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也感到奇怪:“楩弟,你這是怎麼了?”
“四皇兄,橚哥,你們怎麼就不相信呢?”朱鬆做回桌旁飲了一杯酒,道:“小弟說了是給楩哥鬆鬆筋骨,就絕對不會傷他。”
“橚弟,當真如此神奇?”朱棣也有些坐不住了,這什麼情況?被揍了一頓,反倒沒有絲毫怨言,還想要再來上一次。
“四皇兄,要不讓鬆弟給您來上這麼一陣兒?”朱楩這是賣兄弟賣上癮了。
“這……”朱棣還是有點心悸,想想方纔朱楩那一陣高過一陣的慘叫聲,朱棣權衡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道:“罷了,今日是爲了鬆弟接風,推拿之事咱們容後再說。今日,你還是說說在朝鮮王國、曰本徵戰之事吧。”
“是。”朱鬆點點頭,道:“不過四皇兄,能否讓臣弟吃點東西再說……”
“哈哈哈,是朕的不是。”朱棣哈哈一笑,道:“來來來,咱們邊吃邊聊。”
……
四兄弟這一通吃吃喝喝可不要緊,竟然足足吃喝了三個時辰,好在後來的時候,朱鬆他們並未只是一味喝酒,而是聽朱鬆講一些朝鮮、曰本之事。
否則的話,朱鬆這若是喝得醉了,又得睡上整整一晚上。
從皇宮之中出來,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期間他又去後宮之中拜見了一下母妃。
回到王府,王府之中又是一通接風宴的招待,只是這招待之人換成了韓王府的兩位夫人、宋茗琳,以及聞訊而來的一羣小傢伙們。
時隔七個多月的時間不曾見到小傢伙們,說實話,朱鬆很是想念這般小傢伙們,特別是年紀最小的朱徽煣和朱瞻基。
席間,兩個小傢伙表現得很是活躍,原本不能喝酒的,也被朱鬆給特許可以喝上幾杯。
興奮的小傢伙們,竟然連喝了三盞酒,到最後還跑去和幾位兄長划拳,氣得朱鬆最後一人賞了他們一拳,才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鬆皇叔,您還走不走了?您若是再去出戰的話,一定要帶上侄兒啊!”代王府的公子朱遜煓,有些醉醺醺地瞧着朱鬆,說道。
“煓哥哥,你說什麼呢?”朱慧煣有些不滿地看着朱遜煓道:“鬆皇叔這纔剛剛回來,難不成你想讓鬆皇叔沒休息夠呢,就外出征戰嗎?”
“嗨,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朱遜煓臉一紅,道:“我這,我這不也是羨慕燦哥他們,能夠追隨鬆皇叔對外征戰嘛!”
“哼哼,我看煓哥哥你就是不想讓鬆皇叔好好休息。”朱慧煣故意做出了一副生氣的表情,卻是大眼睛一轉,道:“你,你得自罰一杯,向鬆皇叔賠罪!”
“對啊,煓哥哥你要賠罪,一杯可不成,要喝三杯!”
幾個小傢伙全都跳了出來,吵着讓朱遜煓喝賠罪酒。
“嗝……”打了個酒嗝,朱遜煓端起了身前的酒杯,道:“好,我,我賠罪!”
“行了,行了!”朱鬆沒好氣地制止了一羣起鬨的小傢伙們,“你們幾個,今日特許你們喝酒,你們可別得寸進尺了,今日就到這裡吧,你們也都別走了,就在府上住下來。待明日,叔叔要考校你們的武藝,看看有沒有退步。”
“鬆,鬆皇叔,咱們再喝……”朱慧煣眼睛一瞪,話還沒說完呢,小身子就趴在了桌子上,醉了,小傢伙喝醉了。
“來人,把幾位小郡王扶下去休息。”朱鬆喚來侍女,讓她們扶小傢伙們下去。
等到大殿之中安靜下來,小傢伙們都已經被攙扶了下去,殿中只剩下朱鬆、徐妙錦、徐婉君以及宋茗琳。
場面一時之間有點詭異了,宋茗琳今夜亦小酌了幾杯,臉上略帶紅暈,雙眼之中水汪汪地,看起來有些迷醉。
“琳妹,夫君在不曾回來之時,你是時時念,日日念,今日夫君已然回府,並且坐在你對面了,你怎倒是默然不語了?”爲了打破詭異的場面,徐婉君輕啓朱脣說道:“還是說,見到夫君,你那些思念不敢輕吐了?”
“妙妙姐!”聽到徐妙錦的話,宋茗琳的臉更紅了,她眼波流轉地看了朱鬆一眼,嬌聲道:“小妹,小妹只是再次見到王爺,心中歡喜,口中……”
“怎麼,琳妹你怎麼還叫夫君做王爺啊?”一向文靜的徐婉君,也難得調笑起了宋茗琳,“白叔和劉大人兩位長史,可是已經到嘉興府向你們宋家提親了,待過些日子良辰吉日一到,夫君娶你過門,咱們可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可是……畢竟尚未成親呢,小妹,小妹豈可暨越,這,這與禮不合……”宋茗琳俏臉嬌豔欲滴,這話說道後頭的時候,更是聲如蚊訥,幾乎低不可聞了。
“婉君,你說什麼呢?”就算是臉皮厚如朱鬆,也有些受不了了,“這婚期也就是近些日子,也沒有幾日了,何必逼迫茗琳呢?”
“夫君,這都還沒過門呢,你就急着袒護了?”徐婉君是不會反駁朱鬆的,但是徐妙錦可見不得自己的姐妹受窘,“行了,算我們姐妹倆白操.心了。”
說完,徐婉君的俏臉上還露出了一副我‘生氣了‘的樣子。
還別說,一向溫婉,性格恬淡的徐妙錦此刻生氣的模樣,倒是顯得嬌俏、可愛起來,以朱鬆的定力,竟然在一時之間也給看呆了。
“咳咳……”徐婉君瞧着情況有些不對,輕輕咳嗽了兩聲,道:“夫君,今日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就先到這裡,咱們有什麼話,明日再敘?”
“也罷,今日且就這般吧!”朱鬆回過神來,晃了晃腦袋道:“茗琳,過兩日,本王會再準備禮品,派親衛護送你回嘉興府。待良辰吉日一到,便迎你過門!”
從回府到現在,朱鬆一直都不曾正面回過此事。
今日當着王妃和夫人的面說出此話,宋茗琳粉面羞紅的同時,心中亦是欣喜異常,只是微點螓首,輕‘嗯‘了一聲。
……
朱鬆再次大婚並不如首次娶親那般大肆宣揚,可是王爺娶親還是要到宮裡以及宗人府報備的,畢竟是皇族之人,還是要調查一下身世清白的。
其實調查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王爺娶親,只要皇帝不說啥,誰敢亂說話?
兩日之後,朱棣爲慶賀朱鬆迎娶儒人,特賞黃金萬兩、白銀萬兩、南海珍珠十斛、絲綢百匹……大量的賞賜下來,讓其他成過親的親王,瞧着眼紅不已。
朱鬆乾脆來了個借花獻賦,直接將這些東西原封不動地交給了親衛,並且安排府中親衛將這些東西,連同徐婉君在內,一同護送回嘉興城宋府之中。
與低調佈置婚禮的韓王府不同,嘉興城金銀珠寶大戶宋府之中,是張燈結綵,府中的下人、僕婦們來往如織,在府中官家宋培的帶領下,在府中進行徹底的清掃以及裝點,闔府上下都是一片忙碌、喧囂的景象。
不過在宋府內宅最右側,一套很是素雅的小院之內,卻是顯得格外的清靜,這裡正是宋茗琳祖父宋安道的住處。
宋府上下之人,都知道老太爺喜靜,所以極少有人來打攪他。
眼下卻是府中最有出息的孫女大婚,而且還是嫁給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韓王殿下,就算老太爺再如何喜靜,宋茗琳他老爹也得過來打攪。
所以,一大清早的,宋茗琳的老爹宋德就來到了這裡。
此刻,幽靜的小院之中,宋德正像是聽話的下人一般,恭敬地爲他老爹烹茶、倒水,那臉上甚至帶着點委屈的神色。
熟悉宋老爺的人,恐怕都不敢相信,這位冷麪鉅商竟然有如此恭敬的時候。
“爹,您喝茶!”宋德將上好的龍井茶烹好奉上,恭敬地側立一旁。
“嗯,你且放那吧。”鶴髮童顏,臉上沒多少皺紋的宋老太爺,一指面前的一張小方桌,道:“琳琳何時出嫁啊?看你這麼急地樣子,怕是心裡頭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嫁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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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說得這是哪裡話?”宋德臉皮一抽,咧嘴道:“茗琳也老大不小了,尋常人家的女孩子在她這個年歲的時候,孩子都能滿地跑了。這次她出嫁,雖說只是去做妾室,可終究不算辱沒了咱們宋家不是?”
“沒出息!”宋老太爺撇了宋德一眼,道:“自古有言,一入侯門深似海。更何況那朱鬆可是親王,你豈知這王府與侯府的區別?就不怕琳琳入了王府,被那韓王欺負不成?”
聽到自家老爹的話,宋德卻是一反之前的苦臉兒,笑道:“爹,之前兒子就已經多方打探,這位韓王殿下不僅文才武德兼備,更是皇上之下最受寵之人,且府上僅有一王妃、一夫人,琳琳嫁過去也是夫人之位,斷不會被欺負的。”
“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位韓王殿下究竟是何心性?”看得出來,宋老太爺是很寶貝自己這個孫女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總說朱鬆的壞話了。
“爹,兒子是相信韓王殿下心性的,更何況琳琳早已是心繫韓王,曾放言非韓王不嫁。你我若是不同意的話,以琳琳的性子,怕是當真會終生不嫁的!”
這宋德倒是很瞭解自己這個閨女,那簡直就是外柔內剛的典範,“與其如此的話,倒不如讓琳琳嫁與韓王,也算是全了您老心中的一樁憾事。”
宋老爺子沉默了半晌,閉上眼睛像是回想着什麼,幽幽地開口道:“這件事情且就這般吧,不過琳琳大婚之時不必告知於我。這些年以來,爲父清淨慣了,熱鬧的場面不適合爲父啊!”
“可是,爹,不行啊!”宋德此次過來就是想要父親來參與此次大婚的,聽到這話頓時急了起來,“琳琳此番大婚,咱們府上還需要您來主持呢!”
“爲父說了,此事你們可自行安排,好了,出去!”宋老太爺根本就不容得宋德說話,直接就給他轟了出去。
“哎,這可如何是好?”宋德無奈,哪裡敢和他老爹對着幹,只能是乖乖出了小院,嘴巴里頭還在碎碎叨叨:“若是沒有父親的話,那些商賈、貴人會如何看我?算了,算了,還是去和琳琳說說,看看她有沒有法子吧。”
搖了搖頭,宋德擡腳出了宋老太爺的小院。
……
大明永樂二年八月初三,宜婚配、嫁娶。
今日是韓王朱鬆的大婚之日,而韓王府雖說並未大張旗鼓地去宣傳,但韓王府可是在南京城中最繁華的地界兒。
一大早,天都還沒亮呢,就已經有接到喜帖的賓客上門來祝賀。
等到卯時末刻的時候,韓王府門前已經是人聲鼎沸,除了負責護衛王府安全的親衛之外,還有南京城中那些瞧熱鬧的百姓們。
當然了,這些圍觀的百姓們也是要吃飯的,那些街頭小吃、點心的商販們,挑着個扁擔在王府大門外四五十丈的地界兒,擺攤賣飯。
王府親衛們也懶得管這些傢伙,只要不擾了韓王殿下的婚事,誰去管他們作甚子?
相比起這些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還有圍觀的百姓們,還有一個人起得很早,那就是此次的主角朱鬆,剛剛過了子時就被瑩香直接從牀上給薅了起來。
這傢伙打從來到大明朝之後,除了在外征戰的時候,可從來還沒起過這麼早。
不對,這哪裡叫起得早啊,分明是一宿沒有睡,可把朱鬆給困得要命。
“你這小丫頭,這麼早叫本王起來作甚子?”朱鬆睡眼朦朧地瞧着瑩香,一瞥手,道:“時間還早呢,就讓本王再睡會!”
“王爺,您還要梳洗打扮呢。”瑩香拉扯着朱鬆的衣袖,就要把他給拉起來。
可朱鬆那力氣,哪裡是一個小丫頭能比得過的?小丫頭差點被朱鬆給拽到在牀.上。
“你說甚子呢?”朱鬆嘟嘟囔囔地說道:“我一大老爺們兒梳洗打扮個什麼勁啊?”
“王爺,難不成您想要髒兮兮地去將琳夫人娶進門嗎?”瑩香哪裡肯放棄,這回直接去拽朱鬆的腿,把他半拉身子給拉下了牀。
朱鬆這回是沒法子了,只能迷迷糊糊地坐起來,道:“行了,行了,真是受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