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輕煙樓,此時的輕煙樓已經煥然一新,不光凳子擦得發亮,就連酒樓有些破舊的地方,也都補好了,比之中午去的醇香酒樓環境都要好上不少。
由於人數衆多,一炷香的時間後,衆人便在一樓的大廳前搭建了一個臺子,朱標站在臺子上,面色飛揚的說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投奔我而來,但既然是在我手下做事,便要按照我的規矩來做。
所以我給你們講一下這裡的規矩,規矩是死的,所有如果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那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首先第一條,便是態度的問題,所有人要完成各自的工作,不要偷懶,也不能欺辱他人,做廚子雜工的不能調戲姑娘,姑娘也不能羞辱廚子和雜工。
第二條則是管理,我不會經常在酒樓中,所以我便要選出各自的領頭。”
朱標用手指着一旁的田九誠說道:
“首先便是你田九誠,我不在的時候,你便是二當家的,所有的大事小情,統統要歸你來管,你若是管不好,手下出現了問題,我不會怪罪於手下,只會拿你問責。
而廚子們則聽從黃瀟的管理,姑娘們則聽從荀喜的話,最後的賬目問題則交給韓盧來掌管。
必須要做到筆筆賬目清晰,才行。”
你們有沒有異議?
所有人到後都紛紛搖頭,沒有異議。
朱標便繼續說道:
“月俸的問題,田九誠黃瀟荀喜韓盧每人十五兩,其餘的人全部爲五兩,姑娘們的小費按照原來的方法計算。
而我給你們開這麼高的月俸,是要你們給我好好的幹活,只要我發現有人偷懶,或是在這裡耍滑頭,那麼不好意思,只能搬東西滾蛋!”
朱標的話說完,衆人便都開心了起來,因爲整個秦淮河畔上,幾乎沒有人能拿到八兩銀子的月俸,所以沒有一個人離開。
清點好了人數以後,整整五十二個人,朱標合算了一下,月俸正好是三百兩銀子。
這三百兩銀子,對於朱標自己的小金庫來說,也是一筆巨資,所以這酒樓必須要趕快運作起來才行。
朱標將從院子裡拿出來的一百兩金子分成了一半,掏了出來,轉即交給了一旁的韓盧:
“韓盧這裡有三十兩金子,摺合下來是一百二十兩銀子。
這些錢就留在賬房裡,由你來保管,日後的支出就由你來計算。”
韓盧打小就混跡天涯,做了十多年的流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眼中閃着金光,但僅僅一瞬間,便收回了眼中的神情,畢竟吳念先生對自己這麼好,還給自己賜名,顯然是信任自己,萬不能辜負吳念先生對自己的信任:
“好,我一定做好自己的工作。”
隨即朱標又從口袋中掏出了六兩金子,交給了田九誠:
“田九誠,你帶着黃瀟的廚子們定做衣服。
廚子加上黃瀟一共十一個人,每件衣服二兩,一共是二十二兩銀子。”
朱標對田九誠吩咐完了以後,扭頭看向了荀喜:
“荀喜,姑娘的綾羅綢緞最好的要多少錢?”
荀喜思考了一陣,隨即回道:
“姑娘們的衣服若是選上好的綢緞與絲綢,加上手工費,差不多要四兩銀子才行。”
朱標點了點頭掏出了剩下的六十四兩金子:
“姑娘要接待客人,穿的好是很重要的,這裡有六十四兩金子,差不多約有二百五十六兩銀子。
你拿着這些錢,帶着二十名姑娘,去選他們最喜歡的衣服,每人做三套用來換洗,這麼多人一起去做衣服,講一講價,有二百兩銀子應該大差不差。
剩下的錢,你就帶着她們去買些好的胭脂水粉,這些我也不懂,就由你全全負責。
你也多做幾套好看的,不要怕花錢,但是必須所有的錢都花在外表上,可不能中飽私囊。”
荀喜從沒想到朱標居然如此闊氣,一伸手闊氣給了六十四兩的金子用來打扮姑娘,想到醇香酒樓的老闆,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行爲,朱標的形象頓時在心裡拔高了不少。
有了這筆錢,荀喜絕對能打造出,整個秦淮河畔最頂尖的姑娘團隊,想到這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所有的事安排完畢,天已經黑了,朱標終於可以在酒樓預留的房間裡,安心的休息了。
多虧了老四有心,自己離開後,還給了自己約有五百兩左右滿滿一箱子的金子,不然的話這酒樓還沒等開張,就要了自己半條命。
想到了老四,朱標心裡還是有些懷念,三年前自己穿越到此,雖然繼承了原本朱標的記憶,但是還是會犯不少錯。
老二朱樉和老三朱棡都對自己看不順眼,唯有老四朱棣對自己以禮相待,自己前世是一個獨生子,本就不習慣兄弟之間的相處,反而是老四讓自己知道了手足之情的珍貴。
想到這朱標便從牀上坐了起來,來到了一旁的桌子前,打算給老四寫一封信,問問他和傅友德抓捕番將阿失裡的任務,到底結果如何,抓沒抓到,若是抓到了,現在身在何處。
朱標提筆洋洋灑灑的寫了上萬餘字,字裡行間裡慢慢都是兄長對弟弟的關懷。
越是寫,越是惆悵,甚至有那麼一刻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因爲自己的一走了之,不管不顧,留下了不少的爛攤子。
不僅愧對老爺子朱元璋的栽培,還愧對於老四,親信藍玉,以及許許多多站在自己這一派的人。
若是按照後世的歷史進程來算,在接下來不久的日子裡,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必然要被老爺子殘酷而血腥的處理,以保自己的兒子朱允炆能夠順利的登上皇位。
朱允炆那孩子說實話自己並不喜歡,主要原因就是太成熟了,三年前明明才十二歲,便展露出了一股莫名的野心。
這種野心顯然是與自己印象裡的朱允炆不符,自己本以爲朱允炆應當是個懦弱之人,卻完全沒想到他的野心會那麼大,有一次居然問自己,以後自己會不會是大明的皇帝。
這可把當時的自己嚇壞了,連忙呵斥他不準再說這種話。
朱標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現在想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自己既然逃離了皇宮,就意味着要了斷這些羈絆,最多就是看自己能不能盡力救一救自己親信藍玉了,剩下的人是死是活就無關緊要了。
朱標將信封好,走出了輕煙樓來到了不遠處的驛站,將信交給了送信者,由於路途遙遠,便收了一兩的銀子。
朱標走出了驛站,暗歎這個時代的送信價格昂貴,怪不得許多人從偏遠的地方去往別的地方,直到客死他鄉也不願給家人送一封信。
不是不思念,而是沒有錢,饒是黃瀟這種燒飯好吃的大廚,都只有三兩銀子的月俸,誰又會用自己三分之一的月俸來送一封書信呢?
朱標感慨之際,打算回到輕煙樓繼續休息,目光一掃,卻發現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有一個黑影正在角落裡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