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你先走,我們攔住他們!”
朱有爝的手下們倒是忠心,這個時候只想着怎麼讓朱有爝逃出去,而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走?本公子活了這麼大,還從未怕過誰,不過是一些酒囊飯袋罷了,還想把我給驚走?”
朱有爝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再加上出身王侯之家,哪裡肯落下面子,丟了下屬,自己逃跑?
“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上啊?”朱有爝的囂張氣焰,就像是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上又澆了一桶油,張鐸甚至是方纔被壓在身下的海大谷,全都怒了。
“上!”
一羣兵士和衙役們相互看了兩眼,這才大聲喊叫着,向着朱有爝等人圍攻了過去,看他們那樣子,倒是對朱有爝身邊的幾個僕從頗爲忌憚。
噗通!
這回幾個朱有爝的僕從倒是沒留手,甚至就連朱有爝都打倒了幾個衙役。
……
另外一邊,剛剛到達縣衙大門前的韓青山,還在納納悶口怎麼無人看守呢,就聽到了從衙門裡頭傳來了吵雜的叫罵聲。
等到他衝進衙門裡頭的時候,卻發現衙門大院裡頭已經是一片混亂:
衙門大院裡頭,躺在地上的足有四十多號人,這裡頭有衙役、有兵卒,他甚至還瞥見了一個身着縣丞官袍的傢伙,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不斷地哀吟。
而主角呢,卻是三個雄壯的漢子外加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少年郎。
只是眼下這四個人的樣子也不咋好看,不僅身上滿是泥土印子、充斥着一些淺淺的刀傷,就連他們的臉上都帶着傷痕。
其中,以那三個青年漢子尤爲嚴重,少年郎只是頂着一對熊貓眼,倒是要輕得多了。
“這羣傢伙還真敢動手啊!”
不用問,韓青山也曉得這少年郎便是周王府四公子朱有爝了。
唯一讓他略感意外的是,這般人在一百多號人的圍攻下,竟然能保下命來,沒有被殺了或被抓住,這些人,包括四公子朱有爝在內,也都是好手啊!
嗖!
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韓青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躥進了人羣中。
說實話,這些衙役還有兵卒,或許在百姓們的眼中是代表着武力,代表着朝廷的門面,但是在韓青山的眼裡,這就是一羣軟綿綿的山羊,根本就不夠看的。
暴力衝開了擋在他身前的兵卒,朱鬆來到了朱有爝以及他幾個手下護衛的身邊,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呢,就一把拉住了朱有爝,帶着他來到了那些兵卒以及衙役們的包圍圈外。
“你,你是誰?”驚魂未定的朱有爝,看着還抓着自己手臂的韓青山問道。
一下子失去了攻擊目標,那些衝紅了眼的衙役和兵卒們全都愣住了。
當他們聽到朱有爝的話音之後,這才轉頭看向了包圍圈外。
“我……”韓青山剛要開口說話,就聽那人羣中有人喊叫道:“兄弟們,把他也給我抓起來!”
韓青山不曉得是誰說得話,但是海大谷知道是誰啊?
這張鐸是想要坑死他的節奏啊?
這位是誰?這位可是護衛韓王安全的中軍都督府經歷韓青山,韓大人。
這兩****與縣太爺白克旗,光和這位還有黃三黃大人打交道了,他會不知道韓青山是誰?
“住手,都他娘地給老子住手……”眼瞅着衙役們就要衝將上去,海大谷可急了,顧不得身上的傷勢,直接衝到了人羣最前頭,攔下了衆人。
“海縣丞,你這是做甚子?”臉上帶着淤青,身上佈滿了腳印,就連右胳膊都無力垂下的張鐸,看着海大谷,語氣中甚至帶上了質問。
不怪這貨會發怒,甭管面對的是誰,誰捱了揍心裡都會有怨氣不是?
海大谷沒搭理他,而是整了整衣着,對韓青山拱手行禮道:“下官扶風縣丞海大谷,見過韓大人。”
韓青山微一頷首,道:“海縣丞,你們這衙門裡頭可真熱鬧啊?若非是本將親眼所見,誰會想到你們衙門裡頭,衙役能和兵卒攪和到一起啊?”
海大谷先是瞪了張鐸一眼,隨後諂笑道:“讓韓將軍見笑了,這不是在抓捕犯人嗎?”
“犯人?犯人在哪?本將爲何沒有見到?”韓青山四下看了看,明知故問道。
“你他娘……”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呢嗎?那小賊不就站在你身體後頭嗎?
張鐸這個氣啊,也不管韓青山是多大個官,張嘴就要開罵。
海大谷見機得快,狠狠的拉了張鐸垂下來的胳膊一把,道:“大人,不知道……”
“嘶!”
張鐸這條胳膊本就被打折了,被海大谷這麼一拽,差點讓他疼暈過去。
韓青山聰懷中掏出來一張手令,道:“本將遵王爺令,前來命縣衙釋放幾名誤抓的百姓。”
“誤抓的百姓?”海大谷本能地感覺到不妙,不過還是硬着頭皮問道:“敢問韓大人,這幾名百姓,姓甚名誰?”
韓青山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指向了朱有爝以及人羣當中的那幾個青年人。
“不成!”
剛剛忍住疼痛的張鐸,沒等海大谷說話呢,就率先說道:“這幾人本就不是扶風縣衙抓的人,所以說這是我們岐山縣千戶所的案子,扶風縣衙門無權過問……”
“哼!”韓青山冷哼了一聲,道:“你一個不入流的百戶,竟然敢質疑我家王爺的命令,真是不知死活。”
聽到韓青山的話,張鐸才總算是想起來了,此人可是來爲韓王傳話的,得罪了韓王殿下,他連怎麼死地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張鐸額頭上頓時冷汗直冒,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
“張百戶,既然人到了我們扶風縣衙,那就是我們扶風縣的案子,豈能說不歸我們縣衙管?”
見現場的情況有些尷尬,海大谷趕緊出來當和事佬:“韓大人若想要何人儘管帶走就是了,太爺那裡由下官去說。”
“嗯,如此就有勞海縣丞了!”韓青山倒是不客氣,將手令丟給海大谷之後,帶着朱有爝以及他的那幾個護衛就離開了扶風縣衙。
縣衙裡,只留下了滿地哀嚎的兵卒和衙役,以及一身冷汗的張鐸和海大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