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會父皇身體偶感身體不適,由本太子代父皇爲之!諸位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朝會大殿之上,一身正裝的朱標、臉色頗爲無奈的看着前方的羣臣。
而看着站在皇位之前的太子朱標,羣臣此時也是滿臉的驚愕。
陛下身體偶感不適?
騙鬼啦!
昨天他們還見到陛下的,那身子骨,你說的一拳能打死牛都有人信的。
這到了朝會,他身體偶感不適了?
然而短暫的驚愕過後,羣臣也都反應了過來。
陛下這是已經開始徹底的打算讓太子執政了啊!
如今,早朝都開始讓太子代理了。
這還說啥啊?
而且羣臣心裡都清楚,雖然說此時看着這皇位之前站着的只是太子朱標。
但是說不好,他們那位陛下此時正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若是別的皇帝,不一定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然而當今聖上的話.這種事情他還真就做得出來。
“啓稟太子,臣有事啓奏!”
“請講。”
朱標雖然很清楚,他父皇如今一心就想讓他接掌大權。
就算此時此刻在這大殿之上,他直接坐在那象徵皇權的龍椅之上,也不會有任何人提出什麼非議。
但是朱標卻並沒有去這麼做。
不越雷池一步,這是他的底線。
所以,在他說話間,邊上的內侍已經搬來了一個小椅子,在朱標的示意之下,這個椅子和書案就擺在了皇位之下的臺階之前。
低於皇權一等,卻又高於羣臣一階。
看到太子的這一番安排之後,羣臣不由默默的低下了頭。
這種時候可沒人會站出來找不自在的。
這明顯是人家皇帝父子兩玩謙讓你這種時候多嘴,除了找不自在之外,就沒啥好處了。
而朱標坐下之後,一個身穿藍色官服的朝臣也先前一步,動作與平時參拜皇帝時沒有任何的異樣。
雖然此時坐在他面前的是太子,但是規矩該有的,還是得有的。
“啓稟太子,臣要彈劾錦衣衛指揮使楚澤!”
“.”
剛剛纔坐下的朱標,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整理好自己的衣襬,就猛然聽到有人居然要彈劾楚澤。。。
而此時的皇位之後的屏風後面,朱元璋正毫無形象的就地靠坐在了皇位的龍椅之後。
當聽到大殿之中有人提出對楚澤的彈劾的時候。
朱元璋差點兒失聲笑了出來。
原本提議撤除錦衣之事,因爲楚澤的突然升遷,而一時間陷入了冷處理的狀態之下。
然而今天,錦衣衛的事情,終究還是再次爆發了。
聽到朝堂之上朱標的詢問以及大臣們列舉出來的楚澤的種種罪行。
朱元璋只是默默的靠着身後的屏風。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讓朱標去獨面諸多大臣。
讓他開始習慣、開始適應當一個皇帝。
不給朱標太大的壓力的同時,也讓他逐步掌權,逐步的去做決定。
而朱元璋他今後會將主要的精力花在培養皇太孫這件事上。
朝堂之上,朱標聽着下方羣臣列舉出來的楚澤的種種罪行。
他一時間嘴角不由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毆打他國使臣,收取賄賂、私佔宅院,圈養異國民女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教唆皇子,暗結黨羽,御下不嚴什麼的。
可謂是不管有的沒的,反正先給他扣上再說。
而且這一次站出來彈劾楚澤,或者是指責錦衣衛的,還不是一個兩個的。
朱標在聽着耳邊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之後,他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了站在第一排的胡惟庸。
朱標是知道的,楚澤這傢伙一直都在和胡惟庸相互走動。
而且看楚澤的樣子來說,胡惟庸似乎被他給耍的團團轉的。
然而當朱標看向胡惟庸的時候卻發現,此時的胡惟庸,竟雙目微閉,擺出一副閉目養神之態。
面對羣臣對楚澤那充滿攻擊性的言語,他此時卻是直接選擇了置若罔聞。
似乎,此時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這些把矛頭指向楚澤的人之中,有不少還是胡惟庸的門生看樣子這些人多少都是受了他的指使啊,這麼說來楚澤和他這算是撕破臉了嗎?’
朱標看着全然沒有開口的意思的胡惟庸,他微微擡了擡手,打斷了下方羣臣的言語。
“按本朝律,既然有人提出彈劾了.那麼雙方之人自然應當當堂對峙纔是。”
“來人啊,去把楚指揮使喚來。”
朱標的聲音雖說是不大,但是他開口之後、朝堂之上也頓時安靜了下來。
御前傳令太監收到指令之後,也是立刻起身前往楚澤的府邸。
而此時楚澤家中。
昨天回來之後,本來是一羣人在自家前院吃燒烤聊天的。
因爲想到朱棣等人很快就要出征了,於是原本從不喝酒的他,昨天晚上也破例的喝了一杯。
然而喝酒這種事情,往往只有零杯和無數杯。
在他那熱情過頭的老丈人的勸酒之下,楚澤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幾杯了。
反正他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最後感覺頭實在暈的厲害。
於是,乾脆就直接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臨睡過去之前,他依稀還能聽到耳邊傳來的朱棣等人的嘲笑聲。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只感覺自己的鼻尖一陣癢癢。
隨後,就感覺好像是地震了一般,有人在死命的搖晃着自己。
等楚澤睜開依舊有些朦朧的睡眼之後。
他的眼前出現的,竟是一張小巧可愛的俏臉。
“楚澤哥哥,你快醒醒啊!宮裡來人了,說是要召你上朝議事!”
“你快別睡了好不好啊”
藍若嫣此時看着叫都叫不醒的楚澤,她那殷紅的小臉之上也不由爬上了一抹焦急之色。
“楚澤哥哥.你壓着我的裙子了!”
“你快起來好不好啊!”
無奈的藍若嫣,此時也只能繼續搖晃着楚澤的手臂。
而在他們的牀前,白鷺此時笑盈盈的看着滿臉無奈的坐在牀上的藍若嫣。
“主母,還是讓我們來吧。”
“好吧.”
聽到藍若嫣那有些無奈的語氣之後,白鷺和春分各端着一盆冰水和毛巾來到了牀前。
兩人用沾水的毛巾在楚澤的臉上輕微的擦拭了幾下之後,本來還睡的迷迷糊糊的楚澤,竟莫名的哆嗦了一下。
隨後,人也終於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呼你們幹嘛啊?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啊!”
“老爺,剛纔冬霜打點了一下前來傳令的太監,說是有人在大殿之上彈劾於您。太子殿下讓您趕緊過去一趟。”
“此時大殿上都已經鬧開了。”
“啥?有人在大殿上彈劾我?”
本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楚澤,在聽到居然有人把他給直接告上了朝會這個好消息的時候,他算是瞬間就來了精神了。
伸手朝着邊上扒拉了一下,想要扶着牆靠起來的楚澤,手一伸,卻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一般。
下意識的,他還動手輕輕捏了捏。
而他的眉頭也與此同時的皺了起來。
這手感,有些不對勁兒啊!
“啊楚澤哥哥你使壞!”
“哎呀”
“老爺,老爺您沒事兒吧!”
“哎呦,主母您下手重了啊老爺都被打破相了!”
“啊!楚澤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啊若嫣,你踩我手上了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起牀,更衣。
這些事情,楚澤如今已經完全的習慣了身旁有人伺候了。
而今天唯獨不同尋常的就是,在春分他們爲自己更衣的時候,白鷺還得一直拿着一個剝了殼的雞蛋爲他揉搓眼眶。
一個偌大的黑眼圈,看樣子短時間是沒法消腫的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正難爲情的躲在楚澤的牀上不下來,並且還害羞的用被子捂住了腦袋。
“白鷺.她..”
在換好了衣服之後,楚澤看着依舊在被窩裡面裝鴕鳥的藍若嫣,他帶着白鷺趕緊的離開了房間之後,神色有些怪異的指了指房間內。
而乖巧的白鷺回頭看了看敞開的房門之後,她這才笑着扭頭對楚澤解釋道。
“這是藍老爺的安排,昨天主母和我們一起送老爺您回房之後,主母就被藍老爺勒令留在這邊照顧您了。”
“之後.就是同牀共枕,您抱着主母睡了一晚上。”
“呃那個,中間.”
雖然楚澤對這個答案早就有了意料了。
但是,他如今在意的也並不是這個了
他在意的,是這種中間究竟有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老爺放心吧,您昨天喝醉了之後,一夜都沒有動過。而主母與您也就是和衣而眠。”
“呼那就好,那就好啊!”
聽到白鷺的解釋之後,楚澤懸着的心,這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然而等他來到前廳,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傳令太監的時候。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可是此時那傳令太監在看到楚澤的時候,卻直接就愣在了當場。
“指揮使大人您這眼睛它不打緊吧?”
“.沒事兒,剛纔逗貓,不小心被貓爪子拍了一下。”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