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昌魯王城中。
朱標同朱棣藍玉二人在魯王城內,逛了約有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中,三人發現了個趣事,他們這魯王城,居然也有和大明寶鈔一樣邏輯的龍鳳寶鈔。
這龍鳳寶鈔的價格更是離譜,居然頂得上十兩銀子,但金子確是個稀罕貨,一個時辰裡,朱標三人從未見過有人用金子來消費,大多使用那龍鳳寶鈔。
想來這龍鳳寶鈔,是被魯王城內的百姓認可的,朱標覺得此事有趣,便和朱棣藍玉三人,找了家酒樓搞些吃喝,弄個明白。
魯王城的酒樓,和應天府和北平城沒什麼兩樣,因爲人口不少,但酒樓不多,酒樓裡的客人都爆滿。
朱標三人不喜吵鬧,便要求清靜些的地方,便上了酒樓的五樓,雖然說是清淨,但這一層也有近十桌客人,各個衣着華麗,顯然身份不菲。
朱標三人坐定以後,點了滿滿一大桌的菜餚,吃了起來。
待到酒足飯飽後,朱標朝着一旁的店小二揮了揮手。
“小二,結賬!”
店小二是個色目人,此時的色目人,已經沒有了元朝四等人的區分。
畢竟現在消息靈通點的,大多都清楚,現在是大明朝的天下,漢人的天下。
色目人見到漢人再也不敢趾高氣昂,雖然見到朱標三人穿着粗麻衣裳,心裡有些看不起,但是卻並未表露出來。
那店小二急忙笑着朝朱標走來:
“郎君,咱這一桌飯菜,共消費了二兩銀子五百四十文龍鳳通寶。
此外,還需加一兩銀子的位置費,這五樓的清淨,可不是白來的。”
“一兩銀子的位置費?就這破地方?
你怎麼不去搶?”
這裡畢竟是韓林兒和劉福通的地界,藍玉本人對劉福通等人又帶有偏見,聽到這一兩銀子位置費,不禁暴怒。
“我家酒樓的五樓,就是要收一兩銀子,你交不起,可以不坐,但是坐了你就得交!”
朱標見那色目人店小二,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朝藍玉使了個眼色,示意其不要亂說話。
轉即看向那色目人店小二問道:
“店小二,我們是從遼東方向來的商戶,途徑了本地打算前去瓦剌商討生意。
但在這魯王城裡,好像這金子和大明寶鈔流通較少,我便想找您換點銀子,你看可否行個方便?”
朱標說完話,便從懷裡掏出了一枚十兩的金子,與十張大明寶鈔。
店小二本以爲朱標幾人是沒錢,瘦驢拉硬屎,但看到朱標真的從懷裡掏出了十兩金子,眼睛便瞪得溜圓,臉上的鄙夷神色也消失不見,彷彿是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連稱謂都變了,當即開口回道:
“大官人,您且等着,我叫老闆來,和您換這金銀。”
店小二下了樓,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聽到樓下傳來腳步聲,一個肥頭大耳的漢子和那色目人店小二,就從樓下走了上來,不需猜,便知道這男子就是酒樓的老闆。
酒樓老闆一上樓,便先在朱標三人的身上掃了一眼,發現三人衣着普通,連粗布衣裳都是隨便編織的,不僅皺起了眉頭看向了一旁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見老闆生疑,便用手朝着朱標三人指道:
“掌櫃,就是這三位官人,要用金子換銀子。”
那酒樓老闆還是有些不信,便看向朱標三人疑惑地問道:
“請問三位官人,是誰想要換金子?”
朱標將一錠十兩的金子,和十貫大明寶鈔,推到了酒樓老闆面前:
“您看看,這些能換多少的銀子?”
酒館老闆看了看那錠金子,將金子握在了手中,隨即從懷裡摸出了一杆精緻的小銅秤,見到秤砣的墜到了十兩,便知道這金子分量十足,笑着開口說道:
“以一換十,納沃伊,你去給這位官人拿一百兩的銀子來。”
“那這個呢?
這個不能換嗎?”
朱標用手點了點那十貫大明寶鈔問道。
“官人說笑了,我們這裡不是大明朝,這裡是韓宋,現在是龍鳳三十七年,是不支持明朝的貨幣置換消費的。”
老闆說完話,便將大明寶鈔推了回去,露出了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你他孃的……”
藍玉乃是大明的忠臣,最是看不得大明的土地被瓜分,雖然知道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酒樓老闆,犯不着與他置氣。
但是看到這酒樓老闆,一幅鄙夷的看着大太子,還聽到對方如此對說話,還是心裡憤恨,想要站起來,與這酒樓老闆裡“理論”一番。
朱標一把抓住了藍玉的胳膊,強行將其按在了椅子上。
酒樓老闆顯然是對大明,以及朱標三人不屑的,冷哼一聲,扭頭離開了五樓。
“大太子,你抓着我幹嘛?
那肥豬顯然是他孃的看不起咱大明,居然敢說現在是龍鳳三十七年!
放他孃的屁,現在明明是洪武二十五年纔對!”
藍玉征戰沙場數年,常年帶兵打仗,需要傳遞軍令,以及鼓舞士氣,嗓門自然極大,惹得五樓其他的客人,都紛紛向朱標這桌看去。
“什麼人啊?有沒有點素質!”
“呵呵,你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粗麻做的,一看就是窮人咯!”
“明朝那邊滿街都是吃不飽飯的人,餓的只能啃樹皮。
他們估計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邊,沒見過世面,這也怪不得他們。”
“哎,真是可憐他們了,也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那麼喜歡明朝,窮人吃不飽飯,有錢人也活不舒坦。
依我看,倒不如讓我們小明王做朱元璋的皇位,也好讓我韓宋恢復往日榮光。”
“讓買的裡八刺回來當皇帝也行啊。
怎麼說也是忽必烈的後代。”
“色目人選個皇上出來也行啊!
色目人身材好,碧眼金髮,想一想怎麼都要比朱元璋那老東西強!”
說話的都是附近的幾桌客人,皆對朱標三人冷嘲熱諷,大聲鬨笑,不是污衊大明朝,便是拐彎抹角的罵當今聖上朱元璋。
朱標並不願意與這些人爭吵,畢竟這是在自己不熟悉的韓宋,終歸來說不是自己的地盤,更何況這裡什麼人都有,沒必要在這裡惹麻煩。
但當朱標看到自己罵自己的,居然同爲漢人,心裡也不由的有些惱火。
“都他孃的是漢人,你們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讓韓林兒當皇上也就算了,色目人和元人你們也他孃的有臉舔?
你們這些三姓狗奴!
老爺子不打下大明江山,你們現在都要給元人當狗!”
朱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着酒樓一衆說閒話的漢人,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