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子,你可真是個大聰明啊!”
“聖上息怒啊,小子這是喝多了,滿口胡言胡言亂語,我說的都是胡話啊,聖上可千萬不要當真。”
唐鼎瞬間跪地求饒。
永樂帝臉皮發黑。
“呵呵,不好意思,朕真當真了。”
“好小子,竟然敢羞辱朝廷祭典,辱罵朕愚弄百姓,你知不知道你小子的罪,得誅九族啊!”
“聖上,不能誅啊。”
“混賬,你這是在教朕做事?”
永樂帝衣袖一揮:“朕說誅你九族,就誅你九族,誰敢攔我?”
“咳咳,聖上……”
唐鼎欲言又止:“我現在可是您老的幹孫婿,小子的九族似乎……也包括您老人家。”
永樂帝:“???”
唐鼎:“ ̄︶ ̄”
“聖上,您還要誅嗎?”
“滾蛋,朕現在是看見你就來氣!”
看着唐鼎那笑呵呵的大臉,永樂帝恨不得一腳踹上去。
但看了一眼旁邊的大玉,他忍住了。
“小子,你不是想回家嘛。”
“巧了,一會大典,朕正好還缺個執事令,你來當吧!”
“哈?”
唐鼎臉皮一黑:“聖上,臣能拒絕嗎?”
“信不信,朕誅你六族?”
永樂帝虎目一瞪。
唐鼎當即跪地高呼。
“臣接旨謝恩。”
“瞅你那樣兒!”
永樂帝翻了翻白眼。
“一會祭酒官幹不好,有你好受的,滾吧!”
“哎,我怎麼這麼嘴賤啊!”
唐鼎一臉無奈。
本來這長頸鹿送到,祭典跟自己就沒什麼關係了。
這下好了,當了這個執事令整個流程自己全都得跟着陪跑,這不是自找的嘛。
“不過,執事令就是走走樣子,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意外?當然不能出意外!”
大殿之中,解縉一臉鄭重。
“這祭典分爲九個儀程,大大小小共三百六十儀節,任何一個儀節出錯,那就是不敬先祖,不尊神明,輕則罷官免職,重則抄家滅族。”
“所以任何一個細節都決不能出錯,明白嗎?”
“明白!”
衆執事令和獻官們異口同聲。
唐鼎夾在中間臉皮黝黑。
經過現場教學他才明白這所謂的執事令究竟有多難做,別的不說,整個祭典前後儀式至少四五個時辰,自己身爲執事官竟然要從頭站到尾,這還不得把人累死。
更何況從開始到結束,光是正典程序就有九大項,這個過程中,可以說任何一項都少不了執事官的引領,萬一記錯了一個流程,自己這混來的五經博士官位絕逼要沒。
“焯,老皇帝這是故意報復我啊!”
唐鼎抓着長長的流程說明,看的一個腦袋兩個大。
就在此時,朱瞻基打着哈欠幽幽走來。
看到一襲禮官服食的唐鼎,他不由得一愣。
“咦,老唐,你不好好陪嫂子觀禮,怎麼跑這來了?”
“還穿了祭禮服,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嘛!”
“汰,你以爲我想來啊,還不是因爲你爺爺!”
唐鼎翻了翻白眼,將執事令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執事令?”
“你要當執事令?哈哈哈哈!”
聽到唐鼎的話,朱瞻基當即捧腹大笑起來。
唐鼎:“→_→”
“你笑個錘子啊!”
“老唐啊,你慘了啊!你都不知道這執事令有多難當。”
“你知道何明堂不?”
“白鹿先生何明堂,知道啊,怎麼了?”
“嘿嘿,我記得五年前的那次祭祀大典,何明堂就是因爲當執事令,結果在祭典中被曬中暑昏倒,差點嗝屁。”
“這麼慘的嗎?”
“這還不算慘,更慘的是他遭到羣臣上書,參奏他褻瀆祭典,結果直接被罷免了翰林院的官職,貶爲平民,他便一氣之下直接出家當了散人。”
“我焯!”
聽到朱瞻基的話,唐鼎驚了。
“我尼瑪……”
他原本以爲自己只是來走個過場,現在看來這執事令當不好,自己絕對要比何明堂更慘啊!
朝中對自己有敵意的可不再少數,若是自己出了一點差錯,王略,紀綱,朱高燧,陳恭這羣人肯定要藉機生事。
“所以啊老唐,這流程你可千萬要一字不漏的全都背下來,不然出了錯本太孫都罩不住你啊!”
“滾蛋,就知道說風涼話!”
唐鼎當即抓起流程說明,瞪着眼珠子瘋狂背誦起來。
那態度簡直比對待當年的高考還要認真數倍。
不得不說,唐鼎雖然身子有點虛,但這記憶力真不是蓋的。
雖然他已經很久沒看過書了,但這流程僅僅讀了兩遍,唐鼎已經有種瞭然於胸的感覺。
看到朱瞻基依舊四處亂轉,唐鼎不由得乾咳一聲。
“咳咳,老朱啊,你來這又是幹啥的?”
“哈?沒啥!”
朱瞻基攤了攤手。
“皇爺爺說,讓我來歷練歷練,所以這次祭典讓我當個代祭主。”
“你說什麼?代祭主?”
“哈哈哈哈!”
聽到朱瞻基的話,唐鼎忍不住大笑起來。
朱瞻基:“⊙?⊙”
“你又笑啥?”
“老朱啊,我剛剛背了背祭典流程,你知道代祭主要做什麼嗎?”
“有什麼?最多不就是上個香,拜一拜祖先神祇嘛。”
“非也,非也!”
唐鼎幽幽一笑。
“不是拜一拜,而是拜兩百多拜。”
“啥玩意兒?兩……百?”
朱瞻基瞪着眼珠,一臉嘿人問號。
所謂代祭主就是代替祭主行禮之人,祭典的祭主自然就是皇帝。
只不過這祭典的流程太過複雜,從迎神到到送神,至少有下跪七八十此,叩拜超過兩百多次,並且每次用的就是三拜九叩的大禮,全程歷時數個時辰。
皇帝年富力強還行,上了年紀點的身體根本抗不下來,所以便有了代祭主的規矩。
由皇帝挑選看重的嫡親後代替自己行禮,一方面替自己減輕負擔,另一方面也說明對這位後代的重視。
“我焯?”
聽完唐鼎的解釋,朱瞻基人懵了。
“不是吧,原來皇爺爺說的歷練真的是歷練啊!”
“哈哈哈哈,老朱啊,你自求多福吧!”
唐鼎笑着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
自己的執事令雖然繁瑣,但最多也就是站着捧點東西,但朱瞻基的可是實打實的體力活。
更何況執事令這麼多,說不定自己分到接引的活比較少呢。
“拜見太孫殿下!”
這時解縉走來,躬身行禮。
“解學士有禮!”
“唐鼎,你也在啊,那太好了!”
解縉溫和一笑。
“一會兒,就由你來當太孫殿下的執事令。”
“我焯……”
唐鼎瞬間心頭一口老血噴出。
自己跟着朱瞻基,豈不是整個流程自己全都得跟着?
兩人對視一眼,皆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