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張大人?”朱鬆看着張澤徽,臉上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誘捕耗子的喵。
“下官乃是萬歲親封的鎮江知府,當食君錄,忠君事!”張澤徽咬咬牙,儘管話語聽着堅定,但是語調有了猶豫。
“對,張大人,只要他燕軍渡不過長江,兩日之後,各路大軍趕赴應天府勤王救駕,他燕王就蹦噠不起來了!”
韓青山咬牙切齒地看着朱鬆,道:“待燕王被下了詔獄,韓王又如何跑得掉?”
啪!
又是一個巴掌甩了出去,這次動手的不是穆肅或者紀綱,而是朱鬆。
此刻的朱鬆一臉的憤怒,同時臉上還帶着痛惜之色:
“韓青山,你這蠢.蛋,當今天下大勢如何,你還看不清嗎?”
朱鬆擺出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聲淚俱下地訴說道:
“自建文帝繼位以來,遠賢臣親奸佞,朝中多少我大明的股肱之臣被方孝孺、齊泰等人迫害,又有多少無辜之人遭受牽連?”
“遠得不說,就說你們的將軍大人朱紹謙,朱爵爺吧!他本是行伍世家,世襲的伯爵,可你知道他的父親的爵位曾經是侯爵嗎?只不過因爲朱爵爺說了朱標太子一句錯話,當初的建文帝就被方孝孺等人挑唆,進言太祖爺,以至於朱爵爺的爵位,被生生往下削了一層!”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鬆偷偷瞄了韓青山一眼,發現這傢伙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頓時知道自己賭對了,看來那位朱紹謙對韓青山他們這些衛戍鎮江的兵士們而言,確實有很重要的地位。
好,趁熱打鐵!
“再說了,這次燕王乃是靖難,乃是清君側!”朱鬆繼續說道:“清地就是方孝孺、黃子澄、齊泰、耿炳文……等奸佞之臣!只要靖難成功,到時候皇位依舊是當今萬歲的,那些靖難有功之臣,不僅不會遭受懲罰,更會受到萬歲的封賞!”
朱鬆這一番話,什麼削爵位啦,什麼清君側啦……那根本就是屁話!
九五至尊啊,那個位子無比閃耀,誰不想等登上那個位子?
可以這樣說,朱棣的屁.股已經飢渴難耐了!
“這……”
這次,不光是張紹謙漸漸下定了決心,就連韓青山都有所意動。
“要知道,你們忠於的乃是大明,乃是萬歲,而並非是萬歲下面的那些奸佞之臣。”
朱鬆慷慨激昂地說道:“萬歲眼下被奸佞之臣左右,我等縱然是以死相諫,也斷難改變萬歲的行爲。既如此,那我們爲何不嘗試一下燕王的路子,以清君側之名,行靖難之事,將那些奸佞之臣全部斬殺!如此,纔算是對得起先皇,對得起萬歲,對得起百姓!”
呦,這張嘴,好的都能給他說成壞的,死得都能給他說活了。
“殿下,我願追隨在燕王身側,願燕王殿下早日完成靖難,清除奸佞之臣,還我大明江山一片朗朗乾坤!”
早就已經動心,並且對朱允文心存芥蒂的張澤徽當即表態。
“張大人……”韓青山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張澤徽。
“青山!”張澤徽道:“你可知道,每次我面見萬歲,必有方孝孺、黃子澄等人在場,想來當今萬歲,已經被方孝孺等人所掌控,若是重震我大明江山,方孝孺等人必須除掉!而今天下,唯有燕王殿下能有此能力,我等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算不得背叛朝廷!”
好嘛,朱鬆這是成功策反了一個,而且看樣子,這位主兒顛倒黑白的能力也很強悍啊!
“張大人,您別說了!”韓青山臉色面色凝重地說道:“承蒙殿下看得起,我韓青山願意將這百十來斤交與您,是生是死,您看着辦吧!”
“哈哈哈,本王又豈會殺你?”朱鬆哈哈大笑了起來,同時示意紀綱將靠在韓青山脖頸旁的刀挪開。
紀綱原本還擔心韓青山出爾反爾,會對朱鬆不利,沒想到這傢伙捂着被卸掉的胳膊什麼話都沒說,就徑直站在了朱鬆身後。
自我定位倒是挺到位的。
“好了,既然張大人和青山都棄暗投明了,那接下來的計劃就要變一變了!”
朱鬆摸了摸下巴,道:“這樣吧,張大人該覲見萬歲了覲見萬歲,只是這模樣要改變一下,卻是要委屈張大人了!”
“如何改?”張澤徽好奇地問道。
“哈哈,等下張大人就知道了!”朱鬆神秘地笑了起來。
……
“萬歲,剛收到消息,張澤徽張大人在進京的路上遭到了歹人劫殺!”
皇宮奉天殿中,王鉞臉色難看地出現在朱允文面前,稟報給他一個極壞的消息。
“什麼?”朱允文拍案而起,道“張澤徽怎麼樣?”
王鉞恭敬地回道:“無甚子大事,只是身體上受了點輕傷,精神上有些驚嚇,不過那些負責護送的兵士們卻是全部被害了。”
“查清楚是誰做地了嗎?”朱允文沉聲道。
“據張大人說,是,是鎮江守將朱紹謙,朱爵爺!”王鉞有些猶豫,“張大人說,若非他躲在幾名兵士的屍體下,怕是他也見不到萬歲爺了!”
“胡說!”
朱允文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朱將軍乃是一府的守將,更是我應天府的門戶,豈會做劫殺同僚這等蠢事?”
“萬歲息怒!”王鉞連忙勸慰,“張大人說,他手中有證據,可以證明那些劫殺他的人乃是朱爵爺的人,而且……”
說到這裡的時候,王鉞停了下來。
“而且什麼?”朱允文皺眉,“老鉞,有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吞吞吐吐地。”
“是,萬歲爺!”王鉞臉上的猶豫一掃而空,道:“張大人說,眼下鎮江府中已經出現了流言,說是朱爵爺必反,並且還拿出了一些所謂的證據。鎮江府中更是有多人叫囂,質問爲何燕軍才傷亡一萬大軍,而鎮江守軍卻是死傷四萬有餘?”
是啊,一萬對四萬的兵卒傷亡,如此大的差距,若非朱鬆知道燕軍虎狼之師驍勇善戰,恐怕連他都不會相信這個傷亡比例的!
“咯咯!”
朱允文牙齒咬得咯咯響,神色變幻了半晌,突然一拍龍案,道:“老鉞,即刻招方孝孺、黃子澄、齊泰……等人入宮!朕要與他們共同聽張澤徽,將鎮江的情況親口說出來!”
……
成功拐來了一個打手,一個智囊,朱鬆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他可不相信張澤徽敢背叛他,畢竟他現在可是抓着張澤徽的小辮子,再加上這件事情本就匪夷所思,即便他說出去,朱允文也斷然不會相信這件事情是朱鬆做下的。
安排好韓青山的衣食住之後,朱鬆又去中院三個小傢伙的院落中,挑.逗了一下三個小傢伙。
不得不說,小孩子的感情都很單純,甚至就連解禎期這個七歲的神童都不例外。
三個小傢伙雖說偶爾會因爲某些事情,彼此之間鬧點小脾氣,可是現在的關係,已經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了。
“鬆叔父,方纔禎期哥哥說要教我與宣哥哥寫字唸詩呢!”
朱徽煣的小房間裡,朱鬆坐在一張圓桌旁,三個小傢伙圍坐在圓桌的另一邊。
“是嗎?”朱鬆笑了笑,道:“鬆叔父教你們倆的那些拼音,現在學地如何了?”
“已經記了一大半了呢!”朱徽煣獻寶似地說道:“您看這桌子,知唔喔……桌,對不對?”
小傢伙很興奮吶。
“對對!我們家徽煣真聰明!”
朱鬆突然有一種當爹的感覺,幾個小傢伙完全就是他的孩子嘛!
“鬆伯伯,其實徽煣很笨的,每次同一個拼音他都需要記很久!”朱瞻基開始揭朱徽煣的短兒了。
“宣哥哥,我哪裡笨了?”朱徽煣撅着小嘴,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