未有的輕鬆之下,收起修爲後,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朕睡了多久?”說話間,從浴桶中起身,接過呂芳遞來的白色寬鬆道袍披上。
“主子睡的踏實,兩個時辰。”呂芳說着,瞥了眼窗外的大雪,又道:“國師,二位殿下,還有內閣,司禮監還在殿外跪着。”
“嗯,”嘉靖點了點頭,走上道臺裡的精舍,“去煮上一鍋靈粥,給他們暖暖身子……讓都進來吧,他們也是有孝心的。”
“是,”呂芳微微躬身,並沒有忙着去櫃子裡的玉盒中,取靈米,而是先去了門外,“主子心疼諸位,都進來吧。”
此時,大殿外衆人身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一個個就像是雪地裡的雪人一樣。
“是,謝皇上。”聽到嘉靖召喚,衆人趕緊道謝,也顧不得被凍僵的身子,緩了緩,抖落積雪,趕緊起身,朝着玉熙宮走來。
呂芳見此,擡手一道柔和的靈氣打出,將衆人裹挾,驅逐了衆人身上的寒意。
這些人一直都用靈物滋養着身體,所以雪地裡呆了這麼一會倒也沒什麼大礙。
尤其是陸炳,已經突破到了練氣一層,自是更不怕這些寒冷。
就算是嚴嵩,也只是有些冷而已。真要比身體素質,怕是比一些中年人還要健壯。
“臣等(兒臣),拜見吾皇(父皇),吾皇聖壽無疆,仙體躬安……”裕王等人看到道臺上坐着的嘉靖,頓時下跪行禮。
“都起來吧,”嘉靖擺擺手,“你們都有心了,都賜座……”說着,大手一揮,偏殿處數張凳子,自動飛到每個人身後。
皇上這一手,衆人並不驚訝。
畢竟就連呂芳,也都揮手間,甩出了符籙,招來大風,使出仙家手段,皇上自然也會。
在衆人見禮的時候,呂芳已經開始燒靈泉,熬煮靈粥,不一會暖洋洋的粥香逸散,鋪滿整個偏殿之中,隨着大殿中火爐的暖氣烘暖。
衆人身上的寒意,也緩緩散去。
“不錯,”神識一掃,看向陸炳和裕王、景王,嘉靖面上有讚許之色,“文孚已經突破到了練氣一層,不錯。裕王跟景王也即將突破,想來再有月餘時間了。”
“臣(兒臣),能有今日,都是皇上(父皇)垂憐,否則不可能修煉如此之快。”陸炳、裕王和景王趕緊拱手道謝。
“主子,粥好了。”呂芳拿着煮好的一碗靈粥,遞到嘉靖跟前。
“想吃自己去盛一碗,”嘉靖接過靈粥,用湯匙攪了攪,吹了吹騰騰熱氣,笑着指了指一旁火爐上的一大鍋靈粥,“這晚些時候了,今日便在這玉熙宮裡,陪朕一起用膳吧。”
“謝皇上。”衆人紛紛起身道謝,然後排着隊,先是二王,然後是國師清風,再是首輔嚴嵩,之後內閣衆人和司禮監,有序盛粥。
雖然他們府上也有固定的仙祿,每三個月也能喝上一次靈粥,吃上靈瓜靈果。
不過靈粥這東西,誰會嫌多呢?
“落盡瓊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無香。倩誰細橪成湯餅,換卻人間煙火腸。”這時,嘉靖端着玉碗,坐看着滿天大雪,含着笑意,道:“朕這靈粥,定是勝卻那湯餅的,嗯?”
說着,嘉靖身子微微前傾,嘴角含笑的看着衆人。
“父皇的賜下的靈粥可是仙物,自是比那湯餅好上無數倍!”裕王笑着附和。
一旁的景王也是點頭贊同,道:“靈粥何止能洗滌人間煙火胃腸,食之還可延年益壽。”
嚴嵩也在二王說完後,笑着開口。
“這首出自宋詩人,楊萬里的‘觀雪’,前兩句是:坐看深來尺許強,偏於薄暮發寒光。半空舞倦居然嬾,一點風來特地忙。”
“如今怕已有申時,倒也與詩中時間相仿,如今窗外大雪澀澀,我等殿內吃粥賞雪,君臣宜宜,喝下靈粥,只覺得心腸暖暖。”
“已然是勝卻人間了,想來楊萬里知道了,定會豔羨不已,啊?哈哈……”
一番話出口,已然是瑞雪兆豐年,君臣宜宜,其樂融融,身在人間勝過人間的意味。
聽到這話,徐階等人也都配合着笑容。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心情很好,否則也不會念這一首楊萬里的觀雪了。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配合着說些過年話了。
很快,君臣喝完粥,賞完雪,收拾了後,也該說些正事了。
“從皇上閉關開始,到現在已過去有一年,嘉靖四十一年末,內閣將各地試驗田豐收的新糧種,推廣至全國……”嚴嵩的聲音緩緩響起。
“同時,朝廷在嘉靖四十一年,年末對土地進行了仗清……”說着,嚴嵩撇頭看了眼張居正,“我記得是總田共約七百萬畝。”
見嚴嵩朝自己看來,主要負責土地改制的張居正點了點頭,道:“得益於吏治肅清,以及一條鞭法的施行,清仗土地也得以順利實施。”
這話算是爲嚴嵩說的做了一個補充。
嘉靖靜靜聽着,搭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跳躍着,嚴嵩見嘉靖聽的認真,也繼續開口。
這一年時間,可以說大明內部真的是上行下效,雖然清流和嚴黨彼此斗的依舊如火如荼,但在朝廷發展上,雙方都有一個原則。
那就是在競爭壓倒對方的底線上,有個共同目標,那就是爭鬥必須要有結果。
且,這個結果必須是有利於大明的。
否則陸炳的錦衣衛,陳洪那狗東西的西廠,可以說是生怕你不犯錯呢。
分分鐘給你把爛賬記得清清楚楚。
到時候,把事捅到皇上跟前,那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皇上會對他們的爭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要是損害了大明的利益,那就不可原諒了。
而且,他們有了仙官官身,這要是被擼下去了,那纔是真正的不可接受的懲罰。
再說了,真想你死我活的鬥,那不是有個日本島嗎?那裡纔是他們真正的死戰之地。
嗯,反正死的也不是大明百姓,無所謂。
“金粒兒的畝產約爲十二石。甘薯的畝產約爲七十石。黃芋的畝產約爲五十石。”
“一年下來,全國總糧三千萬石。”嚴嵩說着,語氣微微一頓,道:“皇上之前說過,免稅三年,所以只是統計了新糧的產量……”
“之後,朝廷又從國庫拿出一千萬兩,從百姓手中,換取了一些糧食,調往了東南沿海,用做軍需……”
嚴嵩說着,徐階等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皇上問起來。
現在海上倭寇肅清,如今均田制恢復,衛所制也跟着恢復,還需要調軍需幹什麼?
但他們知道,這些他們是用來招兵,還有小部分用於日本戰場那邊,畢竟他們是下棋的雙方,博弈起來,也是要有物資的。
這些,皇上可沒有明確的讓他們幹,所以衆人都有些擔心皇上問起。這裡頭的賬,其實是一筆糊塗賬,算不清的。
而且,現在算,也不是時候。
好在,嚴嵩夠穩,能把話說的就像是本該如此一般,衆人心中不由佩服的看向嚴嵩。
嗯,就感覺這老小子,以爲皇上不懂一樣。
當然,他們知道,皇上不是不懂,是配合嚴嵩把話說完呢。
顯然他們瓜分日本的目的,皇上心裡都清楚,見皇上沒有追問,心頭不禁鬆了口氣。
大殿上,嚴嵩如數家珍一般,把這一年來,朝廷上下的財政、吏治和用度都說了一遍。
“好,”聽完這些,嘉靖撫掌露出笑容,“嚴閣老將這些一樁樁一件件細數下來,每一筆錢,都能清楚的知道去向和用處,朕心甚慰。”
“都是二位殿下協理內閣有方,老臣不敢邀功。”嚴嵩謙虛的頷首。
“朕知道他們,”嘉靖說着,看向裕王跟景王,“這朝廷大事,他們還是年輕了些。這些都離不開你們內閣從旁協助,替朕看家教子。”
“你們都是我大明朝的有功之臣!”該誇的時候,嘉靖自然是不吝嗇誇獎的。
“爲皇上分憂,是臣等的職責。”衆人紛紛起身,不敢邀功。
“你們不必謙虛,”嘉靖擺擺手,示意衆人坐下說話,然後又道:“有功要賞,有錯也要罰,嚴閣老這些年,勞苦功高……”
“且年事已高,既然已經敕封了仙官官身,考慮到我大明接下來的一些安排,還離不開嚴閣老,朕便賜予你‘仙法’。”說着,嘉靖擡了擡手,一旁的呂芳會意,擡手從儲物袋取出一沓,他親手抄寫過的‘引氣訣’來到嚴嵩跟前。
仙法?!這一刻,包括嚴嵩自己,都在嘉靖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心頭劇震。
這,驚喜實在是來的太快了!
他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賜予了仙法!
按他所想,被賜予仙法,怕是還要等幾年,甚至十多年也不是不可能,沒想到這麼快。
一時間,嚴嵩整個人都在顫抖了起來。
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如此失態了。
之前得知皇上修仙是一件,被賜予仙官官身是一件,此刻又是一件!
一旁的嚴世蕃,看着呂芳遞來的幾頁薄薄的紙張,雙眼陡然赤紅,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而內閣其他人,也都在這一刻齊刷刷的將目光,朝着嚴嵩看了過來。
饒是老神在在的徐階,也在這一刻,呼吸急促了起來,眼巴巴的看着,袖子裡拳頭死死攥緊。
嚴嵩,竟然被皇上賜予了仙法了!
“嚴閣老,還不謝恩?”這時,呂芳輕笑着提醒了一聲。
嚴嵩頓時反應過來,雙手接過‘引氣訣’然後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高呼道:
“老臣,老臣……”說話間,情緒激動,導致語氣有些不穩,“謝皇上垂憐……謝吾皇,吾皇聖壽無疆,仙福齊天……”
說完,腦袋在地上開始“嘭嘭”磕了起來。
這一刻,清流沒有人不恥嚴嵩如此諂媚姿態,有的全都是羨慕嫉妒恨!
當然這一刻嚴嵩也成了衆矢之的!
“……”
昨晚說晚些更,結果沒想到身體沒抗住,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