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縣令,如果我說這書中所寫句句屬實,不知道你怎麼說?”
望着妄圖僥倖矇混過關的莫稽,朱標忍不住開口反問道。
“胡鬧,此刻哪有你一個書童說話的分?看在指揮使大人的面子上,還不速速退下?”
祭酒看着突然插嘴之人,只是一個書童,忍不住呵斥道。
可是劉廣州卻不動聲色,剛纔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此刻更驗證了他的猜想,卻也不會出言提醒。
如今之事,最好置身事外。
“老夫子,你好大的膽子,莫不是書讀多了,老眼昏花了?”
“這乃是當朝太子殿下,難道你忘記了?”
看着祭酒居然敢呵斥朱標,毛驤再也忍不住了,此刻殺氣騰騰,畢竟主辱臣死,要是朱元璋知道此事,肯定不會輕饒他。
衆人聞言大驚,劉廣州雖然猜測書童身份不簡單,可是沒想到就是太子殿下,畢竟此刻書童打扮,又一直低着頭,讓衆人無法看清臉龐。
祭酒此刻睜大眼睛,仔細的瞅了瞅朱標。
雖然他也沒有見過朱標幾面,可是每次回鳳陽,朱標都會召集大儒們一起,探討儒學,因此大概的樣子還是記得的。
此刻朱標不在隱瞞,高昂起頭,衆人都能看清楚他的臉龐。
雖然一身書童打扮,但的確好像是太子的面龐。
再加上剛纔毛驤的這一喝,恐怕此人真的就是大明的太子殿下,朱標。
“見到太子,還不行禮,難道這就是諸位讀書人的禮節?要不要我教教諸位?”
望着還在驚詫中的幾人,毛驤左手按住刀柄,彷彿隨時要拔出來。
作爲錦衣衛指揮使,此次又是奉皇命,剛纔要不是太子囑咐,哪會和他們如此囉嗦。
“臣等叩見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饒恕臣等無禮之罪。”
祭酒,劉廣州,莫稽頓時雙膝跪地,不敢再擡頭。
就這無禮之罪,都可以讓他們丟了腦袋。
“起來吧,此事不怪你們。”
幾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才慢慢的爬了起來。
“莫稽,如果我說小說中所說都是真的,那莫極就是你莫稽,你承不承認?”
看着驚疑不定的莫稽,朱標直接開口問道。
剛剛站起來的莫稽,瞬間兩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既然太子都未此事而來,那肯定有了充足的證據,容不得半分的狡辯。
完了!
此刻的莫稽面如死灰,不知作何回答。
“真是好一個讀書人,沒想到今天真讓我大長見識。”
“若你今天痛快認錯,我還能幫你求求情。”
“可是你居然以爲可以瞞天過海,拿項上人頭擔保,那我就收下了。”
說完,朱標轉身望向劉廣州道;
“劉大人,將此忘恩負義之人押入大牢,明日在鳳陽府菜市口問斬,以平息衆怒。”
劉廣州連忙照辦,去喊人進來。
聽到明天就要處死,莫稽頓時一個激靈,小便失禁,痛哭道;
“太子饒命,我只是一時糊塗,罪不至死啊。”
“祭酒大人,祭酒大人,幫我求求情啊!”
看着眼前狀若瘋狂的莫稽,祭酒立馬把目光移到別處。
本來祭酒幫助莫稽,就是不想讓讀書人丟了臉面,對莫稽本人根本不喜。
再看看現在莫稽的樣子,更是把讀書人的臉面丟盡了,況且此刻太子在這裡,
祭酒更不會在爲了他去得罪太子。
劉廣州帶了人來,滿臉厭惡的讓人把莫稽脫了下去,可是大廳中卻已是氣味難聞。
“太子,不如我們到花園中坐下?”
劉廣州小心翼翼的問道。
朱標點頭同意。
於是幾人來到了花園中。
朱標坐於椅上,毛驤站立在後側。
劉廣州和祭酒立在朱標面前。
“祭酒大人,此事如此處置你認爲如何?”
“噗通”一聲,祭酒立馬跪下。
剛纔他可是有替莫稽說情的。
“太子處置妥當,今日要不是太子,微臣恐怕要被這奸詐小人所矇蔽。
朱標不置可否。
雖然他向來待人和善,可是卻一直幫朱元璋處理國事,這裡面的道道還是能看得清的。
“劉知府,你認爲如何?”
劉廣州馬上也跪在地,叩首道;
“太子處置英明,微臣治下出現如此忘恩負義之人,是我識人不明,請求太子責罰。”
“都起來吧。”
二人這才緩緩起身,明白太子這是不打算深究下去,不由的慶幸,自己沒有參與其中。
“鳳陽府是龍興之地,當初父皇也意欲建都於此,最後因爲種種原因,方纔作罷。”
“可是父皇對鳳陽府的感情極深,望二位大人不要讓他失望纔是。”
雖然朱標不打算深究, 但還是要敲打一番。
畢竟剛纔二人的表現確實讓他不太滿意。
劉廣州和祭酒連忙點頭稱是。
“可知那小說是何人所寫?”
“是一個署名草堂明人的,再具體就不知道了。“
急於爭取表現得劉廣州趕忙答道。
“哦?作爲知府,治下出了那麼轟動的小說,居然不清楚具體是誰所寫?”
聽出朱標語氣不善,劉廣州連忙道;
“此書是經由龍門書屋出版,那裡向來不對外透露寫書之人的名字,所以……”
沒說完,劉廣州看了看朱標身後的毛驤,不再言語。
“龍門書屋?”
看着朱標似有疑惑,毛驤連忙在朱標耳旁耳語了一番。
“此事倒也不怪你了,不過以後用人還是要查清楚的好!”
“微臣遵命。”
說罷,朱標就讓二人退了下去。
“這龍門書屋想必定是知道此人的身份,既然來了,那就不要錯過纔是。”
“如今大明方興未艾,正是用人之際,如果此人真的有些本事,我到可以以把他帶回京師。”
“想必父皇此次讓我過來,也是有此意。”
“殿下說的是,我這就人把那草堂明人的地址查清,把他帶過來見過殿下。”
“不可如此,對待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禮節,此事還是我親自去爲好。”
毛驤不敢再勸阻,有他跟在身邊,保護朱標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草堂明人?這個名字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