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九誠藍家兄弟三人,被殺手的長矛逼到了屋子的角落,退無可退。
藍鬧兒手上傳來陣陣的疼痛,扭頭看向了一旁,同樣手臂發麻的藍太平問道:
“弟弟,這傢伙練得是什麼邪門的功法,怎麼這麼厲害,這身手怕是比咱爹都要高上不少!”
藍太平也看不透這殺手的功法,扭頭看向了一旁的田九誠:
“九誠,你練的是白蓮教的功法,可曾見過這殺手的功法?”
田九誠喘着粗氣,搖了搖頭:
“藍兄弟,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在這裡,在意這些?
我們手上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在聊下去,恐怕我們三個都要死在他的手上!”
田九誠的話音剛落,殺手便揮舞着長矛向着三人揮來!
長矛的橫掃,力道十足,在室內都舞出了破空聲響!
“唰——”
田九誠站在最側面,見那長矛朝着自己的身體呼嘯而至,心中大駭,當即彎腰躬身,躲過長矛的攻擊。
藍鬧兒許是忘記了,手上握着的是普通的竹片,便舉起竹片去擋。
“咔擦——”
藍鬧兒手中的竹片被無刃的長矛整齊的掃斷,斷掉的竹片四散開來,像無數的釘子一樣,插在了棚頂,和周邊的牆壁上。
竹片四散飛濺,藍家兄弟二人也不能免俗,每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插上了幾根竹刺!
藍鬧兒的手臂臉上刺痛無比,恍然間想到,自己手上拿着的,並不是自己善用的寬刃大刀。
“弟弟,快低頭,我們三個沒有武器,只能躲!”
藍太平身上也被紮了幾根竹刺,從最開始對這殺手的嫉妒,逐漸化作了恐懼,從未想到世間居然有如此絕世高手,只能倉皇的俯下身子,必過殺手的攻擊。
“噼裡啪啦——”
殺手的長矛從三人原本腰間的位置猛烈掃過,直接將三人背靠的木質牆壁,掃出了一片大洞,木屑飛濺,田九誠和藍家兄弟二人躲在地上無處閃躲。
“我本不願要你們性命,但是你們見過我的臉,我是斷然不會放你們出去的!
受死吧!”
殺手見三人沒了戰意,眼中殺意頓現,大喝一聲,腰間猛然發力,將長矛對着被夾在三人中的藍鬧兒,眉心刺去!
“嗡——”
長矛足有七尺長短,比殺手的身高都要長上些許,腰部帶動手臂以及手腕的力量,將長矛猛然刺出,發出了一陣嗡鳴之聲!
藍鬧兒被田九誠和藍太平,在角落裡夾在中間,此時纔剛剛緩過神來。
一擡頭,便見到殺手的長矛,朝着自己的眉心刺來,剛想躲閃,卻發現已經避無可避。
“哥哥!”
“藍兄弟!”
田九誠和藍太平緩過神來,也發現了藍鬧兒面臨的危險,但長矛來的太快,已經太遲了。
即便二人想去救,也只是白白搭上性命。
眼看下一秒藍鬧兒就要被洞穿眉心,命隕當場。
“轟!”
一聲巨大聲響從樓上傳來,隨之一片碎石混合着木屑從樓上落下。
碎石和木屑捲起一陣灰塵,將整個房間鋪滿。
朱標手持精鋼佩劍,從灰塵之中走了出來。
殺手恐有危機,長矛便被及時收回,藍鬧兒也抱住了性命。
朱標用手用力一揮,將灰塵撲散,用劍尖指着殺手質問道:
“你到底是誰?
是誰派你來的?
又爲何要來此偷聽我們談話?”
殺手見朱標帶着武器而來,心中忌憚,連連後退幾步,待退到朱標而攻擊範圍外,才輕聲回道:
“皇太子,我只是收到上級的命令執行任務,請您不要怪罪。”
朱標聽到殺手的話,面色微變:
“你是老爺子派來的人?”
殺手搖了搖頭:
“皇太子,對不起,我不能說。”
朱標聽到殺手的話,心中放下了戒備,因爲殺手的話,已經等於告訴了自己答案。
若是老爺子派來的人,來調查自己,自己問話,必然就會如實回答,畢竟老爺子是個殺伐果斷之人,從來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是陳亨對吧?他想知道我來北平城,到底是爲了什麼,還有什麼目的,對吧?”
殺手沉默不語,顯然是沒想到朱標會如此問話:
“皇太子,我只是來執行上級的任務,您就不要再逼問我了。”
朱標冷哼一聲,用手指向了一旁撿回一條命的藍鬧兒,對着殺手說道:
“執行任務?
執行什麼任務?你偷聽了我們的話,不會不知道他是誰吧?
你的上司陳亨,撐死了也就是個北平指揮使,而你剛剛要殺的,是我大明的開國大將,涼國公藍玉的長子!
我問你,誰給你的膽量,敢殺朝廷命官的孩子?又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這番無法無天!”
殺手看着朱標,有些左右爲難:
“皇太子,你就別爲難我了,我就是一個小兵,派過來就是爲了監聽點情報,我當然知道那是藍家的大公子。
但是他看到我的臉,就知道我是誰了,我不殺了他,那我的任務就失敗了,我…我的寶貝就要被扔了啊!”
殺手面對朱標,一改剛剛的嗜殺成性,顯得有些窘迫。
“看到你的臉就要被殺?
這是什麼道理?按你這麼說,那我也看到了你的臉,你是不是也要殺我?”
殺手連連搖頭,臉上露出了笑意:
“皇太子,無論您逃離了皇宮是和何緣由,您終究都還是大明朝的皇太子。
我只是一個小兵,哪裡敢和您動手,更何況剛剛咱們已經打過一個回合了,我顯然不是您的對手。”
朱標看這殺手一副討好自己的模樣,忍不住想笑,誰能想到剛剛殺意盎然,冷血無情,將藍家兄弟帶着田九誠逼入絕境的武學高手,心平氣和的講起話來,居然有這麼大的反差:
“你小子還知道我是皇太子,不能殺我。
念你身手當世罕見,我也是個愛心人才之人,我今天也不爲難你。
把這事情的緣由都給我說明白了,我就給你留條活路。
還有你說的那個所謂的寶貝,到底是什麼?
能讓你爲了這寶貝,連涼國公藍玉的長子都敢殺!”
朱標的質問,讓殺手有些難爲情,但見到田九誠和藍家兄弟也好奇的看向自己,殺手只能聲音細小,唯恐旁人聽清的說道:
“我…我是個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