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挾着血腥與死亡的氣息。
夜晚,一道黑影潛入在呼圖克圖的大營內,而那道黑影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摸到了呼圖克圖的大帳邊,沒有一會便摸索了進去。
今夜的風,喧囂的很。
捂嘴..割喉、待確認死亡後割下呼圖克圖的頭顱,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就好像今天這一切都已經提前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夜色之中,那道黑影喃喃自語,用尋常人都難以聽得見的聲音說了一句:“爹孃..兒子爲你們報仇了!”
說罷,這道聲音就被裹挾在風中。
隨着天空之中逐漸泛起魚肚白,儘管是清晨,但大營內還是有人早早起牀,來爲所有人準備早上的早餐。
剛剛在火上燒開的奶茶配上草原上常見的奶製品,以及昨天就已經做好的羊肉和風乾肉,這就是呼圖克圖每天早上都要吃的一頓早飯,但今天早上恐怕他很難再起身吃這頓飯了。
“啊!!大汗死了!”
尖厲的聲音迴盪在大營之內,給呼圖克圖送飯的小兵難以置信的看着大帳內的那具無頭屍體。
更難相信,就在這麼多人的看護下,漠西蒙古的大汗就如此不聲不響的死在了自己的大營之內。
叫聲瞬間吸引了所有聽到人的注意,畢竟話中的內容實在太過勁爆。
呼圖克圖死了。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做的,只知道給他們留下的只有一具無頭的屍體。
“都說說吧..現在大汗死了,這事情你們覺得是誰幹的。”
一旁的一位蒙古將領,原本是呼圖克圖手下最大的依仗和親信,出自同一部落的格巴泰厲聲在另一個大帳內開口衝着衆人說道。
“一定是那該死的明軍乾的!趁着夜色,我們沒有防備潛入了大營之內!”
另外一名蒙古部落的首領開口說道。
誰料,就在這時,另外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在此時間響起。
只見一瘦弱男子留着八字鬍鬚,打扮一點也不像草原上的蒙古人,反而像是西域而來的瘦弱商人。
“這可不一定...誰知道是不是哪位將領對大汗懷恨在心,趁着晚上,動手殺了大汗!”
這樣的言論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第一時間投向了身旁所有人,滿臉都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畢竟這瘦弱男人說的話簡直太有道理了,偌大的大營內帳篷可以說錯落有致的足足數百個,怎麼就那麼巧合,前來刺殺呼圖克圖的那人甚至都沒有跑錯地方。
還是一擊斃命,直接送了呼圖克圖上西天,直到早上才被人發現!這種種跡象都表明,眼前這瘦弱男人所言非虛,並且還有極大的可能性確實如此!
“這件事情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當務之急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眼下正在與韃靼蒙古作戰,國不可一日無君,而草原上即是不可一日無大汗!”
“按照草原上的規矩,我們現在要第一時間先去尋找切格勒回來繼承大汗的位子纔對!”
格巴泰站在人羣首位,面向所有人說了很多,但每一個人都聽明白了。
那就是這格巴泰想要將這漠西蒙古大汗的寶座繼續留給切格勒來坐!
“格巴泰!你都說了要按照草原上的規矩來,他切格勒只不過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罷了,如何能夠當得起大汗的位置,要不我們先鳴金收兵,回到漠西之後再對這件事慢慢商議!”
“不行!”
“絕不可收兵,就是有萬事也要等到切格勒回來!”
格巴泰和身旁的另外一個部族首領都是呼圖克圖生前所交好的親信,眼下大汗的位置自然是想要留給切格勒的。
可呼圖克圖死了,留下來的位置卻是所有人都眼饞的對象,見衆人眼神都飄忽不定,格巴泰咬了咬牙說道。
“諸位首領可別忘了,有命奪位,未必有命坐的住!”
這明晃晃的威脅直接說了出口,格巴泰顯然是已經顧不上所謂同爲長生天的子嗣這樣鬼扯的關係了。
畢竟在地位和權力面前,人心實在難以經受考驗。
而就在所有人聽完格巴泰所說的話,紛紛附和的時候。
“一定一定!”
“格巴泰說的有道理,咱們一起在這裡等着切格勒回來!”
“對!”
就在格巴泰以爲終於安定了衆人的情緒。
放鬆了幾分警惕之後,就見之前說話的瘦弱男子面帶笑容,從身後竄出了一位精壯男子手持彎刀利刃,一把就架在了格巴泰的脖子上。
沒有絲毫猶豫,行雲流水就帶走了他項上人頭,咕嚕一聲滾在了地上。
陰沉的目光重新注視了衆人後,大帳外頓時涌入了十數位精壯的蒙古士兵。
“諸位..今天起,漠西蒙古由我察哈爾說了算!諸位可有意見?”
男子的目光不斷在大帳內來回閃爍。
方纔另一位與呼圖克圖交好的部落首領卻開口說道:“你想要做什麼!你敢當着我們這麼多人的面顛倒黑白嗎?”
“來人..給這位大人換個念頭吧。”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血色噴涌,人頭滾滾落地。
衆人一看這個架勢,哪裡不知道眼下這察哈爾部族是徹底想要藉助這一次的機會奪權。
而切格勒此刻,正在策馬趕來的路上。
奪權的瘦弱男子名爲達巴拉幹,乃是這一次察哈爾的部落首領,聯合叔叔親手弄死了自己的父親才坐上部落首領的位置。
“給我們的切格勒送上一份大禮,就當是我這個做叔叔的給他一點慰藉吧!”
達巴拉乾的話在大帳內迴盪,不管衆人願不願意接受,但現在的局勢彷彿在告訴所有人!
漠西蒙古內部的天要變了,以後的都會由他達巴拉幹說了算。
只不過由於一時間衆人都還不知道切格勒要回來的消息,所以達巴拉幹也只能先將手下派遣出去,在草原上尋找切格勒的下落。
但他不知道的是,切格勒根本沒有朝着西邊的明軍摸索過去,而是一頭扎向了南邊大明的邊境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