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與左映同款表情看向門口。
表情天差地別。
一個“你看吧,咱剛纔怎麼說的來着?”
一個很是一副牙疼的表情。
門口的趙四滿臉迷茫。
他看看左映,又看看楚澤,猶猶豫豫地問:“是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你說得話沒什麼不過。”楚澤擺手。
就是有些人來得真是及時。
左映抱着手臂樂。
“楚大人,人家可是專程來拜見你的,伱總不會讓人失望而歸吧?”左映語氣裡的幸災樂禍都快溢出來了。
楚澤沒好氣地指着他:“烏鴉嘴。”
“讓他們在前廳等着,咱收拾收拾就過去。”這話是對趙四說的。
趙四:“哎。”轉身離開。
左映見楚澤站起來,當時就急了。
“你還真去見啊?咱剛纔就是說說而已。”
“咱知道啊。”楚澤總不至於連對方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都分辨不出來,他對左映道,“你在這裡呆着,別亂碰,咱去前面看看他們來是想幹什麼。”
楚澤說着,人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左映獨自在書房裡。
看着楚澤離開的背影,左映輕嗤道:“他們還能來幹什麼,不就是想套套關係,走走後門唄。”
一羣沒能力的傢伙,也想跟他左家搶皇商的位置?
簡直可笑。
笑過之後,左映眼珠子機靈地轉了一圈。
他猛然站起來,走出書房,直奔前廳。
衛家這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他得去看着點。萬一他們要是拿出些楚澤拒絕不了的誘惑,楚澤上當了,那可就完了。
左映越想越覺得可怕。
他連忙加快腳步。
……
楚澤走入前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衛源。
衛源右手邊坐着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此人生得富態,一身暗紅色繡金錢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讓人一眼就能知道這是個商人。
而且還是個很有錢有勢的商人。
楚澤默默地將人打量了一番,擡步走入客廳,臉上又掛起熟練的和善笑容,拱手與衛老爺打着招呼。
“想必這位就是衛老爺吧,幸會幸會。”
“衛二公子,咱見面了。”
楚澤一出聲,衛老爺與衛源才驚覺楚澤到了。
他們連忙起身回禮。
“楚大人幸會幸會,咱這次來,是爲了前些日子咱這兒子衝撞楚大人,特意前來致歉的。”衛老爺滿臉笑容,率先的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個清楚,回頭照着衛源的手臂就是一巴掌,低聲呵斥,“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楚大人道歉!”
衛源聽話地低頭彎腰,道:“楚大人,之前是咱不懂事,多有衝撞,還請大人多多包涵。”
在來之前,楚澤的想法與左映是一樣的。
他也覺得衛家此行是爲了皇商一事。 但這個開頭,是他萬萬沒料到的。
他還當衛老爺會假意寒喧兩句,就直入題。
誰知這人竟然還找了個這麼理直氣壯的由頭。
——給他道歉?
楚澤臉上笑意更深了些。
他擺擺手,徑直往主位上坐下,道:“衛老爺這話,咱怎麼有些聽不懂,二公子也不曾在哪裡得罪過咱,哪裡就需要道歉了?”
衛老爺樂呵呵地轉過身,又道:“這不是前段時間,這小子莽撞,在得月樓冒犯了左公子與楚大人。”說到這些,衛老爺有些無可奈何地低嘆了一聲,道,“咱這兒子啊,自小就養廢了,平時什麼好事都不幹,整天就想着招三惹四,咱知道這件事之後當即將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楚澤端着茶聽着。
他時不時地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衛老爺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楚澤的表情。
見他面色並無不對,才繼續往下說。
“不過咱衛家與左家的關係向來不好,當然,咱是很樂意跟左家多走動走動的。但是兩家之前就頗有些摩擦,咱若是貿然上門,只怕左老爺不僅不會相信咱的誠意,只怕還會誤會。所以咱就想着,最好能請個中間人,替咱說和說和。”
衛老爺說到這裡,楚澤反倒有些看懂了。
這人跑到自己面前,說想讓自己替他與左崇說說情,緩和緩和兩關係。
可據他所知,這兩家的矛盾由來以久。
這麼多年都不想着緩和,現在到是想起來緩和了?
而且找誰不行,非得找自己。
嘖,這人繞的這個圈子有點大啊。
楚澤裝作沒聽懂的樣子,面上顯出些許爲難。
“衛老爺這事,咱可接不了。咱雖然與左家有往來,但關係卻沒近到這一步,還能管人家的私事。要不衛老爺去請一請別人?”楚澤朝門口喚了一聲,叫來趙四準備送客。
看到這一幕,一直裝老實的衛源有些坐不住了。
他一改剛纔的恭順聽話,擡頭看着楚澤,道:“爹你又何必轉彎抹角,楚大人如此聰明的人,豈會看不出咱這次來的目的?”
衛老爺聽到衛源的話,臉色倏然沉了下去。
可這小子嘴太快了,他想攔都來不及。
等他呵斥時,衛源已經將話都說了出來。
衛老爺氣得當場青了臉。
他用力拽了衛源一把,當着楚澤的面,指着衛源的鼻子將他狠狠地罵了一通:“老子怎麼做事,還用你教?你以爲就你有能耐,別人都是蠢的是吧!今天讓你來,那是讓你來給楚大人道歉的,不然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出現在楚大人面前?!”
楚澤坐着沒動。
他看到衛老爺的舉動,也只是挑了下眉。
然後就坐着看戲了。
衛源被衛老爺罵了個狗血淋頭,當即反駁道:“您怎麼做事自然不用咱教,但你之前不來偏偏現在來,是打的什麼主意,誰不知道?”
衛老爺差點兒被氣死!
知道歸知道,但直接說出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剛纔說這些,也是在試探楚澤的態度。
楚澤是個聰明人,不可能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願意幫他們一把,態度自然會有所曖昧,或者直接鬆口也說不定。
要是楚澤不願意鬆口,那他便就此打住。
畢竟楚澤還是與左家有往來。
這一點,他多少要防着的。
可這混小子,上來就給捅破這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