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錦先是將一臉苦悶的朱玄焜抱了起來,笑着點了點小傢伙的鼻子,道:“夫君,玄焜雖說是鬧騰了一下,可還算是挺聽話的。”
“你呀,就慣着這小子吧。”朱鬆丟出這麼一句話,腳步一錯加快了速度。
“夫君,妾身可沒慣着他。”徐妙錦緊走幾步追上了朱鬆,“要說誰慣着咱們家小王爺,婉妹和琳妹可是比妾身這個母妃還要順着他呢。”
“嘿,這小子不會成咱們王府的小霸王了吧”朱鬆沒好氣地瞪了正嘟着小嘴的朱玄焜一眼,道:“回頭小傢伙不成事,婉君和琳琳可是要擔責任的。”
徐婉君和宋茗琳就跟在徐妙錦身後,聽到朱鬆的話不由得燦然一笑,道:“夫君,玄焜可是咱們王府的小王爺,妾身與琳妹又沒兒子,自然要寵着他了。”
“別寵廢就成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管不了那麼多,所以朱鬆搖了搖頭,直接進了初華堂。
初華堂一如他離開之時那般,甚至連盆景的擺設都不曾挪動過分毫。
手中抱着兩個小丫頭來到了正堂主位上,朱鬆將閨女們放在了大腿上,對徐妙錦他們說道:“這些日子以來,府上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徐妙錦看了徐婉君和宋茗琳一眼,道:“倒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前幾天的時候,有一個叫什麼東羅馬帝國的番邦,派遣了一支遣明使來明。”
“是啊,王爺”此時,白福和劉長生親自端着瓜果點心走了進來,“那東羅馬帝國的使者,還特意送來了一些東羅馬帝國特有的珍品,都被下官放在府庫裡了。”
“哦東羅馬帝國的人已經來了”朱鬆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本王還以爲他們還要多耽擱一些時間呢,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還真是快啊”
“夫君,你知道東羅馬帝國要遣使來嗎”宋茗琳有些奇怪地問道。
“嗯。”朱鬆從盤子中拿起了兩塊小糕點餵給兩個小丫頭,點頭道:“說起來,若非時東羅馬帝國要遣使前來,咱們大明也不至於會對交趾和安南動手。”
“啊還有這說道”徐妙錦和徐婉君也有些發愣,這都能聯繫到一起啊
“行了,這些都是小事。”朱鬆擺擺手,道:“本王此次從安南皇宮之中,蒐羅到了一些奇珍異寶,一會白叔你去叫下人將那些東西入庫。”
“是。”白福點點頭,道:“王爺,您看東羅馬帝國使團送來的那些珍寶”
“跟本王從安南皇宮之中帶回來的奇珍異寶一起,挑選一些出來,本王要拿着那些東西去鬆幾個人情。”朱鬆想了想,還是決定掏出一些東西來。
“好的,下官這便去準備。”白福點點頭,馬上就退出了初華堂。
雖說纔剛至傍晚,殘陽還懸在半空,但是皇宮之中早已經是燈火通明。
朱棣原本在暖閣之中伏案批閱奏章,這個時候鄭和卻是一臉喜色地從暖閣之外跑了進來,口中輕喚道:“萬歲,萬歲爺,喜事,可是大喜事啊”
朱棣擡起頭來,瞧着臉上充斥着驚喜之色的鄭和道:“鄭和,喜從何來”
鄭和顯示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道:“回萬歲的話,是韓王殿下回來了”
“哦回來了就回來唄。”朱棣有些懶散地應了一聲,可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盯着鄭和,道:“鄭和,你剛剛說什麼”
鄭和依舊恭順地說道:“萬歲,是韓王殿下回來了,眼下就在韓王府中”
“快,傳旨不,快備馬,朕現在就去韓王府王府”朱棣的臉上出現了狂喜之色,說實話,這些日子以來,他可是受夠了這種等待的煎熬了。
儘管他相信以朱鬆的能耐,縱橫安南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人無完人,誰能保證一輩子不會陰溝裡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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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萬一朱鬆或者兒子高熾,以及那些皇侄兒們出個什麼意外的話,那徐皇后,還有他的那些個兄弟們,還不得恨死他
現在好了,終於回來了一個,也省了他整日裡擔心了。
“萬歲爺駕到”
當朱棣出現在韓王府的時候,朱鬆正領着夫人和三個小傢伙們,在初華堂中挑選着幾箱奇珍異寶,鄭和吶略顯有些沙啞的嗓子隨之響了起來。
鏘鏘鏘的聲音響起,一陣陣盔甲撞擊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老熟人紀綱領着一隊的黑甲禁衛率先列隊走了進來,圍成了一個圈,將朱棣給圍了起來。
“哈哈哈,鬆弟,你可算是回來了,將近兩月不見,朕可真是要想死你了”身着一襲明黃色常服的朱棣,臉上帶着歡欣的笑容,龍行虎步地走進了初華堂。
“呃”朱鬆還琢磨着一會就進宮去覲見朱棣呢,這可倒好,他自己上門來了,趕緊領着一大幫子人上前行禮,道:“臣弟朱鬆拜見吾皇,吾皇萬歲”
隨後便是一幫子人烏央烏央向朱棣行禮,口中高聲唱諾着。
“免禮,免禮,都快起來吧”朱棣上前幾步,伸出手扶起了朱鬆,而後他盯着朱鬆看了半晌,突然展顏笑了起來:“些許日子不見,鬆弟你卻是清瘦了不少,此次征戰安南,真是多虧你你了說吧,你想要什麼獎勵,朕都會賞賜給你”
“皇兄,你就別拿臣弟開玩笑了”朱鬆順勢站起身來,道:“臣弟這些天吃得好睡得香,無聊的時候還能殺殺人來解悶,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倒是咱們大明的那些兵士們,有一萬來名兵士因此而喪了命,四皇兄莫要虧待了他們。”
“鬆弟,你放心好了。”朱鬆聞聽此言,臉上的表情也多少有點黯然,“他們都是我大明的功臣,縱然他們身亡了,朕也會命人善待他們的家人。”
“如此,臣弟代那些兄弟們謝四皇兄了”朱鬆恭敬地向朱棣行禮。
“行了,行了,你也別總謝朕了。”朱棣連連擺手,旋即環視了一下週遭,見這堂中擺着幾隻大箱子,大箱子裡頭則是各式各樣的小盒子,不由得問道:“鬆弟,你這是難不成全都是你從安南皇宮裡頭拿回來的不成”
聽到朱棣的話,朱鬆頓時笑了起來,若是這話擱別人問的話,朱鬆八成不會搭理他,畢竟這是自己個的事,誰會去多此一舉但是對於朱棣,朱鬆倒是毫不避諱,因爲他相信朱棣不會爲了這麼點小事來怪罪他,所以他說道:
“哈哈哈,四皇兄,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些東西除了有臣弟從安南皇城寶庫中搜出來的之外,還有一些東西是東羅馬帝國使節團送過來的。”
一邊這樣說着,朱鬆像是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四皇兄,在這些東西里面,卻是有一件臣弟特意留給你的,只是還沒來得及給你送過去呢,你就”
“哦,還有給朕的”朱棣愣了一下,道:“鬆弟,看來這次你收穫不小啊”
朱鬆笑着搖了搖頭,徑直走到了最邊上的一個箱子前,裡頭只有一個包裝精美的圓形的桶狀的木盒,伸手將盒子取了出來,朱鬆直接交到了朱棣的手上。
朱棣低頭仔細打量着手中的圓桶狀木盒,這是一個長約兩尺,致敬有三寸左右的木桶,木桶的四周圍倒是沒有別的圖樣,只有一團霧濛濛地雲氣籠罩。
“這玩意倒是挺精緻,不過鬆弟,這東西里頭究竟是什麼東西啊”朱棣問道。
“四皇兄,你直接打開瞧瞧不就得了。”朱鬆臉上笑盈盈地,沒告訴朱棣答案。
“嘿,你小子還挺神秘的。”朱鬆笑着搖了搖頭,直接擰開了最上頭的木蓋子。
木蓋掀開,朱棣將木桶倒立,將小木桶裡頭的東西給倒了出來。
“畫”瞧着手中捲成軸的一卷畫,朱棣愣住了,“誰的畫”
“當然是好畫了”朱鬆呵呵笑了起來,竟然還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睛。
這朱棣啊,雖說是個崇尚武力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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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從馬背山奪取了天下,可實際上,這位可還是個文青呢,對於華夏自古以來的那些名人、字畫心嚮往之,到現在都不知道收集了有多少幅了,可是對於那些極其有名的,卻是沒有幾幅。
這些年,朱棣甚至動用了錦衣衛來調查甚至是蒐集,偏偏連點消息都沒有。
這下可是讓朱棣怒了,老子花費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連點毛都沒查到,這不是在打他大明朝廷的臉嗎暴怒的朱棣,再次加大了蒐集的力度。
但是至少現在還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提起來實在是令他感到憤怒。
“這邊,來這邊打開吧。”朱鬆準利好了一張古色古香的紫檀木桌子。
朱棣拿着手中的畫卷來到桌邊,緩緩地滾動一邊軸杆,將這幅畫慢慢絡開在了桌子上,頓時半幅水墨畫出現在朱棣的面前。
這幅畫是一幅山水畫,畫的是一條江兩岸初秋的秀麗景色,峰巒疊翠,松石挺秀,雲山煙樹,沙汀村舍,佈局疏密有致,變幻無窮。
那清潤的筆墨、簡遠的意境,把浩渺連綿的江南山水錶現得淋漓盡致,達到了山川渾厚,草木華滋的境界,顯示了作者不凡的繪畫功底。
這還僅僅是半幅畫,整幅畫只不過絡開了三分之二,還有剩下的沒打開。
徐妙錦她們幾個一開始的時候對這幅畫也是好奇的,因爲之前朱鬆就言明這東西是要送給朱棣的,誰都不能打開,所以徐妙錦他們縱然好奇也沒打開看。
而當整幅畫完全打開,邊角上赫然出現了幾個紅色鈴印的時候,徐妙錦和徐婉君的美眸一下子給睜圓了,櫻脣翕動間,卻是連個囫圇話都說不出。
“是是黃公望的畫”終於,徐妙錦那多少有些不可思議的聲音喊了出來。
“什麼是,是黃公望的畫嗎”剛剛展開畫卷的朱棣,聞言頓時愣住了,那原本緩緩滾動木棍的手也停了下來,沒法子,已經打開到頭了。
“沒錯,這是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剩山圖”朱棣狠狠地點了點頭,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眼睛幾乎都快要貼到那畫上去了。
“嘿嘿,怎麼樣”朱鬆嘿嘿笑了起來,“臣地也沒有想到啊,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剩山圖居然不在咱們大明,而是流落到了安南,若非那陳氏皇族以及胡漢蒼全都是草包的話,指不定這幅畫到哪了呢”
“沒想到,真沒想到啊,朕費盡心機想要找的畫,竟然就這麼出現在朕眼前了。”看着面前這幅畫,朱棣的雙手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其實不光是朱棣,就連徐妙錦、徐婉君她們也很是激動。
朱鬆對於衆人的態度倒是理解,前世的時候,他曾經在浙.江.省博物館參與文物的護衛工作,剩山圖作爲富春山居圖的真品,朱鬆也是認真欣賞過的,這次能夠得到這幅圖,朱鬆也感覺頗有些不可思議。
“能得見富春山居圖真跡,真是不枉此生啊”
朱棣生平見過無數字畫大家的作品,但唯獨曾經傳言被燒燬的富春山居圖以及吳道子的天王送子圖是他最渴望得到的。
對於朱棣所表現出來的激動,朱鬆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黃公望此人,在華夏的繪畫史上有着極其重要的地位。
黃公望本名陸堅,生於元代,擅畫山水,師法董源、巨然,兼修李成之法,得趙孟頫指授,所作水墨畫筆力老到,簡淡深厚,又於水墨之上略施淡赭,世稱淺絳山水,晚年又以草籀筆意入畫,氣韻雄秀蒼茫。
朱鬆有理由相信,如果這幅畫出現在外頭的話,恐怕會在大明書畫界掀起一股浪潮的。
當然了,朱棣不是傻子,像這種好東西他纔不會告訴別人,直接珍藏起來,偶爾和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們彼此欣賞一下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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