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隨着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之後,一個個被燒紅的小鐵球被工人們夾起來放進了模具之中。
隨後,衝壓用的鋼砧重重落下。
將那些放置在模具中小鐵球壓制成了人們想要的現狀。
隨後工人們再次撬開模具,將其中壓制好的彈丸取出來淬水。
帶着細小尾翼的尖銳彈丸,就這麼生產了出來。
整個過程看上去格外的解壓。
而這就是朱棣和朱楨的彈藥生產場。
在衝壓結束之後,這些彈丸邊緣難免存在些許的瑕疵。
所以還需要人將這些冷卻之後的彈丸進行簡單的研磨。
沿河建造,藉助水車將水力轉化爲動能。
驅使着場地中的衝壓設備進行簡單而單一的工作。
雖然聽上去貌似沒什麼。
但是對於這個一切都要依賴人工的時代來說。
水車的效率已經是十分的誇張的了。
“效率還算是不錯了、如果只是生產這種實心的火銃彈的話,有這個生產速度,倒也還算是綽綽有餘了。但是如果要生產一體式彈藥的話恐怕還有些困難啊.”
彈藥場之中,楚澤看着那正在打磨彈藥的工人們,他對於自己所一手構建起來的這座生產線還是比較滿意的。
說實在的,這可是跨越時代的東西。
一看到,他心裡就是滿滿的自豪感啊!
“說真的,我們也沒想到就看着這麼簡單的一個場地,居然能有如此恐怖的生產力啊!我現在反而有些期待大哥正在籌建的那個流水線的生產線了。”
“也不知道,你說的那個流水製作法,究竟好不好用。”
在楚澤參觀完了彈藥生產場之後,朱棣也在一旁跟着搖了搖頭。
簡單的調整過後,如今的彈藥生產場,雖然前後只是幾十人。
但是做出來的彈藥卻足夠供應給數千人使用了。
如此恐怖的效率,就算是到戰事緊急要加制彈藥,也完全能趕得上啊!
“恐怖的生產力?就這還恐怖啊?”
楚澤聽到朱棣的感嘆之後,他最終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都這樣了,你還不滿意嗎?”
看着眼神中充滿了無奈的楚澤,朱棣眉頭莫名一皺。
他感覺自己這個彈藥生產場已經很強了啊!
要知道、光是他這幾十人,每天生產的彈藥,就已經超過數千人一同冶鐵打造的數量了啊!
要不是儲楚澤,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僅僅靠着一個水車,幾個鐵氈,加上幾十號人,就能完成這麼多的事情。
然而都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楚澤卻依舊不滿意。
“如今只是在生產實心彈藥這點兒產量,自然跟得上消耗了。”
“如果不是負責雷酸汞的方士前兩天一個意外把自己炸死了,說不定如今,彈藥的底火都已經有眉目了。”
“一旦進入一體式彈藥的使用階段的話.就算咱們只用雙管霰彈槍,那士兵熟練了之後,一分鐘打十顆彈藥,這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五千霰彈槍士兵,只要動手,那子彈消耗數量都是恐怖至極的!”
“何況,如果造出來了霰彈槍,就算是讓人用手扣,我也得讓人給我把膛線摳出來。”
“到時候,就得開始實驗手槍等武器了.”
“一旦到了那種程度的話,幾十個人供養一個人的彈藥都夠嗆。”
“算了..有燧發槍加上這尾翼實心彈,這也足夠大明橫行幾年的了。”
“先去看看你兄長的流水線生產基地,然後順帶進宮一趟..伱二哥昨天回去是不是又捱揍了啊?”
從未見識過自動化武器的恐怖輸出能力的朱棣,楚澤很難跟他解釋清楚武器和彈藥的事情。
而且就算他解釋了,對方估計也無法想象那種畫面。
參觀完了彈藥生產場之後,楚澤與朱棣便駕車朝着另一處水利工廠。
這邊的場地,相比之下可就比朱棣的彈藥生產地大的多了。
這裡,是朱標提前建設起來趕製燧發槍的場地。
槍械不比實心彈藥,只需要簡單的衝壓,就能直接一次成型了。
而且這邊的結構,也更加的類似工廠一些。
一切的動力都依賴於不遠處的河流。
一個個巨大的水車帶動原木或者齒輪旋轉。
冶鐵區域,就連拉動風箱的,都是一個滾輪。
而研磨,木頭剪裁等工作,也都不需要人工了。
有固定的切割臺,打磨臺。
都是藉助齒輪和傳動軸將水力轉接之後,轉換爲了單一運作的機械能去完成這些工作。
工人只需要將需要打磨的東西,放在打磨臺或者切割臺上就可以了。
燧發槍的製作,可不比彈藥。
需要的零件多種多樣,而且製作過程也極爲的繁瑣和講究。
單人如果想製作一把燧發槍,光是消耗的時間就得按照天數來計算。
而且還得是極爲熟練的老師傅才行。
所以,爲了趕製的同時,還能進行有效的保密工作。
流水線生產法就開始推行了。
每個人只需要製作每一個部件,甚至是隻需要完成某個部件的某個工序就可以了。
而你完成這個工序之後,完成的東西會有專門的人負責審覈尺寸質量,隨後達標的會被直接拉走。
而組裝部分的人也同樣是如此。
那些被招募來完成組裝任務的人,甚至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東西。
一套流動的生產線,你就只需要負責按照自己職責在內的部件就可以了。
這個部件安裝完成之後,東西就返回流水線上,讓其順着流水線一直走下去。
簡單、單一、機械式的工作。
幾乎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在其中。
也正是因爲如此,朱標還聽從了楚澤的建議。
招募婦女入工廠幹活。
工廠之中,不論男女,只要你能勝任工作,那就可以應聘入職,並且獲得工錢。
而且工錢還不低.
最爲關鍵的是,燧發槍的生產場和應天府之間,是有專車接送的!
四輪加長大馬車.每天定點上下班,都有專車在固定的地方接送。
只要你不遲到,每天從應天府坐上朝廷的車,就能直接到達城外的工廠。
在工廠之中,有朝廷的衛兵保護。
回去的路上,也同樣有衛兵保護。
你壓根不用擔心遇見危險。
加上也不存在保密
在這樣的舉措之下,很多百姓家的女子都紛紛應招前往了工廠工作。
人手的問題壓根就沒有存在過。
參觀完了兩處最爲關鍵的工廠之後,楚澤這才帶着朱棣發揮了應天府當中。
等他們二人來到皇宮中的時候。
人都還沒到御書房,就聽到裡面傳來了真正怒罵之聲。
“你這逆子還敢狡辯!咱讓你把人給咱帶來,你告訴咱,人家賴在你家裡不肯走了?你這混賬,咱看,你這是還沒挨夠打!”
“爹爹我真沒說謊啊!那西域女子是真的賴在兒臣家裡了啊!兒臣從頭到尾說的都是真的啊父皇!”
“人家賴着你?你自己長得什麼熊樣你不知道嘛?你自己什麼德行,你沒點數?拿藤鞭來!”
“爹兒臣冤枉,兒臣真的冤枉啊!”
御書房之外,聽着裡面的求饒聲,門外的楚澤和朱棣一愣。
這昨天的事兒還沒結束啊?
而且聽裡面這意思,貌似是還要接着打啊!
“我們.我要先回避一下?”
御書房之外,聽着裡面的吵鬧聲,楚澤有些猶豫的對邊上的朱棣問了一句。
而朱棣側目朝房中微微望了一眼,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了他父皇發怒時的樣子。
隨後
這傢伙居然打了個寒顫。
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表示贊同。
他們身後,就響起了馬皇后那有些怪罪的聲音。
“楚澤,老四!你們兩個真是的,你們二哥在裡面遭罪,你們人都到門口了,也不知道進去勸勸不說,還想着跑?”
“真是一點兒擔當都沒有!”
聽到馬皇后那有些責備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之後。
本來勾着腰在一旁偷聽的楚澤跟朱棣頓時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兩人有些機械式的扭過頭去之後,卻發現馬皇后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們兩身後了。
而且,此時臉色似乎很不好看。
“那個..母后,我們.哎哎母后您輕點兒啊!傷了我的耳朵是小事兒,怕累着您啊!”
“乾孃..乾孃乾孃我就不要掐耳朵了吧!哎哎.痛痛痛!”
“你們都是兄弟,就算是楚澤也一樣,乾孃視你如己出。你看到二哥受苦,就不能有所擔當嘛?不去勸阻一番就算了,居然還教唆老四視而不見.”
跟在馬皇后身後的朱標,看着被馬皇后一手一個,直接掐着耳朵就朝着御書房當中拎的楚澤和朱棣。
他站在後面毫無顧忌的笑了起來。
然而他這邊笑聲纔剛響起,就發現他母后正惡狠狠的盯着他。
“你這個做大哥的還好意思笑?”
“啊!母后..我.”
“我什麼我,還不趕緊進來!”
“.”
御書房之中。
想要跑路,卻被抓個正着的楚澤和朱棣此時正低着頭,滿臉苦逼的站在一旁。
而他們面前,則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臉上滿是委屈之色的朱樉。
作爲太子的朱標,此時站在一邊,就好像是犯錯的孩子一般。
而老朱則是坐在皇位之上,眼神有些發憷的看着手裡拎着藤鞭的馬皇后。
此時的御書房中,所有的宮人都被遣散離開了。
唯獨就留下了這麼幾個人。
而這大殿的七尺男兒,此時卻都被一個女人給拿捏的死死的。
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
“朱重八!你讓我怎麼說你纔好!老二的事情,你真去查了嗎?查都不去查一下,就在這兒喊打喊殺的!”
“妹子!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查的啊?他朱老二是什麼人,難道咱心裡還沒點兒數?他小子除了欺男霸女,還能幹的成什麼!妹子,不是咱說你,這咱在教導兒子的時候,你..你也不能這樣”
“父皇,兒臣讓人去查了事情經過..二弟他說的是真的!他當時在街上,主要的確是扣押了那些西域商人而且那個西域女子,好像是真的看上老二了,就賴上他了!”
“.”
“.”
“.”
在朱元璋還想反駁一下馬皇后的話的時候,一旁的朱標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湊過身子,在朱元璋耳邊小聲的敘述了一下自己所查到的事情。
而在聽到朱標這話的時候,本來還理直氣壯的朱元璋,頓時就瞪大了雙眼。
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下方跪着的朱樉。
而一旁站着的楚澤和朱棣,此時更是驚的下巴都有些合不攏了。
昨天朱樉說的那些話,這特馬居然都是真的!
“父皇..您看,兒臣這次真沒有說謊啊!我真就是扣押那些貨物。而且當時兒臣被錦衣衛請來的時候,真是那女的硬拽着兒臣朝房間去的啊”
“爹您這次是真冤枉兒子了啊!”
在聽到有人爲自己洗刷冤屈之後,朱樉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朱元璋哭訴了起來。
他就爲了這事兒,前後捱了三頓打了。
如果他真是欺男霸女的話,這次又沒有鬧出人命,也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兒來。
他至於這麼死鴨子嘴硬嘛?
他這次說的可句句屬實啊!
而看着下面委屈的痛哭流涕的朱樉,老朱此時人也蒙了。
都說人的名,樹的影。
他這不是因爲朱樉先前乾的那些個破事兒,所以才直接就認定了朱樉這是欺男霸女了的。
昨天把人叫來揍了一頓之後,老朱後面是越想越氣,就又給朱樉叫來問了一遍。
結果這貨死不鬆口,然後又捱了一頓揍。
期間,朱元璋完全沒有過,要派人去核實一下的想法。
因爲,他壓根就不覺得,朱樉說的會是事實的。
結果現在朱標卻突然告訴他,朱樉真沒有撒謊。
他這是真讓一個西域女子給看上了,而且人家這是要死賴着他了
眼神發愣的看着下方跪着的朱樉,好半天的功夫,朱元璋才反應了過來。
然而反應過來自己錯怪了朱樉之後的他,卻壓根就沒有道歉或者是讓兒子起來的意思。
發了是目光呆滯和充滿疑惑的問了一句。
“那西域女子是瞎了還是沒見過男人啊?她怎麼就看上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