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看着田九誠三人,微笑說道:
“你們三人若是願意去,就跟着我走,要是不願意去的話,就找份其他的工作,我也不怨你們。”
“啊?吳念哥,怎麼突然要去北平啊?
我們不去救黃瀟哥了嗎?”
韓盧一副不解的神情,看着朱標。
朱標看了韓盧一眼,淡淡回答道:
“去北平,就是爲了救黃瀟,輕煙樓被查封了,錦衣衛必然要徹查有關輕煙樓所有的一切。
我身爲老闆,你們身爲我的手下,咱們若是不把陳亨這傢伙弄出來,在應天府這邊,就已經是個罪人了。
所以現在去北平,一來是調查陳亨,二來則是逃離應天府錦衣衛的控制,不然說不定哪天,我們就得被全部被抓進了昭獄,在無出來的可能!”
田九誠此時剛用打火石點着了,許老三要送給陳亨的信,聽到朱標要去北平的話,立刻大口吹滅了信上的火苗,不解的問道:
“念兄弟,費那個事幹嘛啊?
咱不是有這個信嗎?把這個信交給錦衣衛不就得了嗎?
到時候把許老三抓住,噼裡啪啦一頓打,他一交代自己的靠山陳亨,以及前去輕煙樓碰瓷不巧被弄死的陳智,這事不就結了嗎?”
朱標看着田九誠,用手拍了拍田九誠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說道:
“九誠啊,你讓我說的什麼纔好呢?
虧你還在沔縣自立山頭,稱自己是漢明皇帝,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也難怪你皇帝做不了多久,就讓塞哈智給剿了。”
田九誠知道朱標是皇太子,自然對朱標的話不敢有所質疑,只能摸着頭笑道:
“念兄弟,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快說說到底爲什麼不能按我的方法做吧?”
朱標看着田九誠笑道:
“知道陳亨是什麼級別的官嗎?知道他的背景有多大嗎?
先不說他是開國的老將,單說他那個北平都指揮使,那可是正二品的官職。
和六部尚書一個級別的,但他可是遠派在外的將軍,手裡有兵權的,六部尚書中除了吏部尚書禮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外,幾乎沒有比他實權更大的官職了!
這個官職在北平,可以說是橫着走的存在,我們若是單憑這麼一封信,交到了錦衣衛手上,用來伸冤,你們知道回事什麼後果嗎?
最後的後果就是把我們,連帶着輕煙樓,以及醇香酒樓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全部拉到太平門一一處斬!”
田九誠聽到朱標的話,面色大變,他從沒想到這件事會如此嚴重。
一旁的荀喜聽到朱標的話,心中不解,追問道:
“不對啊吳念哥,咱們纔是受害者啊,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最後被處斬的反倒是我們?
現在官官勾結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朱標擺了擺手,淡淡說道:
“這纔不是什麼官官勾結,知道爲什麼要處斬我們嗎?
處斬我們的理由是什麼嗎?
根本不是所謂的碰瓷,也不是酒樓的事,最後給我們扣上的帽子是,污衊朝廷命官,還當街行兇,殺害了朝廷命官的胞弟。
別說皇上會不會爲我們做主,徹查此事了,我估計皇上有可能壓根都不知道這件事。
戴原禮那老頭不是說了嗎,那個錦衣衛百戶塞哈智,是吏部尚書詹徽的人。
詹徽想要殺個上百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只要給刑部通知一聲,刑部帶着錦衣衛就把事給辦了,反正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光了,沒有人知道真相是什麼了,那這真相也就不重要了。”
田九誠三人聽到朱標的話,仔細想來也是這麼一個道理,大家都是平民,雖然說皇上又是頒發大明誥,要是制定大明律,但是皇上也不可能顧及到每一個人。
若是真按照朱標的話來說,詹徽私下裡把所有有關人等都殺過了,那真相是什麼,估計皇上也就不得而知了。
田九誠三人聽到朱標的話,也沒了什麼主意,最後只能思考了一陣,隨即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我們三個也跟着你去!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反正我們三個就是跟着你混的,你去哪我們就去哪。”
朱標見三人沒一個人退縮,便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指着躺在地上的信使,對三人說道:
“行,那你們三個先把這個信使扔遠點,然後回去收拾收拾,天色已晚,我還有些事沒處理,等晚些時候去找你們,明天一早我們便僱上馬車,前往北平。”
朱標吩咐完三人後,便回到了應天府內,向着外郭城走去。
朱標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盤算該怎麼和戴無憂解釋,自己要遠走北平,畢竟自己和戴無憂在樹下已經互相表明了心意。
而自己這麼一走,說不定就在也回不來了。
朱標站在戴原禮的院門前,幾次想要伸出手扣響院門,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一來是因爲自己不願做別離,二來上次自己一走了之,不知道戴無憂有沒有生氣。
正當朱標狠下心,想要就扭頭離開之時,戴原禮的院門便被推開,戴無憂開心的拎着一盒茶葉,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吳念哥哥?”
戴無憂見到朱標很是驚喜,但見到朱標站在門前,籌措不定,似乎是有意的避開自己的眼神,便伸出手拍了朱標一下:
“吳念哥哥,你怎麼了?又是來找我爺爺的吧?
我爺爺今天不在哦,他剛剛被叫去應天府給兵部尚書看病了去了,聽說兵部尚書病的很嚴重,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戴無憂的語氣怪怪的,顯然是不滿朱標上次的不辭而別。
朱標聽到戴無憂的話倒是不再尷尬,反而有些疑惑:
“茹瑺?他怎麼生病了?我記着他今年才三十四歲啊,不應該會有什麼重病啊?”
戴無憂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我也不知道,爺爺他工作完了,回到家的時候便是深夜了,一會家裡就站在院子裡憂心忡忡的說着一些奇怪的話。
我剛和爺爺聊了幾句,打算問問他出了什麼事,讓他如此慌張,他就被刑部的人叫走了,說是兵部尚書病的很急,急需他去。”
朱標心中疑惑,自己離開皇宮以後,皇宮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好像整個六部,除了戶部尚書趙勉和工部尚書秦逵以外,剩下的幾個尚書都好像是加急衝業績一樣,不是這個給自己挖坑,就是有病有災的。
難道?真如戴原禮在幾個時辰前所說?因爲老爺子要立新的皇儲,所以各方勢力已經開始站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