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城中,天微微亮起。
朱標,朱棣,藍玉,李芳遠,劉福通五人,站在將軍王府近百人的屍體上,汗流浹背,身上的血已經將五人全部覆蓋住,如同五個血人一般。
除了劉福通身上沒有明顯的刀劍傷,其餘四人的衣服都已經被砍爛,皆赤膊着手持武器,怒視着圍在外圍面色惶恐的韓宋士兵,不住地喘息。
羅正文早來到了將軍王府,見到屋子裡摞滿了屍體,都沒了下腳的位置,還以爲對方有幾十人,誰知一進來看,發現僅有五人,其中一人居然還是那個窩囊丞相劉福通!
羅正文調來了近千人前來王顯力的將軍王府,打算靠人海戰術,將這五人擊殺,但經過了一個時辰的廝殺後,死傷近半!
現在,已經沒有一個韓宋士兵,膽敢上前一步,畢竟地上死了近五百人,這種恐怖的數字任誰都會聞風喪膽,朱標五人在這些韓宋士兵的眼中,猶如殺神一般!
朱標手持君子扇和長劍,見一衆韓宋士兵都退到了二十米遠的位置,與自己五人錯開距離,不在上前拼命,便大口喘着粗氣,目視着韓宋士兵對身邊人說道:
“老四,藍玉,芳遠你們都怎麼樣了?
還能挺得住嗎?”
朱棣的手因爲不斷的扔生石灰粉,已經被燒出了好幾個十個血泡,眼前的血都不敢用手亂摸,便用力的甩了甩頭,對着朱標開口說道:
“大哥,我這邊情況還不錯,就是手有點疼,這羣王八蛋人還真不少。
雖然我現在還撐得住,但是再這麼下去的話,估計我們都得折在這裡!”
藍玉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將手中的劍插在了屍山上,大笑道:
“燕王,你這體力也不行啊,你看看我,殺了這快要有兩個時辰了,都不帶喘氣的!”
藍玉嘴上說的硬氣,但是身上的傷,與不住顫抖的手,還是讓朱標看出其已經到了極限。
朱棣聽到藍玉的話,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
“我是藩王,你是將軍,乾的能是一個事?”
藍玉冷哼一聲:
“有什麼不一樣,現在除了裡邊那個糟老頭子,現在我們四個都一樣,但凡哪個不注意,我們就會被下面這些韓宋士兵砍死!
你是藩王?你現在就是皇太子也不好使!”
朱棣看着藍玉一副不屑的神情,並沒有生氣,反而看着藍玉語重心長的說道:
“藍玉,我知道你是大哥的親信,一直向着大哥,從來就看不慣我。
我也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但是現在到了這十死無生的局面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說實話,大哥假死離開皇宮的時候,我還真是想要爭奪皇儲,想要當皇太子,想要坐上大明皇帝的寶座!
但自從我知道,大哥心中還是放不下這大明的天下,我便對皇位再無半點兒非分之想,我現在只想盡心盡力的幫大哥守住這個天下!”
藍玉聽到朱棣的話一愣,扭頭看向朱棣,很難相信剛剛的話,是朱棣說出口的,便豪爽的一笑:
“燕王,事到如今我也有什麼說什麼,我之前確實看不慣你,但是今天你說出這句話,我藍玉就敬你是個漢子!
咱倆那些年的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朱棣聽到藍玉的話,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好,但現在想那麼多沒用,現在怎麼逃出去纔是最重要的!”
朱標聽到二人的話,臉上露出了笑意,明白了這二人心中的隔閡,已經因爲這場戰鬥解開了。
正當朱標想要問問,李芳遠和劉福通那邊怎麼樣的時候,卻聽到李芳遠在一旁語氣帶着羨慕的說道:
“大太子,燕王,藍將軍,我真羨慕你們,要是我們高麗的官員,我的哥哥弟弟們也能向你們一樣就好了!”
朱標扭頭看向李芳遠,卻發現李芳遠臉色極差,變得蒼白。
“芳遠,你怎麼了?”
朱標的語氣帶着擔憂,讓朱棣,藍玉,劉福通都跟着朱標的目光,向着李芳遠看去。
劉福通離李芳遠最近,一扭過頭,就看到李芳遠的手,捂在肚子的左側,手指縫中,不斷的滲出深紅色的血跡。
劉福通一看就覺得不妙,急忙拿開了李芳遠用於遮擋的手。
一道極深,約有五寸左右長的刀傷,呈現在李劉福通的眼前,李芳遠的肉因爲腫脹增生,向兩側外翻,隨着李芳遠喘息的頻率,不斷向外滲血!
“哎呦!娃娃,你怎麼傷的這麼嚴……”
劉福通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覺得頭上一痛,頓時抄起了手裡的槍,怪叫起來:
“是不是有又打起來了?”
一扭頭才發現,是朱標拿着銅扇敲了自己腦袋一下。
“劉福通,你小點聲,我們離這麼近,能看不到嗎?
讓別人知道李芳遠不行了,這些韓宋士兵不把我們給活撕了?”
劉福通聽了朱標的話,也覺得有道理,摸着腦袋,看向了李芳遠的傷口,研究着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李芳遠臉上掛着尷尬的笑意看着朱標四人,手顫抖着捂在了腰上:
“大太子,我沒事,給我找塊布,我把傷口纏上就好了。”
朱標自己身上的傷也不少,但是卻遠沒有李芳遠這麼大的傷口,見到李芳遠的皮肉外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地上的屍體上,割下來了一塊布條,一把塞進了李芳遠的嘴裡。
劉福通見到朱標的操作微微一愣,小聲的開口問道:
“朱標,你這是幹嘛?這娃娃是要纏傷口,你把布條塞在他嘴裡作甚?”
朱標沒理劉福通,轉頭看向朱棣:
“老四,你剛纔看你那裡還剩點石灰粉,給芳遠抹上吧,石灰粉能消毒止血,這麼大個傷口,若是用布纏上,就算我們活下來了,李芳遠怕是也會因爲感染而死。
朱棣明白朱標的意思,沒有任何猶豫,從懷裡摸出了一大把石灰,直接按在了李芳遠的傷口之上!
李芳遠完全沒想到朱標和朱棣這兄弟倆這麼狠,直接就把生石灰粉,往自己傷口上按,頓時只覺得腦袋嗡鳴,一片空白,想叫卻叫不出來。
周邊的韓宋士兵早就退到了,五人二十多米遠的地方,自然無法發現,五人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