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這是怎麼了?
偷眼瞄見朱鬆的表現,王胖子還有王凱那些個大小縣官們面面相覷,同時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王凱湊上前去,小聲道:“太爺……”
“啊?”張勳回過神來。
噹啷一聲脆響,玉佩滑落桌案。
“這,這……”張勳這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哼!”
朱鬆的目光中掠過了一絲森寒,道:“穆肅,你們還愣在這裡做甚子,統統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將這些昏官都給本王拿下?”
“遵命!”
身着侍衛服的青年壯漢們齊齊發出了大吼,一柄柄長刀瞬間被拔了出來。
朱鬆也從一名護衛的腰間拔出了一把的佩刀,大喝:“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十幾個侍衛一起挺刀,一擁而上!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是張勳萬萬都沒有想到的。
這些如狼似虎的侍衛們,竟然真敢挑了縣衙,就算他是王爺,也不能這麼幹啊?
畢竟縣衙帶表的是朝廷的臉面,代表的是官家,這位爺,想要用親衛就把縣衙中的大小官員們就給包圓兒了,這可能嗎?
狠狠地咬了咬牙,臉色幾度變幻的張勳終於下了決斷,朝堂中呆立的差役們吼道:
“王胖子,你們他娘地都傻了嗎?這裡是嘉興縣衙,可不是他韓王的王府!拿下他們,統統都給本官拿下。”
包括王胖子在內的差役們都愣了,這可是王爺啊,他們怎麼敢去對付王爺?
“出了事情,由本官頂着!”張勳咬牙切齒地低吼了起來。
有了頂缸的,差役們準備動手了,可是那些侍衛們的動作比他們還要快。
“穆肅,保護好這孩子!”
捱了三個巴掌的朱鬆,心裡頭對王胖子恨極,匆匆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就衝向了王胖子。
王胖子咬了咬牙,倉惶間抽出一把刀來抵擋。
朱鬆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中長刀狠狠地往前一送,直接插入了王胖子的胸膛之中。
“膽敢襲殺王爵,其罪當誅九族,殺!”
從喉中爆發出的怒吼,伴隨着朱鬆那矯健地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氣勢,驟然朝前撞了過去。
嘭……
王胖子不斷後退,朱鬆則是冷冷地笑着,狠狠挺着刀柄往前衝撞。
十步之後,長刀已然從前胸肋骨兇蠻地扎進了王胖子的胸膛,而後自後脊中貫穿出來,半截刀身出現在王胖子後背,流淌着火熱的赤紅色血液。
王胖子早就已經退無可退,身後便是公堂牆壁,他整個人像是被釘上牆的釘子,面目猙獰,口吐血沫,不斷掙扎着。
甭管是堂中的差役,還是那些大小縣官們,見到這極其血腥的一幕全都驚呆了。
平日裡,這些差役們出差辦案的時候,不過是走走過場,欺負欺負小老百姓們罷了,哪裡見過這等兇殘、血腥的場面?
他娘地,這看起來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漢王殿下,兇殘起來的樣子,真是嚇死人吶!
瘋了,瘋了,都他娘地瘋了!
“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見到這一幕的穆肅,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之色,這位韓王下手實在是太狠辣了。
再看那小男孩呢?看向朱鬆的眼神變了,竟然多了一絲崇拜之色!
恐怕朱鬆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這狠狠地一刀,讓這個傲嬌的小男孩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當然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在乎,因爲朱鬆現在很興奮,他似乎找回了前世保護那些富豪政要的感覺,殺手死在他面前的刺激感!
噗!
一腳踹在猶自拼命掙扎的胖子身上,朱鬆幾乎是使出全身的氣力才抽出了刀,他將長刀揚起,環顧四周道:“膽敢反抗,這便是下場!爾等誰還敢反抗?”
吼聲在公堂上空來回飄蕩,公堂之中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竟無人敢挺身而出。
再看那些差役們呢?他們剛剛從腰間抽出來的長刀,‘噹啷啷’地全都掉在了地上,一個個的臉色煞白,連大氣都不敢出。
噠噠噠……
朱鬆一步一頓地走到縣太爺張勳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張勳的表現很不濟,他渾身都在顫抖,牙齒咬得咯咯響,這是他當上縣令以來頭一次見到殺人,濃郁的血腥味,讓張勳一輩子都忘不了。
“韓,韓王殿下……縱然,縱然你是王爺,也,也不能當堂殺人……”張勳渾身抖動地像篩子一樣,“聖,聖人言,王子,王子犯法,與庶,庶民同罪……”
“本王沒時間在你這裡耗着,是你自縛雙手,還是本王安排人幫你?”朱鬆此刻表現得很平靜,平靜地可怕。
“你……”張勳臉色慘白如紙。
朱鬆厲聲呵斥:“穆肅,將這些傢伙身上的官袍全都給本王扒了!”
“是!”
一羣侍衛們衝了上來,毫不客氣地當堂扒起了張勳、王凱他們身上的衣服。
看着那些侍衛們做完這一切,朱鬆將刀丟在了地上,冷漠地看了張勳一眼,道:“留下幾個人,將那兩個有品級的昏官送上囚車,押解回南京。至於剩下的人,全都拉出城外,砍了喂狗!”
丟下這句生冷的話,朱鬆不理會不斷求饒的嘉興縣大小縣官,轉身出了縣衙。
縣衙外頭,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似乎從縣衙裡出來之後,整個天地都已經換了樣一般。
可是朱鬆卻是無心觀察這些,他低頭看着那個小男孩,眉頭緊皺。
小男孩還是先前的那副樣子,只是迎向朱鬆眼神的時候,開始躲閃起來。
見朱鬆和小男孩之間的氣氛不對,穆肅神色一變,打岔道:“殿下,您要去哪?”
朱鬆擡起頭來,淡淡地盯着穆肅看了好一會,才道:“你到底是何人?”
穆肅臉上閃過一絲異色,道:“王爺這是哪裡話,末將自然是王爺府上的親隨侍衛了?”
“你當本王是張勳那個傻子?”朱鬆咧咧嘴,道:“本王的王佩明明被街市上的錦衣衛盜走了,而今卻到了你的手中,這難道不令人感到奇怪嗎?”
“王爺睿智!”穆肅眸光閃了閃,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了,“我等乃是燕王座下錦衣衛,只不過您在街市中碰到的錦衣衛與我等非是一路……”
說到這裡的時候,穆肅隱晦地瞥了小男孩一眼睛,卻看到小男孩在微微搖頭。
心下微怔的穆肅,話到嘴邊的時候,卻是話鋒一轉,道:“若是殿下想要知曉我等來此的目的,那就請王爺隨我走一趟吧!”
“去哪?”朱鬆眉頭一挑,道。
“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末將自然不會害了王爺的性命!”穆肅臉上出現了笑容,態度依舊恭敬。
朱鬆凝眉,突然蹲下身子,對小男孩道:“小子,雖說本王並不曉得你是何人,不過想來身份應該不簡單纔對。而今,你若是仍與本王一起的話,怕是會更加危險,現在,你離開吧!”
小男孩盯着朱鬆,很認真地說道:“我跟你走,我不怕危險!”
朱鬆微微一怔,道:“你不怕死?”
“怕!”小男孩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道:“我相信伯伯,伯伯會保護我的!”
“好小子,倒是會拍馬屁!”說實話,朱鬆倒是挺喜歡這傲嬌小男孩的,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腦袋瓜,道:“好!本王倒要看看,錦衣衛們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
就在朱鬆跟着穆肅離開嘉興縣衙不久,又一羣官軍突然出現在了嘉興縣衙之外。
這夥官兵身上披着甲冑,攜帶着制式的武器,其裝束與之前強闖入縣衙的穆肅等人一般無二。
爲首的武官騎在馬上,在抵達縣衙之後就翻身下了馬,緊接着大呼了一聲,帶着身後上百名官兵,齊衝進了嘉興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