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韓中基所乘坐的戰船正在緊急戒備的時候,朱孟燦他們所在的十艘戰船也終於到了朝鮮戰船數十丈開外。?·
對面朝鮮的戰船,算上那剛剛被放出船艙的三艘衝鋒舟,加在一起也不過四艘,而大明的戰船則是橫向排列開來,密密麻麻地將海面都給鋪滿了。
海面上,朝鮮的戰船卻只有孤零零的四艘,雖說船隻很大,可是和大明的水軍比起來,還真是小貓三兩隻。
不過李元霸可不在乎對面的船隻有幾艘,這年頭是在精不在多,就是不知道這對面的朝鮮戰船上有少朝鮮的精銳,禁不禁得火炮的轟擊。
“孟燦老弟,瞧見沒有,對方要跑呢!”站在船艙裡,透過艙裡的貓眼往外看着海面,“看來這幫朝鮮人也不全是傻子嘛!”
眼下不過是傍晚時分,尚未進入黑夜,海況還是不錯的。
“呵呵!”朱孟燦看着對方的幾隻戰船,笑道:“你說他們能不能跑了?”
張輔有些無語地說道:“你如果現在對他們進行攻擊的話,他們肯定是跑不了的,不過你若是再耽擱的話,韓王殿下交代給你的任務,是鐵定完不成了。” щшш. ttka n. ¢o
“得,我說不過你。”朱孟燦無奈地撓了撓頭,道:“老六,吩咐下去,其他幾艘船保持靜默,咱們船上的兄弟們,調整火炮!”
一直跟在朱孟燦身邊的一個頗爲精瘦的青年人應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
……
就在朱孟燦下達火炮準備的時候,剛剛踏上衝鋒舟的韓中基和在炫,也終於瞧見了這一艘遊走在最前頭的船隻。
在看到那艘船的時候,韓中基的第一印象就是怪異。
怎麼說呢,那明明是大明的福船,但是瞧着似乎是改造了,不僅整個船形似乎窄了一些,在船身上還有三條黑黝黝的,足有半尺來粗的一個管子。
乍一看起來,那管子似乎是那船的裝飾物,可是仔細看去,卻發現那管子根本就是鑲嵌在船身上的,而且還明顯凸出船甚至少一尺的距離來,給人一種相當怪異的感覺。
“那些船是怎麼回事?怎麼瞧着這般怪異?”在炫說出了韓中基此刻心中的疑惑。
“管它呢,咱們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將這個消息傳回瑜山城!”
韓中基陰着一張臉,道:“若是能及早將這個消息傳回去的,到時候就可以讓李芳遠的保王派一方去出兵狙擊,等道他們打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再由咱們的大軍出擊……”
“妙啊!”在炫立即拍起了馬屁,“看那些戰船,上頭頂多有四五千大明的兵卒,而在瑜山城外,韓大將可是準備了兩萬的精銳,甭說是等他們打個兩敗俱傷了,就算這麼殺上去,他們大明也沒有勝算!”
在炫就是個只會說空話的廢物,若是沒有韓中基的話,他連個屁都不是。·
“別說廢話了,趕緊走,別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韓中基催促了一聲,吩咐衝鋒舟上的兵卒道:“還他娘地愣着做甚子,趕緊走!”
……
船艙裡,那名叫老六的兵卒衝了過來,向朱孟燦行禮:“大人,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裝彈攻擊!”
“好,那就先給他們來個下馬威,那幾艘衝鋒舟上的人,應該是有點地位的人吧?正好,叫兄弟們瞄準那三艘衝鋒舟,轟了他們!”
瞧見朱孟燦他麼的戰船就想跑,只有船上的大官纔會幹這事。
所以,朱孟燦將首批次的攻擊目標,定爲了那三艘衝鋒舟上。
而倒黴的韓中基以及在炫他們,剛上了衝鋒舟還是那股子洋洋得意的勁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了。
船上的兩個大官跑了,那麼原本船上的中層官員,自然成了船上的都督。
這個被拋棄的傢伙名叫韓四,是韓東道的忠實‘粉絲‘,也正因此他才被分配給了韓中基作爲副手。
當主子的拋棄了他,他還偏偏不能抱怨啥,反倒是傳令戰船上下:“傳令下去,拒船堅守,若有避敵怯戰者,定斬不饒!”
“大人,動了,那大明的戰船動了……”
就在韓四剛剛下了命令之後,就有兵卒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向其稟報。
“終於來了嗎?”韓四臉色一肅,轉頭向着海面上望了過去。
令他感到極其荒誕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大明一方的那艘戰船,竟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躥行了起來。
沒過多長時間,就距離它們還有七八丈遠的地方。
就在韓四準備讓手下人戒備、攻擊的時候,大明戰船艙中的朱孟燦,卻是冷笑了一聲,道:“老六,傳令下去,讓兄弟們裝彈!”
“是,大人!”老六興奮地眼睛都亮了起來,幾乎是躥着出了船艙。?·
“孟燦老弟,你見過這種火炮的威力,不知道距離這麼遠,還能不能攻擊到那三艘衝鋒舟呢?”
三艘衝鋒舟已經走出去三十多丈了,再加上眼前這七八丈,都將近四十丈了。
這麼遠的距離,張輔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而自從朱鬆奉皇命成立了火器營之後,除了一些火銃被帶出火器營並且被試過之外,火炮就只安裝在了戰艦上。
外面的那些文武大官們,還真沒見過這火炮的威力。
別看張輔是錦衣衛指揮僉事,可是偏偏他沒見識過新式火炮的威力,所以看着船身下那伸出來的黑色炮管,張輔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朱孟燦自始至終,臉上都帶着淡淡的笑容,他說道:
“文弼兄,你大可不必擔心!這種新式火炮是火器營在鬆皇叔的圖紙下,好不容易纔製造出來的!那威力比之前的火炮要厲害十倍、百倍,這纔多遠,就算是距離六十、八十乃至上百丈都不成問題。”
張輔眼珠子一瞪,道:“孟燦老弟,你不是在騙哥哥我吧?上百丈,你真當哥哥我書讀得少是吧!”
這回朱孟燦乾脆不搭話了,正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等一會炮彈發出去了,張輔就啥話都不說了。
此刻,船上的火炮的炮彈終於裝填完畢,立刻下令道:“來來來,讓咱們的張大人好好見識見識咱們這火炮的威力!”
老六樂了,立刻下令點火!
在張輔無比殷切的目光中,新式火炮終於響了起來。
“轟!!”
艘上的三門火炮齊發,有如雷鳴般的轟鳴聲響了起來,緊接着大海上掀起了怒濤,極其恐怖!
隨着恐怖聲音而出的,還有三枚烏漆麻黑的炮彈。
這些炮彈直徑足有半尺來長,光看這樣子,就知道這三枚炮彈的威力那絕對小不了。
“轟隆!”
青天白日的,如果這樣還把炮彈給打偏了的話,一旦讓朱鬆知道了,怕是朱鬆立馬就會送那幾個炮手回爐重造。
所以,三枚炮彈一發不落地全部命中目標!
眼瞅着那三艘衝鋒舟被炮彈給炸了個粉粉碎,張輔是真得目瞪口呆了,說得誇張點,那哈喇子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這他娘地不是真的吧?”張輔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又伸出手狠狠地揉了兩下。
得,這回看清楚了,這威力是真沒得說!
看來張輔是真驚訝了,否則的話,以他的性子是斷斷不會脫口出髒的。
“嘿嘿,文弼兄,你沒看錯,咱這火炮就是這麼厲害!”朱孟燦笑了起來,猥.瑣地就像是一個無賴。
這回張輔倒是沒諷刺他,而是如夢初醒地說道:“之前我還在納悶,韓王殿下爲何偏偏要將這些改裝過的戰船,從海洲給調過來呢?原來這些船上裝瞭如此威力絕倫的火炮。”
“咱們帶出來的戰船上的火炮,都是早先改建的,上頭的火炮都是一些老式的,比起前些日子開到登州來的那些戰船的威力,這十艘拍馬都趕不上!”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孟燦的臉上滿滿地都是怨念,“哪怕分給我一艘也可以啊,鬆皇叔摳摳嗖嗖地,一艘都不肯給我。”
張輔看了朱孟燦一眼,懶得再去搭理他了。
……
且不提朱孟燦這邊的胡吹大侃,朝鮮戰船上的人都瘋了。
老天,他們瞧見什麼了?
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兒是什麼,就那麼一小球球,竟然能夠橫跨出去三十幾丈,而且那麼點球球,就把一艘能夠乘坐二十人的衝鋒舟給炸了個粉粉碎?
這,這一定是在做夢!對,是在做夢!
“四,四哥,大,大人們是不是都……”
跟在韓四身邊的那個朝鮮兵卒,瞪着前頭被炮彈轟砸地尚在上下起伏的海面,那眼睛睜得比牛眼都大。
啪!
韓四沒有說話,抖手就是一個大嘴巴狠狠地抽了過去。
“哎呦!”
那名朝鮮兵卒大叫了一聲,左面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了起來,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韓四,道:“四,四哥,您這是?”
“還知道疼,那就不是夢。”韓四沒理會那兵卒,而是喃喃低語道:“真的,這竟然是真的!韓大人,韓大人就這麼死了?”
韓四這回傻了,這回就算他不戰死在這裡,回到瑜山城,他的上司們也不會饒過他的。
就在他想到這裡的時候,轟地一聲巨響,方纔那恐怖的東西又響了!
這次可不僅僅是三發,而是足足有九道巨響。
不知道朱孟燦他們是故意的還是傳令的速度等原因,九道巨響是接連響起,就如同催命符一般,一道接着一道!
九枚炮彈,全部命中了朝鮮的戰船!
一時之間,木屑紛飛,每一枚炮彈都砸出了一個面積不小的坑洞,再加上炮彈在爆裂時所迸濺出的那些碎片以及衝擊波,將那艘戰船給破壞地慘不忍睹!
甚至還有兩枚炮彈,好死不死地砸在了那艘戰船的下半部分,這一下就把那戰船給轟漏了,明顯得進水啊!
“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咱們的船漏了!”
“喊什麼,喊什麼?快不快去修船,難道你們都想得掉海里?”
“跳海吧,要不然得被大明那玩意兒給轟死!”
這艘朝鮮的戰船上的兵卒有五百人,隨着他們的慘叫了聲,這羣倒了八輩子血黴的朝鮮兵卒,就像是炸開鍋了一般,所有人都被嚇傻了。
噗通,噗通!
不說那些直接被炮彈給炸死的朝鮮兵卒,單單只是那些跳進海里的朝鮮兵卒就有不少,一個個撲騰着海面,就像是旱鴨子一樣。
“文弼兄,要不,再來這麼一輪?”見那艘船還沒沉海,朱孟燦笑看着張輔說道。
“王爺說了,你是指揮大獎,我只管隨軍策應。”張輔聳聳肩,說道。
“那好,咱們索性就再幹.它一輪!”朱孟燦興奮地眼睛放光,“傳令,再來上一輪!”
轟隆隆!
趁你病要你命,朱孟燦可不會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而是直接命令船上的火炮再次開火。
有了第一次的經歷,這一次朝鮮戰船的殘骸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在這一輪的攻擊中,戰船殘骸成了渣渣,前方的海面上木屑紛飛,火藥的味道彌散海面,整個海面上幾乎都被炮彈落水砸出的浪濤給覆蓋住了。
……
登州城中,朱鬆與一衆前來征戰的同僚們,正在登州城外的軍營大帳之中查看大明臨近朝鮮的海域圖。
“朱將軍,被朝鮮第一次燒殺搶掠的小島在這。”馮子和身爲天策衛的指揮使,對於之前朝鮮偷襲大明之事,可是記憶猶新。
衆人順着馮子和的手指看了過去,那是幾座彼此相連的小島,距離登州已經很近了,擺明是侵入了大明的地界。
“這韓東道還真是活膩歪了,竟然敢這麼來捋咱們大明的虎鬚!”
看到那座小島,朱能心裡頭的怒火是騰騰地往上升,“若不是爲了不讓韓東道狗急跳牆,咱們又何必等這般久?”
“士弘,你就是太心急了!”楊榮輕撫頷下段須,道:“咱們有的是時間,難不成你連滅掉韓東道的信心都沒有嗎?”
“勉仁,你怎麼跟王爺一個口氣?”朱能沒好氣地說道:“若是連區區一個韓東道都拿不下的話,我甘願上稟萬歲,卸甲歸田,告老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