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大明首位兩部尚書!
朱瞻基順着陰暗偏仄的小巷一直向前走去,斑駁的石牆下,站着戴黑鐵面具的神秘人,分不清雌雄,猶如地上的影子一般陰冷。
“這時候找我來作甚,我說過以後別再聯繫我了。”朱瞻基微微皺眉,“我三叔被你們騙去刺殺皇上,前車之鑑歷歷在目,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黑鐵面具下傳來滲人的笑聲,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這次來是說正事的,對你們東宮很重要,你確定不想聽?”
“伱什麼意思?”朱瞻基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皇帝說,他要廢太子,立祁王!”面具人吐字清晰。
朱瞻基當即勃然大怒:“放你孃的屁,你從哪兒聽的謠言,以爲我會輕而易舉的就鑽進你設下的圈套裡嗎,你癡心妄想!”
“謠言?雞鳴寺裡,皇帝親口對那黑衣僧人說過的話,你覺得這也算謠言嗎?”面具人冷笑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告訴你一聲罷了。”
“我斬了你這亂臣賊子!”
朱瞻基怒不可赦,抽刀指向了面具人的額頭,手臂此刻都在顫抖,恨不得將這個混蛋一刀從頭顱劈開!
他是真的起了殺心!
這曾蠱惑趙王去刺殺皇帝的反賊,此刻竟用妖言來蠱惑他!更讓皇太孫殿下感到不安的是,他隱隱有種感覺,那就是對方說的是真的!
皇帝真的起了廢太子立祁王的想法!
這次祁王征討奴兒干都司,與皇帝之間的配合默契,彷彿兩人早就達成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而太子黨則從頭到尾被矇在鼓裡,處處被動,被老爺子和祁王府耍的團團轉。
憑什麼!
他爹朱高熾是嫡長子!惟賢惟德,這麼多年爲了大明嘔心瀝血,憑什麼要廢太子立祁王!
若是祁王當了儲君,那他這皇太孫又被置於何地?分明他朱瞻基纔是帝國未來的繼承人!
這何其不公!
“來,殺我。”
面具人走上前來,讓刀鋒架在了自己的脖頸前,平靜的說道,“殺了我,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殺了我,你爹就能保住太子之位了?殺了我,你就能當皇帝了嗎!”
他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吼出來的,聲音洪亮,讓朱瞻基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殺了這反賊,雖能解一時之憤,對自己卻毫無用處。
朱瞻基大腦快速運轉,死死的盯着面前這神秘的面具人,質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這面具人,絕對不是一個人。在他的背後,有着不可見的龐大情報網組織,這情報網甚至已經滲透到了雞鳴寺!
雞鳴寺那是什麼地方!
想要在雞鳴寺裡安插人手,難如登天,之前的時候漢王一直在操控着錦衣衛想要在雞鳴寺安插暗樁,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只能灰溜溜的放棄。連漢王和錦衣衛都沒做成的事,這夥人做到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能量!
他們絕對不是一般的反賊,蠱惑一位大明的藩王去刺殺皇帝,這是正常反賊能想到的?能想到就算了,他們還真就蠱惑成了!
對此朱瞻基也沒什麼可意外的,自家那位三叔趙王爺,平日裡好事是一樣不幹,看上去精明到頭了,實則一碰上大事就犯渾。
“我的身份是什麼重要嗎?”面具人笑道,“對於你,對於我,亦或者是我們,身份都是最無用的東西,重要的在於價值,我能給你帶來什麼價值,而你又能給我帶來什麼價值。”
朱瞻基冷哼一聲,沒有說什麼,轉身離去。
面具人看着這位大明皇太孫的背影,搖了搖頭:“還是年輕啊,火氣這麼旺盛,和他老子比起來差遠了,有待磨礪。”
“年輕不是犯錯藉口。”面具人的身後傳來了幽幽的聲音,“十三,以後你就負責朱瞻基這條線,他還會來找你的。”
……
“方尚書。”
正在奮筆疾書努力辦公的兵部尚書方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擡頭看去是一個面帶春風笑意,五官俊郎的少年。
原來是皇太孫殿下。 “太孫找老臣,是有什麼事嗎?”方賓連忙起身行禮,心中卻有些狐疑。
他是太子黨不假,可這皇太孫直接上門來兵部,未免也太不講究了吧,這多招人目光,萬一傳到萬歲爺那裡也不好聽啊。
“突然叨擾,是我冒昧了。”朱瞻基也知道方賓心裡在估計什麼,略帶歉意的說道。
方賓擺了擺手:“太孫過於客氣了,您來找老臣,是有什麼事嗎?”
“尚書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朱瞻基問道。
方賓點了點頭:“善。”
當然得借一步說話,兵部尚書與皇太孫勾搭在一起商量事,豈能在明面上顯出來,除非方賓不想當這正二品的官了。
二人移步至衙門後院走廊,方賓顧視四周,確認無人後看向了朱瞻基:“太孫,有什麼事便直說吧,老臣身上還有公事,不能拖沓太久。”
“方尚書所言公事,可是調撥督運三萬北征軍糧草的事?”朱瞻基問道。
方賓對於皇太孫一口點出沒有任何的意外,道:“金陵城現在誰不知這調撥督運糧草差事攤在了我兵部的頭上,好在戶部那夏老摳這次沒有墨跡,想來他也是怕誤了事,乾淨利落的便將糧草撥了出來,也讓我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朱瞻基關心的說道:“方尚書千萬別累壞了身子,您這都一把年紀了,若是耽誤了糧草運送事小,把自己這身體累垮了那纔不值得。”
“我這條老命能值幾個錢,糧草事關重大,豈能耽……”方賓忽然面色凝重,“太孫,您這話說的可不對味兒啊。”
以方賓在官場這麼多年的爬摸滾打,從一個郎中歷經艱辛這才坐到了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屢次扈從皇帝北巡以及北征,靠的就是個性警醒,能揣上意。
他如何聽不出來朱瞻基這話裡是帶着刺兒的,一聽就是老陰陽人了!
“方尚書是個明白人,那我也就直說了。”朱瞻基眼神深沉,“請方尚書,把這送往順天府給祁王的糧草,在路上拖上個十天半月的。”
“絕計不可!”方賓大驚失色,“太孫,你這是要我的腦袋啊!”
開什麼玩笑,耽誤十天半月,等祁王到了順天府發現糧食沒送到,怕是殺光他兵部的心都有了!
更可怕的是,等三萬北征軍因爲缺糧斷糧,引發兵變,這種事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別說北征軍是京營裡出來的精銳,精銳也會餓死,吃不飽飯一樣會譁變!
這可不是讓方賓丟了官帽子那麼簡單,這是讓他去送命!
皇帝一定會殺了他以息衆怒的,到時候吃席都沒親戚來,全都在夷三族的名單裡,在陰曹地府吃團圓飯!
“方尚書莫慌。”朱瞻基含笑說道,“這糧草,走的是水路。大運河鬧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沉幾艘船,是很正常的事。若是因爲天氣變化而耽誤行程,皇上也沒道理去責怪您,東宮推出來幾頭替罪羊,這事也就過去了。”
“太孫,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方賓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皇太孫的提議。
放你孃的屁,事情敗露你朱瞻基和皇帝是一家人,怎麼都罪不至死。可我方賓和你們不是一家人啊,事情敗露肯定是會被夷三族,讓老子拿三族陪你玩,你咋想的這麼美呢?
“方大人,事情不用你來做。”朱瞻基平靜的說道,“您只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可,我自會找人把事情辦妥,爲你洗脫與此事之間的關係。”
“太孫,此事以後休要再提!”方賓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如今已是正二品尚書,走到了仕途的盡頭,選擇投效太子黨,也只不過是給自己找個求穩的靠山罷了。
可如今這靠山要拉着他趟火坑,方賓寧願和東宮撕破臉,也不願意參與當中。和東宮撕破了臉,那就投靠祁王,實在不行大不了當個孤臣,可若是落在了這火坑裡,那可真就萬劫不復了。
朱瞻基不緊不慢的說道:“方尚書,你難道就不想,成爲大明朝開國以來,頭一位兼任兩部尚書的人嗎?”
方賓的心臟幾乎就要驟停了:“太孫剛纔說什麼?”
“我爹身體不好,皇上也老了,我上位,也就是沒幾年的事了,只要方尚書願意幫我這個忙……”朱瞻基也是豁出去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等我登基,方尚書便是大明朝建國以來,第一位兼任吏部、兵部,兩部尚書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