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被朱標踹到地,距離的咳嗽了幾聲,嘆了口氣,看向這朱標質問道:
“大太子,你莫要騙我!
我這些年在外征戰,也曾遇到過不少武當的子弟,他們都是使用所謂的太極拳法,四兩撥千斤之類的防守技巧,怎會是你這種拳拳擊人要害的惡毒功法?”
朱標見藍玉躺在地上,沒有打算反擊的意思,便微微一笑,朝躺在地上的藍玉伸出手,想要將藍玉拉起來:
“藍玉,我都說了,我可是正宗玄玄子的嫡傳傳人,豈能和你遇到的那些,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弟子一樣,使用相同的功法?
世故易有太極,是生兩儀。
兩儀便是陰陽,陰即是陽,陽即是陰。
所謂陰陽相生相剋,剛柔並進,而我剛剛拳拳到肉,生猛無比的進攻方式,用的便是剛性功法!”
藍玉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朱標遞來的手,猛地一拉,想要偷襲朱標,將朱標按在地上擒住,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撼動朱標的身體。
朱標身子站的筆直,看着藍玉微微一笑:
“是不是發現拉不動我?這就是剛柔並濟裡的柔。”
藍玉拿此時的朱標毫無辦法,畢竟經過了剛剛的搏鬥已經發現,自己完全不是朱標的對手,偷襲一次不成,藍玉也沒臉在偷襲第二次了。
無奈的站起了身,用剛剛恢復知覺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沾滿的塵土:
“大太子,這次是我輸了,我履行我之前的承諾,不把你還活着的事告訴皇上。
不過,你爲什麼不回皇宮啊?
皇上每次都像你想的偷偷抹眼淚,他一個六十多歲的人了,你怎麼人心這麼做?
朱標聽到藍玉如此說,懸着的心總算是落地了,藍玉雖然爲人狂傲自大,且目無法紀,但卻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朱標思考了一陣,隨即開口說道:
“藍玉,我也是被逼無奈,老爺子他望子成龍,逼我看奏摺,學習各種詩詞歌賦,治國之策,我自打洪武元年開始當了這皇太子。
整整二十四年,你知道這二十四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嗎?
寅時而起,方到子時才睡,周而復始,日日皆是如此,若是這樣,我還能忍受得住,畢竟要當一個好皇帝,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但自打上次胡惟庸,郭桓,李善長等人相繼被處死,我便對着皇宮之時有些厭倦了。
這皇宮裡的鬥爭,太殘酷了,我現在閉上眼睛,還時不時的在睡夢之中,看到李善長一家老小被處死的慘狀!”
藍玉聽到朱標說到了胡惟庸和李善長的時候,也是嚇得一哆嗦,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便嘆了口氣:
“大太子你說的是在理,但是你可是大明的儲君,未來的皇帝!
皇上爲了培養你,傾盡了半生的精力,你怎麼捨得放棄這些東西,選擇在這酒樓裡搞這些投機倒把的東西?”
朱標朝着輕煙樓的方向看去,微笑着看蘭玉說道:
“藍玉,你是一屆武人,是不懂的,我繼承了皇位,成爲了大名的皇帝,後人第一個想到的,只能是洪武大帝朱元璋的長子,而之後纔會想起我是朱標。
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讓我既不想當皇帝,又不想活在他的陰影裡。
而我開酒樓就完全不一樣了,我現在的名字叫做吳念,今天過後,我就會成爲一個和沈萬三一樣的傳奇人物,不靠別人,只靠自己!”
藍玉搖了搖頭,一方面覺得朱標的想法極其幼稚幼稚,哪有人放着大明江山不要,非要自降身價當什麼富商?
但另一方面心裡卻十分欣賞,朱標這種豁達的精神,畢竟皇帝也不是那麼好當的,當了好皇帝,大家會說是朱元璋打下的天下,朱標只是坐享其成。
若是這皇帝當的不好,那就是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的昏君,更何況皇上現在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呆在他的身邊真應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諺語。
藍玉想到這些,也對朱標升起了一絲憐憫,但朱標不回去,自己這些極力支持朱標的武人集團,可就要遭殃了:
“大太子,你倒是一走了之了,那我們這些擁護你的人,會是什麼下場,你想明白了嗎?”
朱標早就知道藍玉會有此一問,面色便的嚴肅了起來:
“那就等等看吧,看看老爺子會有什麼舉動吧,若是在立皇儲,老爺子要是想殺你們的話,我到時候自會出面,幫你們解決此事。”
藍玉嘆了口氣,頗有深意的看了朱標一眼,隨即搖了搖頭,向一旁走去:
“只要你離開了皇宮,你就不是皇太子了。
皇上想要殺誰,就不是你能管得住的。”
朱標看着藍玉要走,想起了之前從藍玉手上拿到的,那個胡惟庸的金錠,便掏出了自懷裡的一塊,金錠朝藍玉扔了過去。
藍玉伸手借住朱標扔來的金錠,看了一眼,隨即轉過頭攤開手,一臉疑惑的看向朱標:
“大太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朱標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金錠,用手指了指金錠的底部,一臉笑意的說道:
“藍玉,貪財我能理解,但你可不要在權利中迷失了自我,不然的話,別說老爺子想要殺你,天都容不下你!”
藍玉聽到朱標的話,狐疑的將金錠擡起來,看向了金錠的底部,之前其上刻着六個大字,左丞相胡惟庸。
看到了這六個字,藍玉的臉頓時變的極其蒼白,冷汗不住的從頭頂留下,滴在了金錠之上!
心中忍不住的猜測:
“連朱標這小子都知道我收了胡惟庸的金子?
那皇上的錦衣衛手眼通天,加之毛驤和蔣瓛這兩個錦衣衛指揮使的能力,豈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藍玉越是細想,越是覺得恐懼,畢竟胡惟庸和李善長的慘死,自己可是全程看在眼裡,那種殘酷和戰場上死掉的人,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藍玉心裡帶着驚恐,咬了咬牙,坐上了馬,急衝衝的向着藍府而去,他要做一件大事,這件大事關乎着自己的生死,也關乎着藍家上上下下幾萬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