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皇后也道:“對,趕緊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鬧了半晌,人也罵了。
可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起此事,朱元璋的臉色也沉凝下去。
他眉眼往下壓,嘴脣深深抿下。
“老五失蹤了。”
“什麼?!”
舉座皆驚。
馬皇后臉色瞬間慘白。
朱樉剛纔已經看過奏摺了,此時再聽,反倒沒有那麼驚訝。
只陰沉着面容坐着。
朱標臉色極爲難看,看着吃驚的衆人,補充道:“湘江氾濫,衡陽大水,老五爲了救災,被大水沖走,如今……生死不明。”最後四個字,朱標只覺得沉重異常。
他緩了緩,纔將這幾個字說出來。
在場的人一片靜默。
楚澤放下手裡的筷子,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西北剛起大災,湘江又出大水。
甚至還將一位皇子給沖走了。
“湘江一直有人疏浚,怎麼會突然暴發大水?”楚澤很疑惑。
自古以來,像這樣的大河,都有專門的人管理的。
就是爲了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
最主要的是,這些日子也沒有聽說哪裡有大雨。
沒有大雨,這些水是哪裡來的?
朱標與朱元璋明顯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這飯,是不能再繼續吃下去了。
朱元璋就要帶着馬皇后與朱標迅速回宮。
楚澤忽然起身,叫住朱元璋:“皇上,老五出事,咱想過去看看。”
朱橚好歹也叫他一聲“先生”,現在人失蹤了,還生死不明。
他不過去看看,於良心上說不過去。
楚澤定定地看着朱元璋,眼神堅毅。
大有朱元璋不答應,他就自己想辦法去的意思。
朱元璋回過頭,看着他。
“父皇,咱也去。”朱樉立刻站出來。
黎星也想去。
但他不知道朱元璋會不會答應。
管他答應不答應,先問了再說。問還有一半可能性,不問就連一半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抱着這個想法,黎星也道:“皇上,我有治水的經驗,我也可以去幫忙。”
當初他浪蕩在花船,朱橚好歹也算幫過自己。
這次去,算是報答他了。
最主要的是,他現一身清閒,不找點事做肯定會無聊死。
不如跟着楚澤。
這些想法他都隻字不提。
單是他說的那句懂治水,就讓朱元璋側目。
正在他爲之猶豫時,楚澤又道:“黎星懂治水,咱也可以稍稍出些法子,而且災後的重建,這點咱擅長啊。如果讓咱們一起去,肯定會讓衡陽儘快恢復。朱樉可以只管找人。”
朱樉瞬間瞪大眼睛。
什麼叫他只管找人?他除了找人,就沒有其他能耐了不成!
“成,咱專門負責找人。不管是死是活,咱一定把老五找回來。”朱樉拍着胸脯保證。惹得朱元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罵道:“什麼是死是活,一定得將人好好找回來。你自己也得給朕好好的滾回來。”別以爲他不知道,災後的地區,向來都很危險。
但楚澤他們主動請纓,他也不會拒絕。
而且楚澤去,也讓他覺得安心。
朱元璋沒急着走,而是轉回身來,對楚澤道:“那你立刻收拾東西,今天就起程去往衡陽,你要什麼東西直接說,咱都給。順便咱再給你撥些人手與物資,這些東西你一道帶過去。還有,平安回來,你回來之後還得把製作土豆粉絲的法子教授給別人呢。”
朱元璋說完,這才立刻回宮。
回宮之後,他與朱標分工合作,很快將派給楚澤的手點好,物資也立刻撥了一部分出來。
楚澤收拾好東西,帶上人與物資,立刻出發,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衡陽。
等他們趕到災區,才知道朱標說的那幾個字,到底代表着什麼。
衡陽這場大水,百年一遇。
自湘江涌下來將沿途兩岸全部沖毀。
就連衡陽的城牆,都被沖毀了一斷,百姓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他們抵達時,整個衡陽城,竟然是個書吏在主事。
看到書吏,楚澤眉頭都擰起來了。
他冷聲質問:“其他官兒呢?”
自己的地盤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都不出面?
簡直該死。
接下來,他就聽到書吏說:“大人,此次衡陽城受災嚴重,四周也有不少受災的地方,知府已經過去主事了,現在就衡陽城的情況要好一點。人不夠,知府大人見咱平時做事還可以,這才留着咱在這裡臨時主事,順便接待一下京裡派來的人。”
楚澤聽罷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
“老五呢?”
朱樉立刻追問。
“老五是誰?”書吏不認得朱樉,古怪地看着他。
也就是朱樉是跟着楚澤一起來的,要不,書吏理都懶得理他。
黎星接話:“這位是你們的二皇子,他說的老五是指你們那位被水沖走了的王爺。”
這麼一說,那書吏明白了。
他連忙朝朱樉行禮。
朱樉不耐煩地將人扯起來,道:“別整這些虛的,現在老五那邊的進展。”
他現在很擔心。
書吏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道:“二殿下,對不住,在王爺被水沖走之後,咱們知府還有王府的人,就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但……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書吏說到此處,還心虛地看了朱樉一眼。
就怕他忽然暴起打人。
朱樉是挺想打人的。
但他知道,此時打人也沒用。
現在要緊的,是趕緊將人找回來。
在來的路上楚澤就跟他們說句過,讓他專門帶人去尋找朱橚,還有那些被水沖走的人。
而他與黎星負責救援。
朱樉看向楚澤,當下道:“那咱就走了。”
“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不用多說,大家都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做什麼。
朱樉轉過身,立刻將隊伍帶走了一部分。
他一走,楚澤也動了起來。
他對書吏道:“立刻準備一個地方,咱這次來帶了不少大夫,給他們準備一個可以用於看診熬藥的地方。還有那些物資,你安排人手將它們搬走,然後再給咱說說現在的情況。”
“好咧。”
書吏告訴楚澤,大災是一天下午,突然暴發。
當時還有不少人都在田頭幹活。
大水來時,他們躲無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