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沉浸在薛國觀編造出來的虛假太平裡洋洋自得,對即將到來的危機茫然無知,張斌心裡卻跟明鏡一樣,反賊和建奴都還沒收拾完呢,反賊隨時有可能復起,建奴也隨時有可能對海州城和鳳凰城發起進攻。
反賊是他故意留下來磨洋功的,他倒不怎麼擔心,張獻忠和李自成都已經被他給打殘了,就算復起也蹦躂不了幾下,關鍵是皇太極,建奴是惜命,但是,他們要逼的沒辦法了,拼起命來那也狠的一批。
薩爾滸大戰和渾河血戰就證明,他們要真拼起命來,一般明軍根本就不是他們對手,戚家軍和白桿兵這樣天下有數的精銳他們也敢硬剛!
原本殲滅和俘虜所有滿八旗和漢八旗普通步卒之後,皇太極手裡也就六萬精騎和六萬重甲步兵了,再加上他們還有遼陽、瀋陽兩座大城需要駐守,能動用的兵力還不到十萬,對四萬秦軍駐守的海州城和五萬福廣軍駐守的鳳凰城根本就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但是,薛國觀力主和談,把俘虜的滿八旗和漢八旗步卒全部給人家放回去了,皇太極可以動用的兵力頓時倍增,海州城和鳳凰城隨時可能面對二十萬甚至三十萬建奴聯軍的圍攻,這樣一來就危險了,如果皇太極驅使蒙八旗和漢八旗的僕從軍不要命的攻城,孫傳庭和曹文詔恐怕會頂不住,至少,憑他們現在的兵力和裝備,很有可能會頂不住。
張斌可沒崇禎那麼傻冒,相信什麼豪格留在京城做質子建奴就不敢跟大明開戰了。
皇太極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爲了奪天下,他連自己的兄弟都不放過,像他的堂兄阿敏就被他囚禁至死,還有他的五哥莽古爾泰也被他整的抑鬱而死,還有多爾袞、多鐸、阿濟格這三個親兄弟也經常被他派去執行危險的任務,要不是這三個傢伙都有點本事,早被他整死了,一個兒子跟這天下比起來,在他眼裡,孰輕孰重,還用問嗎。
如果崇禎願意把江山給他,讓他再送幾個兒子給崇禎估計他都不會皺下眉頭!
張斌對皇太極相當瞭解,一個兒子,根本就不可能讓他有絲毫顧忌,甚至,他都懷疑,皇太極之所以主動提出把豪格留在京城做質子就是爲了麻痹崇禎。
這傢伙纔是真正的梟雄,如果麻痹大意,對其疏於防範,遼東局勢很有可能又會出現驚天逆轉。
那麼,怎麼防止這傢伙反撲呢?
以攻爲守肯定不行,因爲他現在手下大軍都不止二十萬了,遼陽和瀋陽守軍肯定都在十萬以上,孫傳庭拿他沒辦法,曹文詔也拿他沒辦法,甚至孫傳庭和曹文詔聯手都奈何不了他。
既然不能以攻爲守,那就只能想辦法加強海州城和鳳凰城的防禦了,張斌雖然老老實實待在京城,貌似什麼事都沒幹,暗地裡他卻在讓東番九衛不斷向海州城和鳳凰城輸送火炮和轟天雷。
皇太極在麻痹崇禎,他也在麻痹皇太極,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朝堂之中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就連遼東軍都不知道。
建奴在大明朝堂和遼東軍中都有奸細,這點張斌相當清楚,所以,他向海州城和鳳凰城輸送火炮和轟天雷,根本就沒知會兵部,也沒有經過遼東軍的轄區,而是通過蓋州衛和鎮江城的漁港偷偷輸送的。
秦軍、福廣軍、東江軍都是他的嫡系,皇太極想滲透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所有火炮和轟天雷都僞裝成了糧草輜重的模樣,只要不上前打開包裝看就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這樣一來,皇太極就算派了探子在蓋州衛、鎮江城甚至是海州城和鳳凰城都很難發現端倪。
皇太極的確沒發現任何端倪,他最多也就能派點探子混進海州城和鳳凰城到處看看,城牆,探子壓根就上不去,軍營,探子更進不去,那軍營中堆積如山的轟天雷箱子和隱藏在糧草中密密麻麻的虎蹲炮探子根本就探查不到。
當然,他也沒有急於進攻,因爲他也需要時間籌備,鑄造火炮和打造盔甲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新招募的步卒也需要操練,沒幾個月時間,根本就形成不了戰力。
雙方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個安靜祥和的新年,直到過完正月,大明四周還是一片平靜,好像真的天下太平了一般。
張斌當然知道這是假象,這個時候,他也沒閒着,過完年,他便一改常態,不再窩在內閣值房批奏摺寫票擬,他每天都會抽出時間跑到工部待上一兩個時辰。
畢懋康是他的親信,這點朝堂上下都知道,他在工部乾的事情也沒有刻意隱瞞,因爲這事貌似和建奴沒什麼關係,跟什麼奪權更搭不上邊,他就是在督促工部建設京畿地區的鐵路網絡而已。
鐵路這東西崇禎倒不反對,因爲不用他掏一文錢,而且,有了鐵路之後,貌似真的方便很多,至少運往陝西的糧草沒什麼損耗了。
東盛堂這會兒打的口號是試運營,一點運費都不收的,陝西那邊將近十萬大軍的糧草運送也是一文錢都不用掏!
這樣的大好事他自然不會反對,要知道以前要跨越將近兩千裡的距離運送糧草,送多少就得貼進去多少運費,送一石糧,路途上就得損耗一石糧的運費,現在這運費都免了,朝廷等於節約了一半的開銷,他何樂而不爲呢。
張斌打的口號也是爲了節省糧草的運輸費用,因爲山西還有將近十萬大軍,還有薊州鎮,還有遼東,加起來足有二十多萬大軍,還有通過船隻從山東等地運過來的糧草,這些以前都要走陸路,損耗也相當的大。
所以,他搞了個大規劃,一次性修築了四條鐵路,一條是京城通往太原府的,一條是京城通往塘沽港的,一條是京城通往薊州鎮的,一條是京城通往山海關的,四條鐵路同時開工,搞得熱火朝天。
這下崇禎總算是放心了一點,張斌能自己找點什麼事做就好,要張斌一天到晚坐內閣值房哪兒都不去,什麼都不幹,他總覺得張斌暗中在搞什麼鬼!
這一下張斌全副心思都投入到修鐵路上去了,好啊,修鐵路跟朝堂之上的權力之爭可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有了鐵路糧草轉運的確方便多了,他最好能修一輩子鐵路,把鐵路修的整個大明到處都是!