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小心……”
張士林叫喊了一聲,自己的身體卻是閃電般跳向了一邊。
他娘地,這年頭自己保命纔是正理,誰會去管你耿璇的死活?
“有人要刺殺我!”
弩箭帶着銳利的聲響劃破虛空,登時就讓耿璇從醉酒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冷汗那是齊刷刷地往下掉。
說起來,這耿璇身上其實也是有些功夫的,畢竟耿炳文是因功累至封侯拜相,他的兒子多少也會些功夫。
眼瞅着弩箭飛射而來,耿璇奮力挪動脖子,想要躲避過去。
咻!
躲卻是躲過去了,不過那弩箭的剪頭仍舊劃破了耿璇的脖子,露出一道血痕,絲絲鮮血滲出,看起來很是嚇人。
“啊……”
只是這一下,青樓裡面的姑娘們就嘶聲高喊了起來,圍觀的衆人也開始向着角落或者柱子、桌子後面躲了過去。
畢竟誰都不想死,與其成爲殺手的下一個目標,不如趕緊找個可以躲藏的地方,這樣至少可以多活一會。
整個醉滿飄香樓頓時亂成了一團,不管是樓上的還是樓下的,總之整個場面都極其火爆,就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一個個全都在慌亂地尋找掩體,甚至有倒黴的傢伙被撞到在地,一隻只的大腳直接就踩了上去。
“啊……”
“腳……腳下留情!”
這倒黴催的,沒機會躲起來,差點被踩死。
“來人,關門,快關門啊!”到底是曾經帶兵打仗的人,還是霍山虎率先反應了過來,招呼醉滿飄香樓的打手去關門。
幾個膽子大一些的醉滿飄香樓打手,躲閃着跑到了大門處,矮着身子將大門給關上了。
大門一關,醉滿飄香樓瞬間沉寂了下來,那安靜地是落針可聞。
過了不知道多久,原本捂着傷口蹲在屏風後頭的耿璇,突然噗通一聲躺在了地上,臉色鐵青,嘴脣青紫。
死了?
一直和朱橞以及李景隆躲在二樓一處桌板之後的朱鬆,眼眸一亮,身子一晃,向着耿璇倒地的方向衝了過去。
“殿下小心!”李景隆一下沒拉住,不由得出聲驚叫。
朱鬆也不搭理他,廢話,那殺手就是他叫過來的,他能有個屁的危險!
蹲下身子,將直直地插在木柱上的弩箭拔了下來,將那藍幽幽的剪頭放在鼻尖問了問,皺眉道:“還淬了毒,見血封喉!”
就在耿璇身側的霍山虎,眼睛一瞪道:“好毒的手段,難不成是錦衣衛?”
在這個節骨眼上,敢刺殺手掌兵權的朝廷大員,除了有人找耿璇尋仇這個說法之外,就只有錦衣衛敢這麼幹了。
一擊擊殺,瞬間遠遁,分明是錦衣衛的手段!
當然了,具體是誰做的,除了朱橞、李景隆他們之外,在場的衆人中,也沒誰去深究這個。
“快,派人去營中調人,全城搜捕嫌犯!”
盞茶時間之後,再無攻擊,李景隆站了出來,開始安排人去軍營之中調兵,再次加強城中防務。
“行了行了,都散了,散了!”
朱橞的臉色很不好看,原本今日是出來尋樂子的,這可倒好,先是碰上來青樓搗亂的,隨後就是耿璇被刺殺,這他娘地也太背了吧?
一臉不爽的朱橞,開始趕人了。
應天府第一青樓發生了命案,死的還是皇親國戚,二品大員,還想着照常營業,做夢呢吧?
這些嫖.客們全都驚魂未定,就算是有心再找樂子,怕是也沒力氣了。
衆人開始陸續離開了醉滿飄香樓,走到門口的時候,女扮男裝的迷情突然衝到了朱鬆身前,道:“殿下……”
朱鬆臉色冷淡,說起來這次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若說朱鬆心中沒氣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想到這迷情再怎麼說也是徐妙錦的閨蜜,還是給些反應吧。
“何事?”朱鬆淡淡地說道。
“……”
朱鬆一句話,把迷情那些話全都給堵進回去了,她不過是借宿韓王府的人罷了,憑什麼質問人家韓王?
“若無事,本王便回府了!”朱鬆根本就不去看小丫頭的臉色,帶着張輔從迷情的身邊錯身而過。
迷情瞬間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委屈地眼睛都開始變紅了。
……
今夜的耿璇被刺殺,就像是開了個頭一樣,第二日一整天,竟然就接連有三名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員被刺殺,而且每一位都是手握兵權的主兒,最高的一位,兵部侍郎王景權。
這下子,建文帝震怒,則令李景隆在三日之內找出兇手,交付刑部大牢!
翌日晚,李景隆的曹國公府。
啪,啪!
一件件精美的瓷器被李景隆重重地摔在地上,臉上的暴怒之色越來越盛!
“該死的,這不是在逼本公嗎?”李景隆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年洪武爺在時,本公位列三公,手握兵權,那是何等的風光,今日竟然還不如一個耿璇!”
“公爺,公爺息怒!”站在李景隆身邊,一臉焦躁之色的官家李珂,連連勸道:“當今萬歲宅厚,今日不過說得是氣話,公爺又何必在意呢?”
“哼,君無戲言,豈能兒戲?”李景隆冷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公爺,那耿璇都已經死了,您何必與一個已死之人置氣呢?”李珂苦着一張臉,道:“您這是在府上,摔些器物,說些氣話,發泄一下就是了,出了府門,萬不可如此啊!”
“本公曉得!”李景隆可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對外說這些話呢,萬一傳到建文帝耳朵裡,就算不死也得被扒層皮下來。
“公爺,府外有人來訪!”
就在這對主僕在府中聊天的時候,一名下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向李景隆行禮。
“何人?”李景隆現在還是一臉的赤紅,滿地都是碎瓷片,說話上自然帶着點火氣。
那下人被李景隆的樣子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道:“公爺,那人沒有表明身份,只是拿出了這個東西,說您見了此物之後,一定會見他的!”
一邊說着,下人還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支短小精緻的木劍,木劍的木柄上,還刻着一個小小的‘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