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聲脆響,水缸被鄭和與田九誠捅出了兩個窟窿,水頓時涌了出來。
鄭和一戟將一旁貼着告示的木牌打爛,隨即高呼道:
“喝水不要錢,大家喝個痛快!”
幾個傭人見到水缸被砸,平民們哄搶水源,便有些生氣,但見到一旁田九誠扛着朴刀,眼中殺意盎然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惹不起,紛紛向着後面的宅子跑去,前去給主子告狀。
百姓們見到有水可喝,都上前飲水,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由於人數衆多,水缸裡的水很快被喝盡,韓盧荀喜二人便下馬爲百姓們從井中舀水喝。
朱標看到四人的做法,雖覺得有些魯莽,但也頗爲痛快,朝着四人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在幹什麼!
快停下,那是我的井水,憑什麼免費供應給你們這些賤民喝?”
一個渾身肥肉,四肢短粗的男子穿着錦繡衣裳,一副富商打扮的男子,從宅院裡跑了出來,身邊跟着三四十個手拿棍棒的護衛。
“給我打!叫他們這羣賤民不懂規矩,居然敢打破我的水缸!”
“是!老爺!”
護衛們齊喝一聲,用手上拿着的棍子,不斷的敲打着正在飲水的平民。
朱標眉頭一皺,給一旁的鄭和田九誠使了個眼色。
鄭和田九誠立刻心領神會,斷魂戟朴刀揮舞一番,將護衛手上的棍子盡數劈斷。
富商見到護衛的棍棒,全都被鄭和與田九誠砍斷,又見到鄭和田九誠一行人騎着駿馬,武器不俗,且人數衆多,便口氣有些畏懼的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砸了我的缸?
還對我都手下動手?”
鄭和空揮了兩下手中的斷魂戟,面色淡漠的說道:
“北平都指揮同知,鄭和。
砸了你的缸,你有什麼不服氣嗎?”
富商聽到鄭和的話,先是一愣,隨即面色古怪的反問道:
“你一個北平城的指揮同知,不好好的在北平城裡呆着,上我們兗州府耍什麼威風啊?”
富商的話,讓朱標也愣了一下,扭頭看向朱棣,朱棣也有些發懵。
雖然不是一個城府,但是鄭和這最起碼,也是個從三品的軍職,怎麼這一個賤藉商戶,也敢懟?
鄭和見到這富商敢懟自己,當即怒喝道:
“你一個賤藉商戶,見我不下跪行禮!
還敢跟本官如此講話!”
富商聽到鄭和的話,呵呵一笑,從懷裡拿出了一塊令牌,對鄭和說道:
“誰告訴你,我是商戶?
看沒看到,這是什麼?腰牌!
山東承宣佈政司的腰牌!”
富人模樣的男子,將腰牌在朱標等人面前晃了一圈,放回了懷中,隨即驕傲的說道:
“本官姓安,名通潘,洪武十七年的舉人,曾輔佐上任魯王朱檀,現任職山東任承宣佈政副使!
我身爲從三品的官職,爲何要向你這,北平城從三品的指揮同知下跪?”
朱標一行人都有些吃驚,沒想到這胖的滾圓的男子,就是山東承宣佈政副使。
安通潘一副得意模樣看向鄭和,讓鄭和心生殺意,提着斷魂戟就要動手。
朱標見此情況,便急忙攔在了鄭和麪前,看向安通潘問道:
“你身爲山東承宣佈政副使,不爲百姓謀福利,居然在圈井賣水,你就不怕魯王府和應天府派人來查?”
安通潘呵呵一笑,滿臉的肥肉似乎要擠出油來:
“呵呵,查我?
我安通潘在這兗州府任職兩年有餘,自打上任魯王朱檀死後,我就再也沒見過新任世子朱肇煇,更別說的魯王府派過人了。
至於應天府?更是沒人來,除了我們三司把每月的各項稅收,以及各種大事小情分別報告給六部,剩下的事根本沒人過問!”
朱標聽到安通潘的話,眉頭一皺:
“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我們向皇上稟告你的不作爲?”
安通潘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用手指着朱標大聲叫囂:
“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
還他孃的要彈劾我,我告訴你,到我這兗州府,你是龍也得盤着,是虎也得臥着。
我不管你們在北平城是多大的管官,立刻下來給我跪下道歉!”
“刷——”
安通潘正用手指着朱標罵的痛快,就聽到耳邊一陣風嘯之聲傳來,眼前白光一閃,一道金屬反射的光刺的自己睜不開眼。
安通潘只覺膀子一輕,待到眼前不再眩光,才發現這自己大半個身子,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啊——
你們居然敢傷我……”
安通潘用手捂住胳膊的傷口,但鄭和是從安通潘肩膀處砍下去的,差不多等於砍掉了三分之一的身子。
巨大的傷口,深可見肋骨,僅靠手根本止不住血流,血從手指縫中不斷的流出,讓安通潘臉色慘白,吐出了幾個字,就在也無力張開嘴,眼看活不成了。
周邊的三四十人侍衛,從沒見過這種血腥場面,都紛紛被嚇的待在原地不動,牙齒打顫。
而一旁喝水的百姓,見到安通潘被斬掉大半個身子,非但不怕,反而歡呼起來:
“狗官!好死!”
朱棣看到安通潘垂死的眼中,帶着不解,冷哼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塊龍鱗令牌: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北平城的燕王,你這狗官魚肉百姓,目無尊法,辱罵朝廷命官,用自己的司職禍亂兗州府。
數罪併罰,夷三族,家產充公!”
朱棣面色一沉,用手朝身後一千名精良將士一指,沉聲說道:
“給我殺!宅院內的人一個不留!”
安潘通看到朱棣手中的龍鱗令牌,眼中滿是震驚,剛想張嘴說些什麼,就被朱棣派出將士們的戰馬踩踏而亡。
朱標看着安通潘被踩踏成肉糜的樣子,想起了裝逼者,不得好死的至理名言。
一千人的精良將士,抄個三品官員的家,一個時辰都用不到,門前就已經堆滿了許多人頭。
朱標看着屋子裡滿是人頭堆疊,怕髒了自己的衣服。
便委派韓盧荀喜田九誠三人,與衆位將士們,在此統計錢糧,自己則和朱棣鄭和三人,繼續趕赴魯王府。
朱標倒要看看,自己這個四歲的侄子朱肇煇,到底在魯王府經歷了什麼,居然將這諾大的兗州府,管制成了如此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