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負責盤查的那一百名兵卒下意識地選擇躲避之外,黃三和他的手下們這是在躲避的同時,從背上拔出了火銃,推彈上膛,扣動扳機,一氣呵成!
砰砰砰!
一時之間,響徹天穹的銃響劃破天穹,直接向着方纔攻擊他們的方向回擊了過去。
早就由小鋼珠換爲梭形子彈,好像漢陽造一般的火銃,在眨眼間就找到了自己的攻擊目標。
有的子彈精準地打在了飛刀之上,更多的子彈卻是直接攻擊在了那些倭奴兵卒的身上。
與銃聲一同響起的,還有是一道道更加淒厲的嘶吼聲。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聽聲音,似乎和之前城中的聲響一樣!”
“難不成這邊是明軍的火炮?,快逃,不逃就死定了!”
這隻五百人的倭奴兵卒,原本還雄赳赳氣昂昂地說着不怕死的話,可在遭受到攻擊的一瞬間就亂了起來。
在方纔黃三等人的射擊中沒有死掉的那些倭奴兵卒,在一輪攻擊之後,剩下了大概兩百三四十人。
這些傢伙們瘋狂地吼叫着,顧不得掩藏自己的身形,開始往四面八方奪命狂奔了起來。
“回來,你們這些混蛋都給我回來!”看到先前還發毒誓要與沖繩城共存亡的手下們,這個時候爲了活命竟然全都逃跑了,花井良一一時之間是憤怒難當,怒火沖天。
哧!
抽出倭刀,親手將從自己身旁跑過的一個手下給砍了腦袋,花井良一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所有大和勇士聽令,若是誰膽敢再逃跑的話,一律殺無赦!殺,給我殺進去,只要抓了明軍的統帥,我親自爲你們向天皇陛下請賞!”
世間還真是有此不要臉之人,這話說得怕是花井良一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現在如果不拼一下的話,怕是他們想要活命的可能就更低了。
聽到這些倭奴的話,有聽得懂倭奴話的大明兵卒,立即將這番話翻譯給了黃三他們。
“這些該死的倭奴,還真是會想呢!”黃三聽到手下人的話,頓時咧嘴冷笑了一聲。
“三哥,要不咱們再給他們來上一輪?”張國偉根本就瞧不起這些小曰本,有火器在手,他們誰都甭想活。
“兄弟們,來了曰本這麼長的時間,想必你們手中的大刀也是飢.渴難耐了,放手殺,一個活口都不準留!”
“兄弟們,不過是些許倭奴,就算是二打一,咱們兄弟還怕他們不成?”
張國偉也來了精神,從腰間拔出了新式繡春刀,道:“收起火銃來,咱們好好痛快痛快!”
“是,聽頭兒的!”
“他奶.奶地,這幫倭奴,老子忍他們很久了!”
張國偉手底下的這羣人全都來了精神,就像是抽了羊癲瘋一樣狂了起來。
他們大叫着,把火銃重新背了起來,手中的長刀亂舞,身形矯健地衝到了倭奴羣中。
這一下可是狼入羊羣,長刀筆直地鑲嵌到了這些倭奴的身體中,帶走了他們短暫的生命!
戰鬥在很短的時間裡就結束了,剩下的兩百人全部慘死,沒有一個人還能夠生還。
……
“營地外發生了何事?”
“難不成有倭奴摸到了營地外?”
“快,速去護衛大將軍的安全!”
就在營地外火銃聲響起的時候,那嘹亮的聲音自然傳進了臨時大營之中,整個唐軍大營都被點爆了。
原本正一個個閒地淡疼,摩拳擦掌的大明兵卒,一個個手中提着兵器,嗷嗷叫嚷着衝出了各自的營帳。
而朱鬆還有楊士奇他們這些明軍高層休息所用的營帳,則是這些明朝兵士們首要保護的地界兒。
“王將軍,你即刻率領一支千人的大軍搜索整個大營,若是搜查到倭奴兵卒的話,不必多言,就地格殺,咱們不留活口!”
匆匆收拾完戰場趕回來的黃三,站在朱鬆他們的營帳中,臉色陰沉地都要滴出水了,聲音中更是透着一股子從未有過的怒火。
“是,將軍!”
王將軍應了一聲,領了一支千人的大軍,如同瘋了一般在大營中搜索了起來。
“王爺,末將來遲,還請王爺責罰!”
進了朱鬆的臨時大營,黃三臉色難看地單膝跪地,向朱鬆請罪。
朱鬆和楊士奇坐在大營之中,見黃三如此動作,連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道:“黃三,何必如此,不過是些小嘍囉、小毛賊罷了,就算給他們機會也近不到這裡來。”
“王爺……”黃三還想說點什麼,楊士奇卻是打斷了他,道:“黃將軍,是不是倭奴來偷襲了?”
別瞧楊士奇是一文人的身份,可實際上瞧着朱能他們在戰場上拼殺,這楊士奇也好奇地很。
黃三臉上露出了冷笑,道:“除了這些愛惹事的倭奴,還能有誰?”
“看來城中的倭奴沒別的法子了!”楊士奇摸了摸頷下短鬚,道:“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出此下策了!”
黃三道:“依末將來看,沖繩城中的那些曰本高層,已經逃走了。”
朱鬆很在意這一點,他對黃三說道:
“黃三,這次你們有沒有留下幾個活口?若是沒有的話,你即刻命人前往城中,讓士弘他們在城主府中抓幾個舌頭出來。本王倒要看看,這倭奴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竟然敢來咱們明軍大營搗亂!”
“這……”黃三愣了一下,這才苦笑了一聲,道:“王爺,此次來襲營的那些倭奴,全都被末將給殺了,要不然,末將親自去一趟沖繩城主府,抓幾個舌頭兒回來?”
“哦,這樣啊!”朱鬆笑着擺手,道:“沒關係,你只需要去命人傳達本王的命令就可以了。”
“末將領命!”黃三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
滅城之戰持續了數個時辰,此刻已經過了亥時,天穹之上,月亮懸於高空,將天地間照得很亮。
一羣彪悍的大明兵卒,押着十三四個穿着倭奴尋常百姓服裝的人,進了臨時營帳。
“都他娘地給老子跪下!”
押着這些倭奴進營帳的是張輔,他狠狠地一腳踹在了最前頭的一名倭奴的膝彎處,同時嘴中大呵了一聲:“當時抓你們的時候還大喊冤枉,現在你們怎麼不喊了?”
噗通!
這些倭奴確實沒打算跪,不過他們既然換上了倭奴尋常百姓們的衣服,就代表他們也怕死,想要在這些明軍面前給糊弄過去。
眼下既然都已經被抓了,他們還硬氣個屁,麻溜地跪了下來。
朱有爝他們這四個小傢伙全都在大帳裡,瞧見這些傢伙,朱有爝率先說道:
“鬆皇叔,您是不知道,這些倭奴一個個就跟河裡的王巴一樣,打一下就倒退,這些傢伙還是我們在城北的大門前抓到的。”
“哦,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倭奴的兵卒,而不是普通的百姓?”楊士奇繞有趣味地問道。
“這還不好說。”朱孟燦搶着回道:“之前鬆皇叔就說過,這些曰本的倭奴在城中作威作福慣了,一個個長得肥頭大耳,五大三粗地,自然好認出來了。”
聽到朱孟燦的回答,楊士奇當時就方了,這算哪門子回答?有這麼辨別倭奴士兵和百姓的嗎?
瞧着朱孟燦那一臉洋洋得意的表情,坐在主位上的朱鬆也懶得戳穿他,只是瞧着這些倭奴道:“說說吧,介紹一下你們自己,再說說知不知道你們倭奴兵卒偷襲我大明軍營之事。”
被張輔一腳給撂倒的那傢伙,聽到朱鬆的話後,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轉,張口就是一通倭語:“瓦達西……”
啪!
不待這傢伙話說完呢,朱孟燦就甩過去一記大嘴巴子,道:“你他娘地裝什麼蒜?老老實實回答我鬆皇叔的問話就是了,非得說鳥語,你皮又鬆了?”
朱孟燦可是暗勁武者,雖說後來的時候多少收了點力,可是那一下子也不是這倭奴能夠承受的。
這一巴掌所造成的後果,就是直接把這貨的腦袋給扇了個一百多度調轉,竟然生生把這傢伙的脖子給扭折了,一縷縷殷紅色的血液順着這傢伙的嘴角往下流,雙眼爆凸……那悽慘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滲人吶。
“嘶!”朱悅燇吸了口冷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嘀咕道:“我靠,燦哥真是太狠了,扇個嘴巴子都能扇死人啊!”
朱貴圻雖說沒有說話,但亦是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你小子,就不能下手輕點啊?”朱鬆沒好氣地瞪了朱孟燦一眼,道:“看看,挺乾淨的大帳,讓你給整成了什麼樣?”
“是,鬆皇叔,侄兒知錯了!”朱孟燦很羞愧地低下頭,下一刻卻是扭頭盯向了下一個倭奴。
那倭奴被朱孟燦的眼神看得渾身一激靈,剛要說話,卻感覺身前一黑,隨後臉頰上傳來一股子劇痛。
朱孟燦好像在嘗試一樣,這回力氣倒是小得很,只是讓那傢伙的臉頰腫脹了起來,連帶着還有幾顆破碎的牙齒和淤血。
“那傢伙死了,你,也想死嗎?”朱孟燦盯着第二個倭奴。
那倭奴一臉痛苦地捂着被扇得紅腫的左面臉頰,怯懦地回道:“這,這位將軍,小,小的會說漢話!”
賤,真他娘地賤啊!
“早這樣不就完了,還非要玩一齣兒殺雞儆猴!”
朱孟燦嘴裡頭咕噥了一聲,對那傢伙繼續說道:“方纔我鬆皇叔問你的話那就都聽到了吧?你給我老實交代,若是敢有一點不老實的話,老子這就送你去找他!”
說到後頭的時候,朱孟燦還一手指向了方纔那個被他一巴掌呼死的倒黴倭奴。
“是,大人,大人請放心,小的一定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訴您!”
這倭奴骨子裡還真是帶着奴性,一瞧見死在他前頭的那個傢伙,嚇得渾身就像是得了病一樣,抖若篩糠。
“還是方纔那個問題,介紹一下你自己,然後給本王說說,知不知道你們倭奴兵卒,之前襲擊我們明營之事?”朱鬆擺手讓朱孟燦退到一邊,直接對這倭奴進行盤問。
“小的,小的名叫吉川次郎,是沖繩城主毛利小三的官家。之前,城主大人……啊不,是毛利小三!毛利小三被天皇麾下大將花井良一逼迫,必須跟隨他前來明營襲擊明軍的大將軍。他說,只有抓住了明軍的統帥,我們纔有活命的機會,我們曰本纔有不被滅國的希望!”
這回這名叫吉川次郎的傢伙可要老實多了,爲了自己的生命着想,這次的回答是幾經斟酌,句句屬實。
“等會,你是說沖繩城主,還有什麼天皇手下大將?”朱鬆眉頭往上挑了挑,道:“你們天皇還派了手下悍將來?”
“其實不光是花井良一,我聽說,就在近日,天皇陛下也離開了京都來了我們筑紫島。”
說到這裡的時候,吉川次郎的神色多少有些躲閃,“只是具體的時間和行程,小的也不知道,只有毛利小三和花井良一知道。”
“你是說,後小松來了筑紫島?”聽到吉川次郎的話,在場的衆人全都給愣住了。
楊士奇最先回過味兒來,道:“還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咱們這剛想睡覺了,竟然就有人送了個枕頭過來!”
“鬆皇叔,只要咱們能夠抓到後小松逼迫他寫下投降詔書,或者直接幹.死他!是不是咱們此行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朱有爝的眼睛也亮了起來,繼續說道:“好了,好了,出來這麼長時間了,終於瞧見回南京城的希望了!”
小傢伙們再怎麼成熟,再怎麼獨當一面,說到底還是未成年的孩子們,離開南京,離開應天,離開大明這麼長時間了,要說他們不想家,那是騙人的。
再加上連除夕他們都不曾在南京,自然會很想家了。
聽着朱有爝他們的談話,吉川次郎沒做啥表情,只是一個勁地低垂着腦袋,好像是在掩飾着什麼。
“你方纔說,後小松來到了筑紫島?”朱鬆早就注意到了這傢伙方纔不對勁的神色,“你可要想好了,要是敢騙本王的話,本王現在就送你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