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張三丰?”
“那個老不死的張真人?”
“他還沒死呢?”
塔塔兒發出了致命三連問。
巴圖魯的臉色有些蒼白,喃喃道:“或許,我們要死了。”
“什麼?”
“你對付不了他?”
塔塔兒臉色驟然大變,抓着巴圖魯的手臂,追問道:“爲什麼?你不也是宗師嗎?爲何會對付不了張三丰?”
“他已經老了,拳怕少壯,他不應該有多少實力纔對,血氣衰敗是自然規律,他也不可能避免的。”
巴圖魯搖了搖頭,語氣極爲凝重,解釋道:“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血氣衰敗之人,另一種是張三丰。”
“張三丰精通陰陽之道,能夠逆轉陰陽之氣,即便衰敗,也不是我能對抗的,塔塔兒,跑吧!”
“快點跑,我拖住他,只要你不死,這場戰鬥,贏得就是我們。”
“記住,屠了武當山,爲我報仇。”
巴圖魯一把甩開了塔塔兒,縱身一躍,渾身勁氣激盪,身上的手臂肌肉瞬間腫脹起來,龍象虛影,在他身後浮現出來,氣勢瞬間暴漲十倍,猶如西楚霸王行走人間,散發着無窮無盡的威勢。
“張三丰,天狼教教主巴圖魯,請賜教!”
音浪如潮,從巴圖魯爲中心,掀起巨大的漣漪,狠狠震盪而出。
音波狂浪,席捲了整個韃靼大營。
無數駿馬受驚,兵馬慌亂,整個韃靼大軍都亂了起來。
無數的聲音交織,叫罵聲,馬蹄聲,兵刃拖動的聲音,不絕於耳。
“發生什麼事情了?”
“巴圖魯?是巴教主?誰來了?”
“請教?”
“張三丰,究竟是誰?”
……
韃靼人口中喊着韃靼語,語氣顯得有些驚恐,哪怕他們不認識張三丰,從剛剛巴圖魯的語氣,以及展現出來的姿態,他們也可以知曉來人是強敵。
正因爲不知曉,他們才更加恐懼和害怕。
未知,從來是最恐怖的。
“轟!”
“轟!”
“轟!”
跺地聲響起,地面上肉眼可見的出現巨大的裂痕,巴圖魯猶如一隻人形巨獸,以最蠻橫的姿態,向着剛剛逃出來的大帳方向衝殺過去。
氣浪滾滾,覆蓋在周圍,好似一個衝擊的炮彈,橫掃一切,無可阻擋。
不遠處,在消失營帳的空地上,一道身影,身着道袍,手中端着拂塵,背上揹着一柄寶劍,鶴髮童顏,雪白長鬚,氣息虛無縹緲,好似與天地融爲一體。
此人正是守約而來的張三丰。
面對如同怪獸般的巴圖魯,張三丰微微一笑,手中拂塵一甩,輕笑道:“昔日神鵰大俠楊過,爲保衛襄陽城,對抗金輪法王的龍象般若功,沒想到,時過境遷,貧道也有這個機會。”
“不錯,就拿你的命,爲我破碎虛空,做個見證吧。”
張三丰自顧自的說完,手中拂塵一甩,一股無形無相的波動,緩緩震盪而出,太極陰陽八卦圖在他身後浮現出來,甩出的波紋,蕩起一道至剛至陽的氣勁,宛若火炮響徹,向着巴圖魯轟炸了過去。
“太極拳剛勁?”
巴圖魯一直以來都在收集中原武林的資料,對於成名已久的張三丰,他自然是知曉的。
對於所謂太極剛柔兩勁,他也有所瞭解。
兩勁合一,便是太極,兩者分開,就是最剛猛之勁,最陰柔之勁。
“不動明王印!”
巴圖魯的身形微微一頓,整個人停滯了下來,手中掐起一個手印,渾身亮起猶如金剛不壞之體般的金光,背後浮現出一道佛光虛影,金光覆蓋皮膚,宛如實質,整個人就像黃金澆築的金人。
“轟!”
這道氣勁,狠狠撞到了巴圖魯的身上,將他直接撞飛出去數米,砸出一道深坑。
僅僅兩個呼吸的時間,巴圖魯猛然從深坑之中,爬了出來,雙手一攤,手掌如刀,密宗火焰刀,瞬間施展出來,真氣在掌刀之上燃燒,爆發出驚人的威力。
“張三丰,嘗一嘗我密宗的火焰刀吧!”
雙手一揮,手刀爆發一道道烈焰刀芒,撕裂空氣,發出轟鳴聲,朝着張三丰的面門射去。
與此同時,巴圖魯的意境也逐漸浮現出來,波紋震顫,周圍的景色猛然變化,光禿禿的岩石,一處巨大的瀑布,一座圓形的岩石地面,儼然一副天然的修煉場所。
張三丰拂塵一甩,太極陰陽之力,在柔軟的拂塵上,隨意扭轉,將激射而來的火焰刀芒,輕易的操控住,甩到了別處。
“練功場所,化爲意境,原來閣下是一名武癡?”
“可惜了。”
張三丰語氣輕嘆,拂塵一動,周圍的意境猶如破碎的鏡面,點點落下,支離破碎,逐漸消失於無。
“噗!”
巴圖魯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的嘴角卻露出笑意:“哈哈,張真人不愧是張真人,隨意一擊,就擊破了我的意境?”
“沒想到,你這樣老神仙,也會參與國家之事?”
“元朝暴虐無道,那時候,你爲何不出來?”
聞言,張三丰搖了搖頭,感嘆道:“人有盡時,即便是貧道,也難以逆轉大勢,修道難,正心更難……”
其實這次若非朱祐極出現,承諾可以護住武當派,張三丰也不敢公然參與國戰。
因爲他的身份特殊,一直以來超然世俗,不參與武林和朝廷之事,保持着正派的風度和氣度。
也正因爲如此,武當派才能不受到忌憚和清洗。
而這一次的國戰,是四大國聯手入侵,大明能不能撐得住,也在兩可之間。
他一出來,就等於站隊大明。
若大明敗了,可以想象,武當派絕對會遭受到血洗,毫無疑問。
爲了武當派的傳承,張三丰不得不妥協。
其實因爲當年的事情,張三丰心境是有些問題的,畢竟放任元朝昏庸,而無動於衷,他覺得對不起天下百姓。
一直到多年修道之後,他才逐漸釋懷,才走到了武道至極。
若他沒有這個心境問題,可能早數十年,他就破碎虛空而走了。
“不過這一次,貧道可以放手而爲了……”
張三丰緩緩把拂塵放了下來,背後的長劍,應聲出鞘,閃耀起一抹亮眼的白光,閃爍整個韃靼大軍。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