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
“來人啊……”
監牢之中,紛亂一片。
看到唐鼎幾人,不少囚犯紛紛激動的敲打起牢門。
唐鼎目光掃過,這海盜關押的囚犯還真是夠五花八門,不光有明人,南洋土人,色目人,嘿人,唐鼎甚至看到了幾個俄羅斯大妞。
只不過現在逃命要緊,他可沒心思理會這些。
很快幾人便在監牢深處找到了哈薩的手下,尤其是看到一名黃毛少年安然無恙時,兩人皆是難掩喜色。
“哈薩叔叔。”
“歪思小子,別怕,我們這就來救你。”
“唐尊下,那邊幾個監牢裡也是我們的人,麻煩您了。”
“嗯!”
唐鼎點點頭,拿刀朝着一旁監牢跑去。
此時監牢雖然根本沒有守衛,但他們同樣沒有鑰匙,只能拿刀硬劈鎖鏈,好在這下層監牢的鎖鏈久經水汽腐蝕,早就鏽跡斑斑。
唐鼎手起刀落,接連放出了好幾個察合臺的侍者。
這些察合臺人嘰裡咕嚕說着阿拉伯語系,唐鼎根本聽不明白。
看幾人指手畫腳,大概意思是前面監牢關的還有他們的同伴。
唐鼎不敢遲疑,繼續持刀向前。
畢竟沒有足夠的人手,尤其是有經驗的海員,即便他們搶到了海船,恐怕也無法成功返回大明。
“焯,那幾個傢伙剛纔指是左邊還是右邊來着?”
“不管了,都放了吧。”
看着眼前亂糟糟的監牢,唐鼎撓撓頭,朝着左邊跑去。
“小侯爺?”
“救命……救我啊……”
就在此時,一道驚喜而尖銳的叫聲自身側響起。
看到唐鼎,一旁監牢中那披頭散髮的囚犯瞬間猶如詐屍了一般,瘋狂的跳起來伸出了胳膊。
“我焯,你誰啊?嚇老子一跳。”
“小侯爺,是我啊……何聰。”
“卑職是何聰啊!”
那囚犯慌忙擼起臭烘烘的頭髮,露出了一張不太聰明的大臉。
“泉州水師副將,何聰?”
“何將軍,你怎麼……成這個吊樣子了啊?”
唐鼎看了半天才認出眼前的人來。
以前的何聰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很猛的樣子,但好歹個子夠高,也是一身腱子肉,此刻卻是整個人瘦了好幾圈,身子佝僂,直接脫了相,要不是那雙眼神依舊充滿智慧,唐鼎差點認不出來。
“哇……正在卑職啊,天見可憐,我何聰終於碰見一個熟人了,小侯爺,快救我啊!”
何聰哇的一聲眼淚就留了下來。
唐鼎一臉怪異,他還以爲何聰早就被趙喆弄死了,沒想到這貨不光還活着,竟然還在渦流島這種地方。
他卻是來不及多想,旋即揮刀斬斷鎖鏈將何聰放了出來。
“何將軍,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哎,此事說來話長啊,還不是因爲趙喆那王八蛋,不光派人刺殺老子,更是誣陷全城通緝於我,我實在沒辦法知道找蛇頭準備偷渡到三佛齊,沒想到這蛇頭竟然他嘛是海盜假扮的,直接給我們送來了渦流島。”
“這些狗海盜將人要讓老子去給他們刷茅房,我何聰好歹堂堂大明水師副將,能幹這種事兒嗎?我是打死都不從啊,結果被這羣龜兒子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天天毆打,我都快絕望了,天見可憐,我竟然又碰到了小侯爺,小侯爺,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何聰激動的眼淚嘩嘩。
“咦,對了,話說小侯爺,您怎麼也在這鬼地方?”
“咳咳,這個說來話長,現在倭人正在進攻渦流島,咱們先趁亂奪船逃出去再說。”
“什麼?逃出渦流島,太好了,這鬼地方我早就呆夠了。”
“你先別激動,我還得放幾個幫手,你幫我注意點四周情況。”
唐鼎說着,將一根棍子遞給何聰。
何聰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小侯爺您放心,我何聰跟泉州那些混吃等死的蔭官二代不一樣,我乃武舉出身,一身武藝可是實打實的,拼搏了半輩子才坐到水師副將的位置啊。”
“哎,可憐我何聰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反遭奸佞所害,小侯爺對在下有再造之恩,公若不棄,願拜爲義父。”
何聰說完,直接單膝下跪。
唐鼎:“⊙ˍ⊙”
“我焯,這話怎麼有點熟悉?”
唐鼎整個人都蚌埠住了。
“咳咳,大可不必。”
唐鼎說完,擡手劈開了一旁的監牢。
噹啷!
鎖鏈斷裂的瞬間,監牢中那披頭散髮的囚犯緩緩睜開了猩紅了眼睛。
“庶子,死……”
他陡然嘶吼一聲,猶如野獸一般一把便將唐鼎撲倒在了地上。
唐鼎猝不及防,直接被囚犯用鎖鏈勒住喉嚨,憋的面紅耳赤。
“我焯……狗賊,休傷我義父!”
何聰反應過來,大叫一聲,論起棍子狠狠的朝着囚犯砸了過去。
那囚犯看也不看一眼,反手一拳砸出。
啪的一聲,木棍崩斷兩截。
何聰:“⊙ω⊙”
囚犯:“ˋˍˊ”
下一刻,砂鍋一般的拳頭狠狠砸到何聰小腹之上。
“啊……”
何聰慘叫一聲,直接被砸出數米之外,抽搐了幾下瞬間昏厥。
唐鼎:“⊙▽⊙”
“焯,這尼瑪武舉出身,就這鬼玩意兒?”
唐鼎白眼直翻,不過何聰好歹干擾了囚犯的鎖喉。
唐鼎當即膝蓋一頂,狠狠的砸到囚犯雙腿之間。
“啊……”
囚犯慘叫一聲,瞬間被躥了起來。
他捂着褲襠,疼的直蹦躂。
一雙猩紅的瞳子死死盯着唐鼎。
“狗賊,你他嘛不講武德。”
“忒,你纔不講武德的。”
唐鼎啐了一口唾沫:“老子好心救你,你竟然偷襲老子,你這種忘恩負義之輩,還有臉嗎?”
“唐尊下,你放錯了,我們的人在右邊。”
這時哈薩帶着幾名手下跑了過來。
唐鼎:“⊙ˍ⊙”
囚犯:“ˋˍˊ”
“不是,就算我放錯了人,但也幫了你啊,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爲毛一上來就弄我,腦子有病吧?”
“狗賊,前日就是你帶着一羣狗崽子朝老子的監牢裡扔石頭,老子招你惹你了,被你們砸的一身是傷,你他嘛還敢說咱們無冤無仇。”
囚犯怒目而視。
唐鼎:“⊙ω⊙”
“不是吧,這麼巧。”
“咳咳,老哥,我說這是個意外,你信嗎?”
“死!”
囚犯大吼一聲,憤怒的論起鎖鏈朝着唐鼎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